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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想,快要下雨了。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qno2gVGA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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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來的手接住從空中慢慢滴落的雨水,男人的腳步加快了起來,他必須趁著這陣雨變大之前快點找一個可以躲雨的地方。
然而他的運氣還不錯,前面有一座小間的寺廟。
抓緊了身上的行囊,他跑了過去。
距離一近,小寺廟的磚牆顏色斑駁了不少,破舊的門東倒西歪的掛在門框上,不同的雜草也肆無忌憚的到處亂長著。
看起來荒廢了一陣子了,但不影響他進去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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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踏進去寺廟之前,裡面有一團黑影急忙的衝了出來。
男人被無預警的嚇了一跳,以為是什麼野獸要攻擊他,結果衝過來的黑影卻繞過了他。
仔細看了看,那團黑影竟然是一位衣衫破爛的瘦小老人。
老人乾巴巴的雙手捧著一個裂開的破壺,小跑追著落下來的雨滴。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UjR9KZ8x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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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接著雨水。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Sm5JQC1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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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本該進去廟裡面休息的,但看著老人這樣接雨的模樣覺得有些奇怪。
「這位老伯,你為什麼在這人煙稀少的地方接雨水?這旁邊不遠處不是有條溪嗎?」在門口處就地坐了下來,他看向著在雨中忙碌的老人,好奇的問道。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OyxBjLl9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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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為了贖罪。」
「所以我必須用雨水把這個壺給裝滿。」老人是這樣回答了他。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x0xZ16q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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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讓男人有點搞的不太清楚,接個雨水跟贖罪有什麼關係?
他狐疑的說:「裝滿了就可以贖罪了嗎?」
「沒錯,裝滿了這壺......我的女兒就會原諒我了。」老人肯定的回答他道。
哦,原來有個女兒噢......他繼續問:「那老伯你做了什麼事讓你女兒這麼生氣啊?」
「......十年前,我女兒跟同村的一個男人相愛,當時我不同意......那個小子在我們村子裡是個人人都知的無賴,他怎麼可以跟我女兒在一起!混賬東西!」
看著講著講著語氣開始急促的老人,眼看話題要歪了的男人連忙接著說:「所以你女兒生氣你當年硬拆散她的情人?」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7jo2gOsq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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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沈默了起來,無數的雨水順著他消瘦的臉流下,滴答滴答的落在壺中。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6UTMX9GJd
男人以為他沒要繼續回應問題時,老人聲音顫顫巍巍的從雨聲裡傳來:「我女兒不在了,在我把他們分開後的隔幾天,她就難過的在院子裡投井自殺了。」
「我以為她會很快忘記那個不好的男人......她肯定是在恨我,所以才用這種方式離開我。」
老人難受的捲曲著身體蹲下來,他的聲音充滿著痛苦:「我不想她恨我,也沒有想要她離開我啊。」
「後來有人跟我說,他們老家那有一種贖罪方法可以讓逝去的靈魂原諒在世的人。」
「在一間寺廟裡面找到的水壺,然後在雨天的時候,用那個水壺裝滿雨水,在忌日那天倒在逝去的人的墓碑上。」
「那些雨水會洗去逝去之人的恨意,只要洗去女兒的恨意,她就會原諒我了。」
老人開心的說:「我在這裡裝雨水裝了好久,但有天一定會裝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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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著還不知錯誤在哪裡的老人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水壺是永遠裝不滿雨水的,因為它一直以來都是破裂的,那條裂縫溢出的到底是什麼?
裝滿又溢出,溢出又裝滿。
跟你對你女兒一樣啊,可悲的人。2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HorcPOf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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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憐憫的想,果然還是等雨停了就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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