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光柱一閃而逝!
明目張膽兩兄弟,和一眾囚犯嚇傻了,這里的監牢受到不知名的衝擊,開始倒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有孔明目看得一清二楚,就是眼前的少年懷中發出一道強烈的白光柱。他奮力一跳,在空中轉了一圈,光柱就像一根巨棍把監獄給掄了一遍,磚頭石塊都被破壞掉,整個監牢的頂部就緩緩的倒下了,他是什麼怪物,施了什麼妖法。
掉落的磚塊和石料壓死了不少的獄卒和囚犯,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接下來怎麼辦。這個問題在每個人的心裡面響起。獄卒的話,現場情況太亂,人數太少,衝出去喝止這幫死囚,恐怕會被撕碎,槍打出頭鳥啊。而死囚當然想逃,可是監獄的守衛人數可以令他們死三四遍,即使逃出去,誰能保證路上不被騎兵殺死嗎?
只見黎憎迅速地換了一身獄卒的衣服,站在頹敗瓦礫頂上,拔出佩刀,刀指明月。
他先深吸一口氣,然後狂妄地大聲喝道:「垃圾,你們這幫垃圾,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卻不懂珍惜。知不知道什麼是秋後處斬,全都是將死之人,現在不拼命,他日必死,拼的話還能拉上幾個日夜凌辱你們,玩弄你們的賤人。還有什麼好猶疑的,沒我有種嗎?哈哈哈哈,穿上獄卒的衣服,跟我沖出去吧,貪婪地吸取自由的空氣吧,你們這些廢物!」
「對,小傢伙說的對。」
「九死一生嗎?想想就刺激了,算上我一個。」
「呵呵,老夫就陪你這個小輩玩便是。」
「還真是挺有趣的樣子。」
黎憎的話,點醒了所有人,燃起了混亂的火種。不只是這一座監倉,黎憎所在的只是南方的監牢,相似的監牢在東西北都各有一座,那道光柱是由不見猴魔像發出來,雖然只有短短三息,威力卻極大,射程極遠,不僅破壞了四座監牢,還沖破了兩面墻。
之所以有那麼多的罪犯,是因為泰國的君主唐成志是個荒淫無道,只顧玩樂的昏君。泰國,是一個很特別國家,它特別小,在玄安國和商國兩個大國之間,像個緩衝區,而國土只比兩國的首都大上一點點。泰國的滿朝文武百官,都充積著腐敗的風氣,導致民不聊生,犯罪率節節上升,距離亡國實不遠已。
俗話說的好,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只是不知這妖孽是尸位素餐的大臣們,還是黎憎呢?
一時間,整個監獄烽煙四起。有的囚犯釋放更多的罪犯,有些就虐殺獄卒,有的直接就跑,更有人到處放火。黎憎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露齒大笑,他已經受夠了,那豬狗不如的生活。「破壞吧,將一切都破壞吧。將這個國家都破壞吧!」
明目張膽和幾十個死囚無言停步,盯著黎憎,想追隨這個瘋狂的少年。
「走。」黎憎輕說一個字,頭也不會,提刀直衝。引發混亂後,如果馬上衝出去的話,很容易吸引火力,第一波的囚犯只是利誘,分散些兵力,黎憎要借這個機會,一鼓作氣逃走。
整個越獄計劃都是不見猴策劃,黎憎負責執行。只是,這殺戮讓他身上流動的王者之血覺醒了。
「不見猴沒騙我,魔力改造過的身體果然強壯,可惜那一擊的代價太大了,一口氣用了我二十年壽命。」黎憎又斬殺了一名獄卒,正思索著。他卒領著幾十名囚犯正在向之前打破的墻進攻,手上的配刀早已殺了數個獄卒,他依然還有氣力。不過,觀察一下局勢,黎憎發現大部分囚犯的後勁不足。這也對,在監獄里吃不飽,又受虐打,常人怎會有他這麼多體力支撐下去。
這時,其餘的三座的監倉也衝出幾百名囚犯,天助我也。黎憎把握時機,一同衝鋒,正當他以為可以突破時,城墻上出現了大量的弓兵,不斷拋下火把,照亮了地面的囚犯,地面上守著缺口的數百名守衛也很快地裝備了長矛。
糟了,中計!
一時之間的局勢轉變,令黎憎始料未及,只能被動地用刀苦苦抵擋著箭矢。大喊:「別後退,你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叫住那些想轉身走的傻瓜。心道:該死的,沒有預料會來這麼一招,怎麼辦?再下去我也會交代在這裡。
「黎憎,你需要用那個嗎?」不見猴突然在黎憎心裡發問。
「我還沒有報仇,沒有看見這個精彩的世界,怎捨得死呢?來吧,不見猴。」黎憎目視前方堅定不移,低聲說:「黑夜降臨!」驟然,所有守衛都看不見東西,畫面由一個黑點快速擴散,眼睛陷入黑暗和混亂,看不見眼前的雙手,漆黑一片,空無一物,耳朵則仍然可以聽見聲音。
「啊,我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
「蠢貨,不要射我。」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囚犯都有些疑惑,這些守衛怎麼都變成盲人了,全都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驚慌失措,雙手亂揮著手上的武器。不過,這不是停下來思考的時刻,不知何人喊了句:「快,殺過去。」單方面的屠殺就展開了。一個個守衛被殺,一個個罪犯湧出。
監獄長本來胸有成竹,以為用弓箭戰術便可拖延到軍隊鎮壓,可是局勢發展匪夷所思,他只好收拾一直以來貪污的財物遠走他鄉了,不然追究下來,死的是他。
「大人不用那麼趕吧,您還沒有跟我們道別呢?」
「對啊,大人,一直以來受您照顧,今晚我一定好好招待您。」
監獄長聽到這兩句話後,僵硬地轉頭,看見門前的兩個死囚,他忍不住膀胱,嚇尿了。「不要啊--」
黎憎成功了。這座監獄建立百年,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此大規模的越獄。即使囚禁了數千人,也一直都相安無事,誰也料不到泰國唯一的監獄會從內部攻破。這時,整個國家上下,都有人敲起銅鑼,通知附近的百姓:「不好了,整個監獄里的囚犯都逃獄了!」
「啊,那我的相公可以回來了嗎?」一名婦人蓋著嘴哭泣。
「我的兒子有機會逃出生天了!」一個老爺爺高興得用拐杖敲地。
「哥哥終於不用死了。」壯漢流著淚露出笑容。
泰國的老百姓聽到越獄的消息,第一時間不是害怕,而是興高采烈的慶祝。可想而知,這國家已經爛到骨髓了。可是權貴官員們就不是這樣想了,他們以商量對策為名,深夜抱團入宮,要求將軍士兵首先保護他們。雖然將軍極力反對,陳述厲害,應該先派兵捉捕罪犯,平定混亂。但昏君唐成志下令堅守皇城,待天明再作打算。
「你們去傳播,昏君無能,民不聊生,天理不容,今夜亡君。只有除去那個昏君,這個國家才有希望,只有團聚民心才能推倒這個邪惡的政權。你們還能忍受下去嗎?想想你的親人,面黃肌瘦子女,還有明天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今晚就是你們做主的一夜,歷史將會記得這一刻,你們的起義,將名留青史。」黎憎這番說辭是從監獄的諫官學來的,他就是太誠實,才會坐牢。也因如此,很多有能之輩,因忠言逆耳被判入牢,黎憎就是在那些囚犯里學到許多知識,現在就用上一部分了。
重獲新生的罪犯,眼睛里都閃爍著,名為希望的光芒,每個人熱血沸騰的。當人有了信念,便有動力,有方向,有無窮的力量。叛逆的怒火,隨著一傳十十傳百,燃燒著百姓乾枯的心靈。他們拿著火把,照亮了大街小巷,照亮了無數渾濁的眼睛。向鄰居親友解釋了他們的信念,他們的希望。
時間已經了兩個時辰,即將迎接黎明,然而這段時間是最黑暗的。
皇宮的大殿之上。
「報!宮外聚集了幾萬百姓,他們要求......要求.....」一名禁軍士兵在報告。
「說話清楚點,吞吞吐吐的,成何體統!」大腹便便的宰相怒道。
「說陛下是昏君,要求陛下讓賢!」士兵跪著不停叩頭說道。
「豈有此理!」
「暴民!全部都是暴民!」
......
一片辱罵之聲響起,雖然看來是每個高官都很氣憤,卻沒人替昏君唐成志辯護。而唐成志正怒視文武百官,時至今日他終於知道這幫飯桶就是廢物,說了半天也給不出個解決辦法。「都給朕閉嘴!」他一手扔下手上的白玉茶杯,呯!「皇上息怒啊。」「陛下息怒!」昏君還想接著說些什麼的時候,皇宮的頂部突然穿了個大洞,數個黑衣蒙面人急速落下。
「有刺客!」「護駕!」
原來黎憎和幾個身手不凡的囚犯,趁皇宮正面的群眾分散注意力,實施斬首戰術!看著那個昏君砸杯子,眾人低頭告罪那一刻,果斷跳下來。就是如此的簡單,黎憎控制了整個局面,擒下這個昏君,幾個囚犯則分散四周,守護著他。
「都別過來,快往後站,不然我會害怕的,害怕的話,手就會抖,手一抖他就沒命了。」黎憎把劍放在唐成志頸上。
「萬事好商量,不要衝動。」眾人皆後退,害怕刺客錯手殺人。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大將軍對手下使了個眼色。
唐成志驚得口吃:「你究竟......想怎樣?不要......不要殺我啊,榮華富貴任你選擇......」
近距離看著這個老態龍鍾的面孔,在死亡面前搖尾乞憐。黎憎不禁想起母親說的,這就是我的父親嗎?
黎憎的母親原是侍奉一名貴妃的宮女,名叫黎瑩。十幾年前,唐成志喝醉到後宮欲找貴妃不果,寵幸了宮女黎瑩。日子一天天過去,黎瑩的肚子越來越大,一問之下就瞞不住了。貴妃知道後大怒,將她押入監牢。可是又沒膽殺她,因為她懷的是龍種。後來這位貴妃也被人毒殺了,後宮爭寵腥風血雨,手軟的女人沒好下場。
黎瑩誕下了男嬰,那便是黎憎。貴妃死後,沒人保住這兩母子,那些骯髒的獄卒開始沾染這個命苦的女人。想你的兒子健康成長嗎?就用你的身體交換吧。幾乎所有的獄卒都睡過黎瑩,小時候黎憎不懂事,不知道為什麼母親總是會有段時間被人領走,長大了才意識到這不正常,最後有好心的囚犯跟他解釋母親被人凌辱,是多麼淒慘的事。
他曾經扯著母親不讓她作賤自己,可是,這就是她守護兒子的方式,她沒得選擇。最後,他們都厭倦了,就像丟了一件垃圾一般,黎瑩替罪死了。行刑之前,她跟黎憎說了他的身世秘密,叮囑他不要洩露出去,好好地活下去。
黎憎記得她向每個獄卒叩頭的模樣,希望她死後他們依舊照顧自己一二。也記得她離別前那張悲傷的笑臉。
「不要啊,母親!」黎憎在夢裡不知看過多少回,她被殺頭的畫面。這些畫面都是一些變態的獄卒描述出來,嚇唬他,作弄他的。母親去世一個月後,黎憎就安排秋後處斬了。
卑微地生存,卑微地死去,一生都在骯髒潮濕的監獄渡過,看見的陽光和月光只是在小洞透射出來,母親所說的外面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花草樹木,藍天白雲,廣闊大地到底是什麼一個概念?那一定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存在。
然後到最後處死,黎憎開始思考,他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問很多的囚犯也答不了他,呵呵,也只有不見猴這個口齒伶俐的惡魔知道。
而答案就是......
「還記得十六年前那個被你醉酒寵幸過的宮女嗎?」黎憎突然問唐成志這麼一個問題。
「你.....你怎知道這事的?」唐成志詫異反問。
「我是她兒子,也是你兒子,請替我到地獄里問候我的母親,黎瑩!」黎憎扯開面罩,臉色猙獰,怒視父親,想動手殺了這個昏君。眾人聽著這秘聞,正沉思,豈料黎憎忽然爆發。
此時,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來「且慢!」,一個身影快速接近。
「慢了。」黎憎淡淡地回了一句。劍輕輕一拉,鮮血染紅了王座。
他沒有猶疑,一劍割喉弒君殺父,冒天下之大不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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