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深夜,電族的營地裡一片安靜,實習生窩中,一雙黑色的眼睛卻依舊閃爍,絲毫沒有睡意。
「不趁人之危嗎……?」黑黑的腦中不停響起白月的回答,讓他輾轉難眠。
「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有不自私的存在嗎?」黑黑看向族長窩,陷入了沉思。
「千萬不要對一個生命有絕對的信任,誰都是自私的,在你遇到危險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逃走,不帶一絲懺悔,當你對他失去利用價值時,他們會堅定的拋棄你,不帶一點憐憫。黑黑啊,這個世界上,大家都只會為自己著想的。」很久以前,他是這麼告訴黑黑的。
「那我要怎麼保護自己?」當時,黑黑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天真的他,相信了那隻狗的話。
「把真正的自己隱藏起來,露出虛偽的笑容,裝出和善的表情。讓別人了解真正的你,這對你有害無益。」他是這麼教黑黑的。
數年來,黑黑都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過真正的笑容,那隻狗教給他的世界觀,已經在黑黑心中根深蒂固,成為他的一部分了。這麼久以來,黑黑都沒有真正相信過任何狗,哪怕是朝夕相處的部族殺手們,與黑黑之間依舊存在著一層只有黑黑能看見的隔閡,這層隔閡,要黑黑才能打破。
「難道,是我錯了嗎?」
*****
隔天,白月和雲足再次把黑黑帶到訓練的空地,「有鑒於氣族的慘敗,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暗族會突然發起攻擊,你得趕快掌握絕技的力量,一方面能在關鍵時刻殺得他們措手不及,另一方面也避免你在關鍵時刻失控。」雲足把今天的訓練告訴黑黑。
「進入自己的心中,想想真實的自己吧。也許能有什麼發現。」白月循循善誘道。
照著白月的指示,黑黑閉上了雙眼,努力尋找著真實的自我,突然,他的腦海深處,浮現出一個畫面,就像回憶一樣……
四個身影聯手將另一隻狗壓制在地上,就在黑黑不明所以之時,熟悉的絕技動作一閃而過,被壓制的狗絕望怒吼,吼聲中參雜的怨恨、不解、與痛苦狠狠的刺入黑黑的腦中,引起一陣無比強烈的疼痛。
「啊……」劇烈的疼痛讓黑黑連忙睜開眼睛,這個舉動卻把白月和雲足嚇得不輕。
原本黑黑那沉靜、漆黑、偶爾帶著一些狡猾的右眼,變成了突兀、毫無感情波動的暗紅色。
「攻擊它!」黑黑身上傳來的氣息越來越狂暴,遲早會引起災難,於是雲足機智的做出了攻擊的指令。
語音剛落,黑黑瞬間衝到那棵樹下,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接著全力揮出右爪,在樹上留下清晰的爪痕。
「這次攻擊雖然消耗了一些狂暴的能量,但這種狀態依舊很危險。」雲足一面為黑黑力量減弱鬆了一口氣,一面為依舊痛苦的黑黑擔心。
「不要停下!」似乎是看出了成效,白月也給出了命令。
於是黑黑又再次對大樹發起了強烈的進攻,威力甚至讓白月變了臉色。良久後,他身上散發出的狂暴力量終於慢慢變弱了。
「呼……,呼……。這股力量,真是嚇人呢。」黑黑看著樹幹上那些深刻的爪痕,心中充滿了驚訝與一絲絲恐懼。
雲足觀察到,雖然右眼的暗紅色還沒退去,眼神卻有了原本的溫度,不再無情。
「你有辦法讓這個退去嗎?」雖然恢復了原樣,那隻紅色的眼睛依舊很奇怪,所以白月希望黑黑把那個隱藏起來。
「我試試看。」黑黑努力讓自己波動的情緒與依舊吵雜的腦中平靜下來。
「還有嗎?」感受到什麼東西似乎消失了,黑黑期待的看向白月。
「隨著紅眼的消失,力量也會跟著減弱嗎?」白月看向恢復正常的黑黑,陷入了沉思。
「除非危及性命,否則你不要輕易變成剛剛那樣,它可能是你最後的底牌,也可能為你帶來致命的危險。」白月鄭重的警告黑黑。
「先回去吧,你剛剛和樹打架打了那麼久,一定也累了,回去吃點東西吧。」雲足說。
就在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黑黑腦中響起:「今天月亮升起的時候,到營地們口,我會指引你去部族的聖地-月之鏡。」
「你是誰?」黑黑對那個虛無縹緲的聲音感到相當疑惑。
「我的同伴們稱我為,最初的電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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