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無端刺痛起來,好像這個好人彭八,正在哀求我這個與他有緣的人,為他找出害他的那些壞人,給他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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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願意的將視線移離開她,吩咐杜明澤,護送她回廣州天河的家,請她安心在家裡等候,我有消息會立即告訴她。另一個助手陪我離開香格里拉的時候,我看見她回眸看了看我。我對她,也感覺到她對我,很依依不捨的。我們登上兩架不同的寶馬,向相反方向駛走,我返香港,她回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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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牛德華,是個跨國企業家,業務已發展至在美國的亞拉斯加和亞拉巴馬,並在香港交易所上市掛牌。我出世之後,他事業一帆風順,所以我爸和我媽都非常痛錫我,說我腳頭好,利我爸,他們都把最好的給我,給我最好的衣食,最好的教育,和現在最好的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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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很愛我爸爸牛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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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重見光明的人,決心要做些令好人沉冤得雪的事。我發散我的助手,即是我爸的手下,立刻去找那位彭信和彭八。在本地,我相信我爸手下辦事的效率,比警方的還要高,因為他們拿著的不只是鐵做的飯碗,而且,我也會論功而另有私人打賞。果然,我的助手很快便給了我關於文泳心的丈夫彭信十分詳盡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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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報告,令我有些意外,更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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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信非常愛錫他的兒子,他對兒子的感情,比對小三文泳心的感情還要好。他與香港姓楊的髮妻,並沒有生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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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月 1 日至 6 月 3 日這三天,彭信分別向他廣州和香港共13 名的親戚和朋友,借得 12 萬元,在自己戶口提了 1 萬 3 千元,另向財務公司借了 2 萬,合共 15 萬 3 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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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月 4 日一早,彭信帶著這 15 萬 3 千元現金,乘東鐵前往羅湖。0710 ,經羅湖口岸過深圳,他買了 0805 的直通車車票往廣州。據知,他抵廣州後,將直接到天河人民醫院為兒子繳交醫療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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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彭信當天並沒有去過天河人民醫院。我們未能確實彭信當天到底有沒有到過廣州,我們仍找不到有人曾見過他乘火車或巴士前往廣州,也找不到人當天在廣州見過他。最後見到他的人,是 0725 在羅湖口岸旁三島餐室的食客,那個食客說見到他在那裡點了個人民幣 15 元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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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大堆關於那個彭信的背景,十三個貸款人和一間財務公司,與及其他有關的詳盡資料,都放到我面前,井井有序,齊齊整整。他們辦事算是不賴了,然而,豈有此理的是,我最想知的關於那個彭八,他們卻一點資料也找不到,好似彭八已經人間蒸發;更豈有此理的是,文泳心是個小三? 她怎麼會是個小三!? 我雙眼告訴我,她絕對不是個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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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彭八,他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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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三個貸款人的樣貌,好像相當陌生,我沒有什麽印像,我之前清楚見到給我錢的那些人和那些面孔的殘留影像,怎麼我現在怎樣想也想不起個細緻來,是他們嗎? 這些資料揭露出的情況,其實並不算多,但足以使我呆呆的坐在梳化上,有三十分鐘不知能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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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整我的記憶,我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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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打扮有些老土,穿著頗為殘舊的女人,她一臉擔憂和哀傷的樣子,手上抱著一個小孩,孩子很小,正哭得十分厲害。』 這個是文泳心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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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一個哭得非常痛苦的小孩,卧在一張木床上,孩子的右眼旁,有一小片紅班。』 這個是文泳心姑娘的兒子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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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方,遞給我一叠一叠的銀紙。有些人看來很同情我,有些人卻是狠狠的在罵我,有些人有些人眼泛淚光,有些人不斷的在指手劃腳。』 他們是什麽人,是他們借錢給彭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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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兩名樣貌醜陋身型粗獷的男人,衝著我走來,凶神惡煞,目露精光,其中一個穿著公安的制服。』 穿制服的是個公安,另一個是誰? 再想清楚,遠處的客貨車上,好像還有另一個,應該都是他們的同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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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認為我這雙眼睛,是文泳心的那個好朋友彭八的。可是,彭信的這些經歷,使我又有些懷疑,我這雙眼睛,也可能是彭信的,即是文泳心的丈夫,那個孩子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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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些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方,遞給我一叠叠紅色的銀紙,紙幣上印有毛澤東的頭像。但我好像也記得,也有些人,遞給我的銀紙不是紅色的,有金色的,更多的是咖啡色。某個片斷在那些人的背後,有鄧小平南巡英姿的畫像,矗立在廣州沙河區的立交橋前方,但我好像亦記得,某個片斷在那些人的背後,是中環七十二層高的中國銀行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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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澤告訴過我,沒有人在中環的中國銀行大廈附近見過彭八,可是,六月一日至六月三日這三天,彭信分別向他廣州和香港共十三名的親戚和朋友借貸,如果我眼睛那些人的殘留影像就是他那十三名的親戚和朋友,那麼,我之前的推測,很大的可能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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