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和溫客行一直思考著謝明手上的關鍵,根本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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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溫,你說那個關鍵的東西到底有沒有到陳老爺手上?」周子舒平躺身體,側頭看著身旁的溫客行問,但頭一側過去便看到溫客行側著身子,用手支撐著頭部,裡衣鬆垮的露出半個胸膛,正定眼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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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溫客行想都不用想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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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周子舒有點驚訝,莫非他已經想通了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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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溫客行瞇起眼睛,得戚地勾起一邊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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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我跟你說正經的!」周子舒沒他好氣,轉過頭來看著床幔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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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看我。」溫客行輕輕挪動身體,把被子拉到盆骨位置, 露出很好看的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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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周子舒不作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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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溫客行使出必殺技--撒嬌!每次周子舒都會因為受不了而順著他走,這次也不例外,周子舒一聽便耳朵軟,又把頭轉過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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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現在是勾引我嗎?」周子舒看到溫客行腰帶都解開了,露出半邊赤裸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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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被勾引到嗎?」溫客行故作媚態,豎起一根修長的手指繞弄著自己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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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精!你就這麼想被疼嗎?」周子舒伸手捏著他的下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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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一個翻身就已經把周子舒壓在身下,然後很嬌媚地說「想,想被你上下兩個小口都好好疼愛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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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四季山莊的年輕人在廣闊的庭園裏做晨練,連日來東奔西跑馬不停蹄都沒有好好運動過身體,正好趁著空閒鍛鍊一番。秋分已過,早上的氣溫稍為冰冷,但在晨光的照射下練功仍然會令熱血的年輕人汗如泉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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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和溫客行昨晚幾番纏綿後,二人春風滿面心情極佳,大清早就聽到有人練功想著定必是他們四季山莊的好徒弟。他們沿著聲音來到前院,周子舒一愣,那三個小子竟然都是赤膊揮灑,年輕的軀體皮膚光滑,沒有一道疤痕,初現線條的肌肉上曬著一層薄汗反射陽光,隨著身體的動作,光線就跟著在他們身上遊走。遠處已經聚集了不少陳府的下人在觀看,包括陳老爺的三位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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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心裡大叫不好!這個陳老爺的癖好令人咋舌,萬一被他看上了輕薄了,叫他如何向四季山莊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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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年青人一見到兩位前輩就顯得雀躍,紛紛跑到他們面前希望能被指點一二。周子舒瞬間被三個年青的身體包圍住,一時反應不過來,溫客行便立即擋在他面前,隔絕了他們視線的接觸,然後隨便說了幾句虛無縹緲的讓他們自己參詳便打發他們遠離阿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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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溫,你幹嘛?!快讓他們穿上衣服!」周子舒一想到陳老爺猥瑣的臉就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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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別這麼緊張!」溫客行抓住他的雙臂,不讓他離開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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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能不緊張?」周子舒卻不斷想要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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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拉拉扯扯間,男孩向他們跑了過來,微微喘著氣,看似已經四處找了他們一陣子,然後把一封空白的信封交給溫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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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的?」溫客行奇怪道, 他拿出裡面的信一看,立即緊皺眉頭,急問男孩「是誰叫你交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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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指一指前門的方向,溫客行邊迅速跑過去,但跑沒有幾步,他又停下來,若有所思的慢慢走回周子舒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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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溫,別嚇我,信裡寫了什麼?」周子舒被溫客行的舉動嚇得不輕,看一看他,又看一看男孩,只見男孩一面無辜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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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把信給周子舒,信上寫著「今夜子時,西北落花亭,恭候谷主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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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詳細詢問男孩後得知,剛才他外出回來時有一位老婆婆把信交給他讓他轉交到「溫公子」手上,他沒有多想便直接認為是指「溫尚恭」所以把信帶回來。溫客行讓男孩退下,確定附近沒有人偷聽後,便與周子舒分析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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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有幾個重要的訊息,首先他們身處陳府應該是保密的,既然劉昇都讓他們盡少外出,理應不會張揚,此人的神通廣大一定不在劉昇之下。接著他用了「溫公子」和「谷主」這兩個稱呼其實並沒有指明是誰,如果他當時就追出去便等於自揭底牌,就算他不是溫客行也定必知道這兩個稱呼的關係。再者,此人不早不遲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說明這對他來說一定是最好的時機。細想之下,有兩點是比較可疑。第一,從仙足鎮就與他們經常一起的劉昇剛好不在。第二,非要在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出手說明他沒有選擇,又或者必需要搶先接觸他們。周子舒有種直覺,此人的舉動與謝明手上的關鍵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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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溫,你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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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兔。既然現在是他們的最好時機,無論如何先按奈不住的都不會是我們,不用替他們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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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大門方向一陣騷動,所有人都被吸引過去。一名身穿華麗服飾的人昂首挺胸跨進了陳府大門,周子舒一眼就認出這是公公的官服,然後見到陳老爺急忙在遠處跑過來隨即就跪下。陳府上下見陳老爺跪下,也立即俯伏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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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皇上口諭。」此時周子舒和溫客行立即把孩子們按在地上「召,陳財生進宮聚舊。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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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公宣讀完之後便立刻扶起陳老爺,恭恭敬敬的請陳老爺上轎,但在遠處的周子舒和溫客行卻感受到陳老爺有點猶疑,不過始終不能違抗聖旨便跟了過去。臨離開前他招了蘭兒過去,在他耳邊交代了些事,只見他連忙點頭,之後就目送陳老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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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曦崙和袁子越都沒有見過傳聖旨這回事,覺得非常新鮮,只有霍離沒有很大反應。溫客行留意到霍離若有所思的表情便問他怎麼了,誰知霍離卻說出一個關鍵:陳財生是背叛當今聖上赫連昭投靠攝政王而上位的宦官,皇上不可能找他聚舊。那如今召陳老爺入宮,要麼聖上不計前嫌想重修舊好,要麼有人假傳聖旨想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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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心裡大叫不好!赫連昭是傀儡皇帝雖無人敢言但無人不知,攝政王失蹤後太子獨攬大權,代父草擬聖旨又有何不可?太子、攝政王、毒蠍、影子、百川齋,他們看似是同一夥人卻充滿矛盾,一切的恰巧與謝明這個名字同時出現,莫非太子也在查同樣的事?如果對手是太子的話情況就變得更複雜。。。事到如今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開始有所動作,危險的味道越逼越近,看來要加快腳步把曦崙他們送回四季山莊才可以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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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府裏彌漫著一遍耐人尋味的氣氛,也許只是心理作用,但自從陳老爺早上入宮後,所有下人都變得很忙碌,在府裡左穿右插交頭接耳。記得陳老爺是在巳時左右被接走的,看看太陽現在都差不多酉時了,他還沒有回來。周子舒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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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男孩匆匆忙忙的走到他們房間,讓他們看一看他手上的玉珮就衝到他們房間裡極速拾起他們的行李就拉住他們走。他手上的正是劉昇平時系在身上的那塊玉珮,是他的貼身物之一。男孩把他們帶到已經準備就緒的馬車旁,然後示意張曦崙他們已經在後面的車裏。溫客行見三位少年一面緊張,本想確認一下他們的狀況,但男孩不斷催促,他只好和周子舒交換一下眼神,就讓張曦崙到周子舒的車裡,自己與霍離和袁子越同車。周子舒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分開保護他們,所以立即接過張曦崙就與男孩上了前面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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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問男孩到底發生什麼事,男孩一臉擔憂看著手上那屬於劉昇的玉珮,車廂裏沒有紙筆,男孩只好一個一個字寫在周子舒手心。男孩道,劉昇說過只有最緊急的情況在會用這玉珮作為信物,而且昨日與他分開前劉昇也曾經吩咐過他和車伕,如果有危險或緊急情況就立即離開京城一路往西走,只要出了西城門,就會有百川齋的人接應。所以他一收到玉珮便通知車伕準備和帶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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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又問男孩,是如何接收玉珮,他道,是無意間發現玉珮在他身上,到底是誰交給他的他也不知道,但玉珮一定是真的。周子舒也檢查過玉珮,的確是上好玉石而且經年已久,邊上有一點傷痕,都是不能複製的,所以也相信是屬於劉昇的。但事出突然,他們比原定的時間早了一天離開京城,難道劉昇遇到危險?可惜溫客行在另一輛車上,不然就可以一同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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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車上,兩位少年顯然有點不安,但有溫客行在,感覺不需要太擔心。霍離問溫客行到底發生什麼事,當然溫客行也不清楚,只好安慰他們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好他們。霍離一向都是三位少年裏最成熟的一個,他道,如果真的有危險,希望溫客行可以首要保護兩位師弟,他身為二師兄定必盡全力協助溫客行。溫客行心領他的好意,直言以他的功力千萬不要拖後腿,好好保護自己安全便是幫忙。霍離頓時感到慚愧,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遠遠不及眼前的前輩,只好答應溫客行不會讓自己掉進危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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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飛快地奔馳,路上開始不甚平坦,車輪輾過碎石令車廂頗為顛簸,明顯他們已經遠離京城繁華的中心向着郊外進發,根據現時的速度,再過兩刻鐘就可以穿過西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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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一下劇烈的搖晃,馬車好像壓過一塊大石一樣,嚇得霍離和袁子越抱在一起,袁子越沒有霍離般冷靜,一開始已經神經緊張,現在突如其來的驚嚇差點就讓他繃緊的神經斷裂,霍離只好不斷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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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下來,溫客行突感不妥,前面的馬車聲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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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打開前窗查看車伕的情況,同一時間一把利劍從前窗向著溫客行刺過去。溫客行眼疾手快避過一擊,順勢用紙扇扣住劍顎把刺客向內一拉,打斷了他的手肘,奪過他的劍。霍離和袁子越非常驚慌退到車廂的邊上,溫客行讓他們保持在車廂中間切勿貼近死角位置,然後輕輕一躍便從側面的窗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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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先是一劍取了刺客的性命,把他的屍體踢下車,然後發覺本來的車伕已經遇害,位置上只有血跡。馬匹瘋狂地跑,溫客行想拉著韁繩先停下來找尋周子舒的方向,卻感到後頸一涼,溫客行立即俯身避過橫掃的劍刃 ,一名刺客從車廂頂跳下,二人在狹窄的位置幾番交手,持續不斷的鏗鏘劍響嚇得馬匹抬起前蹄子嘶吼,要掙脫身後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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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發狂力氣奇大,牠不斷仰起前蹄,但又被身後的重量限制,不受控制地撞到路邊的樹上,最後連人帶車傾側翻倒。刺客第一時間在翻側前跳到一旁,溫客行卻以非人的速度翻身到車廂後把門劈開,好讓裏面的霍離和袁子越可以趁機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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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門被劈開的一刻,溫客行順勢腰身一轉,連同身後偷襲的刺客一同劈下,無法理解他是如何得知刺客的動靜,接著幾下揮劍就把刺客砍得血肉模糊,鮮血濺到溫客行冷傲的臉上顯得特別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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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的腳已經斷了不能再跑,但此處杳無人煙,溫客行只好帶著霍離和袁子越走回頭路去找周子舒。袁子越已經嚇破膽子,只管用盡全身氣力跟著溫客行跑,但霍離卻突然明白到其實他們對這位前輩並不認識,之前他都是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的翩翩公子,是博學多才的大前輩,所以並沒有抗拒,但剛才他對付刺客的手法狠辣,身上散發出可怕的氣息,很容易就令人聯想起戲文裏的大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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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他們便跑到一個分叉口,不遠處更發現車伕扭曲的屍體,另一個路口上也有很深的車輪痕跡,可以肯定他們當時就在此處與周子舒分開。雖然天色昏暗月不明星不耀,但霍離還是留意到車伕的屍體,他覺得一陣嘔心,剛才一下劇烈的顛簸應該就是馬車輾到在屍體上,他故意分散袁子越的注意力,免得他看到屍體受不住,然後又跟著溫客行走進分叉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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