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兩周的環繞校園一圈清掃環境之旅自即日起出發。熬過上午的輔導課程,我來到第一站體育館後方廁所:填完大崎老師特別印製、且額外派人到各地點放置的簽到表格便開始進行作業。心裡邊吐槽著大崎迅速確實的效率,邊埋怨待會打掃完畢之後還得去找負責檢查、監督的老師簽名,再把簽到表交回老師辦公室後才能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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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罪有應得,昨天我的表現實在是太脫序失控,因此每天要延後一至兩小時才能放學我虛心接受,也覺得自己是該好好反省一下,藉由清潔環境連帶清潔心靈,火爆的壞脾氣以及時常欠缺理性思考的衝動性格通通都掃掉吧──本該是抱持這樣的悔過心態,但我現在卻氣得忿忿難平、內心完全無法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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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下課鐘聲敲響,我鼓足勇氣、連續吞了三遍人字,急忙去攔截背起書包正要離開教室的黑田同學,他一見我,黝黑的面容更是陰暗深沉,惡狠狠地斜眼瞪視我一眼後便無視我的阻擋逕自踏出教室門口。我追上前,不自覺地伸手拉住他,不顧周遭其他人的躁動反應與刺人目光,硬是不讓他離開。黑田同學驚訝但也感到難堪與憤怒,他放低音量怒斥我的舉動,不過卻還是任由我把他拉到走廊、移動到一處較少人逗留聚集的空間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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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同學、對不起拉住你……但是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有話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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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我和妳沒什麼好說的。」他撇過臉,看都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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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努力忽略黑田同學惡劣的態度口吻,「我想跟你解釋昨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昨天口氣不好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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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跑去圖書館跟學生會長打情罵俏、他惹妳不爽,大吵一架後妳才想起來還有個不知道排幾號的備胎,正在公園裡跟白癡一樣傻等好幾小時、等著公主殿下寵幸呢!感謝妳還記得我啊。」他截斷我的話語,咬牙切齒地逕自接話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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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你在說什麼……我跟大友龍之介不是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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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友龍之介、大友龍之介!……哼、你們關係很好嘛,還可以直呼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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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腦袋剛被門夾了是不是?」忍無可忍,我稍微提高音量反駁回去:「他的名字就叫做大友龍之介,我不叫他大友龍之介那要叫他什麼啊!」黑田同學的邏輯也太不可思議了吧!為什麼可以牽扯到毫不相關的人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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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脹紅臉停頓幾秒,立即又嘲諷:「我管妳要怎麼叫妳的情人!妳不用急著在我面前撇清妳跟他的關係!反正我不會再上妳的當了,妳要交幾個、玩弄多少個男人都不關我的事……滾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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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丟完,黑田同學欲離開,卻又被我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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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讓他繼續誤解,我奮力延續對話:「所以說黑田同學你完全誤會了!我從來沒有玩弄過誰,也沒有跟任何人交往,更沒有同時跟很多人曖昧、糾纏不清……昨天我確實在圖書館跟大友龍之介吵架,但是我跟他並沒有特殊關係,甚至後來跑到學生會那兒去跟他們大吵,就是這樣所以我昨天才遲到……我很抱歉讓你等那麼久,還因為心情不好就對你亂發脾氣,對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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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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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怒吼聲使我噤聲,我呆住了,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黑田同學接著對朝我們靠近、想關心勸架的班上同學大吼:「沒事的都給我滾!──這是我和甲斐之間的事,誰敢插手我要誰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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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黑田你在囂張什麼啊!」首先炮口對向黑田的是和我們一樣、同屬於原E班的早坂同學:「你在那邊兇女孩子還好意思大聲啊?你敢對甲斐動粗、我就把你打到你媽都不認識你!媽的、看你不爽很久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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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早坂你什麼時候也報名成為甲斐騎士團的一員啦?」黑田同學不再搭理我,他轉移方向面向早坂同學:「好啊!要打來打啊──」挑釁回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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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拔弩張一觸及發的氣氛,圍觀看熱鬧的學生越來越多──“怎麼了、怎麼了,有人打架啊?”、“喂、誰快去叫老師來”、“發生什麼事啦──喔,E班的兩個男的為了搶一個女的打架耶”、“哇,那女的是誰呀、行情這麼好喔?──欸、長得很普通嘛,個子還那麼矮、爭奪細川還差不多”、“現在到底是怎麼樣啊?黑田和甲斐不是一對嗎?所以早坂也跳出來說喜歡甲斐喔?──不是啦,好像是黑田質問甲斐是不是勾搭上學生會長,然後早坂以為黑田要揍甲斐、看不下去才跳出來阻止”、“啊?連大友都參一腳?……那女的好強啊”──各式各樣的揣測耳語不斷傳入耳膜,刺痛我的自尊同時也將心神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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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持續互瞪僵持的黑田與早坂,就要將拳頭毆向對方的臉了──情急之下,我深吸一口氣,用著腹部的力量大吼:「啊!武田老師來了!!──」然後衝向黑田同學、使勁拽著他的書包,彷彿拉著大型犬的牽繩般,快速朝反方向快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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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拽著黑田跑離了教學樓、一路跑到一樓中庭,直到黑田不停叫痛、施力與我抗衡,我這才因為反作用力驅使而跌倒中止步伐。黑田同學貌似想扶我一把,但隨即想起還在生我的氣索性作罷,僅僅用著“妳活該”的目光旁觀。哼,我才不需要他扶呢!我逞強裝作沒事一樣的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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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開口,我先發制人:「黑田同學你是沒事找事嗎?你如果真的和早坂同學打起來、後果會有多嚴重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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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不做聲,依然不肯正眼瞧我。見狀我感到沒轍又無奈,我已經很努力解釋了,如果他還是不能改變對我的誤解的話,也只能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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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同學,我是真心的、對你感到很抱歉。我從來都沒有想要耍你的意思,我覺得你這人很好相處,所以我喜歡和你相處,作為同班同學。僅僅是這樣而已──對不起,一直以來讓你誤會了……」我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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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依舊尷尬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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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一直不回應的黑田同學突然出聲,「……妳知道妳最讓人不爽的點是什麼嗎?」他面容扭曲,痛苦又憤恨地終於願意正眼看著我:「就是妳總是一副無辜樣!……對!妳當然沒錯!妳不用惹別人、就有一堆人自己跑來惹妳!從小學開始就是這樣……先是明星高中的高材生、現在還有全校最有錢的學生會長……妳真行!妳了不起!像妳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呢?──都我自作多情!是我的錯、真對不起!我消失就是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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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田同學失控地發飆狂吼完便擅自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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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也到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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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為什麼要一直重覆跳針在大友龍之介身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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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無意義地吼叫,邊使勁用著長柄刷拼命對抗地板磁磚髒汙,將所有委屈不滿都發洩在上頭。可惡的大友龍之介!到底要可惡到什麼地步才甘願啊!都是因為你黑田同學才不肯原諒我!可惡啊,我這輩子跟你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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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女廁所就算了,想不到連男廁都要打掃!敷衍了事地用水將小便斗沖過一遍後,我開始噴灑隔間的一座座馬桶,幸好這兩間廁所平時鮮少人使用,要不清掃起來鐵定會更崩潰。正當我胡亂甩著水管、嘗試在空中噴出各式各樣的水柱拋物線時,突然聽到有男性的說話聲與腳步聲靠近,我丟下水管下意識地躲藏,將自己反鎖於隔間廁所裡,才回神過來根本沒必要躲啊!我又不是來偷窺男廁的……不過現在開門出去也怪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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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搞什麼啊!」外頭聲音大聲咒罵,還似乎是絆了一下,磁磚發出尖銳的磨擦聲響:「……誰把地板弄得一地水!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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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也沒關。」另一個男聲響起,然後是扭轉水龍頭的聲音,「……喂、不要再看你的腳了──你到底是要不要買?快點、別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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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當然要買,」差點摔跤的男聲回應,「……有好貨怎麼能不買呢?」聲音輕笑起來,看來已將剛才惱怒拋到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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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貨?外頭的兩人似乎在交易什麼東西呢?──難、難不成是什麼非法的東西!?是那個一袋一袋的、白白的粉??我摀上嘴,內心驚呼著居然不小心目睹(聽到)犯罪現場了!天哪!怎麼會!白鷺的學生一向很老實啊,怎麼會和吸毒嗑藥等等有接觸呢?會是黑社會或不良組織將黑爪伸進純樸的校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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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悉悉窣窣的細微聲。「……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哪弄來這些東西欸?」差點摔跤男說,語調聽起來非常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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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知道。」愛護水資源男回答他,「你問題這麼多我就不賣了,要知道、這可是一大堆人搶著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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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我閉嘴就是了……喔喔喔喔喔!這張好正點!黑魔導女孩的大腿啊……啊斯……喔喔,這張穿著體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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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黑魔導女孩”?……這個詞好像在哪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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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爽等你回家去爽!究竟要哪幾張啦!」愛護水資源男聲音貌似很不耐煩,他提高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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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張?是紙類嗎?“黑魔導”……等等、我想起來了!──原來他們是在交易遊戲王卡片喔!!……搞什麼鬼啊、不過就是遊戲王卡而已,有必要跑來體育館後面進行買賣嗎?鬼鬼祟祟成這樣叫人怎麼不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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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哪張好呢?嗯……算了、算了,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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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貪心的人!買那麼多同樣的卡片幹嘛啊?雖然我不太懂遊戲王的規則,可是全部都是一樣的牌是要怎麼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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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說嘛!還浪費那麼多時間!呿、真是……」愛護水資源男抱怨歸抱怨,但聲音聽起來感覺很開心,大概是因為做成大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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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人再交談幾句便離開,確定腳步聲遠離了,我才從廁所出來,把掃除工具歸位完畢、接著帶上那張簽到表回去找大崎老師檢驗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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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流程都跑完後,我想起還有幾科發回的期末試卷被我忘在抽屜,於是又繞去教室:由於分數後段的暑輔班,上課內容是以講解期末考試題目為主,因此若我沒去拿回試卷,明天就上不了課了(暑輔期間我在D班教室上課)。拉開E班教室大門,我又再一次、意外地發現細川同學的身影──她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著了。我將腳步放輕,躡手躡腳地走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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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三秒後,我決定叫醒細川同學,雖然這樣好像不太禮貌,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萬一細川同學睡過頭、不小心錯過離校廣播而被關在學校那就不好了!“細川同學、細川同學……”我輕聲喚著,小力地搖晃她的肩。細川同學如同被拉動的木偶般立即驚醒,反應大到用驚嚇來形容更為貼切,她駭怕地抬頭望向眼前人──見狀我立刻道歉,細川同學定睛一看發現是我之後,緊繃的神經與不安的神情揮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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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川同學微微側身,快速整理好儀容後轉回身子,漾起笑容、重新和我打招呼,神情和語調恢復到和往常一樣──但是她的眼睛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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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川同學妳怎麼了?妳剛剛、是不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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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我沒事。」她搖頭否認,「倒是甲斐同學怎麼還沒回家呢?是不是又回來拿東西啦?這次一定要記得喔。」細川同學呵呵笑起,估計是聯想起來上一次我特地折回學校拿作業、卻因為幫忙她整理資料就把自己原先的目地忘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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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明顯在故作堅強的細川同學,我不死心執意追問:「細川同學妳不要逞強了!……妳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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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斐同學、我真的沒事!一切都很好……謝謝妳關心我。」細川同學態度堅決,為了不再讓我繼續話題,她稍稍加重了語氣,然後起身背起書包──「不好意思車子到了、我得走了。甲斐同學也盡早回去吧。」禮貌欠身後她頭也不回地跑出教室,不回應我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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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川同學分明是有事啊、她到底怎麼了呢?……而且還因此而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很嚴重、很令人難過的事呢?我從來沒有見過細川同學像今天這樣失常……好擔心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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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裏的手機卻在此時響起,大聲唱著『啊啊啊~我最喜歡哆啦A夢~~』歌曲的鈴聲把我嚇得整個人都跳起來──接通電話,來電者是愛蜜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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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嗶!!──妳是要氣死我了是不是!妳還記得昨晚我們在公園裏是怎麼說得嗎!我們不是發誓說不准有秘密、不准隱瞞、不准有事情不講!!──結果咧!為什麼我不知道妳在圖書館和學生會長發生衝突、然後妳被處罰打掃校園的事?!還是A班的人看到跟我說、我才知道欸!!──我不管喔,妳現在來我家負荊請罪,滿滿和我會在我家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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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愛蜜莉吼完、停下來喘口氣,我才搶到發話權:「──愛蜜莉,我有件事想請妳和小滿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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