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七八糟的一天總算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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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後我回到房間,懶得將頭髮吹乾,只用毛巾包裹住頭,胡亂搓揉幾下便撲向床,恣意橫躺。要是不吹頭髮明天起床會更捲的,我心想,但是薄弱的意志驅動不了怠惰發作的身體。已經很晚了,吹風機的聲響會吵到樓下的吉普,屆時他又要念我,嗯,看來只好犧牲了。真是合理,我滿意地點點頭。反正不管怎麼吹怎麼梳、終究是擺脫不了從爸爸那遺傳下來的強韌捲毛基因啦,唉,好想要有跟媽媽一樣細絲柔順、又充滿光澤的美麗直髮喔!為什麼卻偏偏跟吉普一同繼承爸爸髮質粗硬的自然捲啦!雖然是很高興自己身上仍有一兩處和爸爸相似的地方,而不是只有吉普常常被評價為爸爸年輕時的翻版(不過他本人極度否認),但我畢竟是女孩子嘛,又不是吉普,完全不在意脖子上頂了棵花椰菜還到處晃來晃去(然後放久就變成涼拌裙帶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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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媽媽以外也有著一頭美麗長髮的人,就是細川同學吧!腦中自然地描繪起她的樣貌:濃密深褐色髮長至脇,平時梳著端莊的公主頭髮型,向後收束的髮綹夾上一枚精緻典雅的髮夾或用可愛但不會太花俏的髮圈綁辮;上體育課時,細川同學則會紮起頭髮,視運動強度決定馬尾是高高固定、展露出光裸潔白的後頸,或是將信手束起的垂落馬尾側放置肩上。我回憶著那如蛛絲般細緻的髮絲,隨著細川同學言行舉止搖曳晃動的每個瞬間,都美得令人嘆息,還有誰能像她、像媽媽一樣擁有讓人欣羨不已的秀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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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頭整理得有條不紊、俐落清爽的短髮被晚風輕輕吹拂,垂落的髮絲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後,柔順地貼回額前。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Ko7Bixz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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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葉記憶區突然不受控地放映短片,強迫我憶起關於他的各種畫面──明明接觸不過寥寥幾次,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清晰的回憶碎片皆深深刻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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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我走小路返家的那夜。初次見面剛睡醒頭髮凌亂且到處亂翹、唯一一次不修邊幅的樣子。眼神閃閃發光、像個急於展現寶物的大男孩,優雅地挽袖替茶杯注入玫瑰色茶水。認真端詳蝸牛、隨即又惡作劇損人無聊的調皮面容。俗套愛情電影都不再編採的老掉牙情節,《百年孤寂》與抽空的書縫間隙中浮映出彼此的臉孔串起偶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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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吉普或光星,個子稱不上高、只落於同齡層的平均值,但比例均衡與合宜的服裝剪裁仍讓他看來修長挺拔;不跟隨大眾流行,他的頭髮沒有特別修剪成什麼時髦髮型,依然顯得簡單好看;擁有一副和偶像明星相去無幾、俊逸出色的完美長相,同性都公認的帥哥名人──然而卻不同於清秀、偏陰柔俊美的臉蛋,聲線意外低沉渾厚、又予人溫文爾雅感的嗓音,以及存在言語頓挫間若有似無,輕輕如嘆息般細微的吞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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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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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嘛一直想那個可惡至極、背地裡偷看別人日記、盡把人當笨蛋耍、表裡不一的臭傢伙大友龍之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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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剛才媽媽向我提起關於我尚未到家之前,突然到訪的葦名同學和那位自稱郵便屋的二年級生高島學長的事情,才讓那隻臭蟲大友鑽進我的腦袋裡,怎樣抓也抓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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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說在大約七點半的時候,那時我還坐在公園鞦韆上發呆、而吉普急得團團轉正挨家挨戶打電話詢問我的下落時,高島學長和我們班上的葦名同學一起來家裡找我。奇怪的組合,原來這兩人認識,不過高島學長既然稱自己是校園郵差(?)而且還有在販賣情報(這又是什麼?),那他應該就像愛蜜莉一樣,人面廣,總是跟各式各樣的人連絡往來吧,所以和葦名同學認識也就不奇怪了。總之,高島學長說他是受人所託來找我,因此向身為班級委員的葦名同學詢問我們家地址後,兩人便結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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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島學長抱著一堆書本,說明是大友臭蟲之介託他來送我在圖書館忘記帶走的書,和不小心落下的借書證回來給我的,也替大臭蟲龍之介轉達對我的萬分歉意、以及因為他要事在身,需即刻出發去東京,而沒有辦法親自過來道歉的過意不去。由於我不在家,高島學長便把書交給上前應門的吉普後就離開。不過呢,媽媽說到此輕笑起來,她留意到葦名同學一見到吉普的反應很是有趣,葦名不小心脫口而出一句“好素材”,還目不轉睛、死死盯著吉普瞧,連高島學長都走了、她仍留在原地追問著吉普能不能拍照,但吉普那時因為聯繫不到我正心煩,就將葦名同學隨便打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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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還是覺得很生氣,什麼嘛,所以說那隻大臭蟲真的很沒誠意又差勁耶!要道歉還不自己來、叫別人來幫他道歉是什麼意思啊!而且選這個時間跑去東京,那暑期輔導他是打算翹掉囉?憑什麼不用參加暑輔?可惡、一定是耍特權啦!可惡耶,真不要臉!……幹嘛特意叫人把書拿來給我啊,是想提醒我在圖書館大吵大鬧、還用書砸他的事嗎?──咦咦咦!對喔!都忘了……我不但在圖書館鬧騰一波,甚至跑到學生會辦公室跟人打架……事情應該都傳到老師耳裡去了,糟糕,明天去學校會不會被處罰啊?……慘了啦,一定會的,怎麼辦……都是大友臭蟲龍之介害我的!討厭、討厭!都他的錯啦!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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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太太太氣人了!氣憤難消的我於是拿起手機,想將一切委屈不滿對光星訴苦,雖然現在快十二點了,但以光星夜貓子習性推測,鐵定不會打擾到他。嘟嘟嘟聲響一個循環,電話那頭果然接起──“捲毛、妳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啊──”不等夾帶火氣、代替招呼問候的抱怨言論吐完,我搶話朝話筒稍稍提高音量:“光星!你聽我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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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光星依然口氣欠佳,還時不時罵我、嫌我,損我有夠無聊、不要命了,膽敢拿這種鼻屎大的屁事浪費他的時間──但他始終沒有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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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學園,全名為濱崎市私立白鷺大附屬學院,是所不同於日本一般高校制度的私立完全中學(附設小學部),著名特色有自由的學習風氣,無髮禁、服儀規定標準寬鬆;秉持學業與課外活動同等重要的理念,鼓勵學生參與社團活動,加入任一社團不但記功獎勵學生,對往後升學也有不錯的成績加分,不過為了避免學生參與太多社團導致耽誤課業,規定最多只能同時參加兩門社團(額外規定:凡參加學生會且任職幹部的學生須遵守利益迴避規範,不得同時參加其他社團);推崇學生自主文化,大型活動如文化季與運動會,校方也全權交由學生會幹部成員主導策畫,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大校園活動每年交替舉辦一次,時間長達三天;以及豐富的學習資源,除了一流師資、設備齊全外,學校內建的蒼鷺圖書館藏書量遠大於鎮上公共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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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麼一所優秀的學校卻有著慘絕人寰、喪盡天良的不人道制度──竟然強制全體學生參加額外的暑期輔導課兩周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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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暑輔的第一天,為期兩周的輔導課有別於正式課程,同樣是周一到周五,不過是半日制,所以實際上只佔用了我們五天的暑假時間,雖說如此,但還是被學校偷走了五天假期,想想就完全高興不起來啊!其他學校的學生都已經在放假享受了、只有我們可憐的白鷺學子還要等到十四天後,才能迎接真正屬於我們的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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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和光星聊到彼此都未掛上電話就睡著了,不曉得我們實際講了多久?查看紀錄掛機時間長達四小時多……希望夜間話費會比較便宜,不然下個月等吉普收到帳單,我就倒大楣了……算了,與其未雨綢繆、煩惱還沒降臨的災難,不如先看看眼前的問題吧!我在心底一一列出待解決的事項:要有心理準備會被老師叫過去罵、說不定還有懲處(我把這事說給光星聽,他居然幸災樂禍,封我為砸鍋王者);接者是找聯誼三人組南同學她們,為當時在卡拉OK館沒禮貌的行為道歉,最後是──黑田同學,唉,昨天吵得那麼兇,不曉得他氣消了沒、還願不願意跟我說話?……真是、感覺好棘手啊!不如暫緩幾天吧?反正暑輔要上兩周,有的是時間嘛,況且暑輔是依照期末成績重新編班,記得黑田同學考倒數幾名的、我至少還拿158名呢!所以不會被分到同一班、只要碰不到面就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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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事情總是和我想的不一樣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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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的、來回反覆望著佈告欄上公布的編班名單,力道簡直可以將木板與牆壁望穿──暑假特別期間,學校縮減教師人力,因此將每年級六個班級的學生重新編排合併成四班上課。也就是說,名次在前百分之十的細川同學與朝倉同學,會和成績中前段的愛蜜莉同班;而我、小滿、聯誼三人組、黑田同學則通通劃分到一塊呢!……哈哈哈、往好處想,全部速戰速決也是不錯嘛,我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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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入教室放下書包,趁著上課鈴未響前,我開始尋找南她們三人的身影。目光掃視一圈,即刻發現三人組之一、個頭最高的有栖川和身形豐腴的富田兩人正湊在南的桌前,三人愉快得閒聊。快速用食指在左掌寫上『人』字後吞下,我走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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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同學、有栖川同學、富田同學,很抱歉那天我實在是太誇張、太沒有禮貌了!對不起造成妳們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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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三人對突然丟來的直球道歉措手不及,愣得面面相覷,不斷用眼神示意交流,似乎是在互推彼此出來講話,最後是由南作代表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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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個喔,」她尷尬得淺笑,「唉呦、算了啦,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亂切妳的歌、故意不搭理妳。總之,大家都有不OK的地方,所以、就這樣吧,我們都不要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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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謝謝!妳們人真是太好了!」我欣喜地感激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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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彼此彼此啦,甲斐同學妳也不錯啊。」南客氣地答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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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氣氛良好,有栖川也打趣拋出:「欸、甲斐,下次要不要再一起去聯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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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妳不要再唱那些宅得要命的動漫歌。」富田笑嘻嘻得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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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哈笑回,半是開玩笑地禮貌婉拒她們的好意。畢竟龍珠可是我最喜歡的少年漫畫耶,我不會妥協的!誰都不能阻止我大唱《魔訶不思議アドベンチャー!》,就連不斷嫌惡我滿身御宅臭的光星也奈何不了、只能一臉生無可戀地乖乖聽我吼完《Cha-la Head Ch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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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要任務完成,當我正移動到自己的座位時,南又走過來叫住了我:「甲斐同學、嗯……那天妳和那個男的先走……你們、應該沒發生什麼事吧?」眼神帶點擔憂之情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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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個男的?……喔!妳是說雞哥、不對,鳥海學長嗎?那天之後我們就去麥當勞吃東西,吃一吃他就送我回家啦。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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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嗯、怎麼說好呢?」南貌似難以啟齒地低下眼,眼神遊移半晌後,她再度看向我:「聽說那個人風評很……嗯,總之、他有個名號叫“綠丘百人斬”,在綠丘裡可出名了呢,不少學校都聽說過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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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是這樣喔!」我驚呼道,內心訝異著原來雞哥也和光星一樣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只不過一個是過去完成式、一個是現在進行式,難怪有句話說物以類聚,果然相似的人才會做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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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人斬”這個名號應該是致敬河上彥齋吧?……啊!我懂了,一定是指雞哥的成績很好,很多人都被他殺得片甲不留、考試考不過他吧?哇,真了不起!好,下次見面時,我也叫他“綠丘百人斬”誇誇他,哎呀,雞哥幹嘛這麼謙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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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見我喜孜孜的反應,臉上浮起有些奇怪的表情,還想說些什麼時,恰巧上課鈴在此時響起,於是我們分別回去座位,結束了這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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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驚嘆號出現於課間休息時的校內廣播,來自教務處的招集號角。掌心寫字放在左胸上,完成安定的儀式後,我努力壓下緊張的心情,前往任務所在之處大義赴死。右腳才剛踏進老師辦公室,我立即被身為教務主任的大崎老師震天一吼嚇得心臟瞬間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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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斐!!妳給我過來!!──又是妳!學習這麼差還整天惹事生非、製造事端!上次罵妳和前田還罵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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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分鐘的休息時間,甚至第二堂上課鈴早已響起,我全然羞恥又尷尬地站在大崎老師面前接受他毫不留情的痛斥訓導。我留意到其他也在辦公室的老師們雖然假意在辦公仍做自己的事,但八卦心乃人之常情,其實他們都把耳朵尖尖豎起偷聽著大崎的訓話內容,想到此,我的羞愧更是高漲到臨界的地步。最後,大崎對我在圖書館裡大聲喧嘩、干擾他人學習,以及不服從師長勸導的行為下達判決──逞罰勞動服務:暑輔期間,每天放學後我得留校一小時輪流打掃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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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斥結束了,大崎老師轉回方向、面對自己的辦公桌開始處理瑣事,假裝沒注意到我仍在原地罰站。這是必要的戲碼,在他還沒命令我離開以前,我不可以自行離開。即使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平成時代,但不少從昭和時代就開始任職的傳統教師依然喜歡建立此種軍事威信來管教學生,大崎正是如此。呆站的同時,腦中自動整理起思緒,然後我這才發現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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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崎懲處我的理由僅僅是“在圖書館裡大聲喧嘩、干擾他人學習,以及不服從師長勸導的行為”,完全沒有提到其實我真正做的事情,是不愛惜公物、亂扔圖書館資產,甚至拿書本當武器惡意攻擊他人,那個“他人”,還是他最喜歡的品學兼優學生、大友龍之介,以及我跑去學生會大亂一事,完全當作沒發生過一樣,居然沒有人來打小報告、指責我的種種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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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大友和學生會全都被MIB的J探員或K探員給消除記憶了嗎?我正納悶時,突然隔壁老師們的閒談細語飄進我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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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島老師,這次您們班上的大友同學又是年級第一啊?真羨慕,籤運真好喔,好學生都到您們班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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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別羨慕我了,要教過於優秀的學生壓力也不小啊,您都不知道每次上課,我都很怕學生提出刁鑽的問題沒辦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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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所以說太聰明的孩子和太笨拙的孩子一樣難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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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啊。話說回來,這次大友考回第一名目的就是要申請輔導課請假,去學習他家裡的事業吧,真是上進的孩子。我在這裡教書那麼久了,看過的有錢人子弟比看過的狗還多,就是沒看過比他還努力的富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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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覺得他真是拼命過頭了,他不還是學生會長嗎?聽我們班的學生說,他是歷屆以來滿意度最高、又最受同學們喜愛的會長──課業、家族事業、還有什麼學生會!天,這叫一個成年人來做,也沒辦法所有事都做得面面俱到啊!……才十幾歲的孩子、要承擔那麼多的壓力……松島老師,請您務必要多多留心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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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能聽完兩位老師愛護學生的心情言談,我就被大崎老師命令要用競走的方式速速回教室上課(因為走廊禁止奔跑)。三步併兩步走,一邊競走的同時,此刻迴盪在我心中的念頭,不是大友有多上進多努力多讓師長憐惜,我才不在乎他壓力大不大咧!哼!他最好壓力大到爆炸──可惡欸!竟敢騙我自己考試也考不好!──我回想起當時他在圖書館跟我說“成績不理想沒關係的,這次我也沒什麼進步,第二學期再好好一起努力吧。”的安慰表情 ──都考第一名、還叫做沒什麼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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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夠虛偽做作、令人作嘔的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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