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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就告訴妳這樣很危險嘛。」拿消炎藥劑噴在咲良腳板上,木野秋為友人小心翼翼的處理腳傷,一邊還用眼神狠狠剜著某個完全沒自覺的人。
「啊哈哈,身體比頭腦先一步動了。」咲良忍著腳上傳來的不適,扯著笑容跟木野秋聊天,「好歹結果也算是守住了啊。」
「這樣太過頭了吧。」木野秋接過讓夏未去幫忙找的冰塊,放上腳板冰敷。
嘶了一聲,乖乖給她處理腳的咲良坐姿良好,「還好啦,過幾天就好了。」
這句話招來瞪視,某人一邊乾笑一邊轉頭當沒看到。直到咲良想起還要換鞋子,表情有一瞬間扭曲。
要糟,她鞋子的重量是訓練在用的,傷腳用不起。
一陣考慮後,咲良最後上車時是拖著自己的鞋子上車的,她沒換,仍然穿著足球鞋。
體諒到咲良的腳不適合久走,今天的巴士把她放在了離家只有幾公尺的街道上,她笑著跟準備被載回去學校的隊員們揮手,目送巴士離開視線。
臉上的笑容淡下去,咲良硬撐著盡量不把重量放在右腳上,慢慢的走回家。
本以為今天仍然是沒有人在家的,當轉開門把看見微亮的室內,咲良僵了一下,接著看到了鮮少在家裡露面的婦人。
「媽……」她正要開口叫人,下一刻發現婦人站在廚房拿著手機講電話,完全沒注意到她。她的鉑金色包包扔在沙發上,桌上的煙灰缸還有一截菸頭還飄出一點煙,看起來是剛回來沒多久。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鬆開門把的瞬間,兩種矛盾的心情交錯在心裡,看著緩緩關上的門,咲良忽略腳的痛楚,迅速把室外鞋子脫掉、拉開鞋櫃放好、套上拖鞋,像是沒事人一樣馬上溜回樓上房間。
反正婦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家裡她唯一會正眼注視的對象,就只有哥哥而已。
關上房間門後,就像是回到了安全屋,剛剛迸出的力氣一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咲良倚靠在門板上喘氣。
無所謂的笑了一聲,咲良把鞋子跟書包放到一邊,一跛一跛地跳到桌子前,打開抽屜拿出彈性繃帶。
腳至少要綁一個禮拜才行,摸著有點紅腫的腳板,咲良把腳纏好做固定,再穿好襪子掩飾,還好他們家還有穿拖鞋的習慣,這樣應該就看不出來了。
手腳麻利的換好衣服,不讓婦人看見任何可以指著罵的地方,咲良從書包拿出書本,移動到書桌上寫作業。
等到婦人講完一長串的長途電話,來巡她房門的時候,只看到咲良頭也不抬,埋首在作業裡。
「都幾點了還在寫作業,果然是不如妳哥,這個時間點他早就寫完去複習了,哪像妳還拖拖拉拉。」婦人─赤穗間梨倚著門框『大聲』碎碎念。
咲良習慣了,當耳邊風給她聽過去,一邊問話表示自己有聽到,「妳怎麼突然回來?」
「咲彥他之後要去畢業旅行,相關文件要我來簽啊,依妳爸那德行難道叫他回來嗎?不然妳以為我想回來啊,我還有好多工作沒有做呢。」哼哼兩聲,赤穗間梨不滿的情緒反應在又多抽了幾根菸上。
「我還要跟客戶吃飯,自己叫外賣。」看了眼手錶,赤穗間梨把門關上,不去理會小孩。
室內殘留的菸味鑽進鼻腔,引的咲良皺眉,「好臭。」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鈴響,咲良接通後率先聽到的是吵雜的人聲,「咲良妳還好吧?平安到家了嗎?」是木野秋的聲音。
「啊啊,托大家的福已經到家了,現在是在開慶功宴嗎?」在巴士上就有聽到後排的人在討論要去哪裡吃飯慶祝,看起來是正在享用食物吧,畢竟比賽比了一天也累了。
「對哦,我們在雷雷軒,響木教練讓我們包場說要請我們吃到飽!」木野秋的聲音帶著雀躍而高了幾度,「啊對了,妳晚餐怎麼辦,妳家裡沒有人對吧?」
知道她家裡情況的木野秋順勢問,正要回覆的咲良先被對面打斷,「這樣吧,教練說可以幫妳外送過去,咲良妳要吃什麼?」
「哦……那就煎餃跟叉燒拉麵各一份。」咲良想了想,決定就吃雷雷軒,至少省去她還要想哪家店有外送這件事。
「好唷,等等會幫妳送過去的。」木野秋那裡不知道是誰喊了什麼,瞬間變得超吵,咲良聽見通話被切斷的聲音,不由得笑笑。
好吧,那就在等待晚餐到來之前,讓她把作業全部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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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良寫完後,就伸著懶腰抓著扶手小心地跳下一階一階樓梯,才剛倒完水而已,門鈴就響了。
「小秋……哎?豪炎寺?」咲良打開門發現後頭不是木野秋,而是豪炎寺。
「抱歉沒事先跟妳說,畢竟天色暗了,讓木野經理送也不好,我就把這個任務承包下來了。」豪炎寺提著外賣箱站在門口。
咲良聳肩,一邊跳著把門拉開,「也是,進來吧。」她手對他招了招,看到人踏進玄關後乓的一聲把門甩上,然後從鞋櫃裡拿出室內拖鞋。
「打擾了。」豪炎寺換上拖鞋,走進客廳,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室內有點疑惑,但他聞到了很淡的煙味,「妳家裡沒有人......?」
「嗯,我父母都在外地上班,我哥上的學校是住宿型的,一兩個禮拜會回來一次,大部分時間我家都沒人。」咲良走回廚房多倒了一杯水給豪炎寺。
「啊,不過剛剛有回來一下子,抱歉抱歉,煙味應該不好聞。」撐著腳去開窗的咲良像是跛腳的兔子,看的人有幾分怕她跌倒的緊張。
「這樣啊……謝謝。」接過水的豪炎寺道謝,幫咲良從箱子裡拿出熱到冒煙的拉麵跟包裝妥善的煎餃,嗅到香氣的咲良眼睛一亮,馬上坐下掰開免洗筷享用。
「真好吃啊,響木教練的手藝真不是蓋的。」吸溜著麵的咲良瞇起眼,煮得恰到好處的麵、香氣十足的叉燒都讓她心情愉快不少。
豪炎寺看了一眼埋頭吃麵的少女,視線往下移到腳,比起在球場上需要穿短褲,在家裡的咲良穿上長褲跟襪子之後,在球場受的傷根本被遮掩到看不見。
跟御影專農比賽時,他被下鶴改強行中斷射門,腳後來休養了兩個禮拜,所以他能夠理解跟對方硬碰硬會有的結果。
「妳的腳……」豪炎寺開了頭,卻沒有把話問完。
正在咀嚼的咲良沒回話,默默放下筷子跟湯匙,拿起衛生紙擦嘴,「應該不會很嚴重……吧,大概。」她自己感覺腫得不厲害,可能休息個一兩個禮拜就可以了,有適當處置的話應該很快就會好。
「足球員最重要的就是腳,妳說應該跟大概?」豪炎寺皺眉,「妳有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狀況放在心上?」
「……如果明天狀態不好我會去看醫生。」有點被氣勢逼人的豪炎寺嚇到,咲良沒有拿出常用的打哈哈的模式,而是態度軟化的回應。
豪炎寺這是在關心她?那……他會不會拿足球踢她?想起前一個接受治療者─円堂,咲良覺得還是先不要挑戰面前人的底線好了,要是哪天他在球場上也給她一個烈焰龍捲風,她肯定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被笑死。
「我、嗯?」發現咲良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好,豪炎寺頓了一下,把本來要說的話吞回去,「接下來就是全國大賽了,面對全日本的強敵,我們一點閃失都不能有。」
「知道了,我會注意。」咲良點點頭,態度良好的回應。邊把剩餘的拉麵掃進嘴裡,接著打開裝著煎餃的盒子。
他是不是管太多?還是太兇了?豪炎寺張著嘴沒有說話,又默默闔上,總覺得咲良答應得太快,跟平常嘴上喊著沒事沒事的人有些差距。
「嗝、感謝款待。」餓了一會的咲良沒多久就把食物全部吃光,雙手合十像在膜拜,她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一下,「啊那個箱子怎麼辦?」
難道她明天要一邊跛腳一邊扛著這個箱子上學?太為難人了吧唔......
「都給我吧,我明天上學途中再拿去給教練。」豪炎寺把餐具接過,一樣一樣的放回箱子裡。
「謝謝,麻煩你了。」咲良對他頷首,拎著水杯去到廚房想給自己再倒一杯水,突然想到冰箱裡還有點東西冰著。
「那個啊,豪炎寺你吃不吃蜂蜜蛋糕?」從冷藏櫃裡拿出一整條蛋糕的咲良晃著走過來,「這家的蜂蜜蛋糕很好吃哦。」
被遞到面前的是某個知名牌子的點心店,豪炎寺因為妹妹喜歡甜食,偶爾會稍微瀏覽一下,是不錯的牌子,他伸手接過,「怎麼了?」
「你整條帶走吧,這還沒開過。」咲良笑咪咪的回他。
「诶?」
「算是一點賠禮……,因為我腳的關係讓你多跑一趟,就當作心意收下吧?」咲良眨眨眼,「不然這樣我會良心不安。」
「我知道了,謝謝妳。」僵持了一下,豪炎寺沒有推辭,把東西都拿好就準備離開。
「晚安。」咲良抬手揮揮,就沒有再移動過去幫他開門。
「晚安。」豪炎寺點點頭,輕手輕腳的關上門。
咲良聽著門鎖的喀聲,確定人走遠後,發出幾聲笑音。
那是她母親喜歡的食物,然而反正她今天肯定是跟客戶吃飯到很晚,想來還可能去應酬,應該是顧不上吃點心了。
簽文件耗不了多少時間,赤穗間梨很快就會回去上班,大概沒辦法注意到冰箱裡的零食少了這一個,等到她注意到時,也會認定是早就吃完。
說實話咲良也不是很想招惹她,只是總是被各種挑釁跟比較,是個人都會感到煩躁。就當作叛逆期來了吧,呵呵。
「反正妳也不會在意,除了咲彥之外的人根本沒有價值啊,是吧……」咲良捏了捏鼻子,眼神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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