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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夏熠輝選修了一堂中國文學課，雖然以他的程度來說，這門課並不能算是 easy-A，但他在台灣唸到小學三年級，搬到美國後，週末也還有上中文學校，識字量和同班同學相比依然是個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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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時這也變成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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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向他請教「靜思語」的同學也修了同一門課，而且老揪著他問問題。這麼好學，為什麼不直接問老師？因為他買來練習中文閱讀的書都是情色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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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要看點有興趣的東西，才會有動力。」這位好學不倦的同學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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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夏熠輝順著同學指的段落，看到「淫聲浪語」四字的那瞬間，萬般後悔跟這人修同一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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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總愛問有「語」字的詞？還又淫又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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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秋夜語雙眼被蒙住，嘴裡塞著口枷，脖子戴著頸圈，雙手被銬在床架上，身上一絲不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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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輝從那雙盈握的腳踝，順著光滑的肌膚一路摸上大腿，並在大腿內側留下一個深深的吻痕。「唔……」秋夜語呻吟一聲，掙扎了一下，被夏熠輝給按住了。夏熠輝一邊感受身下之人的顫抖，一邊在秋夜語的腰際、胸前、鎖骨、頸側製造更多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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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開蒙住秋夜語雙眼的布條，見他目光矇矓，臉泛潮紅，一副沉浸在情慾中的樣子，覺得十分滿意，更將嘴湊到他耳邊，低聲道：「Say you want me.」一邊順手解開了口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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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語轉頭輕啄夏熠輝的鼻頭和嘴唇，呢喃道：「Owen...do me..screw me...fuck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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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淫聲浪語讓夏熠輝再也克制不住，直接下身一送，進入了秋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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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 Owen...Ahhh」秋夜語雙腿纏住夏熠輝的腰，叫得又騷又浪。夏熠輝受此激勵，更是盡力征伐，狂抽猛送，只想聽秋夜語用更淫蕩的聲音叫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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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wen...Ahh, Owen…啊，夏熠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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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然聽到秋夜語叫自己的中文名字，夏熠輝一愣，看向懷中人，卻驚見對方變成小學生模樣，怒視自己，叫：「夏熠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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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輝倒抽一口氣，在黑暗中睜開眼，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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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夢簡直就是神給的警告，要他老實點，克制一下齷齪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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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有效，現在他不只確定自己絕對沒有戀童癖，更是要有好一陣子對秋夜語失去慾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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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也不是壞事，畢竟他還需要表現得若無其事與對方相處，現在他知道，只要想想小時候的秋夜語，心猿意馬就會一秒變成友愛和樂，還有比這個更方便有效的腦內模式切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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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他們延續上學期養成的習慣，秋夜語三不五時就過來夏熠輝房間，有時真的會討論問題，有時沒什麼交談，只是默默互相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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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輝很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覺得舒服又自在，他猜秋夜語應該也是一樣想法，才會有事沒事跑過來。不過秋夜語現在已經有自覺，會在快撐不住的時候回自己房間，沒再在夏熠輝床上睡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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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週末的時候，他們會一起出去吃個飯，或看場電影，做些好像可以算 date，也可以算 hang out 的活動。當然對秋夜語來說，這些都只是在跟麻吉搏感情，完全不疑有他。而夏熠輝在確認對方沒有敏銳的直覺這種東西後，也漸漸大膽起來，開始有意無意地偷渡安全範圍內的肢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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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朋友嘛，高興的時候勾個肩搭個背很正常，玩投籃機戳腰搔癢只是耍心機，至於被反擊時的打鬧，夏熠輝只要負責閃躲，一切就像有來有往，不是他單方面一直在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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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秋夜語雖老被逗得哇哇叫，與自己相處的時光仍是開心的，否則對方不會認真地擔心他和其他朋友一樣，交了女朋友後消失。對於秋夜語想霸佔自己的時間，霸佔「第一順位」，他不由得心下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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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真的可以試試，看能不能靠自身魅力吸引秋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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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be too much？夏熠輝看著鏡中做惡魔獵人打扮的自己，覺得像隻開屏的孔雀。他清楚自身外型優勢在哪，也費了點心思尋找可以秀身材、裝扮不太麻煩、又不會太突兀的萬聖節造型，想趁機呈現好的一面給秋夜語看。可惜，室友對他的裝扮只有一句「不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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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吸引的人沒吸引到，只吸引到不相干的路人，讓他有點鬱悶，而這份鬱悶在見到秋夜語和陌生女子勾肩搭背地上樓時達到頂點。幸好秋夜語的求助讓他馬上明白這是誤會，在幫完忙，裝傻將秋夜語抱起轉圈後，他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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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打著、鬧著，轉眼又到了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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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象局發布大雪警報，學校宣佈下午停課，讓學生都趕緊回家去。夏熠輝走出資訊學院大樓時，鵝毛般的雪已經開始猛下，他戴上帽子，心想雖然帽Ｔ不防水，走個二十分鐘回去應該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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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猛震，他尋思認識的人都不會打電話給他，多半是廣告電話，但還是拿起來看了一下，是秋夜語。這時，他才發現對方在幾分鐘前傳了簡訊：「坐我的車回去，書店門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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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英雄救美了。夏熠輝有些不要臉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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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帶國家出身的英雄並不擅長雪地開車，加州長大的「美人」也沒遇過如此陣仗，看到其他車慢速甩尾的時候還笑得出來，自己的車煞不住時便只有驚聲罵 Fuuuuuuuuuck 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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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家停好車，兩人笑得東倒西歪，秋夜語幾乎整個人都掛在夏熠輝身上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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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夏熠輝除了慶幸兩人平安到家，又暗自想著如果這是虛驚之後得到的補償，他不介意多被嚇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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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年底，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感恩節過後沒多久，期末考週又緊接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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Ｐ市城南多酒吧夜店，相對校區和住所附近比較雜亂，但因為有幾家不錯的餐廳，兩個大男生偶爾也會過來吃飯。整頓晚餐期間，秋夜語都在分享娛科所發表會的觀後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講得興高采烈，忘了降低語速。但夏熠輝並不介意，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發光的眼神、燦爛的笑容、憧憬的表情，便覺得自己好像也在那一場發表會，為在各種平台上開發的、天馬行空的專題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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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停車位途中，一輛車停在路口，車內兩人似乎在爭執。夏熠輝警覺事情有異，拿起手機按下 911，將拇指放在通話鍵上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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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知對方是否持有致命武器的狀況下，目擊暴力犯罪時應以報警為優先。本著這個原則，夏熠輝盡可能冷靜地將現場資訊傳達給接線專員，並拉住差點就要直衝現場的秋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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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專員的溝通不大順利，秋夜語不敢置信的眼神和女人持續的尖叫，都刺痛著他的良心。他覺得腦中一片混亂，將手機塞給秋夜語後，憑著本能跑向現場，拉開那男人，警告對方。那男人可能聽到警察便沒了氣勢，也或許是對他的體格有所顧忌，停了手，試圖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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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事後諸葛地想：早知道對方沒有武器，是否一開始就應該上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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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即便己方有兩個人，他應該還是不願意冒這個險。他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秋夜語，心中有些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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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我勇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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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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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熠輝一直維持著全Ａ的成績，身體也很健康，寒假回家，家裡算是風平浪靜。他主動把所有家裡他能做的工作都做了一輪，父親稱讚他長大像個男人了，母親沒有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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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輝更進一步提議：「媽，你平常那麼辛苦，我在家這段期間，午餐都由我來做好不好？我不會的，你再多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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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軟化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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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準備午餐的時間成為母子交流時間，母親有意無意地打聽他到底是怎麼學做菜的，是不是認識了哪位愛下廚的女孩。他據實以答，是向他那位很聰明、很用功、很會照顧人又愛下廚的台灣室友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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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的資訊不需多講，先留下好印象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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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母親對秋夜語大為讚賞：「這男孩子真乖，一個人來美國念書一定很辛苦。人家說出外靠朋友，你也該照應人家一下，互相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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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輝微笑著點頭，一副聽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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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聖誕夜，他們家會和母親的兩個姊妹家輪流作東負責聖誕大餐，今年輪到他家主辦，他便也跟著母親一起準備幾樣前菜和烤牛肋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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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從四點開始陸陸續續到達，父親母親去招呼客人，他留在廚房邊收拾邊看著牛肋排——其實根本沒有必要，他只是不喜歡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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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手機，一算秋夜語那邊已經快八點了，便傳了封簡訊過去：「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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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放假期間依然有在線上聊天，但總是不如傳簡訊感覺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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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語很快便連回兩封簡訊，第一封是「聖誕快樂」，第二封是「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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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知道，我有說過嗎？夏熠輝抱著疑問，又傳了簡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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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駕照上看到的，居然還記得這麼清楚，有點開心。「那你生日是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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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輝趴在流理台面，專心回第十封簡訊，沒注意有人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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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wen，生日快樂，我媽給你烤了個蛋糕，冰箱有空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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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人聲，夏熠輝猛然抬起頭，見到大表姐提著一個蛋糕，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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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 hi, Kate. 」他禮貌地打了招呼：「你剛剛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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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冰箱有空位冰蛋糕嗎？」表姐重複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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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謝謝。」他把手機放在流理台上，接過蛋糕放入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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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朝他的手機呶了呶嘴：「跟女朋友傳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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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啦，只是室友。」他搖頭，臉上卻笑得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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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最好是。」表姐明顯不信的樣子，但也沒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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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前，夏母帶領全桌禱告，而夏熠輝難得真心向他母親堅信的神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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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請保守我母親，哪天她知道我是同性戀的時候，請為她指引心靈的平靜，因為這件事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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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輝答應過秋夜語，若有活動會先揪他，而相對的秋夜語也會邀他參加台灣同學會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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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隨著秋夜語參加了除夕火鍋聚餐，見到室友被一群研究所學長姊當吉祥物打趣，也意外得知「阿蘭」這個好玩的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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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談到美國種族歧視、校園霸凌等議題，他以自身經驗分享見解，未料秋夜語似乎十分在意，回家路上還在追問他剛到美國時被霸凌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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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語果然是心很軟的人，看起來比他自己被欺負了還難過，那副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的表情，讓夏熠輝後悔講了那些事，連忙強調現在早就事過境遷，一切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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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心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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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啊，赦免他們！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從前，母親會如此帶他禱告。而他漸漸長大後，自己得到的體悟是：無所謂赦不赦免、原不原諒，不要被過去的事影響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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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人是活在當下。專注於眼前值得珍惜的人事物，不是更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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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現在幾乎是形影不離，讓夏熠輝幾度有時機就要成熟的錯覺，但每次只要他開始考慮踏出那一步時，總是會做類似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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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他在很多不同的場合，告訴秋夜語自己有多喜歡他。但秋夜語總會在他吻過來之前，用空洞的眼神回道：「蛤？什麼？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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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夢讓他覺得自己幼稚又可悲，到頭來自己依然是個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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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忘了，即便要維持現狀，也必須合兩人之力。能破壞現狀的人不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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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語的疏遠來得猝不及防，且毫不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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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還一天過來四次，這週忽然就只待在自己房間，用 AIM 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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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看出什麼了嗎？夏熠輝仔細回想，卻想不出自己的言行有什麼破綻。他們剛去了一趟紐約度春假，整趟旅程都很愉快，即使兩人同睡一張床，他自問沒有做出任何踰矩的行為。而再之前幾週他們都在跟期中專題奮戰，根本無暇起什麼雜念。如果秋夜語要發現他的心思，也不該是這個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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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輝試著旁敲側擊地探問，得到的答案是最近比較忙有點累。再問週末有沒有計畫，這週要幫人修電腦、教人開車，下週要帶人去考駕照、幫人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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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語什麼時候這麼活躍了？這些理由看在夏熠輝眼裡都像是拒絕的藉口，但他還是試著相信秋夜語所說的，只是很忙很累。直到他看見秋夜語在校園不同角落裡，和不同的女生說笑，把對方逗得花枝亂顫。也看到不同女生上了秋夜語的車，不知道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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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生看秋夜語的眼神都很相似，令人煩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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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設想過這個狀況，或者說他不敢設想這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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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他以為，秋夜語對主動拓展交友圈，或是維持一堆人際關係沒興趣，但顯然那人現在對交友，尤其是異性朋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這個改變殺得他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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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自然不可再抱著追求的心思做任何行動，情況如此明朗，甚至連心思都該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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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退而求其次，他想至少維持著好朋友的地位——哪天秋夜語結婚，他會是理所當然的伴郎那種地位。那在好友流連花叢的情況下，應該是要幫朋友出主意，甚至自告奮勇當 wingman，可是他覺得自己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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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斬斷心思這件事，他都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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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去，他除了把重心放在課業上，找不出其他讓自己好過一點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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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冤家路窄，光是去校務大樓辦點事，一出大樓又見到秋夜語被一群女孩子圍著，他知道秋夜語看到他了，卻不想給對方打招呼的機會，扭頭便往另一個方向走，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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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輝不太想去回憶大二下後半學期怎麼過的，他覺得那段時間，腦裡充滿許多不恰當的陰暗情緒，事後回想都覺得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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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結束，Yuna 在家裡開 party。來的大多是她的朋友，夏熠輝沒興趣也沒心情與人交際，便待在樓上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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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有點熱，水杯裡的水喝完了，他把手裡的書放下，起身下樓想拿瓶冰過的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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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下樓，便看到秋夜語半癱在客廳沙發上，身邊有個白人男性，手臂搭在他身後。秋夜語臉泛紅暈、目光呆滯、反應遲鈍，明顯一副喝醉的樣子。他向身邊的白人男性搖頭表示拒絕，但那名男子並沒有收手，反而變本加厲去親他耳朵，手也摸上他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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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秋夜語被人騷擾，夏熠輝頓時怒不可遏，上前拉開那名男子，兩人起了激烈的爭執，直到 Yuna 過來調停，讓他把人送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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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人上樓時，夏熠輝很氣秋夜語沒有警覺心，喝得那麼醉，讓人有可趁之機。但帶他回房躺下後，看那柔順到有點楚楚可憐的模樣，又想秋夜語明明是受害者，這種事怎麼可以怪他，應該要怪那個趁人之危的混蛋，希望 Yuna 不會再讓那種人踏入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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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輝離開房間，關上房門，才想起自己原本下樓的目的，於是又下樓一趟拿汽水，順便給秋夜語帶一罐礦泉水補充水分，以防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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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回來，秋夜語從原本側躺的姿勢坐起，其醉態有種慵懶的性感，身上的Ｔ恤領口有點鬆了，露出半邊鎖骨。夏熠輝霎時明白為什麼那個混蛋會找上秋夜語，並判斷自己最好也該立即離開，不做逗留。他把礦泉水放在床頭櫃上，轉身正要離去，秋夜語卻抓住他的手腕，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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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熠輝沒聽清楚後半句，但他聽到自己的中文名字，除了家人，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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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敢置信，甚至懷疑是幻聽，但自己的名字，應該是……不會聽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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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事嗎？」他故作鎮定，轉頭面對秋夜語，見對方低垂著頭，不禁關心道：「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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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語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眼角滑落一滴淚，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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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夏熠輝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接下來秋夜語便哭著，不停地用手語和口語道歉，令他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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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 what? 秋夜語，你到底在為哪件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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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其實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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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當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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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為了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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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媽媽叫兒子多照顧人家
沒想到顧來顧去煞顧到眠床頂去(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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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和那樣的註解:
Easy-A: 很容易拿A的營養學分
Do, screw, fuck: 都是一樣意思，不同用字而已XD
Wingman: 泡妞的助攻，但是誰要找比自己高帥的人當助攻?夏歐文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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