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死於黑死病!他是怎麼染疫的?」安納塔西亞震驚的看著資料結果,不敢置信的說道。然而,卡爾去世至今已經過了三個月了,自己甚麼是都沒有事情發生啊!更別說是在希爾德家工作的這段時間…。人只要一感染到黑死病,身體就會因病菌侵入而倒下,最後悲慘的死去;但這段時間裡,安納塔西亞的工作內容主要是服侍亞伯特,不過兩人都沒有生病的跡象。
「安亞,你還記得卡爾去世前曾提過甚麼嗎?一點小事都好,我們得確認事情的發生經過!」
「卡爾曾說裁縫店要進一批來自倫敦的布料樣品…,等等!倫敦!亞伯特大人,有沒有記錄全英國的地圖阿?」他們立刻找出國家地圖,確實,倫敦位於英國南部;而南部…,已遭受黑死病的襲捲了。
「能告訴我布料樣品的事嗎?」
「裁縫店那邊…,收到了一批來自倫敦的布料樣品。但裁縫師打開包裹後發現樣品受潮還有跳蚤,就叫卡爾拿去爐子那邊銷毀…。是跳蚤!一定是跳蚤咬了卡爾後讓他染病的!在那之後卡爾就在工作直到回家,我發現後叫卡爾用醋洗手,但已經來不及了。」一得知弟弟的死因經過後,安納塔西亞顯得有些崩潰。因為不只是她的弟弟,還有好多她認識的村民和朋友死於那場急病中。她不知道自己為何不會得到黑死病,但她一直都在壓抑著這份悲傷。
「黑死病至今還沒找到解決方法…,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們得先通知牧師,然後告訴全村的人。然後…。」
「然後?」
「然後我會去南部,去尋找一個願意來這裡治療黑死病的醫生或醫治黑死病的方法,去幫助其它的村民。我答應過先父,要守護好肯特村。」一想起多年前已去世的父親,亞伯特內心充滿了各種決心。他的父親過去是守護這塊土地的貴族,他沒有一般貴族的驕傲、貪婪等,而是親民;祂生前時常告訴亞伯特,要守護好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村民們。
「你一個人嗎?」安納塔西亞問道。
「是的。」
「那我跟你一起!」安納塔西亞說道:「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帶上我吧,兩個人互相有照應。」
「可是這樣的時期,人心惶惶,外面會非常的危險。你留在肯特村比較好吧!」
「我已經沒有任何的血親在這世上了,我的很多朋友都因這場瘟疫浩劫而去世了。與其讓我待在肯特村裡靜待你和醫者或治療法子回歸,倒不如和你一起去南部找醫者或尋找治療瘟疫的方法。我寧願自己做點什麼來幫助你來對抗瘟疫,也不要待在這裡,守著家人們的墓旁。」
亞伯特看著安納塔西亞,離開自己從出生到現在所居住的肯特村,來到從未來過的南部去尋找可以來到肯特村醫治黑死病的醫生,這可能是一個有去無回的旅程的。安納塔西亞要下這樣的決心,要下很大的覺悟的。
他自己也很清楚的知道安納塔西亞是不會隨便下這樣的決心的人…。
「我知道了…。」
肯特村教會
兩人將此事通知肯特村教會的神父湯瑪士,並告知牧師自己決定要結伴前往瘟疫災情嚴重的南部去尋找醫生或治療黑死病的方法後,只見湯瑪士牧師搖搖頭,嘆氣說道:「母親,那就是命運了吧!」
「神父大人,此話何講?」安納塔西亞問道。在湯瑪士神父還只是個牧師的時候,安納塔西亞和亞伯特就認識了他和他已故的母親亞蘭莎。
「沒事,只是…,沒甚麼。」神父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安納塔西亞後,再看了看亞伯特,轉身回自己的私人房間去取一樣東西後回來。
「你們…,要去南部,對吧?」神父認真的問道。
「是的,我們都決定要去南部找醫生來,幫助其他村民。」
「何時出發?」
「今日午夜。」
「我知道了,我有個計劃。午夜時來教堂一趟。」
兩人面面相覷,都對湯瑪士神父的話感到錯愕。但湯瑪士神父的人品他們都知道,是一個值得信任的神父大人。
於是,他們都趕緊回家。他們先是將手頭上的硬幣都泡上了醋來消毒後,收拾簡單的行李和乾糧,並到了午夜後換上穿舊的衣服和披上深色的斗篷披風,去教會赴湯瑪士神父的約。
湯瑪士神父帶著他們來到了位於教會的秘密地下室,那裏已經準備好兩匹馬了。
「湯瑪士神父…。」
「神父大人…。」兩人看著湯瑪士神父為他們做的事情,有些目瞪口呆。
「我也和你們一樣,是在這個村子長大的。年幼時的我和先母曾接受過希爾德家和亨伯特家的幫助,所以我一直希望可以做點什麼來幫助這個村莊。這個村莊那時沒有一個可以撫慰人心的牧師,所以我便決定成為一名牧師,來幫助這個村莊。」他頓了一下後,說道:「我知道這場浩劫已經席捲了這個村莊。據我所知,目前黑死病直到我們這裡。我會竭盡所能的守護好這裡並想辦法不讓黑死病往北部去的;剩下的一切都交給你們了,安納塔西亞、艾伯特。」
安納塔西亞和亞伯特看著面前的神父,內心的感激之情油然而出。他們向湯瑪士神父致上最深的謝意後,將行囊放到馬匹上後,準備駕馬離開肯特村。
「安亞,等一下。」湯瑪士神父叫住了準備上馬的安納塔西亞,將一個小包裹塞進她的手裡,說道:「那是雷莎之淚,我母親一直希望能交給你。對不起,因為我的私心,直到現在才交給你。」
「神父大人,這東西我不能收!」
「沒關係,這樣的東西與其交給我這個已經將身心交給上帝的老人,不如交給像你這樣的姑娘;安亞,我從小看你長大,也知道妳心繫希爾德家的兒子,也知道你因為放心不了他而決定一同前往這趟未知的旅程。」
「神父大人…,我知道。這趟旅程不僅僅是為了村民,也是為了像卡爾這樣因瘟疫而去世的人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愛亞伯特大人,我知道我這一生是無法與他站在一起的;但我願意與他在一起,一起去任何一個未知的地方。」
「我明白了,安納塔西亞。祝你幸福,一路平安。」湯瑪士神父說完後,在安納塔西亞的額頭上吻了一個祝福吻後,安納塔西亞便跳上馬,與亞伯特一同踏上那有著許多未知數的旅途。
等待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後,湯瑪士神父頓時想起了16年前初遇安納塔西亞的時候。那時,他打開教堂大門時聽到了一陣啼哭聲,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女嬰;他著急之下遇到與希爾德夫人講話的母親,而希爾德夫人懷裡抱著剛出生不久的亞伯特。
當他母親接過小女嬰後不久,小亞伯特的手剛好碰到小女嬰,女嬰不僅不哭了還笑了!後來,村裡剛新婚不久的亨伯特夫婦收養了女嬰並給她一個美麗的名字-安納塔西亞,安納塔西亞與亞伯特如同命運一般的一同成長。然而,很可惜,他們之間有一道道名為「階級」的高山。
更不用說,他的母親發現安納塔西亞與雷莎之淚之間有些微的感應。他知道安納塔西亞最終可能要走上的路,但他私心不希望她走上這樣的命運。最終,他始終說不出安納塔西亞的使命。
他最後能做的,只有祈禱和思考如何阻止瘟疫往北上蔓延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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