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客行和周子舒越想越不明白,到底這次下山被捲進了什麼風波中呢?他們並不擔心毒蠍要找他們,只是怕會牽連四季山莊,始終毒蠍這麼多年來都一直針對四季山莊,如果有任何風吹草動,以毒蠍的做法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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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到謝明的房間,又仔細搜索一番,竟然在一個抽屜中發現暗格,裡面有一些用於易用的簡單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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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你看看。」溫客行把工具交給周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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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易容用的粘劑和線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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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個謝明也是易過容的?欸。。。不對,如果是易容,阿絮你應該會看出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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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如果他只是簡單貼一些皺紋之類的是很難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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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易容為一位老人是為了逃避什麼嗎?還是只單純想騙人?」溫客行自言自語地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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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溫,道具箱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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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和財物都在。」溫客行打開一個簡陋的直身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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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昨天跟我們道別後就應該沒有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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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太多未知數,又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如今謝明又不知所終,所以他們決定再去找剛才的情報販,先把謝明找出來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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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鮮石榴!新鮮。。。是你們?」石榴攤老闆見到溫客行和周子舒凝色有點不對勁,已經準備萬一他們有什麼動作就棄攤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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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說你不會賣假情報對嗎?」溫客行故弄玄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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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們的就是真情報!你們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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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我們沒有看見。」周子舒從袖袋中拿出在謝明家找到的三枚戒指放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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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老闆見到戒指後一臉驚恐,把手中的石榴扔向周子舒就拔腿而逃。溫客行伸手就把石榴接著,輕輕拋起然後一掌就把石榴打在老闆的後膝,老闆沒跑多遠就撲倒地上,然而周子舒已經站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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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什麼?」周子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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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竟然把人殺了,現在要把我滅口吧。。。」老闆被他們二人前後包抄,毫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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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出此言?」周子舒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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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大爺。我真的只幫你們查了他的住址,其他什麼都沒有多查,我還有妻女在家中等我,你們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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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問你話呢!」溫客行站在老闆的背後,恐嚇著他說「為什麼說我們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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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戒指。。。戴上了就不能脫,幹我們這行的也沒有退出的選擇。。。如果你們不是把他殺了怎麼會有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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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能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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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毒啊大爺!我們每一個人入行都是情非得已,戒指是特別材料定制,可以牽制蠱毒,一脫下就會被蟲子咬得腸穿肚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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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和周子舒對望了一下,根據老闆的說法,謝明不可能是賣情報的人,因為他們都清晰記得昨天謝明手上並沒有戒指,所以剛才毒蠍真的很有可能的確是衝著他們而來的,但為什麼要等到他們在謝明家的時候才動手?如果戒指的主人是另有其人,為什麼會出現在謝明家?又為什麼他會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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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趁他們一下走神就推開周子舒逃走,但他又怎能逃得過周子舒的法眼呢。周子舒一手抓就把他拉住扔回原地,拉扯間,之前在劉夢瑤身上偷來的玉珮從周子舒的袖袋裡掉了出來,周子舒不經意地把它撿起,拍一拍上面的塵土,老闆見到玉珮後,立即臉無血色,跪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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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小人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小人也從未多事,請兩位開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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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周子舒愈發不理解「我想要你再幫我查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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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大爺。。。不要耍我了,我何德何能去幫你。。。」老闆不停叩頭「最多我把銀兩還給你們,請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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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溫客行也開始被弄得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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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們百川齋在找人。。。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老闆都要哭了,但已經沒有逃走的意思,只是不停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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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們不會殺你。」周子舒說,然後把玉珮拿到老闆面前「你看清楚,這真的是百川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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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百川北斗照」老闆似在形容玉珮的圖案「還有誰敢用這個圖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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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威逼利誘下,老闆就告訴他們百川齋的所在地,也從他口中得知,原來百川齋在兩日前,即是他們第一天到仙足鎮的時候就買下所有關於他們的情報,他們到過哪裡,碰過什麼,與什麼人講過話,百川齋都一一掌握。雖然不知目的為何,但足以令溫客行和周子舒覺得毛骨悚然,竟然被監視得這般徹底而懵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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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溫,如果謝明是賣情報的,昨日跟我們聊了一整天後,自然就會把整個過程賣給百川齋,毒蠍的目的是我們的話自然不會讓消息流向別處,那整個人物關係就能連起來。。。可惜謝明並不是。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謝明不是一個普通人,既不屬百川齋也不屬毒蠍,不然誰也不會大費周章去讓一個普通人消失,直接殺了更一了百了,不引起官府懷疑的手法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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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假設謝明是有人故意安排給我們說故事,有沒有可能任務完成所以就消失了?不對。。。謝明不是這兩天才出現的人物,而是廣為人知每日都在榕樹下說故的榕樹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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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溫客行和周子舒同時想起謝明的易容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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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通了!」周子舒把所有線索連在一起然後分析道「跟我們講故事的不是真的謝明,如果戒指是標記而情報販子不會隱藏身份,都是光明正大地做買賣,那真正的謝明很可能已經遇害,而戒指就是他的。假謝明用他的身份接近我們,是為了要把編好的故事說給我們聽,他故意失約是為了把我們引到大院,所以今早的麵檔老闆跟他肯定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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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麼狡猾!那這個也一定是同謀囉。」溫客行把扇子收起,半抬著頭,眼珠慢慢轉向老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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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感受到溫客行的眼光嚇得尿屁直流,只好閉上眼睛,全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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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如果假謝明是毒蠍,為什麼要隔天才把我們引到大院動手呢?他就不怕失約的是我們嗎?憑什麼覺得我們一定會去找他?」周子舒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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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你有發覺從我們踏進仙足鎮開始,身邊不停出現的線索都指向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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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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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平安錢莊郭老闆、玉珮、謝明,還有這個賣石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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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老溫,我們幸得百川齋的青睞,那豈有不親自拜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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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解開老闆的穴道把他放走,然後出發去百川齋。一路上他們仔細留意街上的每一個人,他們全都看似普通老百姓,卻不難發現當中不少數竟是情報販,有男有女,有老有嫩。他們走了大半個時辰,到了仙足鎮南面的一個小區,這裡的氣氛跟仙足鎮很不一樣,人比較少,但看起來整體都比較富裕,街上很寧靜,幾乎看不到叫賣的人,兩邊都是頗有門面的店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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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區走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一座非常純樸的四合院就出現在街道的盡頭,在遠處就見到匾額上用非常工整的隸書寫著「百川齋」三個大字。四合院中門大開,並沒有守衛,進出的都是文人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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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和溫客行對望了一下,看來跟想像中的有點不一樣。到底百川齋齋主是何方神聖,裝神弄鬼的繞一大個圈來套路他們,換了幾個角度都想不通有什麼意義,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百川齋在他們身上仍然未得到他們想知道的情報,所以在一直拖延時間用各種方法去試探他們。既然齋主這麼用心,周子舒和溫客行決定給他一個驚喜作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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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用輕功不費吹灰之力就跨過高牆,躲在東廂房的屋頂,他們以濃密的樹葉枝椏作掩護,偷偷觀察院內環境。內院非常大,設有一講台,台下擺放了十數張木製長椅,都坐滿人,一位穿著非常文雅的男人站在台上,正在發表他對《論語》的看法。而對面的西廂房也坐滿正在茗茶的人,內裡的格局應該與他們腳下的東廂房一樣。他們覺得這裡並沒有可疑,所以直接往最深處的後罩房進發,一般來說,後罩房是專供女眷居住,但既然這座四合院都已經被改造成書齋茶舍,相信後罩房都應該有其他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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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輕輕一躍,神不知鬼不覺地沿著圍牆的邊頂走到東側的耳房旁著地,剛好他們見到兩個刀衛守在後罩房門前,齋主很有可能就在裡面。溫客行毫不客氣,直接走在院道上,他從袖袋裡拿出紙扇然後負手走過去。溫客行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看起來就是一個不小心迷路的公子書生。還躲在牆角後的周子舒翻了一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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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這裡閒人免進,請回。」其中一名刀衛見到溫客行走上前要他停步,而另一名的手已經架在腰間的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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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停下腳步,面帶微笑,抬頭望一望天空,微風中他的背後吹過,帶動他烏黑的長髮飄到胸前。他勾勾手指示意刀衛靠近,刀衛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不虞有詐漸漸走近,溫客行把手掌攤開,輕輕一吹,淺黃色的粉末隨即被吹起,刀衛還未來得及拔刀就已經暈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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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刀衛見狀立即拔刀衝向溫客行,卻被遠處的周子舒用碎石擊中膝蓋的軟弱處,刀衛腿一軟單膝倒地,卻反應奇快把手上的刀斬向溫客行。溫客行依然面帶笑容,保持翩翩公子的形象,用紙扇一擋,再輕輕一撥,本來來勢洶洶的彎刀就從刀衛的手中飛到幾丈以外,刀衛目定口呆。然後溫客行蹲下,把紙扇放在大腿上,雙手在刀衛面前交替拍打,把還黏在手掌的粉末都清理好。粉末隨風飄到刀衛面前,眨眼間刀衛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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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周子舒身後有人叫道「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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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立即走到溫客行身邊,來者見竟然有兩個不速之客在後罩房範圍,而且有兩名刀衛倒在地上,二話不說吹響哨子,二十餘人把周子舒和溫客行前後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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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是不想這樣勞師動眾。。。你們偏要來這一套。。。真要命!」溫客行一臉無奈,搖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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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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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令下所有人都發動攻擊,周子舒和溫客行均以一敵十,這班守衛根本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不消半炷香的時間,倒地的倒地,吐血的吐血,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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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丟臉!」一位穿著得體的少年側身靠著牆邊,雙手交叉在胸前,不屑地搖搖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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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和溫客行同時望向少年,少年長得十分俊俏,輪廓極深,五官精緻,看起來應該不過是個年約十八九的富家公子,卻散發出令人畏懼的氣息,有一種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威嚴。少年站直身子,負手走向他們,他的身高和溫客行不相伯仲,體形卻明顯瘦削一點,他腰間掛著一把套著黑色劍鞘寶劍,劍柄也繫著黑色的劍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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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終於來了!」少年對著周子舒微微一笑,覷了一眼最先暈倒的兩名刀衛,然後經過他們身邊說「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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