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月與流星雨（吸血鬼，魔女，超人類） - 第十六回鳥籠裡的鳥

在經過一片漆黑的長廊，兩旁都是空虛的白色牆壁以後。我終於走到耶爾森所在的房間。

我快速的打開木門，進入呂柔兒所在的房間。

只見耶爾森靠在牆壁上，用著他蒼老的臉龐看著我，而他的四周都非常的漆黑。

然而在我的眼裡卻可以看到地面的白色磁磚上，灑滿許多白色的清潔砂。

「把血交出來耶爾森，我又餓了。」

「是！我明白了。」

在我的命令下，耶爾森立刻從背後拿出血包，然後走到我身邊親手交給我。

而在我蒼白的小手握到血包以後，就立刻張開嘴巴，狠狠的吸血。

好吸好吸～

而耶爾森看到我的進食，則是輕輕的微笑，搭配上他鬱悶的眼神。讓我感覺內心非常的奇怪。

為什麼要露出這樣的笑容……啊！難道說是因為我沒有完全接納他的意見，讓他感到不愉快了嗎？

可是……要是呂柔兒老媽的道理是正確的，她們就一定會被那個男人給殺死，而我沒辦法承受他們死去的代價。

難道說還有更好的方法嗎……

「林暮森大人，接下來你就請你一邊吸血，一邊聽我這個暴躁老人的疑惑的吧？我想要聽聽你的答案。」耶爾森說：「你覺得有一隻從小養到大的麻雀，是要讓他一直關在籠裡，受到主人愛戴，還是說要把他放出籠子，讓他自由。」

「……」

耶爾森露出鬱悶的表情，看著我緩緩的說道。而我則是一聽到他喊我林暮森大人，就知道接下來的話題，一定會朝向超級沉重的方向，就像是昨天跟我道歉加上罵我一樣。

而果然，他說的話題也非常的沉重。

好討厭啊！不光是呂柔兒，就連你也要搞這一套就是了嗎？我只是想要好好的不要動腦吸血啊！

啊！不過感覺那一次是我主動提起的就是了……

……

對於耶爾森的問題，我沒有回應，而是眉頭維皺，把嘴邊的血包放在旁邊的桌上。然後脫下衣服，露出我蒼白的瘦小身軀，走進灑滿白沙的房間裡。

耶爾森在看到我突如其來的裸體瞬間，張大雙眼，面紅耳赤。心臟激烈的噗通跳動著，其聲音響亮到都可以傳到我敏銳的耳裡。

看來他好像是被我這個舉動給嚇到了。

不過我們都不是陌生人了，你也已經看過我裸體了，還臉紅個屁啊！而且從回音系統聽起來，呂柔兒和呂柔兒老媽也不再附近，根本就不用擔心。

不過更重要的事情是今天發生了好多的事情，所以我好累，想要休息了。

我小小的嘴巴咬著血包吸食，血紅的雙眸懶散的盯著眼前的砂浴，蒼白的短髮上還散發著惡臭味。而赤裸的瘦小身軀，則是被我從肩胛骨長出的翅膀給遮住，只露出一雙細小滑嫩的玉腿裸足。

「對不起，耶爾森，我突然好累，我可不可以明天在回答你的問題啊？」由於我身心充滿疲憊，導致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這麼回事啊？原本跟呂柔兒對話還不累的……這麼疲憊感突然就這樣襲來了啊！

「是！我明白了，謝謝。」而耶爾森則是對我彎腰說道，然後就離開地板灑滿砂子的房間。

而我則是等他走出去以後，在緩緩的走進砂浴。準備把我這個幾乎陪伴我一個晚上的惡臭味給清理乾淨。

「話說回來，呂柔兒媽媽有讓你這樣使用嗎？」要知道那些砂子可是在我清理完身體以後，並不會隨著通水口消失，而是會殘留在地面上。

「既然我們是客人，那麼我們使用她們的東西應該不會有怨言才對。」耶爾森態度沉穩的說著。

看來是沒有經過她們的同樣……

「耶爾森，這好歹是別人家，如果想要這樣亂搞的話，或許他們會很困擾。」

「……看來在你出門以後，你們的關係就變好。雖然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應該管才是，但是要記得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施捨好處。」

「我當然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15歲了。」

「我知道。」

我拿起細小的白沙，在我蒼白的皮膚上，抹上一層透明的銀灰，而散佈在空間中飄散的沙塵。讓我視野開始朦朧模糊起來。

而在門外的耶爾森，則是語重心長的提醒著我要多加注意呂柔兒。看來他還是非常不相信呂柔兒。

不過信任這種東西嗎……本來就是要靠時間還有感覺累積，就跟我一開始也不信任耶爾森一樣。

「那麼我就先退下了，衣服就放在門口的地上，記得把換洗衣物給放入放在最底下的塑膠袋裡面。如果有什麼要找我的事情，我就在隔壁的房間裡休息。」耶爾森說完，腳步聲就迴盪在外面的房間中，然後停下，接著就是門把轉動聲。

看來是因為看我很累了，所以就想要離開這裡，好讓我獨自一人好好的休息。

……

……啊！對了。

我在他離去之前，開口說：「你剛剛的問題，其實我覺得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就是了。看那個人覺得想要這麼做，就那麼做就好了。」

「……」

「但要是是我的話，就會把小鳥放出去，因為鳥不屬於人類，而是屬於大自然的。」

「是嗎？謝謝你的意見……」耶爾森沉重的說著，就輕輕的關上房門。看來我的回答，好像並沒有讓他很滿意的樣子……

不過我也不知道該這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話說回來耶爾森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啊？難道他最近想要養鳥嗎……

不過要是養鳥的話，或許會被我一個不小心當成食物來吸血了。

……

……在耶爾森離開以後，這個漆黑寂靜的房間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要是是人類的話，或許會因為四周都是黑暗而感到恐慌。

但是對我來說，現在倒是還挺安靜悠閒的……

我放鬆因為剛剛跟耶爾森聊天，而緊繃的身體，開始在沙地上打滾，讓每一個肌膚確保可以被砂子給覆蓋住。同時也房間佈滿著沙塵，就跟下雪一樣。

最後我在把頭整個埋入砂堆中搖晃，畢竟我的頭髮可是惡臭最嚴重的地方。

這樣應該就沒有味道了吧！

我摸著頭髮上覆蓋的砂塵，確認沒有嘔吐的噁心味，只剩下砂子的清香。

在確認身體徹底清潔乾淨以後，我靠著牆壁，坐在沙地上，雙手抱膝，用蝙蝠翅膀遮住我蒼白的瘦小身軀。接著閉上雙眼，感受著寧靜的空間，好放鬆自己的內心。

「嘎哈哈哈！！」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臉嗎？林暮森小弟弟。」

結果我的腦內，卻傳來怪鳥的嘲笑與男子平靜但充滿威脅話語。讓我的身子嚇到震了一下。

接著就是怪鳥把我身體給貫穿然後分裂成兩半，還有就是男子突如其來的攻擊把我的大腿和雙眼給貫穿。

這些畫面在我的腦袋非常的清晰，甚至連當時周圍的味道都歷歷在目。

不管是變成廢墟的大街，還是染血的小巷，都變成名為恐怖的惡臭味，覆蓋原本美好的鮮血味。

嗯……要是我沒有這樣的自癒能力，我是不是早就死了。

不對！要是我當時被砍下脖子，或是被木樁差入心臟，我或許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

……好可怕。

就算我的身體恢復速度在快，疼痛感還是不會消失，就跟恐懼一樣。

因為想起今天發生大量足以讓我死亡的事情，讓我抱著頭，眼角開始流出名為恐懼的淚水。

而且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我都是被人打，就連反手能力都沒有，要不是有呂柔兒的幫忙，我說不定就死了。

……

……好討厭。

不管是今天還是昨天，我都只有被挨打的份。

我果然真的好廢……

我這種人為什麼會是呂柔兒的合作目標呢……難道是因為我是吸血鬼，而且我還曾經意外的幫助過她，所以就算我毫無作為，但她還是對我有很高的期待。

而這種期待感，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壓力，讓我脆弱的心，快要被壓碎了。

我想要幫她，但是問題是我要這麼幫助她啊？我甚至連自己的問題都還沒解決。

「唉……總而言之，把男子的血吸光再說。」我嘆了一口氣，抱著自暴自棄的心裡，抖動自己的身體來把沾黏在全身的沙塵給用抖下來。

然後走出佈滿砂子的房間，穿上放在地上的衣服，然後依照耶爾森的指示把舊衣服放入塑膠袋內。

衣服非常樸素，就是一件寬鬆的黑色休閒服和短褲而已，穿起來非常的舒服，很適合拿來當睡衣。

「嗯？」而原本放著空血袋的桌子，放上新的血袋，上面還貼著便利貼，看來這是耶爾森的傑作。

不過他是什麼時候放的啊？

我拿起血袋，開始閱讀便利貼上的字，只見上面寫著：「林暮森，你不用擔心，今天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到了明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好好的討論。所以就好好睡吧！耶爾森敬上。」

耶爾森你明明就知道我是屬於那種比較操心的性格，還要讓我好好的睡覺。

這根本就不可能嗎！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的走回一開始醒來的房間，看到門口上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林暮森，你要休息的話請到我隔壁的房間，裡面沒有窗戶，還有床鋪，請好好的休息。你的合作伙伴，呂柔兒。」

從回音系統聽起來，看來呂柔兒已經在裡面睡著了，還是不要打擾她好了。

要是我身體現在有多累，呂柔兒的身上就會有比我多好幾十倍的疲累感，因為戰鬥都是主要由她來承擔。

我跟隨著貼在門口紙張的信息，靜悄悄的走到隔壁，好不影響到呂柔兒的安眠時光。

嗯？這裡是……

而當我悄悄的打開房門，看到門後的裝潢後，讓我睜大雙眼。

牆壁上的窗戶被厚紙板給嚴密的蓋住，好不讓一絲陽光照入。而乾淨的地板還有床鋪，都可以看出這裡並不是單純的空房間。

而從桌子上的國三課本來看，這裡應該是呂柔兒的房間。

原來我跟她是同一屆啊！

不過為什麼呂柔兒要讓我睡她的房間啊？明明只要讓我睡沙發就好了，她今晚應該才是最需要好好休息的人才對。

……

……看來我除了要幹掉那個男子，完成我第一次狩獵以外，暫時還要一直幫助呂柔兒，償還我一直被她幫助的人情了。

就算是被利用也沒差，總比什麼都辦不到還要好吧！

只是希望不要發生戰鬥，因為很痛啊！

我坐到角落，捲縮住身體，把頭靠在血袋上充當枕頭，背後的巨大蝙蝠翅膀包裹全身。變成類似蟲蛹的樣子，然後閉上眼睛開始進入睡眠模式。

我之所以沒有躺在床上，除了是因為那是女孩子的床以外，我還要時刻保持精神來警戒。

畢竟我留在這裡就是為了預防……男子過來突襲……

……

而本來還以為我會因為被今天發生的事情，而焦慮到無法入睡。然而我卻因為身體的疲憊，就像是被人給打後腦勺一樣，直接昏睡過去。

在周圍滿是垃圾，空氣充滿惡臭，天空烏煙瘴氣的垃圾場裡。

有兩個聲音，在垃圾堆上，正在對話著。

「該死該死該死！為什麼找不到啊！明明只要找到了，我們就可以完成復仇了。」其中一個少女的聲音非常急躁，就好像煮開的熱水。

「我理解你的心急，煌龍已經排出魔獸在尋找了，我們只要等到消息過來就好了。」而另一個少女的聲音，則是在溫柔的安撫

「可是要搜尋的話靠我的鼻子不就好了？所以說水仙的判斷是不是搞錯了。」

「哎呀！煌龍性格比較開放，這也沒辦法。但是我覺得水仙的腦袋比我們還要好，而且比起煌龍的任務，我們的任務不是還更有挑戰性不是嗎？」

「可，可是……」

「好啦！拉特，我知道雖然很害羞，但我們不是成功了嗎？而且依靠我們完成速度如此飛快，下一個任務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

兩位少女的聊天聲，為這個只有老鼠與蟑螂才會過來的垃圾堆裡，添加了一絲少女的花香和活力。

然而這股小確信，卻被垃圾車的倒退聲給淹沒。

吵鬧的嗶嗶聲，不斷迴盪在這空虛的垃圾場中。

而在垃圾車停下來以後，有兩個穿著黃色背心的男子走下車來。

一位男子年齡大約才高中生，拄著拐杖，黑色的短髮下是一個迷人的外貌。身上還穿著整齊的黑色衣服，給人一種高貴的氣質。

而另一個男子的身材就非常的壯碩，搭配厚實的下巴與獠牙，光禿禿的頭頂，就好像是遊戲中的巨魔。但搭配身上的白色西裝和黑框眼鏡，反而給人一股優雅的氣質。

「嗨！布魯拉特，你約會還好嗎？」拄著拐杖的男子，一看見垃圾堆上的人影，就高興的揮著手說道。

「閉嘴！煌龍，與其有開玩笑的時間，還不如告訴我人找到了嗎？還有那個垃圾車是什麼回事？最好人是在那裡面，要不然我就咬碎你。」而布魯拉特則是態度非常不好的跟煌龍說道。最後還大力咬一下牙齒，發出響亮的咔咔聲。

然而煌龍卻沒有對於拉特的威嚇而嚇到，反而是嘻皮笑臉的拍打垃圾車說：「這個東西嗎……的確是好東西，但可能讓你的期待有落差了。」

「這個，東西。」

而名叫古德的壯碩男子，則是在模仿煌龍的動作，但卻因為沒有控制力道，直接一拳灌爆垃圾車的側面。

轟－－！

堅硬的鋼鐵直接炸開成煙花狀，發出巨大的爆炸聲，而原本盤據在這裡的臭味也跟著散開。

而拉特則是跳到她旁邊，對著古德大聲咆哮：「你他媽是要讓我耳聾是不是啊？古德不乖！不乖啊！」

而被辱罵的古德則是抓著頭，眼神呆滯的說「噢，是噢。」

「你他媽是不是欠打啊！」

「你，打不贏，我。」

「夠了！你們都給我安靜，別吵了，要是吵到那個不遠處的豪宅，讓人過來查看就麻煩了。」眼看拉特和古德就要從爭吵變打鬥，布魯直接一個跺腳，好讓古德冷靜。

「嗚……布魯好吵，不要煩我……睡覺了」而就在這時，有一位少女從垃圾堆鑽了出來。

她灰色的短髮，迷濛懶散眼神，圓滾滾的臉龐上有一個顯眼的刀疤。而她貧瘠的身體幾乎被淹沒在整個垃圾堆中。

「嘿！灰，約會如何啊？順利嗎？」

「順，順利個頭哇－－！你知不知道我……嗚……」

「欸！睡著了嗎？」煌龍看著秒睡在垃圾堆的灰，尷尬的抓著後腦勺。

「真好，女人們只要約會就好，而我們男人卻要去工作。」

「別這樣說，煌龍，根據水仙的說法，等到我們任務完成了，你們就是下一個了。」

「是嗎？可是約會好像很耗時間，還有金錢，感覺起來很麻煩呢！」

「我倒是覺得還好，所以說我們現在可以看看垃圾車裡的東西了嗎？」

煌龍和布魯拉特閒聊完以後，煌龍就拄著拐杖，從口袋拿起手機照亮裡面。好讓其他人可以清楚的看到破洞之中的東西。

「嘿嘿嘿！怎麼樣啊？我把這東西搞來可是花了不少時間，不過要是有她的話，找到那個人根本就是輕鬆簡單的事情，所以我花費的時間非常值得。」

「太，好了。」

「你還真是厲害，真不虧是你。」

煌龍，古德還有布魯拉特在清楚看到了那個東西以後，都高興的露出笑容。

而唯有還在垃圾堆裡睡覺的灰，因為三人的討論聲，打擾了她的美夢，露出不滿的表情。懶洋洋的抱怨：「嗚……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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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鳥籠裡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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