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 【我】 Character_02

人們經常過於注重表面和形式，卻容易忽略了本質。

舉例來說，錢包對我們而言可以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如果一個人把手伸進口袋裡摸索，卻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大概會覺得很著急吧。

如果這個時候他又發現其實只是自己在不久前把錢包放進了另一邊的口袋，大概又會因此感到安心吧。

但他可能沒有注意到，裡面的錢早就被人偷走，剩下的只有空蕩蕩的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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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經常把金錢、信用卡、身分證件等重要的東西放在錢包裡隨身攜帶。

錢包本身可能不是什麼特別值錢的物品，真正重要的其實是放在裡面的東西。但是如果沒有仔細思考，便很有可能會忽略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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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換個角度來說，對人們而言，真正重要的事物可能也不是金錢，而是那些需要透過支付金錢才能獲得的事物，例如填飽肚子的食物、居住的地方、想要的東西、想完成的夢想等等。

許多執著於金錢的人大概終其一生都不曾思考過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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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的例子似乎並不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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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學習：

學習本身的目的在於學會新的知識和技巧，學校也是為了讓學生能更有系統的學習知識而設立。

然而因為升學制度和競爭壓力的影響，許多人把寫出考卷上的答案看得比是否學到東西還重要。比起理解知識本身，他們選擇反覆背誦題目、機械式地在考卷上寫出標準答案，甚至不惜透過作弊來獲得更高的分數。

因為這些人認為能夠回答出正確答案就等於學會。

分數和成績原本只是用來衡量學習成效的形式，卻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比學會知識這一本質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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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國家：

最初人類之所以會組織部落、過著群居的社會生活，是為了方便人們能更有效地分配資源和互相幫助，甚至可以說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變得更幸福而產生的團體。

然而現今有許多國家卻早已淪為不同族群或掌權者之間爭權奪利、製造對立的工具，有時上位者的利益甚至凌駕於人民的幸福之上。

一些原本能夠輕易完成的事情，卻因為所謂的程序或職權問題而被一再拖延，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領導者或上層階級為了確保自身的利益，相互爭奪資源、領土、主權，甚至不惜為此發動戰爭、犧牲無數人民的權益與性命。

政客的貪污與腐敗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話題，卻也意味著我們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將其視為理所當然、無可奈何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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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活著：

多數人都害怕死亡，也都會盡可能避免死亡。

但相反地，我們又該為何而活著？

這個社會經常灌輸給人們「生命很珍貴」、「自殺是不對的」諸如此類的價值觀。

然而又有多少人真正去思考過自己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許多人選擇讓自己和他人一樣學習、升學、工作、賺錢，抱持著「必須要活下去」的信念，卻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甚至連這個問題都不曾思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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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大白天在燈火通明的會議室裡，一邊吹著冷氣一邊思考著如何解決迫切的環境和能源問題。

人類大概就是這樣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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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我想是因為我們一直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

把大家都這樣做的事情當作是習慣，把大家都這樣想的事情當作是常識，理所當然地活著，幾乎不曾去質疑過這些習慣與常識。

只要不去意識到那些隱藏其中的問題，就能讓自己看起來和他人一樣，藉此過上平凡安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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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們只是未曾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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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們曾經發覺，只是因為試圖深入思考會變得很麻煩，所以選擇了比較輕鬆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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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我們害怕在理解答案的瞬間，過去某些曾經被奉為圭臬、不可動搖的事物將因此而崩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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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落葉飄落在靜止的湖面，深沉的黑暗中泛起了微微漣漪。

嗶──嗶嗶──嗶嗶──

耳邊迴盪著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吵雜聲響，似乎已經持續一段時間。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伴隨著越發急促的聲響，朦朧的意識終於開始變得清晰。

我伸手按掉鬧鈴的開關，並看向時鐘上顯示的時間。

「咦？已經這麼晚了！？」

我因為驚訝而從床上彈起，不可置信地再三確認鐘面上指針的位置。

然而不管看了幾次，時針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跨過數字「9」的刻度，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耀眼陽光似乎也在向自己強調這一事實。

真是的，為什麼不早點來叫我啊？

……

…………

咦？

某種不尋常的異樣感在腦中浮現。

我試著在腦中搜尋，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我剛才…是希望誰來叫醒自己呢？

升上高中之後為了方便通勤，自己說服父母從家裡搬出來，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獨自居住。

一如往常的房間裡只有自己一個人，家中也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氣息。

爲什麼我會認為有人應該來叫醒自己呢？

……

…………

不管怎麼想都沒有頭緒，也許是昨天遊戲打得太晚，腦袋還沒清醒，把自己當成是還在家裡的時候了吧。

比起這個，今天可是有個不能錯過的重要約會呢。

幸好醒來的時間還不算太晚，要是動作快一點的話，應該還是能準時抵達約定的地方。

我拍拍臉頰讓自己清醒，開始做起出門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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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有平日養成的效率，自己最後終於趕在約定的時間之前抵達約定的地方。

假日的街道上出遊的人們熙來攘往，家人、朋友、情侶，四處都充滿熱鬧愉快的氣氛。

看了一下手錶，距離約定的時間大概還有2分鐘。

看來對方應該還沒有到，我利用僅剩的時間檢查自己的外觀和穿著。

先把剛才趕路時有點亂掉的頭髮撥好，臉上也沒有沾到葉子或奇怪的東西。

確認扣子都有扣好之後，最後再整理一下襯衫的領子。

嗯，一切都很完美。

「浩之──」

幾乎在我確認完成的同一時間，從背後傳來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

「抱歉，你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也才剛到。」我回答出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

「太好了。」

對方用小跑步來到自己身邊，嬌滴滴的聲音中帶著喘息，讓人覺得很可愛。

我看向身邊的少女。

淡粉色的裙襬隨風搖曳，白皙的雙腿下踩著時髦優雅的高跟涼鞋，銀色手鍊和飾品增添了幾分點綴卻又不顯得多餘，橘黃色髮尾的髮絲則散發著淡淡的香甜氣息。

雖然自己對女孩子的穿著打扮並不是太了解，但也看得出對方為今天的約會花了不少心思。

「電影再過不久就要開始了，我們先進去吧。」

「好啊。」

少女走近，輕巧地摟住自己的手臂。

香甜的氣息和髮絲逼近臉龐，自己的鼻頭感到一陣搔癢。

「對了對了，好好誇獎我吧。」

「嗯？」

看見我不解的表情，少女的臉上露出心懷不軌的笑容。

「我和她們約好要一起到車站附近的商圈逛街，所以她們今天不可能會來這裡，這樣就不用擔心會被繪里發現了。」

的確，我們今天約會的地點是在市中心的百貨公司，這裡和車站相隔很遠，一般人基本上不會想在一天之內去逛這兩個地方。

「可是，既然約好了，妳不用跟她們一起去嗎？」

「嘿嘿，我昨天發訊息跟她們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所以要她們自己去了。怎麼樣？我很聰明吧？」

「哈哈，真不愧是智子。」

智子露出調皮的笑容，自己則回以苦笑。

「好啦，快走吧，今天可是我們值得紀念的第一次約會呢！」

說完，我們一起並肩而行，往百貨公司的入口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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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的是前幾天剛上映的愛情電影。

雖然自己最近剛好有另外一部想看的恐怖片，不過因為智子說會害怕，為了在第一次約會中留下好印象，所以便選擇了智子想看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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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又劈腿了呢。

螢幕上播映著正片開始前的廣告，電影院的吉祥物正用誇張滑稽的動作宣導著觀看電影時的注意事項，自己則稍微胡思亂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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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從小就生長在優渥的家庭環境中，雙親都是擁有高學歷的菁英分子，兩人各自在知名企業裡擔任高階主管。

這樣的他們自然也會對孩子的成績和品行抱有比較高的期待。

也不知道是遺傳自優秀的父母還是生長環境使然，自己的表現倒也一直能夠達到他們的要求。

從有印象以來，自己的成績就在班上名列前茅，面對長輩和老師的時候也總是能視情況表現出最恰當的言行舉止。

能和班上同學相處融洽、在大家的眼中都是個模範生、父母也對自己感到放心。

照理來說這樣的生活應該是無可挑剔才對，然而自己卻總是有種少了某種東西的空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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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發生在小學五、六年級時的事情。

那個時候班上每個月都會交換一次座位，同學們總是期待能夠和自己要好的朋友坐在一起，甚至還有人會因為坐到討厭的人旁邊而哭鬧。

有一次換過座位之後，自己坐到了一個女孩的隔壁。

對方並不是自己特別要好的朋友，不過也沒有特別討厭，大概就是偶爾碰到會聊天的程度。

不過無所謂，自己本來就不會特別在意坐在旁邊的人是誰。反正無論對方是誰，我想自己應該都能和對方打好關係。

如同自己所料，在經過幾堂課的相處之後，我們很快就打成一片。

在上課的時候偷偷和對方聊天、負責打掃相同的區域、一起完成分組討論的作業。

在相處的過程中，我逐漸瞭解這個女孩。

她的五官不算特別細緻，但給人一種樸素可愛的感覺。

她對每個人都很親切，總是笑臉迎人。

她喜歡笑，笑聲中有著一種獨特的魅力。

漸漸地，我們的相處時間越來越多。

除了上課之外，就連下課時間也經常在一起聊天、玩遊戲，我開始會在放學後陪她回家，假日時我們也會約彼此一起出來玩。

最初是由一群人組成的小團體，然後兩個人的獨處次數變得越來越多。

從一開始的打鬧嬉戲，變成會在不經意間牽起對方的手，她也開始會在獨處時把身體倚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事後回想起來，這也許就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的交往經驗。雖然說是交往，但感覺又算不上戀愛，自己總認為兩者之間有著很微妙的差異。

而且當時的我們大概也沒有對於男女交往的認知，只是單純喜歡那種和對方待在一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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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們的關係並沒有一直持續下去，在快要畢業的時候，我得知她因為家人工作的緣故即將搬到國外。

本來以為我們之後也能一起上同一所國中，沒想到突然就要以這種形式分隔兩地。

她告訴我這件事之後難過了很久，原本喜歡笑的她，那段時間變得經常在哭泣。

自己也因為這件事難過不已，不希望兩人就此分隔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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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來說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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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實說，自己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受到多大的衝擊。

心中的確是有幾分不捨與惋惜，但並沒有想像中的悲傷或是想哭的感覺。

「喔，是這樣啊。」大概就是自己在得知消息的當下最直接的想法。

我想起童話故事中的王子和公主。

在經過重重難關和考驗之後，王子最終都會從壞人手中救出公主，然後兩人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故事裡的王子和公主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一對，兩人對於對方來說都是最重要、無可取代的存在。

但現實中真的存在這種命中注定、無可取代的關係嗎？

那若是失去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變成了獨自一人的王子和公主，又是否還能得到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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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把這些想法告訴她，只是默默陪在她的身邊直到最後。

我們向彼此許下約定，即使分開之後也要繼續保持聯絡。

初起，我們還會經常談論之前相處時的回憶，或是分享彼此的近況。

然而一旦在不同的環境生活久了，能聊的話題就會逐漸產生隔閡。

等到雙方有了各自穩定的交友圈之後，這種情況就會變得更加明顯。

到最後，原本熱絡的交談只剩下零星的訊息，過去的情感和回憶也隨著時間逐漸被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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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國中之後，班上開始有越來越多人對異性產生興趣。

雖然還是會區分成男生和女生的小團體，但大家聊天的話題大概有一半左右都和班上的異性有關。

大概在開學後的幾個禮拜，我注意到班上的幾個女生偶爾會有意無意地接近自己。無論是下課的休息時間還是體育課，自己總是能在不遠處發現她們的身影。

雖然那個時候的自己還和她維持著熱絡的交流，但對於這樣的現狀，自己並不會感到排斥，甚至還在心中產生了某種期待。

不久後，自己和其中一個女生開始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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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身邊總是圍繞著不同的女孩子，不斷重複著交往和分手的過程，有時候甚至還會同時和一個以上的女生交往。

有過第一次的經驗之後，我發現要討女生的歡心比想像中還要容易。

自己的外貌和經濟條件都不差，在班上的成績優秀，也善於用有趣的說話方式和人交流，這些都是能讓自己受人歡迎的特質。

和女生相處的時候只要再稍微多下點功夫，找出對方喜歡的話題和說話方式，刻意增加和對方相處的機會和時間，讓對方覺得自己受到特別的對待，就能輕易和對方發展出更進一步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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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生而平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專長，學校裡的老師總是這樣教導我們，但我知道那並不是真的。

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起，先天的外表和家庭背景就已經決定了一切。

長得好看或是家裡有權有勢的人不管做什麼總是很容易獲得注目和讚美。

同樣的事情如果是由其他人來做可能根本就不會有人特別注意。

而如果是由長得不好看或身處弱勢的人來做甚至還可能會因此招來歧視和嘲笑。

自己只是剛好身為幸運的那一方，因此能獲得比一般人更多的機會和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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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女生交往的同時，自己偶爾還是會想起她的事。

回想起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我有時會感到疑惑。

自己想要的，究竟是專一而恆久的感情，又或者只是單純享受著和某個人在一起的那種快樂與滿足感？

一個人會因為什麼樣的理由而喜歡上另一個人？所謂的愛情，其本質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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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為什麼自己不會喜歡上男生呢？

仔細想想，如果知道對方和自己的性別相同，無論興趣和個性有多合得來，頂多就只會成為朋友或是同伴的關係。如果試著在腦中想像和對方談戀愛的樣子，甚至還會讓人覺得有點噁心。

相反地，如果對方是異性，即使沒有太多時間相處或了解，還是有可能在第一眼就對對方產生興趣，甚至想和對方發展出更進一步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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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說不定和我們作為生物的本能有關。

像人類這種總有一天必須面臨老死的生物，只能夠透過繁衍後代來延續自身的血脈。

然而繁衍後代這件事不僅費時費力，本身又伴隨著一定程度的風險。如果沒有適當的誘因，大概很難讓人產生意願。

所以這些因素便被造物者寫進了我們的基因中。

希望身邊有人陪伴的心情，渴望與異性有肢體碰觸的慾望等等。

這種只對特定性別的對象產生、被我們稱之為「愛情」的情感，本質上或許只不過是從性慾一類的本能衍生出來的錯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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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但分手的過程總是令人覺得很難熬。

分手的原因通常是自己厭倦了當下交往的對象，有時候則是不小心被對方發現了自己腳踏兩條船的秘密。

在大多數的情況下，只要表現出和剛交往時相反的態度，例如刻意疏遠或是做出讓對方反感的行為，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的距離就會逐漸拉開。之後無論是由自己還是對方提出，通常都能順利分手。

這對我而言是最理想的情況，既能夠順利擺脫對方、追求新的對象，分手後的兩人通常還是能繼續維持普通朋友的關係，這樣便不會對自己的名聲造成任何不好的影響。

只是並非每次都能這麼順利，有時候還是會遇到無論如何都不想分手的對象，或是在沒有預期的情況下先被對方發現自己腳踏兩條船。

在這種情形下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太一樣，不過基本上都好不到哪裡去。

哭泣、震驚、憤怒、試圖挽留、大吵大鬧，不管經歷了幾次還是令人難以習慣。

即使如此，自己還是會確實做好善後的處理。

畢竟要是諸如此類的消息傳開了，對自己的形象會造成不小的傷害。

除此之外，自己在交往這件事情上也會盡量保持低調。

每次有朋友提到自己正在交往的傳聞時，自己就會開玩笑或用轉移話題的方式蒙混過去。對於那些交往的對象，自己也會請她們盡量不要過於張揚。

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能在父母和師長面前繼續維持著模範生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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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現在正在交往的對象有兩個，分別是智子和她的同班同學繪里。

一開始的時候自己先是在社團聯誼上遇見了繪里。

在那次的活動中我們發現和對方很合得來，所以在不久之後就開始交往。

有一次週末我們找了彼此的朋友一起出去玩，自己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智子。

儘管知道對方是朋友的戀人，但智子似乎對自己頗有好感，從那之後便一直找機會和自己接觸。

雖然已經明確告訴她自己和繪里的關係，但智子卻表示無所謂，只要能在一起，就算會背叛朋友也沒有關係。

當然，對已經有過好幾次劈腿經驗的自己來說，要不要和智子交往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而且說實話，在實際交往之後我才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喜歡繪里。

剛認識的時候，她給人的印象是外向開朗、親切又善於交談的類型。

然而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後我才發現，繪里雖然表面上看似對每個人都親切又和善，私底下卻喜歡在背後刻薄地批評別人。而她本人似乎也不以為意，總是毫無顧忌地和自己談論著他人的缺點和八卦。

我不禁想起那天早上在教室裡的對話。

前一秒還和眾人在教室裡愉快聊天的繪里，卻在智子離開後開始肆無忌憚地說起智子的壞話。

尖銳的笑聲、扭曲的臉龐。

某種不知名的黑暗從心底逐漸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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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等等。

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剛才的那段記憶是怎麼回事？

自己明明和繪里她們不同班，為什麼會知道繪里在教室說了智子壞話的事？

是繪里告訴自己的嗎？

不，繪里應該不會特別告訴自己這種事。

那會是智子告訴自己的嗎？

不，既然她當時人不在教室，應該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那自己又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

自己當時明明就不在場。

然而歷歷在目的場景、女生們的交談聲，記憶中的片段是如此具體而真實，彷彿是自己以「其他人」的視角，親身經歷了那段過程。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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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的時候，電影早就開始了一段時間。

男女主角正因為某件事而爭吵著。

結果一直到電影結束為止，自己都還在糾結於浮現腦海中的問題，根本沒能好好欣賞電影的內容。

「我覺得這部電影還不錯誒，而且結局好感動喔。」

「嗯…對呀，我也覺得。」

對於智子拋出的話題和感想，自己只能用片段的記憶勉強把話接上。

「怎麼了嗎？看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咦？沒有，我……」

「該不會…是在想著其他女生的事吧？」

「誒！？」

「這樣不行喔，明明就還在跟人家約會，怎麼可以想者其他女孩子呢？」

雖然沒有被說中，但自己還是本能地心頭一驚。

「開玩笑的啦，你不要露出那麼緊張的樣子嘛。」

智子噗嗤一笑，用手輕拍自己的肩膀。

「不過總覺得今天的浩之有點不太一樣，不像平常那麼健談，又常常自己在一旁想東想西。」

「沒有啦，是妳想太多了。對了，接下來要去吃午餐，妳想要吃什麼？」

為了隱藏心中的疑問，我試著轉移話題。

「這個嘛，讓我想想……」

智子收起疑惑的表情，露出平常的笑容，把身體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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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餐並稍做休息之後，我們來到遊戲區所在的樓層。

震耳欲聾的機台音效瞬間衝向鼓膜，其中也混雜著各式各樣的人聲。

服務處有小孩吵著要父母兌換更多代幣，機台旁邊則聚集著三三兩兩的少年少女，在互相競爭的同時也不忘說著冷嘲熱諷的玩笑話。

玩過夾娃娃機和打地鼠之後，智子說她想嘗試一下投籃機。

不過她似乎不太擅長這種類型的遊戲，球一直無法順利落入籃框。

「唉呀，這個好難喔…」

連續投了幾球都沒進之後，智子有些不滿地噘起嘴，轉身看向我。

「誒，浩之，這個好難喔，你要不要試試看？」

「好啊。」

在一旁看著智子投球的自己也稍微產生了興趣，於是把剛才夾到的布偶先放到機台旁，拿起沿著斜坡滾下的籃球。

一顆、兩顆，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點生疏，不過投了幾顆之後就逐漸抓到訣竅，到後來幾乎每一球都能準確命中。

雖然自己卯起勁來投球，只可惜最後還是沒能晉級到下一個關卡，遊戲就結束了。

「好可惜喔，不過浩之你真的很厲害誒！」

智子露出欽佩的表情，開心地爲自己拍手。

「還好啦，倒是智子妳的功力還需要加強喔。」

「誒…好過份…」

智子嘟起嘴，裝出有點生氣的樣子。

「開玩笑的啦，妳接下來想玩什麼？」

「我想想…那就去玩那個吧！」

「音樂遊戲？我覺得那個比投籃機更需要技巧喔。」

「哼，你不要太小看我了。」

「是、是。」

智子踏著愉悅的步伐，自己則跟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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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和觀察，自己對智子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在沒有話題的時候能夠適時地聊上幾句，對方說話的時候就當個稱職的聆聽者。

聽到有趣的話題會開心的笑，看了悲傷的電影會難過地哭泣。

總是能在適當的時候採取最適當的言行舉止，做出會讓人覺得體貼的小動作，以及那些看似不經意的肢體碰觸。

她大概是很受男生歡迎的類型吧。

不過，相對於在人際關係上偶爾會表現出笨拙一面正常人來說，智子的言行舉止給人的感覺實在是有些過於熟練。

我看向正在挑戰音樂遊戲的智子，在雙手慌忙操作的同時纖細的腰部微微擺動著，吸引了不少路過男性的目光。

我想她大概也有交過其他男朋友，而且不只是一個或兩個而已。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現在也是嗎？

在和我交往的同時，智子也正在和其他的男生交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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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我突然會心一笑。

那不就跟自己一樣嗎？

劈腿的自己，腳踏兩條船的智子，同樣都是隱藏著自己的內心，刻意在對方面前偽裝出完美一面的兩個人。

也許這樣的智子和自己意外地相配也說不定。

我又想起了那天的對話。

『聽說智子國中時的交往關係很複雜，每一兩個月就會換新的男朋友。』

『聽說她現在也同時跟好幾個男生交往，甚至還有傳言說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跟別人做過了。』

尖銳的笑聲，扭曲的笑容，以及被迫加入話題的自己。

不，可是這些並不是自己的記憶。

這些莫名其妙的記憶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然而無論我怎麼努力回想，每當要觸及關鍵時，那種感覺和記憶卻又如同溪流裡的魚一般，明明就已經近在眼前，卻又在想伸手抓住時一溜煙地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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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結束之後，我回到自己的租屋處。

簡短回了智子的訊息後，我把掛在手上的提袋隨意擺到一旁，連澡也不想洗就這麼直接躺到床上。

好累。

約會本身並不是什麼累人的事，問題是出在那些時不時浮現腦海的詭異記憶。

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自己擁有靈魂出竅的能力？

無論怎麼思考，都無法解釋那些明明不屬於自己，卻又顯得如此鮮明、歷歷在目的記憶來自何處。

越是思考眼皮也就跟著變得沉重。

好累。

算了，那種事情怎樣都無所謂了。

眼前的景物開始搖曳，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已經很久沒有連絡了，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如果當初沒有分開，現在的我們又會變成怎麼樣呢？」

漸行漸遠的意識中，這大概是最後浮現在自己腦海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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