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等到天氣好轉,趕快把他送出森林。」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旁的聲音忽大忽小、縹緲不定,總覺得腦袋仍然略顯沉重。柴火燃燒地劈啪作響、木板被強風使勁猛推的嘎嘎聲,最明顯的還是由大自然所演奏的雷鳴協奏曲,巨聲轟鳴與傾盆大雨灑上玻璃窗的聲響持續地在這寂靜的環境下演奏著。熟悉的吩咐聲屬於那位犬男孩,接著是快步離去的腳步聲,待它陣陣腳步離開附近之後,人類才稍微鼓起勇氣地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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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聲巨響由樓上傳來,那是木門用力關上的碰撞聲,以這種響亮程度來看,應該是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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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緊接著的是一位女孩的嘆息,然而她似乎發現了人類有些動靜,「啊?你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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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微微瞠目,燭火微光所照映的是一面白色高牆,眼前的身影則因為背光顯得相當昏暗,但這大耳蓬尾的粉紅色身影卻如實地與自己先前的記憶相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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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妳?」人類猶豫了片刻,待視線較為清晰後,才予以對方回應,「是妳救了我嗎.....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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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多說什麼,僅微微地點頭答道,露出有些放心的神情後,並起身往後稍微退開了一些距離,往角落的方向走去。
這名女孩也同樣是一位獸人,個子目測與犬男孩稍微矮了一小截,種族應該是狐狸。粉紅色毛髮遍及全身,身穿一層薄薄的淺紅色連身裙,蓬大的尾巴隨著她的步伐左右擺動,如是一名精靈般的小巧可愛,光是踮著腳尖從流理台梳洗茶杯的動作就讓人感覺想上前擁抱,可是突然這樣做應該會被當成變態,故只好繼續維持躺姿打量著四周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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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一間諾大的白色大廳,熟悉的沉重木質大門正在人類的腳前,自己則是躺在窗戶旁的皮製沙發上。以進入大門的方向來看,左側是擺著幾張桌椅,包含這張沙發的接待區;較為左前方的區域應該是這棟屋子的廚房,木質餐桌椅、爐灶與凌亂鍋具散落各處,粉紅狐狸女孩則是正站在鍋前煮著什麼。大門右前方佇立著一個落地實木擺鐘,顯示當前時間已進入子夜時分,看來自己睡得時間真的有點久......
另外在右側方向有一條懸空的木質階梯,其階梯前後各有一條通往他處的走道,粗略觀望一下,隱約可以見到走道中設有不少房門,看起來應該有不少居民住在這邊,而且八九成都是獸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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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自己沒有看過獸人這種生物,應該說,這是第一次看見最為真實又活生生的存在。通常只要碰上不曾見過的生物,應該會不自覺地興起緊張或恐懼感,畢竟不清楚對方到底對自己來說是利是弊的前提下,長時間接觸的風險實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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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類並沒有過多的心情起伏,反是內心有些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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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傷還在痛嗎?」狐狸女孩端著正冒著熱氣的一杯茶水坐在隔壁單人沙發,將其放置木桌上推到他的眼前,「喝吧,這可以讓你的不舒服多少緩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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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不怎麼痛,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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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小睦的關係嗎?」女孩淡淡地抬起頭望向人類,粉淡色的雙眸帶有一絲溫柔,「抱歉,他並不是有意的,請你別放在心上。」
女孩微微嘆了口氣,而人類僅拿起桌上的茶杯,問了一句,「那個......如果打擾到你們了,我可以馬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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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外頭風吹雨打、雷鳴恣意妄為地狂嚎,但人類見男孩對排斥自己的舉動及女孩面有難色的模樣後,深深自覺自己可能打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追尋她的身影。
「不,沒關係的!」女孩聽到對方說了這樣的話,頓時顯得有些緊張,「你的傷,腳骨應該感覺得出來很不方便吧?但是卻沒有任何疼痛。」
「對!啊......」聽到關鍵字後,人類反射性地大聲回應,那是他這幾天以來的疑問,本來認為說出來也不可能獲得幫助,然而沒想到對方卻自己先提起這件事,但因為叫得太大聲,被女孩示意控制音量後,他才繼續說道,「果然救了我的人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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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放下還沒喝過的茶杯,想起身握握對方的雙手表示謝意,然而後者卻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點,整個人都貼齊椅背,粉色蓬尾也推擠到一旁把手上。見對方這種反應後,人類才自覺有些失態,趕緊匆匆道歉,並重新回到座位,拾起杯子,喝下茶水,以示自己想表達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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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也發現到自己剛剛莫名閃避人類的靠近有些失禮,便起身改坐他身旁的雙人沙發空位上說道,「抱歉,我沒有其他意思,能看到你還好好的我其實很開心。」
她伸出右手向前示意,大大的粉嫩肉球就這樣攤在人類面前,而人類並不在意剛剛的失禮,同樣地伸出右手回應這份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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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呢?」
女孩說她叫做世櫻,那位黑犬男孩則是源睦,這間諾大的白色古堡就是他們倆生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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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從那天開始就失去了之前的記憶,連名字都被迫遺棄了。」人類並沒有給出正確答案,因為就連他本人都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又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留下了生命卻忘了過去,彷彿就像被剝奪生命色彩般地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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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女孩面露失望,並非是無法得知對方姓名而感到難過,而是對方所遭遇的事情似乎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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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記得妳。」「你是說......我救了你這件事情嗎?」
「對啊!」人類稍微瞥見世櫻露出欣喜的模樣後,帶有開玩笑的語調說著,「畢竟連救命恩人都忘記了,那我還不如去外面給雷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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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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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呼應了這份玩笑,大自然立即給人類一記響雷,後者則頓時被嚇回沙發角落裡;世櫻則是對外面的風雨絲毫無感,彷彿是早已習慣這種變化無常的日子般,唯獨覺得眼前這位反應落差極大的人類相當有趣,不免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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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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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風雨逐漸增強,可能是有木造的隔板正抵抗強風所造成,像是隨時會因為承受不起風力而整片掀起般地響亮。
待在大廳的兩人多少因為剛剛的響雷開始了一些交談,打破了原先低迷的氛圍。在世櫻的解釋下,他總算可以確認那時發生的事並非作夢。光從她的外型相符以外,連當下的環境描述都補充地相當一致,因此他很慶幸,自己來到這裡,多少也算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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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貿然出去很危險,而且你的傷還沒痊癒。」世櫻略顯嚴肅地說道,但嬌小的身材露出嚴謹的模樣,實在是可愛到讓人無法專心聆聽對方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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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位......呃......」
「源睦,小睦。」世櫻糾正。
「啊!對,抱歉,我腦袋還是有些遲鈍。那位源睦雖然說在天氣好轉之後再送我離開,但感覺他恨不得我消失在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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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櫻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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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並不知道你們在那之前談了什麼,甩門聲響起之後我才開始恢復意識的......雖然不知道他的理由是什麼,但我覺得自己可能趕緊離開,或許對你們比較好吧?」
「......」女孩依舊沒有回答,像是在思考些什麼,隨即抬頭緩緩說道,「至少.....你的腳傷要痊癒才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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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頓時被這句話給說服,確實,他一直感覺很奇怪,到底為什麼明明有腳傷卻不會疼痛,而女孩也強調自己並非完全治癒,可見對方應該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如果隨意離開吹風淋雨,大概也會因病活不過幾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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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留下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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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說服小睦的。」女孩似乎看出對方正猶豫的事情,嶄露出勉強勾起的微笑說著,「我認識的小睦並不會這麼狠心地把病人趕走,所以請你相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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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看女孩始終堅持要自己留下治療,且礙於自己不熟悉森林環境下,最後總算答應女孩,先留下休息,直到康復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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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客......哈--啊......突然好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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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大廳牆面中央的立鐘頓時響起清脆的銅鈴敲擊聲,兩人望著那始終搖晃著的鐘擺,兩支指針都恰好指向十二,可見此時已經不是能繼續閒聊的時間了。
「累了就趕快休息吧,今晚先委屈你睡在這裡了,這時間要是上樓,小睦就會發現你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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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嗯......唔......」人類本想多說點什麼表示感謝對方的挽留,然而身體狀況卻並沒有多餘的力氣讓他這麼做,像是漏氣的氣球般癱倒在沙發上,下半身仍維持坐姿地向旁側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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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櫻就靜靜地看著人類入睡,直到呼嚕聲響起之後,才協助對方調整成能讓睡眠品質提升且不會壓迫到傷口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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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外面的風勢越來越強,挑高的屋簷及牆面也多少從窗框滲進了些許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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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目光停在沙發後方的窗戶上,盯了幾秒。看著窗外遠處的枯枝樹木已被吹斷不少,胡亂紛飛的葉片及殘枝碎片藉由雨水接著攀附於玻璃窗,很明顯外面正是一場強烈暴風雨。正常人都知道,在這種惡劣氣候下根本不是一個人就可以獨自撐過的,何況是身負重傷的普通人類。
但女孩並沒有把話說出口,而是慢慢地坐回一開始待著的單人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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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若不是自己早點回來,或許這人類將承受二次傷害。所幸源睦也及時察覺天氣不對,在自己的勸說下才放過人類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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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也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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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難以說出來的感受在心中翻騰著,沒人知道是為了人類的遭遇,還是因為源睦的殺意才落下幾滴淚水。她強忍著哽咽顫抖,抬起頭望向人類,那本來就相當漂亮的雙瞳顯得更是迷人,透徹又清晰的瞳孔散發著非凡的吸引力,睫毛修長整齊又不失動物血脈該有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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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櫻感嘆了聲,過了一會兒,總算下定決心,慢慢地走到人類面前蹲下說道,「......一切都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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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雖然是面對著熟睡的人類說,但雙眼中的焦點並非在這空間的任何一處,就像是陷入某段回憶般,帶有些許哭腔的聲音說著。
過了約數分鐘後,她緩緩起身,並步上階梯,直到身影消逝在梯間與樓板的夾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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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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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溫暖的日光透過玻璃窗灑進室內,經歷一晚的狂風暴雨後的晴空,顯得更是潔淨清爽。臥在沙發上熟睡的人類也被映在臉上的陽光所擾,不用幾分鐘就爬起身,他揉揉張不開的雙眼,雙臂向外使勁伸展拉筋,很自然地在大廳內打了個大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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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好嗎?」世櫻那柔和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正好打斷人類的呵欠,後者則是沒想到會突然有聲音出現,嚇得差點落下沙發。
「欸欸?妳已經起床了嗎?這麼早哦......」
「是你睡太晚了。」女孩站在遠處的餐桌整理碗盤,一件件地送進靠牆的洗手台內,「先來吃個早餐吧!養傷也很注重營養的。」
人類並沒有拒絕,事實上,他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由於大廳內只有兩扇窗可以打開,致於那股香濃氣息早已充斥著整個大廳,早餐的香味也順著對外流通的空氣壟罩在人類身旁。他肚子咕咕作響,身體很老實地對這聲招待給出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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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櫻並沒有多說些甚麼,僅是笑笑的收拾餐桌,留著一份擺好餐盤與美食的座位待人類入座。
「這些......都是妳做的嗎?」止不住唾液分泌的人類很快地抵達餐桌旁,即使腳步仍有瘸跛,但這點小問題絲毫不影響他飢餓的渴望。拉開椅子等不及地坐了上去,只差沒有雙手敲桌期待餐點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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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櫻端著餐點,嬌小搖擺的身子配上在後面晃呀晃地蓬鬆大尾巴,可愛的程度讓人類試著忍住想要抱上去的衝動。
餐點端上桌,簡易的清湯放了些蔬菜而不失其香氣,魚肉和蛋是不可少的營養來源。
「我要開動了!」人類拿起刀叉,熟練地將魚肉劃開享用。簡直像是單純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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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世櫻看得很是享受。
「嗯?」人類對這熱情的視線無法忽視,「這樣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羞赧的表情像是個在熱戀青春期的少女。
看著這畫面的世櫻認真思考了下,「你這樣會有被當成變態的嫌疑喔!」
「欸--」受到強烈的精神打擊,人類戲劇性地往後仰倒,一手扶額一手垂下簡直是個災難悲劇的主角。
如此有趣的表現不禁讓世櫻遮著小嘴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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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精湛的表演,得意的人類回過頭繼續享用早餐。
像是只是一個輕鬆悠閒的早晨,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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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又必須把人類送走,面對這般內心掙扎,世櫻不斷想了又想。
她知道,是該送走人類沒錯,但是這份內心的不捨又是什麼?
......她不想就這樣把這份緣份斷絕。
至少在人類離去前,可以給他一個深刻留作回憶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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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真的很漂亮呢。』
她記得曾經有個人這麼說過,臉上浮現滿意的笑容。
那個地方或許就是絕佳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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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後你想去一個地方看看嗎?是我珍藏的景點喔!」世櫻的發話打破寂靜。
「這個當然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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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吃得太開心沒注意到問題,當回過神來時他看著少女的笑容,那是打從心底期待的笑容。
這會是真的?單身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刻。
女孩的邀約,這個情況難道還不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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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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