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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己手犯▲

毒碳酸

Jul 20, 2022

396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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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班從樞機車站出發。

　　經過下水林、頭水林和鞍岳後，才會抵達電齋。

　　水林是高度發展的市區，車廂在高樓環伺下穿梭。但窗外的景色一到鞍岳就發生了變化。開闊的地平線出現在視野中。

　　鞍岳在戰爭期間發生過慘烈的一役，由於環境汙染，直到現在還不能住人。市鎮區原址有個隕石撞擊一樣的巨大凹坑，平均直徑十二公里，海水倒灌而入，變成了如今所見的鞍岳新潟。

　　晨間陽光被湖面的波紋揉成躍動的光斑，白色鳥群沿水線低低掠過，飛翔在半淹沒的樓房殘骸間。浪花輕輕拍打岸際，雖然遙遠，卻彷彿能聽見嘩嘩聲響。

　　椴葉與鹿庭抓著車廂拉環，並肩相靠，注視著那幅奇異的美景。

　　其他學生大多盯著手機或閉目養神，以各自的方式度過時間。恐怕只有英雄們才會遙望著鞍岳新潟出神吧。

　　「妳還記得那個洞是誰打出來的嗎？」

　　「……鋼魂機天Ｖ，或是賽博超忍隊。」鹿庭稍微偏頭想了一下才回答。

　　突然聽見懷念的名字，椴葉感到一絲意外，不自禁露出微笑：「不知道巨大機器人組的英雄們過得如何？」

　　「放心，」鹿庭用平靜的語氣說：「那些駕駛員全是感性動物，到哪都能交朋友。」

　　「也對。」

　　最不需要人擔心的搞不好就是他們了。

　　當宇宙怪獸的大批艦隊出現在地球上空，政府機關與其他組織還在觀望時，率先朝前線進發的勇士便是那些機器人。事後也證明，他們做了完全正確的決定。

　　大怪獸和機器人的第一戰場被牽制在高空及遠洋，迴避了人口稠密區淪為防禦軟肋的危機，替其他英雄爭取不少反應時間。

　　至於穿透防線、侵入城鎮的小體型怪物，反應最快的則是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熱情香橙」、「淘氣草莓」、「優雅櫻桃」以及「輝煌軍神」，靠著優越的機動性，漂亮地擋住了潮水般的惡之軍團。

　　衝突爆發最初的四十八小時，若不是這些英雄的當機立斷，戰爭的結果便會截然不同吧。

　　這顆星球並非單靠實力倖存的，連運氣也不錯。

　　不，如果借用機器人駕駛員的說法，這是「意志力的勝利」。魔法少女們則會說「愛與正義的制裁」。相對的，英雄齊格菲的背景集團、遠在北國的那所指導院，又認為什麼才是人類存活的關鍵呢？

　　對那些科學家而言，這場勝利多半只是我們殺光敵人的速度，比敵人殺光我們的速度更快一些而已吧。

　　有點羨慕起那些感性十足的英雄隊伍了。

　　「對了。」目送著鞍岳新潟的湖光，像偶然想到似的，身旁的鹿庭徐徐開口：「我順利回競泳社了。」

　　「老師同意了？」

　　「嗯，」她微微頷首，「昨天放學後去找教練商量，才終於回到訓練隊伍裡。」

　　龍神的祭司雖然能招來毀滅之力，但本身體能與普通人類相同，參加體育競技也沒有不公平的疑慮。鹿庭從高一便加入競泳社，隨後肇因戰爭爆發停學，產生一年多的空白期，如今總算找回了掛念許久的社團生活。

　　「恭喜妳呀，總覺得連我都被鼓舞了呢。」

　　「咦？」

　　沒想到對方卻斜著眼瞪了過來。

　　「光想像穿著競賽泳衣的我，就讓你鼓舞成這樣嗎……」

　　「我的妄想才沒那麼飛躍！」

　　「說得也是，訓練後脫下來的泳衣才更合你胃口吧？」

　　「法官！本席要向她剛剛的『說得也是』提出嚴正抗辯！」

　　妳把我當成什麼狂熱者了？

　　「認真地問，如果我把穿過的泳衣送給齊格菲，你會收下嗎？」

　　「那會害『殺獸劍』停止運作，所以我不能收。」

　　「殺獸劍渾身童貞臭。」

　　「妳居然不惜羞辱一把劍也想送我泳衣。」

　　不愧是英雄，意志很堅定。偶爾，椴葉會打從內心深處去敬佩鹿庭，怎麼能用一副波瀾不興的表情，進行如此瘋狂邊緣的發言。

　　「齊格菲你呢？」

　　「怎麼了？」

　　「之後想參加什麼社團？」

　　「唔，我嘛——」踟躕了半晌，他才用徵詢意見似的遲疑語氣說：「妳覺得向學校申請，開設『電齋高中自行車社』感覺……怎麼樣？聽起來會成功嗎？」

　　「從零開始創社團？」

　　「嘿嘿。」果然心底還是覺得有點不切實際，椴葉乾笑著，摸了摸鼻子。

　　「你對自行車是真愛呢。」鹿庭無奈地說。

　　「嗯，我喜歡騎行在公路上、迎面吹著風的感覺。」

　　「的確稱得上高雅，但我喜歡的是泡完澡後，穿著浴袍躺在沙發上，一邊摸波斯貓一邊喝紅酒喔？該認輸了吧？」

　　「為什麼要起競爭心啊……況且妳的租屋處不是沒沙發嗎？」

　　正當兩人一如往常地拌嘴時，椴葉放在褲袋裡的手機突然傳來了震動。他滑開螢幕，發現是從「納拉通」傳來的訊息。

　　「妳認識這個名字嗎？」

　　椴葉將畫面遞給鹿庭看，對方搖頭，「在納拉通裡接到陌生訊息，很稀奇呢。」

　　「怎麼辦？」

　　「如果是緊急狀況就糟了，打開吧。」

　　「嗯嗯，也對。」

　　他點開訊息欄。

　　發信者的頭像是一張藍底帶翼紋的鳶型盾，交疊在豎立的寶劍上。頭像底下的綠色打勾符號，顯示此用戶擁有英雄身分。

　　納拉通是Narrative自主開發的通訊軟體，專為英雄而設。依賴該組織自行發射的先進衛星，據說只要人在大氣層內，收訊都不成問題。除了促進英雄交流的功能外，甚至還能從內建的商城購物。

　　比方說：在上學途中遭遇宇宙怪獸，戰鬥時意外弄破了制服，只要靠手機送出訂單，大約三、四十分鐘左右便會拿到替換品。

　　是的，時至今日，宇宙怪獸的威脅仍未止息。

　　即便數量極少，竄逃的怪獸們似乎融入了地球的生態圈，至少數十年內要消滅殆盡很困難。未來的人們，或許得開始學著與怪獸一同生存下去了。

　　為此，納拉通設有瞬間發出戰鬥求援的功能。一鍵將所在位置郵寄給附近的所有英雄，不需花時間打字。至於文字通訊，若不是現實原本就認識的好友，一般很少用上，更別提從陌生人捎來的訊息。

　　「呃，『勇者ＡＡＡＡ』？」

　　這麼奇葩的英雄化名，只要遇過一定會留下印象。但椴葉花了十幾秒苦苦回想，確定腦中根本沒有這筆資料。

　　「是戰鬥求援？」

　　鹿庭有點按捺不住好奇心，把臉偷偷湊了過來。

　　聊天室裡只打著短短幾行字。

　　——歡迎來到注孤生社。

　　放學後請至社會科教室集合。

　　「不，似乎是邀請函的樣子？」

　　仍舊摸不著頭腦的椴葉，用遲疑的口氣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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