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有沒有好一點了呢？」古庭靜用她的右手撫過我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燒後鬆了一口氣，她雙手的觸感讓我想起了剛剛關於換睡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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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有的……謝謝……」我的語氣有些支支吾吾，這一切都不太真實，我最敬佩的軍人如今就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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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瞧妳慌的。」陳姜尚用有些調侃的語氣調戲著我，我只是狠狠的瞪著他，沒有多說甚麼，畢竟在偶像前形象還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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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姜尚……不要亂姑娘了。」古庭靜的話語顯得特別的沉穩，拍拍陳姜尚的後背後，轉頭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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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姜尚跟李政噌說，妳很想知道關於……妳的身世對吧？」我全身頓時抖擻了一下，連李政噌也跟古庭靜將軍提過這件事了嗎？該不會我偷閱文羽的文件一事古庭靜將軍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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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也不是說好奇……而是突然發現到這個消息的。」我原本還有想說話收斂些，但想到陳姜尚說的「坦白」，我決定還是全盤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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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這樣做才是現在唯一的正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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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妳不是因為好奇妳的身世才去文羽家的嗎？」古庭靜把頭一斜，白銀髮絲垂直的落下至她的右肩，那湛藍的雙眸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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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往陳姜尚看了過去，「陳姜尚那個時候提點我軍隊裡有內奸，所以我才對我的部下進行全面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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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這樣呀……」古庭靜眼神飄到了陳姜尚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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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算誤導吧……這個是蔡欣梓將軍確認的诶……」陳姜尚一臉委屈地看向古庭靜，這股互動讓我有點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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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現在還是沒有完全接受「陳姜尚母親就是古庭靜」這個事實，所以在看到她們的互動時有些僭越上下關係的舉動還是會有些不習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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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內奸這一回事吧……說實在……」古庭靜嘆了口氣，對窗外的轟轟雨聲感到不解。「關於妳的身世，我們本來就打算就這樣藏……沒有人知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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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我的反問似乎不合禮節，古庭靜剎那間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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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複雜了……而且……」古庭靜閉上眼睛靜靜地繼續說道：「我覺得妳們不會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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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我的身世難道還有跟其他人有關係？忽然間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從我的思緒中晃出，不可能，事實絕對不可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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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妳的表情或許也有點方向了……那我就不隱瞞了…」古庭靜看到我頓時沉重的神情，只是輕撫我的頭，深吸的一口氣的每個間隔彷彿都有幾億個大腦細胞在試圖阻攔古庭靜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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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范無救，謝必安。你們三個是計畫代號《秦》的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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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的場景從我腦中閃過，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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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品……妳指的是甚麼……」我試圖反抗這個事實，然而，我的潛意識似乎早就妥協了這逃不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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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甚麼是魔力缺乏症嗎？」古庭靜沒有受到我的情緒起伏影響，只是緩緩地詢問我。這五個熟悉的字眼我當然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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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是一個叫做「玉月忻」的人的死亡原因。」我想起在文羽保險箱中看到了那封死亡證明書，雖然那個死亡名字已經模糊到不可辨識，然而其實仔細做分析後就可以知道，既然那個保險櫃裡裝的是有關「玉月忻」的秘密，那這份死亡證明書絕對是跟她脫離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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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其實魔力缺乏症，是每一個劍士不可避免的命運。」古庭靜嘆了一口長氣，像是道盡她那個歲月的每一個無法訴說的苦楚與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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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眼神真的是歲月的洪流，我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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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跟新玄的內戰究竟奪走了多少古庭靜的青春呢？儘管現在的戰況依舊十分膠著，但比起那個年代真的是不足掛齒，我緊握雙拳，我有甚麼資格可以怨恨我現在失去的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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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部下……無救……以及我的家人……還有我真正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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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過只是戰場下的一個痕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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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明白了……所以我和無救……跟謝必安……才沒有所謂的魔力缺乏症。」我似乎能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難怪，我幾乎沒有見過半個劍士，似乎劍士這個職位早就被我國給禁止了，因為只要魔力使用過量就會有一定的致死率。文羽手上的那個手環，想必是完全封住了自己的魔力，因為文羽也可能差點患上魔力缺乏症，而真的，我看過的劍士，只有無救，只有謝必安，以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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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是「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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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秦》計畫……，有機會再跟妳細說吧……那是個……跟妳母親有關的故事。」古庭靜站起身來，陳姜尚像是明白了甚麼，馬上跑出臥室，古庭靜和藹的笑容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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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也不早了，該處理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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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事情都來的太突然，我被搞得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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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個內奸在妳昏迷的這兩天中蔡欣梓有跟我通知了，有個水落石出了。」古庭靜將軍服的大衣披上，整理起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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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新玄那起爆炸事件有關呢。」古庭靜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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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難道那個內奸……」那個內奸難道是所謂的「第三勢力」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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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范無救。」古庭靜的那句話讓我震懾，不可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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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個第三勢力，是謝必安，他倆似乎也早就知道自己身為「兵器」的事實，儘管國家已經沒有要這樣利用他們的意思了……但他們似乎不想這樣被人操縱，才獨立出一個新勢力。」古庭靜將我攙扶起，給了我一副軍裝，拍拍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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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們趁新玄還在整頓時發起進攻，另外一方面，他們的主力部隊經剛剛的調查，已經逼近了秦淮河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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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是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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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將軍服緩緩放置在床頭的另外一個方向，拿起髮圈豎起頭髮，有些焦慮地問著古庭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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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這個任務交給妳。」古庭靜蹲下身，雙眼注視著我，用一種母親般的慈祥眼神給了我足夠勇氣，「我想，妳真的有像到忻呢，妳的那份勇敢，以及理念的執著，都如此的像。那也請妳相信我們，我們從妳被製造出來就不是以兵器為前提在照顧妳……而是把妳當作自己的女兒、家人在照顧……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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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庭靜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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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請妳用妳的方式，讓范無救跟謝必安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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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古庭靜哭泣的模樣卻不能給予安慰，我真的是很沒用。古庭靜這些淚彷彿道盡了這幾十年來她飽受過的戰爭之苦，當年陳雲死後，她獨自撫養陳姜尚長大，以及間接關心及照料我們這些兵器孤兒，付出過多少的心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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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將軍，交給我吧。」古庭靜緩緩抬起頭凝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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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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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人來了！」突然一句話打破我和古庭靜的尷尬氣氛，我們慌忙地站起身。陳姜尚闖了進來，而他後面跟的人是夏妍跟文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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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我沒有算過我現在會遇到他們兩個，而在我眼睛注視到文羽的剎那卻猛然低下頭，我不知道我現在該用甚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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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將軍！好久不見的啦！」夏妍的那份熱情還是十分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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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甚麼情況？」我轉頭看向了古庭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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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甚麼狀況，都要準備上戰場了還遲疑甚麼。」陳姜尚對我說道，這小子，今天口氣倒是挺驍勇的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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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們該準備出發了。」文羽走向前來，將作戰計畫書遞給了我，並示意我趕快將衣服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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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羽將軍……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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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某老都懂。」文羽的和藹笑緩解了我臉部上的肌肉緊繃，「都怪我們不好，是我們沒有跟妳坦白一些事，我們只是希望，妳可以像個正常人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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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我已經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任憑我嚎啕大哭，發現自己一路上真的是十分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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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文羽拍拍我的後背，給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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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整頓好情緒後，換上軍服，走到了客廳處，看到我其他的副將也都坐在那，準備就緒，彷彿在等那反攻的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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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走了嘛！？」夏妍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那把瑞士刀在她手上甩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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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我也真沒看過夏妍用過魔力呢，只見過她的輕功功夫而已，果然，這個世界劍士已經不再常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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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腦袋開始思索接下來在戰場上會看到的種種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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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將謝必安跟無救帶回來……絕對，而且，我要跟謝必安問清楚，究竟當年背叛皇城的真相究竟是甚麼？理念究竟是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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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聽我號令，」我打開了古庭靜家裡的玄關大門，一步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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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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