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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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被捕後一直關押在醫療中心行政樓,這裏沒有正式的拘留設施,只能將她關在小房間裏,再派軍人看守。卡拿曾經好幾次想探望羅莎,但飽受混亂思緒與情感困擾的她,一直都沒有去看過羅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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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離開醫療中心當日,卡拿換上正式軍服,頭戴著帽子,並把它拉低,不想有人看到她依然貼著紗布的右眼。手上只拿著簡單的行李就登上開往首都的火車。這次她要幫忙押送羅莎回首都,而羅斯將軍的一名手下先將羅莎帶上火車,把她鎖上手扣,然後用鐵鍊把手扣鎖在窗戶旁的金屬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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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卡拿走進包廂的時候,羅莎已經被鎖上。對方抬頭看著卡拿,那雙金色的雙眸,這美麗的臉孔忽然從天使變成惡魔般厭惡。她別過頭就坐在靠近走廊的位置,就連碰上眼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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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的一般座擠滿了逃離家園的東部居民,他們大包小包的拿著重要的家當,離開被戰火摧殘的家鄉。車卡十分擠擁,有些人更坐在走廊。東部戰線很快就守不住,儘管他們之前有多堅持守護家鄉,但都要面對現實,離開出生長大的地方,逃亡到內陸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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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包廂卻是另一個世界。拉開兩道金屬趟門,包廂車卡富麗堂皇,座椅都是紅色絲絨布料包裹著、內裏的小桌子都是有高級木材製造、用上水晶吊燈照明,就連窗簾都有著金絲銀線的刺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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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所坐的車卡碰巧是連接普通車廂,不時有好奇的孩童貼著小小的玻璃,隔著車廂玻璃觀望豪華的包廂。每次卡拿走出走入時都看到他們臉上流露著好奇的眼神,瞪大圓滾滾的雙眼探頭探腦,或許他們一生都未曾看過如此美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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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只是有幾名孩童,後來他們也叫來其他小孩一起來看,他們輪流把臉貼在玻璃,一副好奇的樣子看著這好奇箱,更傳來歡樂的笑聲。卡拿看到這樣的景象,心裏就更是揪心難受,她拉上窗簾,關上這能觀看另一個世界的小小窗戶,板起臉孔回到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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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歡他們嗎?」士兵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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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是我不想令他們難受。」卡拿別過頭避開對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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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受?」對方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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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一門之隔,但卻來不到。只能眼盼盼地看著他人過得比自己好很多,這不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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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只是你一面之詞。你有問過他們嗎?」雙手被扣上的羅莎抬起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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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你殺他們的時候你有又有問過他們嗎?」卡拿直接嗆對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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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科林請你幫忙時是你拒絕他的。所以我才接手,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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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是幫人,而是殺人。」卡拿按耐不住終於把抑壓的情緒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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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我是。同樣你們也是。」羅莎的眼神變得冷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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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人全都是兇手,果然在這紛亂的世界裏沒有人的雙手是潔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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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護士,你利用他們的信任殺了他們!」卡拿怒斥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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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本應是救人的護士都成了連環殺手,還有誰的手會是潔白,一生沒有犯過任何過錯,死後能進入神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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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了解決痛苦,而你們呢?只是為世界製造更多的痛苦!」羅莎的情緒也高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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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立刻露出厭惡的眼神,她用鼻子吭聲冷笑一聲,做出無情的回覆,然後坐在靠門的位置,整個人背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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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卡拿第一次正式聽到對方親自說出殺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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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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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在卡拿的立場來說無疑只是狡辯的話。這些士兵雖然很可憐,卡拿看到他們這般痛苦地活下去都很難過,好好的一個人因為戰爭失去健全的身體,但這也未至於要落下被人殺害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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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她從將軍口中的得知羅莎認罪後,對她的敬佩之情頓時化為失落,她開初都難以置信,天使般的羅莎為何會犯下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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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最氣憤的是羅莎當初口口聲聲、大義凜然地說護士的天職是救治病人,讓受傷的病人康復痊癒,但暗地裏不只將他們毒殺,羅莎還在其他人面前假惺惺,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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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拿被她熟練的演技、看似真誠的淚水和甜言蜜語欺騙,真心相待羅莎的她還曾經極力向將軍證明羅莎的清白,但到頭來卻遭受信任的人狠狠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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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拿最落魄、最失落的時候是羅莎扶她一把,她確確實實相信對方的善意,可惜這一切原來都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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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怪責自己為何會如此輕易相信別人。這全都是因為自己的內心不夠強大,才會在失落的時候被人輕易打動;一時軟弱就把別人的話放進心裏,全盤接受別人的好意,盲目相信他人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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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這麼多事還學不乖,輕易投放感情最終只會碰得焦頭爛額,莉娜和丹的事件後還繼續感情用事,她痛恨自己還是太幼嫩、太不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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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失落、背叛感,到後來的憤怒、憎恨,再發展為自責。卡拿難得離開冷酷的戰場,走到充滿人情味的地方,重新與人建立關係,但卻反而遭遇這事。看來上天不會讓紅髮家族的她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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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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