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FUVPaGD1
4-6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Vs3CXwYs
傍晚左右回到家後，杜若先放下了東西，看著家裡慘不忍睹的樣子，只能開始默默整理，杜秀美不在家，不知道到哪去了，而客廳房間都被她的垃圾堆滿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0Ry1025VD
一袋一袋的塑膠袋、垃圾袋，飄著小蟲和蒼蠅。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YYeS4UrD
母親這種程度算是囤積症了嗎？有些沒用過的塑膠袋、紙袋，不知道她是去哪裡買了物品後留下來的，但是量也太大了，擺買了整個五斗衣櫃，然後多的再堆放在一旁，形成一個小山，化妝品、保養品的瓶瓶罐罐也放滿了整個桌子，也難怪她給媽媽的錢，從來都不夠用。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lTIFDIw5
打開冰箱，裡頭更是各種食物，過期的沒過期的都堆滿了冰箱，她只能拿了一個大的臉盆開始準備丟棄。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AVuuViOD
過期的罐頭、枯爛的菜葉、標籤已經磨損了的蛋，打開後果然蛋殼灰黃，發霉惡臭，杜若一個個分類洗淨，倒進廚餘桶，空瓶丟進紙箱回收。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5P1i3Kky1
廚房整理過後，她將垃圾拉至門口，廚餘桶滿得只能換成水桶裝，然後她在門口遇見了媽媽跟那個潘偉良叔叔，就是那個成天賭錢打架，到處欠債的男人。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9o3ZXfvz
他們果然還在一起，杜若一點也不意外，只是默默的看著媽媽有點緊張的表情。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VAQ2B6nP
「……阿若回來啦。」媽媽看著她清理了家裡，也沒敢發脾氣，「丟了這麼多東西啊……謝謝妳啊……」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1kV2FyTA
「是嗎？」杜若說，「明天我叫回收車過來，把沒用的東西都帶走。」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Q2dcmoDR
「我有要用啊……」媽媽杜秀美在自己女兒的面前，侷促的像是個被檢查作業的小學生，她放開了潘偉良的手，讓他趕快走，而潘偉良本來就怕杜若，自然聽話乖乖離開，「……阿若妳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YBcSmRyL
「生什麼氣？生妳又跟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氣，還是好端端又把家裡搞成這個樣子的氣？」杜若怒極反笑，「我不求妳體貼我，照顧我，我們一路以來都是這樣的，但是妳都不會厭倦嗎？每天依附著那個男人，他除了欠債，喝酒鬧事，到底給過妳什麼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Cq0yiJYu
「阿若……妳不能這樣跟媽媽講話。」杜秀美委屈了起來，「我和妳不一樣，妳很堅強，所以可以獨立自主，但是我沒有男人活不下去啊……」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uqFJjmqa
這句話反而讓杜若近鄰崩潰的情緒再次被瞬間引爆，「我難道是天生堅強的嗎？我難道是活該倒楣才這樣過活的嗎？」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Mom3HebI
「對不起嘛……都是我的不對……」被女兒一吼，杜秀美面對自己的女兒，瑟縮的像隻發抖的小羊，委屈的含淚，「我已經不給他錢了，真的，我也不會再去信那個投資的虛擬貨幣了，……妳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joVdvnNq
杜若瞪著媽媽哭哭啼啼的樣子也實在於心不忍，嘆了口氣回頭進到屋內。「……妳去外面買了什麼？」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JRKbqo4i
「我給妳煮好吃的，煮妳喜歡的虱目魚湯、炒一個菠菜和麻婆豆腐，妳就不要生我的氣了……」杜秀美跟上前，堆著笑臉。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hcTAOPxZm
「我只是擔心妳。」杜若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於是放軟了語氣，好聲勸道：「妳東西該丟的還是得丟，不要累積，冰箱裡面都是壞掉的食物，吃了身體不好。」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oN6pktvx
「嗯……我知道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a9wIKAZA
杜若只慶幸這回媽媽沒有對她說，都是自己的不對，那她去死好了這種話，前幾年她說過，當時甚至氣得杜若差點要去廚房拿刀，說母女倆就一起死一死之類的。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RGNPk53C
過年了，家裡沒有什麼張燈結綵熱熱鬧鬧的年節氣氛，只有囤積著一袋袋滿滿的垃圾山，不管里長伯還是誰替媽媽清理後，她都還是會再囤積。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JI2iGs3o
媽媽的笑容總是頹喪帶著脆弱，就像那年她和爸爸離婚，她含著眼淚告訴杜若：「以後……家裡就剩下我們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QwTx16PL
因為媽媽的親戚也不喜歡應付她的情緒，所以她總是一個人。五十幾歲的人就算尋死尋活，人們也都覺得她理所當然要堅強，沒有人願意聽她一遍又一遍的抱怨和哀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PArOXDrv
杜若嘗試要陪她，甚至希望接她到台北去住，但是媽媽當時卻搖搖頭拒絕了，台北生活步調太快，氣氛緊張，杜若又是直拗固執的個性，大約也認為她只會整天跟杜秀美起衝突，所以寧可在台南跟那個叫做潘偉良的男人繼續糾纏，也不想麻煩女兒。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F6O7EucX
或許杜若也因為想要擁有自由，想要一個人住，不管工作感情上都更方便，所以在處理媽媽的問題上才會這麼消極。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FbnQDkIc
或許她也像那些親戚一樣，視這樣的媽媽為麻煩吧。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CIjv1ert
她沒有比較高貴，她也曾經覺得憂鬱症嚴重而整天尋死覓活的媽媽讓她很困擾，再加上偶爾會出現的情緒勒索或崩潰，杜若當然受不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g72fz16e
但對母親，除了滿滿怒氣之外，其實還有好多說不出口的擔憂與愧疚，但是杜若就是這樣，她的個性就是沒辦法把話說得好聽一些，即使她知道，或許安慰陪伴可能才是母親真正需要的。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963pzMJh
習慣了外頭勞苦奔波的生活，她已經剛硬得不知道怎麼軟化。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jpqAZPCG
但她還是看得出來，因為她回家，媽媽很開心。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CjNzPQM1
「阿若，煮成麻婆豆腐嗎？妳胃不太好，我們就不要吃辣的，煎一煎就好好不好？」杜秀美問，「然後過幾天除夕，我們再來煮火鍋，我買了好多火鍋料，還有魚片和蛤蜊呢……」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qetcH7xY
「好。」杜若回答。「妳想怎麼做都好。」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mtA8lVFt
不提舊事，不計較過錯，這已經是對她來說最大讓步的溫柔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ThJwHOMd
＊＊＊ ＊＊＊ ＊＊＊ ＊＊＊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1iNMztWb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