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秦 - 《致·秦》6

今日的艷陽沉睡至地平線的末端，烏雲掌控回大地的主權，襯托出黑夜的寧靜，月光沒有太陽那般壯烈及傲視的勇氣，大地沒有任何光的散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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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忙完一整天倒不能說沒有半處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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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不能武斷，要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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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我沉醉於自己腦袋種種思維裡動彈不得時，一旁無救用溫和的聲響將我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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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睡吧。」我離開了辦公室，前往我的軍用宿舍，拍拍無救的頭，我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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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還要再去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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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文羽的僕人打開了門，我順著紅毯的方向沿路進了文羽的書房，每個步伐踏出的清脆聲讓在安靜工作的文羽緩緩抬起了頭，他那蒼白的鬍鬚下藏著一股濃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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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將軍，近期可好？」文羽命僕人拿出櫃子裡安置好的備用椅出來，我坐下去後，我們倆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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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老有些不習慣休閒的日子。」文羽有些愜意的笑著，「所以只能小作畫，當作消遣而已，等待團重上崗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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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瞄向文羽的書桌，那是好幾張宣紙，層層渲染出的效果，使得每一張作品都明顯不同，水墨所營造出的美感真的是難以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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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不習慣。」我露出一股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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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羽將軍是我很尊敬的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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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他就常常來我家拜訪，跟我爸媽寒暄，也會跟我和我妹一起玩耍。在五年前新玄的邊線壓境，我無家可歸時，是他照顧我的，並帶我去李政噌的師團。在我軍校畢業，李政噌要我重整團的時候，文羽他自願降官階，當我師團的副將，並給予我更多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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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好像我親叔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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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望向文羽，他臉部皺褶擠出了一道淡淡的慈祥笑容，是如此的和藹，我想起小時候媽媽還曾經半開玩笑著說過文羽年輕時很愛講粗話，而且行為很大喇喇，但眼前文羽優雅倒茶的舉動讓我可以肯定那絕對是母親的開玩笑之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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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後我被他手上那亮著微弱螢光的手環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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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小時候我也曾問過文羽這手環是哪來的？他說過，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給他的，我想帶帶看，但卻被文羽拒絕了，他說，叔叔生病了，帶這個才可以繼續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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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我聽上去懵懂，不知道甚麼叫做繼續生活下去。長大後的我，不知道為甚麼要帶著那個才可以繼續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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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將軍來這敝舍，一定是有要緊事要相問吧。」文羽一語打破寧靜溫和的氣氛及我的思緒，將茶杯遞到我的眼前，那濃煙坎坎疊起的白霧瀰漫在整個書房，茶香融合了木製設計下建築的檀香，營造出一股閒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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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直視他但卻不敢，不知道為甚麼，或許是難以開口造就出的羞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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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是我…不知道從何說起。」我知道我的雙手在顫抖，我瘋狂將雙手往大腿兩側摩擦，手心流的汗有些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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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將軍你慢慢來吧。」文羽輕啜了一口茶，連舉止都如此優雅，真難想像那麼溫文儒雅的文羽居然沒有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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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整好呼吸，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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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團似乎有間諜。」我講完同時，在我後頭的無救像是觸電般瞬抖了一下，彷彿是對我的話語感到十分意外，我也很訝異我會直接把話攤開來講，因為這很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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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也懷疑過文羽，儘管他是如此與我多麼的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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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要抹除掉所有我對他的懷疑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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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羽先是微微的瞪開了他的雙眼看向我跟無救—畢竟他平常都是瞇瞇眼，緩緩放下茶杯雙手環抱，換來的卻是一聲輕笑，好像是在示意我不必那麼擔心，給了我一大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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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有間諜不奇怪。」文羽像是沉思回過去的往事，換來一股惆悵感，「每個年頭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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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對軍中的嫌疑人沒有任何想法。」我聳聳肩，「所以…我才想問問…前輩你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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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羽聽完後再次抬起頭看向我跟無救，那股微笑變得更加濃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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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老目前也沒什麼想法。」文羽隨後的笑讓我毛骨悚然，像是在冰風暴雪中突然遭到火球吞噬，冷熱極端的侵噬我的心靈，「但想必這個間諜，要不是軍中權勢重的人，不然就是將軍妳身旁親近的人吧。往這方向思考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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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措手不及，低下頭，有些懊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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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權勢高，又與我親近的人，只有文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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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文羽這句話像是早已看破我對他起疑心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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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將軍妳有跟李政噌將軍講這件事了嗎？」看我不語，文羽露出一股淡淡的笑繼續問道，這股微笑就比較溫和些了，讓我從自卑重新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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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我搖搖頭。「不知道從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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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這就去把他叫來吧。」文羽緩緩起了身，「將軍妳在這裡等一下，畢竟這件事要緊且棘手，或許直接跟李政噌討論如何正視這問題才是唯一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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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羽穩重有條理的思緒讓我安下了心，但一聽到他要直接拉李政噌過來他的書房一事又覺得很有趣。文羽和李政噌是同學關係，所以看到文羽那看似踰越上層的舉動有些詼諧，彷彿他們兩個從來沒有甚麼官階高低問題，而是朋友的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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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確定文羽走出他的住宿時，我臉上僅存的一點微笑被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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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了，文羽前輩。」我真心覺得自己很蠢，明明文羽將軍一路上都在關照著我，照顧著我，並給予我很多幫助和情感上的慰問，我卻像是叛逆期的少女一樣，一樣不受控，一樣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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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文羽將軍是不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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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救，開始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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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姐姐！」無救一聽到我的命令，將原先嬉皮的神情掃去一旁，開始在嘴中念念有詞，將雙手撐著地板，地板隨後露出一道道光芒，深紫色的晶體緩緩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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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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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救一聲令下，文羽的書房與外界隔絕，彷彿沒有半點魔力會從這散發出去讓人得知。無救這個招數有一極大優處，甚至可以稱作外掛般的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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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感受到無救施展這個招數，連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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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有人會起疑我們在這個書房所作的一切，因為我的魔法，在無救的魔籠中，外界根本無法感受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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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了！」無救朝我這邊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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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該我了。」我深吸一口氣將雙眼緊閉。不覺得一切都很奇怪嗎？為甚麼文羽將軍可以為我付出這麼多？連官階都願意下放，只為了當我的副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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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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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魔收斂。」我默默地念下咒語，隨後，書房好幾處都發出了彩光，這代表這些地方有殘餘魔力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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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處殘餘魔力的所在處，包含三盒箱子，一個保險櫃，及兩處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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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救因施展魔籠中無法自由移動，所以只有我一人慌慌張張地在這一個一個地方翻找著，不知道我在翻找著甚麼，沒有目的的翻找著，但我知道，這裡一定有我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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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餘魔力只有兩種情況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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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是在兵器上或是戰爭時的隨身物品，一種是則是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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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郵票上有要用來辨識的魔力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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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間諜，絕對會有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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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箱子裡跟抽屜裡的信件，只不過是一些日常和工作上，或是友人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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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屏住氣，手心感到一陣濕冷，我喘著氣，因為我要趕著文羽回來之前將一切恢復原位。我的潛意識告訴我，已經剩不多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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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所有翻找的文件一一擺回箱子裡以及抽屜裡，照著順序，一點小瑕疵都不容忍犯錯，在確認好一切東西都收拾好後，我來到最後一個搜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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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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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比較棘手，畢竟是上鎖的，但在魔籠中這個根本不值一提，我將手心隔著鐵櫃，開始在感受鐵櫃裡各個零件的位置以及角度，開始用魔力將裡面細小的零件挪動，喀、喀、喀、喀，但我卻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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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照我挪動的位置去推算所對應的數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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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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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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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要的東西絕對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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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致秦的一封信。」在保險箱裡面最上層的一封信，信封袋是這麼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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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甚麼？為甚麼會有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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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是秦嗎？不知道妳開了這封信會是甚麼反應呢？驚嚇？欣慰？還是妳根本沒有機會看這封信呢？那也無所謂，我將繼續寫我的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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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能親眼看妳長大的樣子，不過我相信，妳的童年應該也會過得很精彩吧。不知道妳爸媽會是誰呢？不過妳應該會跟陳雲叔叔相處得不錯吧…？只能說「吧」，畢竟他有時候就很正經，還請不要跟他計較呵呵。庭靜阿姨可是個溫柔的小姑娘呢，诶還是他跟陳雲沒有走到那麼久…不過我相信他們之間還在的！庭靜阿姨還會做點小點心，或許妳也有品嘗過！然後文羽、政噌、奉文叔叔跟寧阿姨應該對妳不錯吧？文羽和政噌叔叔可能妳要…多包涵？他們講話有時候挺粗的，但都是個好人，寧阿姨和奉文叔叔都是個溫柔的人，相信他們會給妳很多我沒辦法給妳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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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妳的母親，希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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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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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信就在這裡嘎然而止了，信的下處被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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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這些名字會出現在這封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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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很想否定這封信裡的「秦」是在指我，我很想否認，也很希望我可以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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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信裡的寧，玉月寧，是我的母親。

而信裡的奉文，吳奉文，是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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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的父親曾是陳雲的親信，而在陳雲去世後便宣布退休，我母親是玉月家族的人，在玉月家族敗破後，跟我父親就此隱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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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這封信讓我如此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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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的母親，又是誰？我的親生母親？我其實是被收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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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望向那封信下面的第一張資料，那是一個死亡證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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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缺乏症」，患者玉…後面的字都被歲月的洪浪給用糊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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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是魔力缺乏症？還有這個患者，難道是我真正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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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要翻起下一封信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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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玉月秦。」我不知道，為甚麼會有人叫我那個名字，叫得好像我是從母姓，從小，因為我的名字叫做吳秦，沒有人會稱呼我的姓氏(畢竟叫上去很奇怪)，所以大家都只叫我「秦」而已，我從來不覺得，也沒想過，有人會把我母親的姓氏冠上我的名字這樣稱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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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看到臉色發白的無救，又看到那個用手槍指著我的人。我好像還沒從信裡的種種疑惑中甦醒，對他手上的那把手槍毫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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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噌的臉色十分難看，但我卻將他忽視，正要繼續往下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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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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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槍響刺進我的耳膜，李政噌將槍口朝天花板開去，那冷酷的眼神死死瞪著我，我才驚醒，才真正意識到現在的局面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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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顫抖，為何，李政噌拿著手槍指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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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月秦，我再說一遍。」李政噌的話語不帶有任何一點溫度，彷彿要將我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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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那保險櫃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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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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