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不出房租的我只能和死對頭同居 - （32）

十二點會加更一章。

——「那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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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坐在位置上，彎彎嘴角，挪揄的目光上下打量陳凱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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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我嗎？那就試試吧，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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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早就感覺到陳凱婷近來的變化，而自己當然也有心猿意馬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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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至今為止，勝負欲比悸動的感覺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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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這樣問出口，無非想嘲笑她不自量力，調侃她心口不一。畢竟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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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想到她會如此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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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先是盯著他看了好半晌，然後雙手搓臉深深吸一口氣，說：「關於中午的事，你應該是有些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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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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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你，那就直接點說吧。」她雙手環在胸前，表現得似乎相當客氣，實際上卻冷漠得很：「對，我的確對你有好感。但那只是一時色迷心竅，過一陣子便會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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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陳凱婷有認真整理過自己的想法。她根本就對鍾文傑沒意思，也許是吊橋效應，亦也許是偶爾得到他一兩句安慰而感到稀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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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都是普通朋友之間的打打鬧鬧，大不了是因為有外貌因素作祟，因此才會頭腦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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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鍾文傑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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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斟酌了一下，坦白道：「最近我確實更了解你了，但亦因此更清楚我們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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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同了，不論是他們的行為習慣、處事態度，甚至是性格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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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別人眼中還有個性互補一說，可前提是至少要有一方願意低頭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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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半天沒緩過神，起初還想要藉此壓壓陳凱婷的氣勢，結果反倒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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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別扭地摸了摸鼻子，略一頷首：「只是問問而已，不用那麼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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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因為知道陳凱婷如此認真，他發現自己竟然有點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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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開玩笑就好。」陳凱婷懶懶靠在椅背上，衝著他笑：「剛才你演技又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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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只是說出口過過癮，那她也沒必要自作多情，免得把自己弄得像開不起玩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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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心不在焉地反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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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點點頭，然後站起來，走到窗戶那拿出數件剛晾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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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的門口轉眼間便被合上，外面只剩下鍾文傑一人收拾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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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弓著背把碗碗碟碟都疊好，正要起身之際，卻隱約聽到一陣潺潺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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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看過去，一時間心裡不知該作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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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文傑很不想承認這都是陳凱婷三言兩語間所造成的情緒，但此刻的失落和不甘尤其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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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變相被人拒絕，所以才會如此悵然若失，以後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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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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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接近十一月了，晚上涼意滲人，偶然有風從窗簾穿進來，顯得客廳更空蕩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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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陳凱婷上班時又再一次逮到學生吵架了，仍然是上次闖出禍的那兩位麻煩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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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其實陳凱婷平日上課都對學生的恩怨睜一眼閉一眼，畢竟都是小學生，幼稚又衝動，還喜歡仗著會點跆拳道就肆無忌憚地挑釁他人。她本來還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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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次不一樣—— 其中一個男孩子根本還沒有復原過來，右手仍要依賴繃帶固定，可他偏偏是吵得最厲害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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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痴嗎？連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好！」繃帶男就坐在一旁看他們上課，大概是閒得沒事可幹，便故意高聲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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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雙眼睛頓時落在同一個男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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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甚麼？」男孩被看得面紅耳赤，連忙抬腳自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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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踢，他彷彿手腳不平衡般左右搖晃，最後整個人跌在軟墊上，惹得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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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帶男一手支著臉，在旁邊看笑話：「你看。這不是甚麼都做不好嗎？難怪她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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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一半，他就被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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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微微張著嘴巴，血液正順著嘴角向外流，逐漸淌到軟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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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同學很快便湧上前七嘴八舌地湊熱鬧，在好奇與害怕的邊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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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逐漸有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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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已經顧不上思考了，條件反射地分開人群走到男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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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臉色慘白口吐鮮血，她嚇掉了半條命，可情況並不允許她遲疑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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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絲念頭一閃而過，陳凱婷隨即捧起男孩的臉，抖著聲音說：「你快把血吐出來，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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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乖乖地照著做了，他低下頭一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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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墊上忽然多了顆白色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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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學生頻頻退開，表情鄙夷：「咦————好噁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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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一臉無語地垂頭瞧著那顆牙，再看了一眼換牙男，然後再回頭瞪著繃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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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留下來。」她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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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小孩終於意識到大禍臨頭，待其他學生都離開道館後才縮著脖子走到陳凱婷面前，目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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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陳凱婷已經換回一身便服，板著臉靠在前台那邊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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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帶男比較機靈，深知她向來服軟不服硬，因此小心翼翼道：「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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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打斷他：「說對不起有用嗎！你們最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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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軟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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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生再次縮了縮脖子，不敢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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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想我怎樣和你們家人交代？」她捏了捏眉心，心煩得很：「當初態度好點的時候你們不聽，永遠都要人動氣才會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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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過是換牙而已，陳凱婷也清楚自己不該把情緒發洩到學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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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生怕他們一旦動輒又波及到家長，如果真打算追究她肯定要煩上至少一年半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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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啊。」陳凱婷拍了拍前台，怒火正旺：「別裝聾作啞啊，剛才不是還在那說個不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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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就是他，他搶了我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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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牙男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欲言又止，最後單手從褲兜裡掏出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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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她聽得直皺眉頭，不禁身體向前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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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帶男翻了一個白眼：「別老是說我搶你女朋友！這事根本不是先來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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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搶是甚麼！她最近都不肯理我了，都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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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因為你太笨所以她才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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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婷大吼一句：「都別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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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瞬間呆呆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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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她的照片？」陳凱婷伸出手招了招：「讓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把我弄得如此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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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牙男二話不說便拿起電話往她面前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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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到陳凱婷嚇愣了。她湊近螢幕仔細辨認，一下子回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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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喬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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