在與杭特博士會面後的幾天時間裡,我們參觀了公司的不同設施——從研究室到工廠,也獲取了一些關於綠星方面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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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公司的大人物相處不同,跟科研人員交流還挺輕鬆的,參觀也很有趣,因此走訪了幾個部門之後,如果有人邀請我,只要時間不衝突我都會選擇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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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面對公司高層就有點勞心勞力了,一邊要注意不違反禮儀,一邊還要防備著對方不留痕跡的套話,以免露出馬腳。雖然並不是完全不想接觸,但可以推掉的會面我都推掉了,剩下的很大一部分也交給索菲亞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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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們此行是為了前往綠星尋找某種東西,而且很有可能跟公司內部的繼承權爭奪有關,這樣的消息已經在公司高層傳開了,就連職級較低的員工間也在傳。
只能說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明明之前的會談已經說了此行跟內部派閥之類的無關,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這種一面之詞,我偶爾在參觀設施的時候也會被人有意無意的打探這方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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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部份消息是我們有意流出的,為的是名正言順的取得公司的支援,同時讓行動保持一定的隱密性,不過傳的太快也是個問題。想要討好我們的人增加,會面邀請如雪花般飄來,索菲亞的工作量也就不斷的累積起來,這幾天晚上回到住處,她都是兩眼無神的放空狀態,好在我們待在布魯安的時間不會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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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期間,R在例行通訊中送來了在二號空港找碴的那個人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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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是羅蘭.瓦爾。
工作是貨運飛船駕駛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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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毫無理由就來糾纏我們,並且大罵著「後宮渾蛋」的傢伙,我還以為他會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背景,結果我簡略的看了一下關於那人的資訊,就只是個隨處可見的大齡單身漢而已。
生活艱苦、職場上也沒什麼遇到女性的機會,跟穿越前的我有點像,但比我慘多了。
這傢伙突然上來糾纏我們,大概只是單純的出於忌妒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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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資料裡唯一比較令人在意的,就只有此人似乎跟一些走私團夥有接觸,R認為可能是底層負責跑腿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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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找到確實的證據,能證明他跟走私團夥有聯繫,不過他在某些時期的飛行軌跡確實有可疑的地方。安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挖掘看看。」
在例行通訊中,R如此說道。
她現在還在阿瓦隆號上,因此通信存在延遲。最近一次軌道調整後,我們已經把延遲優化到五分鐘以內了,但溝通起來還是慢的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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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反對,但是妳現在有這麼閒嗎?」
我用頭戴式快速的打出一段文字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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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通訊是在排定的時段,切進特殊線路之後用加密進行通話的,不過即便如此,我們依然得提防有人竊聽,所以能放心講話的人只有R,我們這邊在回覆時只能使用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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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做的工作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等你們下降到綠星再說。安德,我現在好無聊啊,所以想要挖掘一下別人的秘密,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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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接下來不是要來布魯安嗎,準備工作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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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藍星的準備已經完成了,等你們前往綠星的時候我就會出發。按照計畫,我會借用一艘『黃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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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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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可以放手幹對吧?挖掘別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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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高興就好。不過這真是糟糕的愛好......是說這種事我以為妳不會特別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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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我確實不會告訴你。不過我們約定過,不會有事情瞞著你,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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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喔......」
我想起R剛上船時,我們約法三章的事。
雖然她確實發誓過不會有事瞞著我,但真的變得這麼守規矩,反而讓人有點意外。
「好吧,如果沒有什麼壞的影響那就去查吧。而且我對走私團夥也有點感興趣,等我回來之後記得告訴我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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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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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掉例行通話之後,我倒在客廳的沙發上,透過玻璃穹頂遙望宇宙電梯,思考著之後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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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之間,就到了前往綠星的日子。
我們在地下車站搭乘專門的管道列車,前往L1電梯站,帕姆小姐就在那裡迎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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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常流程下,進入電梯內部需要經過一系列安檢以及身份驗證,不過我們由帕姆小姐帶著,直接省去了這些繁雜的手續,我們自己的裝備以及公司的器材也直接送到電梯的貨艙裡,等到下降到綠星再接收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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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電梯在藍星的建築內部就像機場一樣,有個廣闊明亮的大廳,內部設計以功能性為主,穹頂則是以白色的金屬骨架與玻璃組成,可以直接看到通往天際的宇宙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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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隨著帕姆踏進大廳光亮的地板,馬上就認出人群之中的杭特博士,而對方也很快認出我,朝這邊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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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不見了,安德先生。」
杭特博士開心的跑過來,與我握了握手。
「我身後這些人都是跟我們同一梯次下去輪換的人,雖然大部分人都在不同的駐地工作,之後不一定有機會見面,不過都是要在綠星待好幾個月的人,趁這個時候熟絡一下,之後用無線電聊天會比較放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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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也應該跟他們混熟一點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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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也想用無線電聊天。」
杭特博士哈哈一笑。
「說起來,我還沒問過幾位要前往哪個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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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巨樹』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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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我們是同路人了,不過我應該會先走一步——第一次前往綠星的人必須在集訓地聽講習,之後才能前往各駐地。等我們之後見面再請幾位喝咖啡,在綠星要搞到咖啡可難了,不過我上次帶了不少,應該沒被人動過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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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特博士說完,就回到他的那群人裡面了。
我環視周圍,大廳的人們一群一群的聚在一起,恐怕都是來自不同公司的人。雖然一個駐地往往有來自不同公司的專家,但想要打破這樣的小圈圈恐怕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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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群聚在一起的人之外,也有幾個人零散的分散在各處,不屬於任何群體。不過整體來說,各個圈子可說是一目了然,在這空曠的大廳中十分明顯。而且就算把所有人都算上,大廳裡也十分空曠,感覺有些冷清。
因為普通人搭乘電梯是需要申請的,而每年除了科考隊的正常輪換之外,沒有什麼人會特地搭乘宇宙電梯,電梯在大部分時候都是用來運送物資的,就連我們這一次下去也是跟著大量物資一起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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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大廳裡跟帕姆做最後一次裝備確認,一項一項的對比清單。
綠星因為環境嚴苛,所以需要許多特殊裝備,如果等到了駐地才發現有缺,想要調裝備就會非常困難,重新補給也需要等上好幾天,因此必須在這裡就確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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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運送的很多裝備都是不能直接使用的,裝備所需的燃料電池等物因為有爆炸的風險,依照規定不可以使用電梯運送,只能趁天氣好的時候直接空投到駐地。雖說空投損壞貨物的機率顯然比電梯運送要高出許多,但沒人能承受貨物在電梯裡爆炸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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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維利澤星系根本沒有建造宇宙電梯的能力,就算只是修復也很困難,只能做最基礎的維護。
這裡的四條宇宙電梯都是從其他星系運來,之後再伸展對接的,如果損壞就只能廢棄,因此管理上也比較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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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電梯除了對於貨物的種類有嚴格的限制,對載人的重量也有嚴格要求,因此搭乘電梯的人還需要秤量體重,如果超重的話就可能需要從貨艙中拿出一些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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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大部分的人還需要在這裡登記返程時間,以及返程體重,以確保返程的時候不會出現狀況。我姑且也登記了,不過我的身分擁有最優先使用權,雖然電梯並非由洛克公司獨佔使用,不過在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搭乘任何一個班次回來,公司的其他人會把名額優先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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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電梯就來了。
宇宙電梯的梭狀艙室順著管線降落,穿過大廳穹頂的一側,一路降至地底。電磁剎車發出嗡嗡聲響,即便沒有廣播提示也能清楚的知道電梯降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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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隨指示,在電梯卸貨的期間穿上規定的宇航服,然後在入口排成一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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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電梯的艙室打開時,一排排同樣穿著宇航服的人走了下來。他們聊天、談笑,表情極為放鬆,他們是在駐地裡工作了大半年,現在終於返回文明世界的人。當他們遇到入口處熟識的同事時,不少人駐足聊天,直到被乘務人員驅趕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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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這些即將登上電梯的人與他們歡樂的氣氛相比,可以說是截然相反。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即將前往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幾個月都無法返回,看來即便再怎麼熱愛這份工作,輪替幾次之後大部分人都會失去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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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請您保重。」
帕姆一直送我們到這裡,在最後一次道別後,我登上了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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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VIP的我在乘務員的引導下第一個進入,放眼所見,載人艙裡只有一排排特製座椅,那些座椅背後被固定在一個底座上,座椅本身則像雲霄飛車一樣,有個ㄇ形的固定橫桿,還有複雜的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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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乘務員的協助下綁好安全帶後,其他人也陸續進艙。索菲亞與諾拉分別坐在我左右,諾拉看起來十分平靜,不過隔著頭盔,我倒是能看到索菲亞有些興奮,就好像第一次來到遊樂園的小女孩一樣......說起來,她就是十六歲的小女孩啊......因為在阿瓦隆號上勤奮工作著,這陣子也一直表現得十分端莊優雅,害我差點忘了她還有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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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我在看她,索菲亞對我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就在這時,宇宙電梯啟動了。幾乎不用整備,宇宙電梯在完成一次載運之後,可以立刻替換貨艙,載著超過一百名乘客與大量貨物,重新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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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電梯快速脫離人造重力的範圍,加速度瞬間升到1G,並且還在不斷增加,電梯在一秒內加速到時速一百公里,索菲亞燦爛的笑容也變成了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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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我們就將布魯安這顆藍色星球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