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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鴞花,因其盛放時的鮮紅與花苞時期的潔白與莎克比士雅帝國的國徽相仿,因此成為他們的國花。
成花時那種濃烈的紅色,是莎克比士雅貴族間最喜愛的顏色,所以鴞花同時也是貴族間常用的裝飾品與禮品,其製成的香水也蔚為一時風尚。
但鮮少有人提及的是,鴞花凋零時會呈現一種極端的腐臭,強烈的氣味甚至會連周遭的事物一同感染、發臭,非常難以清洗。
以生物角度來說,這是化為下一株鴞花的成長最實在的養分,卻也同時因此不被人們喜愛,貴族將鴞花裝飾在家中,待其鄰近凋謝時節,便會指使傭人將之帶到山野中埋起,或是丟入河流中。
故鴞花的花語是:”遲來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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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1458,12/12,深夜,11:44,耶萊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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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交加。
耶萊森林今天的夜晚被壟罩在一片漆黑的狂風暴雨中,呼嘯的颶風將樹叢吹得劇烈搖晃,彷彿要連根拔起似的。
林中幽暗,樹影憧憧,只有偶然驚現的雷光瞬間照亮整片視野,將所有舞動的樹木都投射成張牙舞爪的怪物。
不遠處森林邊界的蘇拉大修道院依然亮著燈,在一整片無垠黑暗中是唯一的火光,是所有不幸迷途的旅者唯一能夠朝著莎克比士雅帝國前進的燈塔。
而對某個急促奔馳在森林中的腳步聲來說,那裡卻象徵著血淋淋的出賣與死亡。
那人跑得跌跌撞撞,消瘦的身形被亞麻布緊緊包裹著,下身露出的修道裙早已破爛,不知是為了方便奔跑而撕爛還是被其他甚麼人所破壞。
她身形慌張,速度絕不算快,但在一片漆黑昏暗的森林中卻是意外的準確,彎曲著身子,懷中似乎緊緊抱著什麼,像是死命也要保護他,就這樣一直向前跑,往不知盡處的森林中一頭竄去。
女子不敢回頭看,赤著腳狂奔濺起大量水花與泥濘,卻也沒時間去清理,甚至緊憋著不敢大口喘氣,深怕那一點點聲音就引來後方追兵的注意。
只要跑過這片森林!!跑過這片森林去到阿珈雷斯的地盤,他們就不敢追了!!女人心想,心一狠,用力憋足一口氣加快速度。
但她不知道的是,蘇拉大修道院位處耶萊森林南邊,要穿過森林跑向阿珈雷斯帝國絕不是一屆修女可以輕易辦到的。
她身後的追兵也知道。
就在女人穿過一條小徑不久,幾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緊跟著從一旁的林中跳出,他們與黑暗融為一體,出現時幾乎沒有聲響,即便不在這狂風暴雨中也極難察覺他們的步伐。
為首的高大人影蹲伏下來,輕撫過女人踩過的足跡,那怕大雨沖刷的已經早已看不出痕跡,他也仍能輕易辨識女人的去向。
抬手一指,身後數名黑衣人立刻消失,向著他指示的方向追去。
"首領,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首領站起後,唯一一個沒有追出去的黑衣人這樣問他,些微抬起的斗篷下反射著光,似乎是帶著眼鏡。
"上面的指示,這必須是一場意外。"高大男人語調毫無起伏,只是陳述一件已知的事實。
"一個變民而已,竟要如此大費周章?"眼鏡男疑惑,他質疑的不是高大男人的方式,而是上頭做出的麻煩指示。
"不問對錯,不問是非。"高大男人直接以他們組織的守則作答覆。
眼鏡男沒有再回話,沒有與高大男人對視,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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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直跑,不要命了似的跑。陰暗的森林隱藏了她的身影,大雨和泥濘掩蓋了她的聲音和足跡,但她還是拚命地跑。
她知道,追兵還在後面,那人是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明明已經躲了這麼多個月,只要再躲一下,只要再多躲一下就可以...
奔跑間,一道銀光自後方飛射來,劃過女人的小腿,細小的傷口幾乎無法察覺但卻可以讓女人吃痛。果然,女人瞬間無法保持平衡,狂奔中直接向前摔去,狠狠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傷口浸在地上的水坑中,鮮血直接溢出,染紅了周遭一片。
這時,幾個黑衣人從四方瞬出,遠遠站在樹梢與林間,並不打算再近一步。
就這樣遠遠看著受傷倒地的女人奮力掙扎起身,不做追擊也不退走,斗篷下漆黑的看不見面孔,就像真正等待收割生命的死神。
女人也看到了他們,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跑掉了,心下不甘,卻又無力。她解開亞麻布匹不再隱藏,任由墨綠色的長髮垂下,抬頭想再看一眼月亮,只見一片漆黑的烏雲,暴躁的席捲天空,憤恨用力地大聲哭泣著。
那不是為她而哭的。
她忍住痛,看了一眼懷中,碩大的腹部高高隆起,微薄的遮罩在修道裙下,腹中的胎動不知外頭已是如此絕境,依然還歡欣雀躍地踢動著。
她身懷六甲已有數月,明明一開始都還隱藏的極好,卻在這最後關頭被發現,明明只要再過數日這孩子便可...
女人一生堅強,不願為自己流淚,卻忍不住為腹中的孩子哭泣。
她看著那群黑衣禿鷲,正等待著自己的漸漸乏力,不禁感到痛苦,怨懟。
為甚麼偉大的太陽沒有回應自己的祈求?
難道連這未出世的孩子都不配允許擁有一刻呼吸的權利嗎?
神聖的銀白光芒也被那滿天烏雲給遮蔽了嗎?
她怨憎著那曾經的象牙塔,怨憎著那隱遁式教育帶給她的信仰與理念,即便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有任何奇蹟會發生、沒有光芒、沒有耀日,只有嗚咽的天空和禿鷲,等待撿拾自己的腐肉殘骸,等著回去交差。
是阿,她早就知道沒有奇蹟了,早在一年前的那夜裡...
嗷嗚——!!!
一聲狼嚎打破了平靜。空氣中突然瀰漫起一股大雨也沖刷不掉的腥臊味,刺鼻的宣示著這裡的主權。森林的陰影中亮起了數十隻紅點,四處走動的銳利視線全部鎖定在空地上的弱女子身上。
那幾名黑衣人在聽到嚎叫的瞬間,像驚弓之鳥般瞬間向後遁走,降落在數百公尺後的樹上,大雨將狼群劃分領地的氣息都掩蓋掉了,以至於他們並沒有發現他們已經闖入這群魔獸的地盤。
赤晶魔狼,是棲息在萊耶森林中的魔獸種族,據說是曾經的魔物被消滅造成的大地汙染,而被異化成魔獸的一群魔狼。他們佔地為王,雖然群體戰鬥力極強,卻從不離開他們的地盤,王國認定他們並沒有立即危險性,所以只是發出了列管觀察指令。
一般而言他們是不會隨意如此大量的出現在人群視野中的,但卻如此反常地出現在這,黑衣人們其實也不是很敢確定是否就是闖入了他們的地盤,但迅速的退走,絕對不會錯。
事情變得棘手了,他們想道。他們的任務是確認女人的死去,並取回足以證明的信物,被魔狼群這樣包圍,女人的死已是注定,但要拿回確認的信物已是不可能。
任務失敗,跟闖入狼群中,結果可能並不會相差太遠,黑衣人們陷入了糾結。
"退走,我會再來確認她的死活。"這時,首領高大的身影降落在他們身側,一肩攬下責任,並下達撤退指令。
鬆了一口氣,黑衣人們再次消失在大雨中,安靜不留痕跡。
首領嘆了一口氣,轉身,高大的身影有些頹靡,回頭望向遠處那個被追殺至此的女人,雖然距離已經遠到無法肉眼望見,但黑夜中發亮的血色紅點群象徵著狼群嗜血的雙瞳。
不曾想這趟來殺人的任務,死的人卻要有兩個。
首領嘆氣,消失在大雨中,安靜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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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聽著身邊的狼嚎,哭聲漸漸沉默了下來,大雨傾盆,雖然看不見周遭的威脅,卻能感受到他們的步步逼近。
身為萊耶森林邊的住民,她也知道魔狼們的傳說,更知道自己身陷如此境地,已是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至於為何群狼沒有直接撲向她將她撕碎,她不知道,也早已不在意。
反正結局並不會有任何改變。
狼群顯然是飢餓的,來回渡步的聲音裡藏著難以掩藏的焦躁,低吼與狼嚎四起,卻不知是謹慎,還是受到什麼制約,始終沒有擅自衝上前去,只是藏在森林的陰影和大雨的掩護中不斷走動,像在驅趕周遭的一切生命離開,又像是在等待某種時機到來。
這樣的紀律嚴明,簡直不似獸類,受魔力污染的它們早已開了靈智,不再只是單純依靠本能侵犯廝殺的野獸了。
踏步聲,非常沉重的踏步聲。
聽見這聲音的狼群全部停止低吼與嚎叫,四周游移的紅光也不再走動,全部屏息以待,空氣中只留下轟然衝擊地面的雨聲。
和剩下的那唯一一個踏步聲,在大雨淋漓中前進。
短暫的等待後,女人在樹林的空隙中看見一匹巨物緩緩走出。
那是一匹深青色毛髮的巨狼,大雨完全沾濕了它的毛髮,卻淋不熄它昂然傲立的威嚴,肌肉賁張的巨軀,彷彿每走一步都深深印在地上,額前細長的紅晶在夜裡散發著螢光閃爍,就像真正的寶石。
它緩慢的走到女人跟前,俯視著眼前的女性人類,沒有低吼,沒有威嚇,就像在審視一座雕像,一件值得收藏的出色工藝品。
狼群不是人類,他們不會欣賞獵物,不會折磨,不會恐嚇,而這支巨狼卻就這樣看著眼前的人,並沒有直接如狩獵般出手,迅速解決掉女人的性命,這很反常。
女人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卻也仍能有此疑惑。
她抬起頭看往這匹狼,即便她知道這可能就是這群狼的首領,而它也是那個將要了結自己性命的劊子手,女人還是無法不驚嘆它的宏偉美麗,那是常人難以見到的、刺激著人最原始本能的壯麗。
但她也知道它的可怕,呆愣著的眼神化作堅毅,上身微轉護住腹中胎兒,眼神卻不肯示弱似的看往那匹巨狼。
面對女人的目光,狼王沒有選擇與它對視,一聲長嚎,帶動周圍狼群,聲音沒有平時的嚎聲那般的洪亮透徹,反而像是想傳達甚麼訊息似的,悲愴淒涼,蕭瑟苦悶。
嚎聲漸息,巨狼卻在下一刻眼神凌厲,巨軀瞬動,利齒猛張,一口撕咬向女人脖頸,在女人瞬間驚詫的目光中精準的切斷她的動脈,試著給予她瞬間的死亡。
只一瞬,狼王鬆開利牙,緩緩將女人放下,口中對方的鮮血大量溢出浸染自己的胸前,對待女人的動作很輕柔,從沒想過那充滿爆發力的身軀可以做出如此溫柔的舉動。
而女人也在那一瞬的驚詫後釋然,死亡的命運來的是如此的突然,卻也並沒有意外,狼牙給她的死亡明明是如此冰冷,卻能感受到它的一絲溫柔不捨,她全當這是自己臨死前的一點點幻想罷了。
只是還有不甘阿,女人失去血色的臉上滿是擔憂,卻又有笑意。
但明明該是瞬間斷氣的重傷,卻不知是何種意志力驅使著她在這樣的傷勢下也沒有立即死亡,隨著巨狼將她鬆開,雙手無力的自然垂落,她也用最後一絲力氣緊緊低伏在地面,緊緊環抱住腹部,像是想以自己的身體作為最後一道牆壁護住自己的孩子。
擔憂是對這孩子未知將來的擔憂,笑意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安心使自己微笑。
瞳中的光逐漸迷離,意識也將要消散,女人顫抖著將眼神飄向下方,用生命最後一瞬的時光最後看一眼她的孩子。
如果...真有來...世...
狼王就這樣靜立在原地,慢慢等待女人的氣機消散。
它的眼神十分平靜且冷冽,氣息平順,態度傲然,即使周遭的狼群已經開始躁動,看著眼前的屍體流下了口水,它也沒有急躁的開始享用。
狼群也沒有越矩,他們並沒有狼王等級的智慧,但也知道沒有狼王的指令它們絕不可上前,只是不曉得那傲然立於雨中的身影在等待些甚麼。
血水在地上蔓延,蜷縮在地上的女人一動也不動,看著它的巨狼也一動不動,霎時間,一聲心跳如雷貫耳,震駭著在場所有魔狼的腦海,狼群陷入了浮躁不安的混亂中,血紅直接湧上雙瞳,全部呲牙咧嘴進入戒備狀態,只有狼王微微閉上眼,稍稍皺了皺眉頭,又回復平穩。
心跳聲再次想起,直接貫入眾狼腦中,狼群頭痛欲裂,哀嚎聲四起,心跳聲卻越加快速,眾狼不知所措,全部只能混亂的倒地不起試圖掙扎。
只有狼王還強悍的站立著,眼神緊緊盯著女人。
它知道那並不是心跳聲,這個說法不夠準確。
那是地上的女屍,腹中的胎動。
狼王眼神佈滿血紅,卻是熱切的緊盯著,緊緊盯著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在此時此刻散發出的強大魔力胎動。
它不自覺的被它所吸引,就像是同根同源的血脈在相互吸引似的,著迷的盯著看。
而就在此刻,心跳聲彷彿帶走世間一切聲音般驟停,狼群在那一瞬間從痛苦不堪的掙扎回復如常,像受到感召般全部靜立,望向狼王所在的方向。
狼王也同樣回復清明,低下高傲的頭顱殷切的期待著那即將發生的異相。
在那收縮到極限的寂靜中,連傾盆的雨聲也不覺入耳,空氣裡瀰漫的異樣牢牢抓住在場所有生物的注意,明明剛才還是如此的痛苦,現在卻又這樣的吸引著狼群。
不只是狼王,連在場的狼群們都意識到那個女性人類屍體並不只是食物,她更像是個溫床,孕育著難以言喻,不可明說的某種東西。
而那樣東西正是他們的首領在這樣的雨夜來到這裡的理由。
就在此時,在那深入女人依然溫熱的肉體中,那充滿魔力的腹中,蜷縮著的嬰孩,雙眼驟然睜開。
魔力的胎動重新響起,卻是平順且穩定,如同一個正常、普通人類的心跳聲。
感受到這個變化,一個金髮的女人微微露出笑意,懸坐在一旁的樹梢上,撫媚的更換了交疊著的大腿,優雅的取出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很好。"
便消失無蹤。
HEY,GUYS,又是我雨倪
這次好像花了特別久才更新出這一章(而且還只是序章)
不過,正式的章節應該周六會跟大家見面吧,主要是這一周我有點忙,然後為了梳理新篇章的人物關係跟劇情多花了一點時間,請大家原諒我這可憐的社畜吧!
然後來聊聊新篇章,新篇章除了藍禔二人的冒險跟見聞之外,會花一些篇幅去帶到一些國際關係跟王宮政治,主角也會在接近自己目的的行動中攪和進這些事件中,而且就像序章裡看到的,這次的事件帶了一點撲朔迷離的味道。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為甚麼被下令追殺?孩子又是誰的?
這些問題,就讓我們在接下來的冒險裡繼續探索下去吧。
然後是例行的,我最期待的,所羅門小知識環節。
維洛妮卡對藍恩有著異樣的興趣,這是整個所羅門都知道的事情。
傳說是藍恩在加入所羅門第一天時,一臉凶狠且警戒的坐到她的固定桌上吃掉她留在桌上的藍莓麥片粥,自此之後就被盯上了。
所羅門內部有個藍恩何時會被維洛妮卡溶成血水的賭盤,存活時間累計已來到713天,獎金池則累計到了13萬金幣、42個魔金換幣,目前持續增加中。
很好,今天的章節就到這,謝謝各位的觀看,我們禮拜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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