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接近著地道的出口,我原先的計劃,是打算偷偷的從地道溜出來,然後回到我們在校工宿舍的據點去,看看有沒有人已經回到了那個地方。
怎料,才一出洞口,就被數名學生所包圍住──在重重白霧下,我甚至看不到外頭原來正站著幾個人。
「又……又有人回來了!」其中一名學生驚呼道,然後轉頭跟另一名年紀較小的學生下起命令來。「你快去通知會長!」
那名年紀較小的學生聽罷,隨即匆忙地跑了起來。
「對不起,但你必須留在這裡。」在確認那名學生開始移動以後,他跟我說道。「我叫鄧聰,是學生會的內閣成員之一,會長最近正在搜集關於這個大坑的情報,所有進過去並出來的人,都要接受我們的查問。」
「那如果我說不呢?」我冷冷的說道,雖然和這些大勢力作對不會有甚麼好結果,但我實在看不慣這些人總是用著一副「理所當然」的嘴臉來跟別人說話。
「呃,對不起,我剛剛的態度有點過於強硬了。」鄧聰看到我的模樣以後,隨即道歉起來,看來他是位很會觀言辨色的人。「但我們必須這樣做,這是為了讓所有人能夠逃出這個地方而做出的措施。」
我聽到他的話以後,開始提起興趣來。
讓所有人都能逃出這個地方?
最初,我還以為這所謂的學生會和其他的學生勢力一樣,都只是為了在這個新世界爭奪資源而生的另一個組織而已,但他現在竟然會說出「讓所有人逃出這個地方」這種話。
「你們……仍然在尋找離開這裡的方法?」為了確認他們是不是空口說白話,我進一步問道。「這就是你們學生會成立的原因?」
「一半,一半。」鄧聰苦笑道。「如果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我們則希望能夠團結起餘下的學生,並以這裡作為新家園繼續生活下去。」
聽罷,我也漸漸放下原本對這個組織的敵意起來──老實說,如果他剛剛是說「我們正在全力研究離開這裡的方法」的話,那我根本不會相信他的話,但現在聽起來,他的話還是有著一定的可信性的。
如果仍然有人正在尋找著脫離這個世界的辦法,那他們的情報對我們將會非常有用。
「那麼,你們的會長在哪裡?」於是,我作出了決定。「如果你們願以某些東西作為代價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把自己在這裡的經歷和盤托出。」
※ ※ ※
鄧聰讓餘下的人在大坑看守著,然後帶著我走到二樓的課室去。
學生會的總部設在二樓走廊中央的課室裡頭,這個課室在發生災難以前是一間三十人的課室,所以面積比其他的課室大許多。
課室唯一的大門外頭有著一道由數十張桌椅堆積起來的牆壁,我見狀,好奇的想要在那牆壁偷偷施加起力氣來,看看它會不會倒下。
「推不倒的,我們已經把它固定了。」鄧聰道。「在上一次衝突以後,我們就決定再加強這些圍欄的穩固度,現在單憑一個人的力量,很難把它們衝散。」
「這樣啊,哈哈。」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我只能尷尬地笑起來。
「會長,那個人來了。」鄧聰敲門,並跟裡頭的人說道。
「進來吧。」沒想到我竟然能在一家學校裡,聽到這種像是在辦公室裡頭才能聽到的話,這不禁使我有點突兀的感覺。
在走進班房以後,我這才看到學生會會長的模樣。
「亦穎常,沒想到竟然是你。」會長正在和一群學生不知討論著甚麼,他看到了我,隨即站起來跟我打招呼。
「我也沒想到是你……我還以為學生會會長是指今屆的那位五年級學生。」我道。「黃允行,你不是因為已經是六年級的學生,所以榮譽退休的嗎?怎麼又復出了?」
「別說得我好像變成了老人一樣。」黃允行苦笑道。「上一屆的會長到了外頭搜索,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所以我暫時接任了他的職位,待他回來的時候,再把職位交給他。」
我不其然的想到了那個湖的屍體群──看來,那位學生應該不會再回來的了。
「既然是熟悉的朋友,那就好辦了,你剛剛從那個地方回來,對吧?」黃允行讓其他的學生靜下來,然後繼續跟我說話。「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在那個地方看到了甚麼?」
這位叫黃允行的人,其實是我在低年級的時候認識的同學,不過後來因分到不同班別的關係,所以就漸漸和他疏遠了。
原本和我一樣愛獨來獨往的他,在和我分到不同的班別以後不知為何突然變得外向起來,並積極地參與著不同的課外活動,甚至決定參選成為學生會會長──在那時候,他也曾經問過我要不要當他的內閣成員之一,不過我以不擅長那方面的交際為由拒絕了。
到了後來,他就成為了新一任的學生會會長,並連續當了兩年,直到六年級的時候,才因為學校不允許應考公開試的人當會長,才退任下來讓別的學生參選。
自他當上會長以後,我就很少和他聯絡了,但沒想到這裡的「學生會會長」,竟然就是指他。
「要我說也行……」既然是老朋友,那我自然也不客氣了。「但我也要你們的搜索的情報,一物換一物。」
「你是指搜索回去方法的資料麼?」黃允行道。「那你想知道甚麼?」
「全部。」我看著黃允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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