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無比醜陋的早晨,伴隨著醜陋的人群。
目前正在就讀高三的我,一大早心不甘情不願的來到這所育欣高中,我坐到我的位置上,班上沒有任何同學來跟我問好,大家各聊各的,這樣也挺好,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我。
高一剛開始進來這所學校時,我就成為了全校同學和校方的焦點,當時實在是很煩,幸好這種性格的我馬上就被大家疏遠,大家開始覺得我只是個怪人,而不是那個特別的「他」,就連我上課時睡覺和玩手機,老師也不會理會我。
「叮咚~叮咚~」
熟悉的鐘聲響起,第一節課剛結束,我走在校園內的走廊上,前往那個我一點也不想去的操場,準備迎接第二節的體育課。我可不像一般高中男生喜歡去球場上揮灑青春的汗水,我不但對這不感興趣,甚至對這樣的行為感到厭惡。
我看到兩個男同學為了比誰先回教室而從我身旁奔跑過去,我在他們跑過去後小聲的對他們嘖了一聲,我對這個行為感到非常厭煩,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表情看起來怎麼樣,我只知道它現在的樣子一定非常惹人厭,不過,我不在乎。
體育課時,我一個人坐在操場的邊緣看著大家熱身,拉筋,班上的同學們在熱身完後到球場打球,不斷的嬉鬧,我同樣也是用一個看垃圾的眼神看著他們,他們沒對此感到不舒服,反正他們也習慣了,老師也沒多說什麼,大家只是假裝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
體育課結束的時候,我並沒有留什麼汗,因為我根本就沒去運動,但我依然走到福利社買了一瓶運動飲料,不是因為想喝,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我養成了每次在運動完的時候都會去買一瓶運動飲料的習慣,即使現在的我不運動了,我每天也還是會固定喝幾瓶運動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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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我默默的拿起書包,匆匆走過所有的社團教室,我不想跟那些行為噁心的人有任何的交集,平常放學時我都會經過那個我連看都不想看一眼的操場,那裡總是有許多練社團和打球的人。
我發現我們班的人在操場運動,他們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回去,我們沒多說什麼,就各自繼續做自己原本要做的事了,他們打他們的球,練他們的社團,而我則是繼續走在回家的道路上,走在這條從小到大走過無數遍的道路。
我討厭這裡,討厭這裡的一切。
對我來說這裡就像是黑白的,沒有一丁點的彩色,看不到任何希望,一切都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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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我最討厭的那個家,那個沒有任何溫暖,和家庭這個詞彙沾不上任何關係的家,裡面只有一個對我來說形同於陌生人的父親,我們之間唯一擁有的關聯大概就只剩下血緣關係。
父親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有了酬酒的習慣,小時候曾經聽媽媽說過父親不菸不酒,說我必須以父親為榜樣,但自從媽媽過世不久後,父親便像是忘了這句話的存在一樣,開始與酒相依為命,不斷地借酒澆愁,並且時常因此發酒瘋,雖然我經常因為這個跟父親吵架,但是看在他是我父親的份上,每次吵完後我都還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而,直到「那件事情」的發生後,我和父親的關係便形同陌路,彼此幾乎沒有任何往來。
我走進家門,看到客廳的電視是開的,裡面有一個我最熟悉但也最陌生的身影躺在沙發上,桌上放了許多喝完的啤酒瓶和啤酒罐,我沒多說什麼,只是把書包放下來,準備去外面買今天的晚餐。
「兒子啊。」
父親突然開口。
「我不是你兒子。」
我如此回答他。
「你是要去買晚餐嗎?」
我沒有應答,我也早就習慣這種應對方式了。
「如果你有買晚餐的話也順便幫我買一份。」
我依然沈默不語。
「如果可以的話再幫我買幾瓶……」
此時我的怒氣值不知為何瞬間飆升,而他則是繼續說道。
「酒……」
雖然我很清楚父親下一個字要說什麼,但我心裡的那根理智線在聽到這個字的瞬間依然馬上斷裂。
我衝到父親身旁,抓住他的衣領,對著他大吼:
「酒,你還要喝酒,你是要喝到多瘋才會清醒,你還要因為這個製造多少麻煩,每天就只知道喝酒,你就不會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嗎?要不是因為你⋯⋯」
我停止怒罵,氣喘吁吁的看著他的臉,他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
就是這個不帶有任何感情的表情,讓我永遠都不可能跟父親有任何良好的溝通與交集。但其實我心裡還是有數,剛剛我之所以會罵到一半就停下來,並不是因為過於憤怒而講不出話,而是因為我在怒罵父親的話語裡,戳中了自己的痛楚……
我衝出家門,而父親依然只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電視以及桌上的那些空啤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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