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ami喺埋單嘅時候預付咗一筆「同伴料金」(即係約牛郎出街嘅錢),約咗我喺第二日中午喺蒲田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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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田呢個地方一般好少遊客會去,我當時都係第一次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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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點,Minami小姐好準時咁出現喺車站。當日佢既唔係OL Look又唔係原宿風,而係好普通一件碎花裙,手上挽住一個草藍,睇嚟今日係人妻造型。著咩都咁有氣質,都唔知係Minami小姐勁,定青春就係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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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好自然咁同我傾下大家細個鐘意睇嘅卡通,一齊喺商店街買啲卡通模型,我地就好似小學生放學咁,喺條街模仿大家鐘意嘅角色,大叫角色嘅口頭禪。一路不停笑,去到便利店又買咗幾個布甸一齊食。我地由晏晝玩到個太陽冇咁曬(大約三四點),就去食個下午茶,Minami小姐成個小朋友咁,充滿期待咁迎接佢嘅朱古力聖代,一邊食一邊笑;而我就表演一啖一球雪糕,雖然個額頭痺曬,但當下見到佢咁驚喜,我覺得好有成就感,就好似小學嗰陣玩Chok擦膠贏咗咁,好無厘頭嘅挑戰,但當刻覺得好開心。我同佢之間嘅距離亦慢慢咁拉近,到食完之後,大家已經有共識咁拖住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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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下,佢突然停低,低頭問我:「陣間介唔介意去我屋企。」
呢句說話令我放低咗小學生身份,個心不停咁跳。點解係佢屋企⋯⋯?
腦中面播放住一啲曖味嘅畫面,佢會唔會邀請我去佢間房?我地會唔會喺間房到做啲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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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要俾對方感覺窩心啲。」John Wick提我嘅說話喺我腦中響起,於是我就答應咗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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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拖住我隻手行,步伐有少少快,我不停幻想一陣嘅事,成個人變得好熱,個心好似要跳出嚟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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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咗佢屋企之後,我好心急想除鞋,點知對波鞋綁太緊,Kick住咗除唔到。佢望到我咁緊張,就彎低身幫我除,除完仲要向上望我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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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呢個曖味嘅氣氛我同佢慢慢入到客廳,佢將頭先買返嚟嘅野放喺檯面,然後一齊坐喺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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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望一望個鐘,佢應該係驚超出咗預約時間?所以我故作豪氣咁同佢講咗句:「唔⋯⋯唔洗怕!今日我都係屬於你。」佢聽完靦腆咁笑一笑,拎起遙控開電視。我手心開始出汗,我不停捽,好驚一陣搞到Minami小姐濕曬。我意思係啲手汗整到佢濕!我不停喺褲上面來回搓,希望快啲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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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扮冇野咁睇電視,播緊嘅係超人綜藝節目,當啲出場音樂響起嘅時候,突然有個細路仔喺電視機後面跳出嚟,然後施展咗一套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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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好咗喇!你今日係我㗎!爸爸!」耍完招式之後個細路好興奮咁同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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嗰刻我完完全全呆咗,就好似動物傳心師望到布歐真身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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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爸爸啱啱喺香港返嚟,陽太唔好要佢太操勞呀。」Minami小姐抱住個細路,摸住佢個頭,然後向我打咗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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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料呀?唔明喎⋯⋯我瞪大雙眼望住個細路,依然未反應到發生咩事。嗰瞬間我嘅心跳悸動都消失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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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燒賣好唔好食㗎!你除咗香港仲去咗邊到呀!」細路喺咁問我野。
我諗我終於Get到,Minami係喺牛郎店到搵人扮佢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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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氣氛都冇曬⋯⋯我望住眼前一切,好想快啲離開,但我走唔到,我點能夠要兩個人因為我退縮而難過?Minami小姐點同佢個仔解釋?嗰刻嘅難堪我覺得似曾相識⋯⋯但一時間講唔出係咩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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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咗令個細路唔好失望,亦唔想內疚,我就好配合咁飾演咗一個下晝「爸爸」。陽太好活潑好動,拎起啱啱買嘅模型撩我同佢格鬥。玩完模型格鬥我又問佢拎咗兩舊擦膠,教佢用擦膠格鬥。初學嘅陽太又點會贏到「身經百戰」嘅我,我想放水讓佢,故意製造失誤再自嘲,希望氹佢開心。
當我故意放完水之後望向佢,我留意到佢先係露出不悅嘅嘴臉,然後硬生生咁撐起嘴角去笑。係咪我睇錯?定佢嬲我唔認真?
我唔清楚,但之後落嚟我都唔再放水,尊重返個比賽,而結果都理所當然咁係我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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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完之後,我同佢一齊食布甸,佢問起我周遊列國工作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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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主要都係香港多啊⋯⋯係囉⋯⋯」冇旅行經驗嘅我口窒窒咁回應佢。
陽太笑住咁講一句:「係呀?辛苦曬!」就完咗呢個Topic。佢⋯⋯有種說不出嚟嘅「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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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我地一齊沖涼咯!」食完布甸之後陽太好誠懇咁望住我同Minami小姐。我又開始遐想⋯⋯但我行為又再一次偏離我嘅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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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得呀!呢個係男人之間決戰嘅重要時刻呀!」我好興奮咁將陽太帶入遊戲,避開呢個尷尬局面。比著以前我一定會借機Push Minami小姐一齊入去,但我今次竟然制止自已嘅欲望,係毒得濟連進擊少少都怕,定入戲太深變得「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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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我準備浸浴嗰陣摸一摸褲袋,係John Wick俾我盒野。唉,計錯曬,用唔著,略帶失望嘅我打算撕爛個盒,將入面嘅野拎出嚟,好好咁收埋一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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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打開個盒嘅時候,眉頭都皺起嚟,點解係啲咁嘅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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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發生太多事,令我滿頭疑惑,我已經顧唔上呢到係人地屋企,直接瞓入浴缸,合埋眼想俾個腦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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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呀。『爸・爸』。」陽太講爸爸呢兩個字嘅時候似乎話中有話。我忍唔住又打返開對眼,疑惑咁望住佢,到底佢點解令我覺得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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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住佢入到浴室之後,收起笑容唔再跳跳彈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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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知道,你唔係真係我爸爸。」陽太面上不帶半點感情。原來佢一早就知。
「我知我唔應該出世,我知媽咪每日都因為我嘅存在而苦惱。」陽太一邊熟練咁幫自己洗頭、沖涼,一邊講述佢知道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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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ami小姐係一個未婚媽媽,二十出頭嘅佢已經帶住6歲嘅陽太。陽太佢從未見過親生爸爸,但佢知每個月男方同埋娘家都會俾錢佢地生活,而條件係陽太唔可以出現喺佢地面前。每次佢婆婆嚟,Minami小姐都會叫佢返房做功課,但我諗陽太應該冇認真咁做功課,而係偷聽到所有嘅事。佢地一出世就成為咗「恥辱」,兩母子平時返學又好、出街又好,都受到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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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太嘴裡覆述住別人嘲諷嘅字句,眼神變得凌厲,死死咁望住鏡入面嘅自己。
佢背後有條疤痕,一問之下原來係同學侮辱Minami小姐因此打咗一場交。我唔知場交結果係贏定輸,但我好肯定由陽太敢出手嗰下佢已經比對方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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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呢到,陽太最怪嘅,就係佢有一顆比成年人更堅毅嘅心同更具洞察力嘅頭腦。佢看似一般細路嘅生活就好似係做俾人睇咁,但呢個角色佢係做俾邊個睇?答案都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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嗰陣我都唔知應該講咩,想講啲動畫入面好熱血嘅對白,但太假,因為連我自己嘅人生都好失敗,所以我冇出聲。因為自己存在而增添別人煩惱嘅羞愧,我好理解。當年我大學畢業之後,睇到老母嘅喜悅,仲同祖先講我終於都出人頭地;但每年親戚啲聚會,我都唔敢出現,因為我覺得冇工作嘅自己只會令老母難堪,所以摺喺房到算。諗諗下陽太仲叻過我,識得去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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