Ｒ從床上爬起，扯掉貼在頭上的腦關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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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像是裝滿了糨糊，脖子和背部難受的要命......自己多久沒睡了？一天、兩天？聽起來好像不太長，不過這段時間裡她一直讓自己的思維高速運轉著，眼下有點超過負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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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可阻擋不了她繼續沉迷網路。
用上腦關電極使得獲取資料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查看新聞和天氣預報就像瞥瞥窗外這麼簡單，形象化與自動化讓人無須進行繁瑣的查詢和資料比對，檢索資料可以在潛意識下完成，只要心念一動，結果已然浮現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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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快速便捷是沒有用過腦關的人無法理解的，一旦熟練使用腦關，就可以在網路世界獲得無邊法力，這種感覺讓人上癮，也使得現實中的一切都慢得難以忍受。要不是Ｒ尿急快憋不住了，她肯定會在另一個世界待上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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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翻身爬下帶著難聞汗味的單人床，像是剛剛睡醒一般跌跌撞撞的尋找廁所。
她在黑暗的房間中四處摸索，撞到了某個櫃子，腳趾頭又踢到門框，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但她不敢彎下腰來撫摸自己的腳趾，要是壓迫到膀胱，大洪水肯定會原地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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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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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在追求極限中走向毀滅。
Ｒ昏昏沉沉的大腦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她忘記是在哪聽到的，好像是師父說的，又好像是過去的某個客戶的口頭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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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才總是追求極限，與其傭傭碌碌的活著，不如在追求極限中死去。
腦袋中又冒出這一句話。這句話又是誰說的呢？她不記得有聽別人說過這種話，難道說，這句話是她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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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扶著牆壁移動，腦中不受控的浮現出一個又一個單詞和句子。
天才、偵探、千面者、公司漏洞......這些詞彙與她不久前思考的問題有關，但她的思路全留在電腦裡了，腦袋中只殘留著思考後的殘渣，若沒有腦關輔助，這些單詞儘管彼此關聯，卻只能雜亂無章的塞在她腦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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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天才，那些千面者可真是「天才」，各種方面都是。儘管他們出生在一個沒有太多挑戰的地方，但他們所做的事不遜於歷史上任何頂級的網路破壞份子，膽子也是夠肥的。哪怕他們最後被抓到了，他們留下的影響依然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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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任由腦中思緒亂飄，藉此分散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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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盡千辛，她終於來到廁所門前。
只差一點就可以解放的喜悅使人鬆懈，害她差點沒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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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差一點點......」
Ｒ交叉著雙腿，用最後的意志力轉開門把。
推開門，她看到一個肥胖的男人正坐在馬桶上打著盹，男人的手被銬在一旁的洗手台上。被Ｒ開門時的響動將他驚醒，男人肥大的身軀猛的震動了一下，遲鈍的看向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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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喪著臉說道：「小鈴子！？妳終於想起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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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該死......」
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
Ｒ渾身顫抖，直到此時，她才想起自己還待在化名為「力平衡基站01」的千面者家裡，而那名千面者被銬在屋裡唯一的廁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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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Ｒ預計要在這兒待上一段時間，又因為自身毫無戰鬥力，Ｒ不能放開這位「力平衡基站」，只能將其一直綁著，考量到對方需要上廁所等問題，乾脆把他銬在廁所裡。
順便一提，手銬是從他床底藏著的情趣用品中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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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Ｒ自己的如廁問題是怎麼解決的呢？
這個嘛，像她這樣的重度腦關使用者，對於如何使用寶特瓶都有一番獨到的見解，還有一些人則偏好成人紙尿褲......再說了，不是有廚房的水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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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已經極限了......
Ｒ緊緊夾著雙腿，感覺再走一步路就要崩潰了，絕對撐不到廚房，或者去拿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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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鈴子？」
肥胖的男人疑惑的看向自己，但Ｒ也不可能要他讓開，先讓自己上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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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在追求極限中走向毀滅，但天才總是追求極限。
這句話又重回Ｒ的大腦，她的思維突然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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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就是天才嗎！」
她恍然大悟，原來毀滅無可避免。
但仔細想想，這種程度的毀滅，她在乎嗎？
「天才......不走尋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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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憋不住了，但當一切都想通之後，突然就覺得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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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解放的快感在小腹擴散開來。
溫熱的液體沿著大腿內側順流而下，滑過少女光滑的肌膚。涓流逐漸匯聚成小溪，又在陡峭處形成瀑布，最終化作雨點落下。雨點帶著生命的溫度，那是來自年輕肉體的代謝產物，是充滿養分的濃湯，而它落在地板上的淅瀝之聲，正是對生命的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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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生命誕生之初，一切的開始也是源自這樣一碗湯，稱為原生湯或者原始湯，生命就誕生自那溫暖且飽含化學物質的液體中......至少許多人堅信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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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空時代，人們發現了許多可能孕育生命的星球，他們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這些原生湯，想要一窺生命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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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家們確實在一顆顆原始星球中找到了許多簡單生命，但這些發現依然無法說服所有人，讓他們相信這些小生命就是誕生自原生湯的原始物種，是偶然之下的產物，而不是來自某個掉落此地的小行星，或者上萬年前曾經有外星人路過此地，在這兒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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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過去無數的科學家一樣，眼前的男人也喘著粗氣，睜大雙眼注視著失禁的少女，看著她腳下逐漸匯集的湖泊......金黃色的湖泊形成河流，朝排水孔蜿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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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雨停止，上游水位降至安全線。
Ｒ渾身顫抖了一下，脫掉濕漉漉的褲子，一腳踢到角落，然後又脫掉衣服，拿來擦拭腿上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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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鈴子，難道是要給我獎勵——」
不知為何，見到Ｒ脫了，那個男人也脫起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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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某個領域的天才在其他方面多少都有點毛病，不過眼前這名男子感覺病得不輕。
Ｒ沒看他一眼，將衣服也扔到牆角之後，砰的一聲關上了廁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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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她找了點吃的，重回腦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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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能的感覺再次回來，Ｒ在藍星的本地網路中快速穿行，享受著低延遲的快感。
她這個領域中有許多精靈，全都是不同的人編寫的自動程序，用途各種各樣。有些精靈十分警覺，一直在進行某種行為偵測，顯然是因為前陣子爆破資料庫的事而警惕起來，不過對Ｒ來說，這不過是簡陋的小東西，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在這些精靈的眼皮底下行動，卻不被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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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星是一個理想的環境，綜觀整個宇宙，可能也沒有幾個世界能擁有這種條件。
一方面，這裡的通訊設施十分發達，人口足夠，讓網路環境十分活躍。另一方面，這裡的資安防護又十分簡陋，只有大公司的內部網路能稱得上複雜——要不是當年千面者給他們上了一課，他們的網路防護可能還會更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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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如此，公司和政府網路還是存在著不少漏洞，有些漏洞尤為詭異，正常來說是不應該存在的，但這個千面者的電腦裡存在一些零碎的文件，記載著這些漏洞的存在，並且經過Ｒ實測，確實能用。
那個胖子雖然病的不輕，但口風很緊，色誘好像也不管用，雖然這人的下半身很老實，但在這種時候卻意外的沒有被小頭控制大頭......雖然Ｒ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但詢問必須有技巧，否則他就只說必要的話。好在這些漏洞存在本身就印證了她的一些猜想，否則她不知道還要在那傢伙身上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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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Ｒ已經對這些漏洞進行幾個小時的試探了，大致知道該怎麼使用它們。她一邊思考著該用這些漏洞做些什麼，另一邊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去查看綠星駐地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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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24小時，全球多個駐地都出現了異常情況，氣象觀測尤為如此，多座氣象站回報了數值異常。
有些地方的氣溫突然升高一兩度，有的地方則是濕度爆增，還有區域性的磁場波動......其造成最直觀的結果，就是最近形成的一個颱風越變越大，並且突然轉向，朝著「巨樹駐地」加速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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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像全球範圍的大氣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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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台基地已經發出了颱風警報，並且對預測路徑上的多個駐地發出撤離建議。
藍星上的政府部門正在密切關注此事，不過擁有實質指揮權的是岩台基地，以及跟宇宙電梯相連的各大基地，那裡才是科考隊的第一線指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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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再一次嘗試聯繫安德，但就跟幾個小時前一樣，依然聯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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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前，她就知道安德等人活動的區域因為地震而出現崩塌，巨樹駐地與營地失去聯繫。這段時間岩台基地還派遣飛行器到那附近飛過一次，發現巨大的天坑，估計營地人員已經損失。不過依靠指標定位，安德應該還活的好好的，至少確實有在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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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在岩台基地的人已經組織了搜救隊，不過他們前往的地方與指標定位顯示的位置差了十萬八千里，安德他們在地下遺跡中已經移動了很長的距離，反而距離巨樹駐地頗近......只是位置有點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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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的表面身份與安德無關，因此也不好聯繫搜救隊，就算說了對方也不會信。這是人員安排上的疏失，要是安德能事先留一個人在外面，比如索菲亞，Ｒ就能通過她傳達訊息……不過他們在地表的營地已經全毀，所以從結果來看，不管怎麼安排局面都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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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那片區域不斷發生地震，哪怕有搜救隊，沒有大型器械的話也不敢冒然救援，要是引發坍方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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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下連搜救隊都開始撤離了，公司已經盡力了，哪怕搜救對象是公司高層，也沒有人不要命的繼續搜索。Ｒ看到公司發出的一紙懸賞，如果有人能找出安德等人的所在，公司將支付鉅額獎金，因此依然有不少底層的工人還在搜索，不過即便是亡命之徒，沒有重型器械就沒有辦法前往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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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天氣預報顯示，巨樹駐地將會在48小時內進入颱風影響範圍，駐地已經開始緊急撤離，安德他們再不出來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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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手下的一個程序精靈通過政府線路，一直與岩台基地保持聯繫，精靈送來了最新的氣象報告。報告顯示一處距離海岸較近的駐地已經出現海水暴漲，該處駐地人員已經全數撤離，不過駐地的攝影機還是拍到了毀滅的一瞬間。
還有一則報告回報了一架飛行器失聯，那架飛機是為了回收外出的科考隊，從岩台基地出發的。最後的通訊表明他們已經處於颱風的影響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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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還在不斷增強，可能會成為有觀測以來最大的颱風。藍星方面正在緊急增加宇宙電梯的班次，等到颱風影響到岩台基地，電梯就會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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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切進一條巨樹駐地的通訊，那裡的無線電正在重複發送一條廣播，明顯是發給安德的：「聯繫不上你們。收到請速回。由於颱風路徑轉變，不明原因的地震頻發，駐地將緊急撤離至岩台基地。各位歸來時請使用駐地中的緊急逃生艙，飛行目標已經默認設定為岩台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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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樹駐地目前是什麼情況不得而知。綠星的駐地是一個獨立的網路，使用無線電彼此通訊，沒有人在下面接應，她無法切進本地系統，只能接收無線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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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她察覺到指標定位發生改變，安德突然向下快速移動了幾公尺，這個速度幾乎可以說是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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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能說明什麼，也許是安德自己從某個地方跳了下去，有可能是遺跡中的某種運輸手段，也有可能安德早就死了，拿著指標的是其他人，甚至根本不是人......如果能連繫上的話，一切都好說。但現在她只能焦急的乾等，什麼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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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在幹嘛......」
Ｒ跳轉到一顆氣象衛星上。儘管此時巨樹駐地還不在颱風影響範圍內，但卻下著暴雨，綠星上的大氣太厚，氣象衛星的鏡頭只拍到厚厚的雲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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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象衛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除非她能切進政府控制的軍事衛星。不過想要切入軍事系統又是另一回事，軍用網路一直以來都是與普通網路隔絕開來的，很難動什麼手腳，而且出手的嚴重程度也是無法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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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等了幾分鐘，這幾分鐘在腦關的加持下無比漫長，就好像過了幾個小時。但是指標定位顯示，目標沒有移動......指標定位的精度太差了，她已經調動了能動的資源，甚至還用上了千面者的一些漏洞，但也只能把精度縮減到三十公分。要是能更精確就好了，如果能精確到一兩公分的程度，她就能通過模式分析知道安德是在走路還是在休息，是坐著還是站著......但問題是，她又不能隨意調動阿瓦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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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樹駐地的自動系統偵測到一次又一次的淺層地震，震幅甚至達到7級。
不能再拖了，必須從現在開始想辦法，把人給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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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Ｒ心中抱怨著，但手上工作沒有停。她讓手下能適時行動的程序精靈全部出動，與此同時，她一步步切換通訊線路，變更身份，利用起千面者留下的其他漏洞，從一個租用的運算空間切入政府軌道系統，接管一顆氣象衛星的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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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她要做的事，一旦做了就沒有回頭路了，哪怕有千面者給她背鍋，大概也撐不了多久。但她在上方能做的事實在有限，時間緊迫，她非要搞清楚下面的情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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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預設指令表……有了！自毀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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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之後，氣象衛星開始調整姿態，進入Ｒ設定好的軌道，朝綠星墜毀。同時，附近一顆通訊衛星取而代之，來到現有軌道，接替墜落的氣象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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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之後，氣象衛星進入大氣層，一路穿過雲層。Ｒ讓它啟動剩餘的所有燃料，又優化了軌道，讓墜落盡可能的緩慢，而它所拍攝的一切影像則傳回Ｒ調動來的通訊衛星，接入一條複雜的鏈接，送到Ｒ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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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衛星在穿過雲層之後，在撞毀前拍攝了幾秒的影像。當影像傳回時，Ｒ嚇到差點彈出腦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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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你們到底……碰上了什麼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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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中，一個極其龐大的「生物」正緩緩爬出地表。牠扭動著近一公里長的笨重的身軀，在滂沱大雨中試圖抖落身上的土層，撐起身體，努力從地底下抽出肢腿。
從高空俯瞰，這個玩意就像一隻放大上萬倍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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