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令系列：風起人間 - 第４４章：絕望

　　在經過一夜的四處逃竄、抵抗、撕殺、哀號、求救下，文氏一族終究抵不過劍仙門的天羅地網，除了已逃走的文氏兄妹，或是被殺害的文氏族人外，一一被劍仙門弟子所抓並押回劍仙門的地牢。

　　被關在牢中的文氏一族，都在國師縉雲濤的咒術下，成為了狐臉人身的狐妖，一群狐臉帶著萬分驚恐，不知前路的茫然下，相互依靠擁抱著。

　　被單獨關押著的文卓堯，看著漆黑裡那唯一道亮光，透過光處看著窗外那一片夜黑思想著。

　　今夜一連串的事件，夜族滅燈、皇后通知、國師阻攔，這一件件看似無相關連，但卻又能連結在一起，但能相接在一起的是夜族跟文氏，又與國師有什麼相關聯。

　　這當文卓堯還未想明白時，就聽到身後的牢門被打開，他轉身看去，就見縉雲濤依舊握著那把羽扇走了進來。

　　「相國，還習慣如今這個模樣嗎?」縉雲濤看著文卓堯那一張狐臉調侃的說著。

　　他當然知道如今這個模樣，不是文卓堯真實模樣，文相國真身不是銀狐就是白狐，但銀狐算是十分稀有的血脈，九尾神狐族這千百年來也才誕生不超過十個。

　　而且銀狐的靈力極高也十分聰明，有洞察未來的能力，如文卓堯真是銀狐那他的法力應與白澤楊氏同等，並在離開冰川山脈後不會願意留在這人間中原，讓整族族人陷入不明未來之境。

　　「你到底要如何？」

　　「之前我問過皇后，如今我再詢問一次相國，願意與我合作嗎?」

　　文卓堯冷著一張臉，直視著縉雲濤那雙有著陰謀的雙眼。

　　文氏與國師一向沒有往來，這麼多年來一直維持互不侵犯的關係，國師不參與朝政，所以在朝中也從未有爭執過，在朝外那更沒有交集，所以文卓堯不明白他們有什麼事情能合作。

　　「我們之間並沒什麼相互可利的關係，能合作什麼？」

　　國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人間身份是沒有，但另一個身份有。」

　　這話令文卓堯臉色突然一僵，也更沉重了起來，自己的確有另一個身份，但縉雲濤也有？那他另一個身份是什麼？或是說他真正的身份是什麼？

　　「與我聯手，打開冰川山脈結界。」

　　文卓堯此時的眼神極冷，冷到讓人感到從他身上散出一陣陣寒氣，這種冷帶著警覺、帶著防備。

　　冰川結界是用來阻攔什麼，除了他們文氏、虛無宗夜族外，如要說在這人間中原還有人知道的話，那定只有那一族人。

　　他們與夜族都知道結界的重要性，但他們兩族要進入結界內都各自有方法，如今縉雲濤卻要文氏與他聯手，那想必是他無法用著安全方法進入結界內，所以他就是黃沙要阻止的那群人。

　　文卓堯在腦海中快速的回憶所有與九幽有關的事物，他突然明白了。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d5sC1cpd

　　他懊腦著、遺憾著的閉上雙眼好一會，才用著堅定不悔的雙眼看向國師。

　　「你是九幽冥宗的縉雲氏。」

　　不用自己多說，就被說出身份的國師先是一征又大笑了幾聲起來。

　　「不愧是人間相國，更不愧是神狐一族的族長。對！你說對了，我是。所以如何，願意與我合作嗎？如願意我可以放過文氏整族，而你們在人間的尊貴，一如既往。」

　　「我拒絕。」文氏族長一絲猶豫也沒有，直口拒絕。

　　又再次被拒，縉雲濤臉色更加陰沉，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文氏一族的人都如此死腦筋，只要與他合作不但能回故鄉還能保存生命，如此划算的生意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急著拒絕，寧願赴死也不願求生。

　　「所以你要全文氏的性命一同陪葬？」

　　「如國師願意只殺我一人，文某將感激萬分。」文卓堯帶著嘲諷的口氣說著。

　　相國文氏當然知道縉雲濤不可能放過他們全族，以九幽冥宗作事一貫風格，不合作只有全滅一途，哪還有給些許活口這條路，雖然對於文氏的其他族人來說實為無辜，但能為蒼生盡一份力也算是死得有價值。

　　「相國該不會在等某些人來救吧？」

　　文卓堯轉過身背對著縉雲濤，他不願再看到九幽的任何一人，也不想再與他談上任何一句話，他知道結局已定，說再多都是多餘。

　　「國師無需再多費口舌，我依舊還是那句話，我們不願意。」

　　縉雲濤見他背對自己，一付輕蔑自己的樣子就十分不悅，外加上他一再拒絕自己的態度，也不想再與之交談。

　　國師一臉得意看著那直挺的背影，他就想看當他說出他們的下場，這有著直挺豪氣的身影會有何變化。

　　「文氏一族殘害皇室、令陛下重病纏身、廢后文氏挾太子以亂南瞻國運，罪無可釋，奉二王爺令，於午時全族斬首。」

　　雖然早猜到結局，但聽到那莫須有的罪名，文卓堯還是激動的緊握雙拳、身子也微微顫抖著。

　　縉雲濤見他的反應，心中甚是滿意，雖然滅了文氏一族對於打開結界這一事會有所拖延，但無礙他的計劃反而還能震懾其餘偏向虛無宗的眾人。

　　「到午時還有一段時間，相國可以再好好思考思考。」

　　身後牢門開啟、關閉，腳步聲遠離，牢房內恢復成一片死寂。

　　文卓堯滿眼悲傷、眼中含著不捨的淚水，他不捨他那些族人也不捨這百年來的平靜及美好，但會有如今的結果也怪他太貪戀人間的歲月靜好，忘了虛無宗曾經的提醒而導致。

　　但能與全族一同回歸輪迴也算是件幸事，希望再次回世時，這世間已恢復以往，黃沙依舊美如仙境、冰川山脈依舊寧靜和平，而人間中原平安喜樂。

　　逃過被抓捕的文氏兄妹，還是十分擔心被抓的文氏一族，於是又再次悄悄的潛回到皇城內，兩人暫躲在一處廢棄的民宅中。

　　昨天被劍氣所傷的文佑祥，在服用了自族的靈丹加上神狐族自癒的能力，調息一夜後，傷勢也大至轉好。

　　文佑祥收回調息內力後，緩緩起身走到門旁擔心的看著眼前大門，因為文芊芊離開有一段時間，如今還未歸這讓他有些擔心。

　　正當他打算外出尋人時，門被悄悄的打開，一身穿著破爛、偽裝成乞討者的文芊芊閃身而入，輕又快的將門闔上。

　　文佑祥迎向前去，見到文芊芊臉色十分慘白，擔心的問。

　　「怎麼了芊芊？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文芊芊用力的抓住自己兄長的手腕，用著梨花帶淚又悲傷的神情，口氣淒涼的說。

　　「他們要斬了文氏一族。」

　　「什麼！？」文佑祥對於自己所聽到的，十分難以置信。

　　「他們說，族長毒害皇上，皇后挾持太子不知所蹤，而文氏隱瞞自族為妖一事包藏禍心，罪孽深重難以寬恕，所以判斬刑。」

　　文佑祥太過震驚，一口氣沒緩過來，外加內傷未好全，突的劇烈咳嗽起來。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國師要將文氏趕盡殺絕，又為何縉雲濤要計劃這一切來陷害他們，明明文氏與他無冤無仇！

　　「哥！我們不能放任族人被斬首，我們要去救他們！」

　　「如何救！妳忘了我們根本不是劍仙門的對手，尤其是那個人。」

　　想到子夜那時的逃亡、那有著修長削瘦身影的男子，都讓文佑祥打從心底感到害怕，劍仙門的弟子他大多都認識，但那名少年他沒有見過，他到底是誰?

　　「那我們只能見死不救嗎！？他們是我們的族人啊！」

　　文芊芊想到她的族人就快人頭落地，她的心就如刀割。

　　「妳忘了族長所說的，我們要活下去！更何況我們還要保護滄瀾珠！我也想救，但我們不能逞一時之勇！」

　　見到自己的族人在受苦，他怎麼會不難過，但如果他們冒然去救，只要遇到那名少年，絕無生還的可能，更何況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就是要保護傳族之寶的安全。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族人去死，然後什麼都不做嗎！？」

　　「或許虛無宗的人會來.....」

　　文佑祥說的也十分沒有把握，他沒有接觸過虛無宗的人，更沒有見過夜族人，以往都是族長及皇后與他們在連絡，而此次事情虛無宗的人到底知不知道也不清楚，但如今他只能相信虛無宗在百年前會出手相救，那這次文氏有難他們一定會出現的。

　　「是嗎?他們會來嗎？夜族滅燈了不是嗎?」

　　對於自己兄長的這話，文芊芊抱持著疑問，她們會有現在的處境，不就是因為夜族突然的滅燈。

　　「會的！會來的。」文佑祥此時也只能如此告訴自己來安定那不安的心情。

　　「好。」文芊芊現在也只能跟著自己的兄長相信。「那我們去刑場好嗎?如果虛無宗真的來了，我們還能出一份力。」

　　文佑祥眼神中帶著猶豫，文芊芊拉住他的手懇求著說。

　　「哥，我想跟族人在一起。」

　　「好，我們去。」

　　午時將近，刑台上跪滿了頭上套著黑布的文氏族人，一旁的劊子手個個拿著發亮的斬刀，一臉肅穆的站立在一旁，刑台下佔滿了許多圍觀的群眾，百姓們臉上有著惋惜、不願相信的神情，紛紛的交頭接耳談論著。

　　一向樂善好施的文氏在百姓的心中一直是十分好的善人，所以對於榜文裡對文氏的指控大多都抱持懷疑及不平的態度。

　　但這些心情卻在文氏一族頭上的頭套被拿下時有了改變，頭套下是一張一張狐妖的臉孔，見狀的百姓都臉色驚恐，紛紛失聲輕叫了起來。

　　而混雜在人群中的文氏兄妹，見到此景心中更是難受，原是支持自族的聲音，卻在一瞬間改變，一句句妖怪、為民除害的鼓譟聲在耳旁響起。

　　文卓堯抬頭看著藍天，今日的天氣十分晴朗、萬里無雲，和在冰川山脈看到的天空一樣美麗。

　　他想家鄉了，雖然他曾認為文氏一族所在地就是家，但他還是希望能與文氏一族回到那個屬於他們的地方。

　　國師臉帶著淡淡的笑意來到他的身旁，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天。

　　「在等虛無宗?那我想你會失望，他們自顧不暇。」

　　文卓堯臉上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收回目光看著刑台下帶著厭惡神情的群眾百姓，他不怪百姓們的變化，因為群眾也是無辜。

　　「今朝吾軀歸故土，他朝君體也相同。」

　　縉雲濤輕笑了一下。

　　「也是，但你看不到了，到時我定會拉著底下這群人一起陪葬。」

　　他臉一瞬間轉為狠相，轉身離開刑台並同時下令。「行刑！」

　　劊子手整齊畫一的站立在文氏眾人身後，刑刀不留情、不猶豫，齊刷刷的接連落下，刀光在炙烈的陽光下閃閃碩碩，文氏族人的頭顱也在這閃碩刀光下一一落地。

　　在台下見狀的文芊芊震驚的預大叫出聲，文佑祥一把摀住她的嘴、阻止他的哀痛聲發出，而自己的眼淚也在同時奪眶而出。

　　被摀住嘴的文芊芊只能發出嗚嗚的悲鳴聲，她難以相信的睜大了雙眼，如珍珠般的淚水像大雨似的瘋狂落下。

　　虛無宗在哪！為什麼虛無宗沒有出現！夜族呢！夜族人呢！那些說會保她們全族平安的人在哪！

　　為什麼她們全族要被如此羞辱！為何她們九尾神狐族的下場是被冠上妖怪的罪名死去！她們是神獸一族！她們不是妖！

　　她們是為了這些天下蒼生才讓出冰川山脈的！為什麼身首異處、客死他鄉是他們一族最後的歸途！

　　為什麼虛無宗沒有來救她們！為什麼！難道天下蒼生的命是命！她們一族人的命就不值得救！

　　文芊芊在心中如此吶喊著，她不能原諒、不能理解、不能釋懷，她要報仇，她一定要報仇，她要為她的族人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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