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幾個檯面上政要過往的性格,來推估臺灣政壇的未來
在我看來,面對「國會改革法案」執政黨從「暴力攻佔主席台阻擾議事」。弄到最近,「執政黨無所作為只能程序性拖延」與「發動群眾包圍立法院」的尷尬僵局,以致於最後法案還是會過,但送大法官無限拖延,又拖延到審預算的進度等等後果……
這其中執政黨要負大部分責任。後續效應更是綿延深遠,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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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現實感的柯建銘
承接上上篇《從小到大 第一次歷經今晚這樣寧靜的開票夜》中所述,執政黨在今年初的大選,雖然丟失了國會過半的優勢,但破了「八年執政必下野」的臺灣政治魔咒,能夠持續執政,立委僅差4席過半,也不算敗選。
但執政黨立法院黨團總召並未虛心接受人民對執政當局的怨氣,在新國會委員就任,三黨盤算立法院龍頭之際,柯總召立刻酸言酸語:「沒有綠白合的可能,除非他們主動起義來歸。」
隨後,黃國昌宣示要推動「國會改革方案」的時刻,柯總召又說:「如果民眾黨這八席是來亂的,那這八席就是沒用的八席。」
最後,國民黨總召傅崐萁與黃國昌吃飯共商國會改革時,柯建銘又酸:「與虎謀皮。」
不知道是柯建銘的意思,還是當時總統當選人賴清德的意志,民進黨面對國會席次挫敗,民眾黨佔據關鍵少數的局面,表現出了堅壁清野的態度,也展示出了「不戰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的堅定意志,最終走到了今天這步田地。
誠然,當時黃國昌「只做兩年立委要離開選市長」的風聲已經傳開。黃國昌跟藍綠哪方談合作,可能就會暗戳戳地談到「兩年後的選舉必須禮讓」。換句話說,黃國昌可能會循民進黨當年禮讓柯文哲的模式,要國民兩黨放棄某市市長的提名,讓他去選。
但政治是現實的,何況黃國昌最想選的新北市市長寶座,本來民進黨也已連續4屆選不上了,也未嘗不可不拿來交易。
依我看,民進黨乃至賴清德的「核心利益」,未必是新北市長的寶座,而是「國會改革法案」本身;執政黨就一點也不希望國會聽證權、調查權的補完。這個容我最後再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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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上游的黃國昌
黃國昌此時此刻真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了。八名委員的小黨槓桿開了又開,不僅可以主導法案,還有機會換一換新北市長。
黃國昌的努力史簡直復刻他現在的黨主席柯文哲。
10年前加入太陽花學運,在國民黨退回服貿協議後,成為新政黨「時代力量」的核心成員。但時代力量逐漸泡沫化,歷經差點被罷免成功的危機,他選擇了不再參選故鄉汐止的區域立委,改列時代力量的不分區立委提名。
然而,2020國會與總統改選,時代力量遭柯文哲剛剛成立的民眾黨瓜分票源,並未跨越3%的政黨不分區立委分配門檻,遂以平民身份在打詐、揭弊方面努力,積蓄政治能量。
2023年,黃國昌辭去時代力量黨籍,改披民眾黨戰袍,列入民眾黨不分區立委名單第一名,於今年順利再進立法院。
黃國昌從最擅長的揭弊入場,趁太陽花反黑箱學運擴展影響力,成為立委後,又時常揭弊,營造出了公平正義人設。後來差點被國民黨罷免、進入民眾黨,現在又為新北市長寶座,與國民黨的侯友宜、傅崐萁等人交往親密,實在令我生出了滄海桑田,巫山雲雨的感歎。
黃國昌似乎在10年前因滿腔理想磕磕絆絆,又面臨被罷免、落選的衝擊,領悟到了什麼,以致今天只要能往上爬,什麼對象都能合作,什麼底線都能扭曲,什麼原則都能丟在一邊了。
歷史性一刻,黃國昌被他昔日最仇視的「地方權貴」傅崐萁總召摸頭。
馬腳漸露的韓國瑜
上次老魯蛇跟大家預言韓國瑜院長的「超常發揮」還能持續多久,果然在藍綠惡鬥傾軋下,逐漸從看起來的不偏不倚,倒向自家政黨了。
最明顯的就是國民黨團害怕民進黨再度攻佔主席台,自己先包圍主席台,導致無法繼續表決,而採用「舉手表決」的「經典」方式。
後續又弄出藍綠立委互控抽對方按鈴表決卡的幼稚打鬧畫面。
其實韓國瑜大可以召集柯建銘作為黨團代表,要求民進黨黨團白紙黑字簽下承諾書,要求他們在一個短時間內不得靠近主席台,來恢復民進黨口中所謂的「議事規則」「程序正義」「記名投票」。違者動用警察權逐出議場。
對於愛佔道德高地情緒勒索無限上綱的人,就要事前先佔好道德高地。他們絕口不提自己攻佔主席台試圖用暴力方式癱瘓議事,卻指控對方離開議席改採舉手表決,統計人數還有錯。
這次民進黨控訴被國民黨在委員會封住了無限程序發言的機會,就到院會攻佔主席台。但民進黨沒說的是,自己在過去八年國會過半時,也常逕付表決仗人數優勢碾壓在野黨。
如今情勢反轉,被人用自己的魔法對付了就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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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終結的柯文哲
「五大案」纏身的臺北前市長柯文哲(台智光城市監控網路案、士北科新光集團批地案、京華城改建超高獎勵容積案、南港轉運站權利金下修案、魚果市場追加至190億改建案),這五案要不承接前朝標案,給予承包廠商更優渥的預算支出、犧牲更多市府利益。要不就是和他參選總統時的副手吳欣盈的家族企業有關。
日前又被市府的前攝影官、前市府官員張益贍爆出柯文哲常用批公文的名義接見財團代表。又被爆換車上陽明山支開隨扈密會金控公司代表。
柯文哲僅以偵查不公開與「對方抹黑」「告發人變嫌疑人」來辯護。但大選落敗的柯文哲,在司法偵查方面並不佔優,也沒有「余文」願意認罪。已經出現好幾份公文,都是柯文哲在市長任內親簽後,部屬才跟著蓋章的。
這些案件,哪怕只要一件柯文哲被判一審有罪,別說再選總統,纏訟期間的政治生命也就此斷絕。與高虹安的助理特別費相似,柯文哲能全身而退的機會微乎其微。
在司法纏訟下的情況下,柯文哲選前找黃國昌,或說黃國昌選擇「棄獨轉統」,可說是十分睿智了。黃國昌沒有顯赫的世家,憑藉努力學習成為教授,精挑細選(曾與多位教授過的學生交往)娶了一位建商的千金。又知道何時該投身社運、何時該切割往日同志、何時該改旗易幟……
相信他在承接過柯文哲的衣缽後,也知道怎麼帶槍投靠到國民黨,邁向新北市長的寶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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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唆外部衝突的費功德
終於聊到最後一part,總統兼執政黨黨主席費功德。
費功德在2022年,執政黨在九合一地方選舉慘敗後,經黨內直選成為黨主席,迄今已超過一年。其時,直到蔡英文卸任前,蔡英文實際已退居二線,讓當時黨內唯一的總統參選人費功德以副總統之姿參與決策。
從道交條例檢舉的修嚴,接獲民意的反對又即將放寬可以感受到,費功德在內政方面的決策更「貼近」民意(民粹)。但他仍是一個不處理基本結構問題的執政者。
在2024總統與國會改選後,執政黨雖然保留了執政權,國會席次卻如選前意料的退縮到不過半的相對少數。但費功德極可能指示過柯建銘,對關鍵少數的民眾黨不可有絲毫妥協。
我下此論斷的根據,是從2015年1月6日,費功德時連任台南市長期間,因新當選的市議會議長李全教涉賄選案(後定讞),收買部份民進黨議員席次投票給他,令當時在台南市議會不過半的國民黨在議長選舉中勝出。
費功德在當時遂因李全教的賄選案,拒絕進議會備詢,甚至2015年8月遭監察院彈劾後,仍堅持不進議會。直到20天後台南登革熱疫情延燒,才在8月28日回到議會備詢。
依費功德的性格,他有相當的政治潔癖與承受罵名的勇氣,去螳臂擋車。
(其時2019年費功德挑戰蔡總統,在黨內初選爭取參選總統,成為中華民國史上第一位在黨內要求初選挑戰連任總統的人)
所以,柯建銘在二月時對民眾黨採取堅壁清野的策略,極可能是費功德授意。因為在立院居劣勢的執政黨,勢必擋不住在野黨立委一次次調閱調查過去八年的採購(雞蛋、疫苗、快篩)、援外(對邦交國掏錢)紀錄,許多檢查體系偵查中的案子會被公開,無涉國安的機密文件會被解密。承接過去八年執政包袱的費功德政府,若在立法院嚴格檢視下查出弊案,施政執政的公信力、滿意度必定會大大斲傷。
若我推論正確,那費功德在這四年總統任內,極可能走向陳水扁2.0拉高對抗、升高衝突、外交突襲的態度。
讀到這裡的諸君也許會問,內政已經夠困難了,為何還要製造外部的艱困局面?
道理很簡單,看看費功德在此次就職演說提到「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導致共軍環臺軍演、股市震盪,更引出美國總統正式宣告「堅定維護台海和平穩定。我一向樂意在需要使用武力時保護我們的國家、我們的盟友、我們的核心利益」。(2024年5月25日 拜登於西點軍校畢業典禮致詞)
費功德在內政「跛腳」,反倒會促使他在外交國安領域冒險。原因很簡單,陳水扁執政時期,雖然美國積極拉攏中共支持他們的「反恐戰爭」,也利用WTO促成中國加入世界產業鏈。但共軍其時尚不具備殲滅臺灣的海空防衛力量,若犯台只會陷入一場無法登陸、被國際世界禁運的泥淖。
而陳水扁本人卻能因為中共處處施壓,來仇恨動員中南部的選民,使他們不敢選擇親中的政黨與政見。
回到2024年的時空背景,雖然共軍最快在2027年能具備海空對抗後,登台作戰的能力。但中國內政的危機四伏,美中冷戰加劇,美國加強遏止中國的發展。美國只能支持臺灣切割中國,也正是臺灣更激進地切斷與中國的上下游產業分工,美國藉產業鏈遏止中國經濟的手段才能執行得更徹底。
況且,受限於老齡化、少子化,中國的經濟能力往後只會越發衰退(臺灣亦同),臺灣不論是否宣佈獨立,習維尼評估軍事準備就緒後,就會威逼統一和談,若不順利便會切換到武力犯台的軌道上來。
在少子化、高齡化的背景下,臺灣的經濟活力只會衰退得比中國更快,中國越快動武,戰爭發展對臺灣越有利。
但那將是拿你我的太平盛世、安穩日常去交換的未來。我們的社會福利、醫療保健、退休照護將會全部歸零而須再度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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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條時間線中,倘若中共不攻臺,那錯過某個時間點,內部發生1968年文革的動盪,即使臺灣宣佈獨立,中共便再也無力約制臺灣決定自己的未來。因此,費功德若選擇讓《老魯蛇大戰小學博士》描述的時間線成真,對我們現時在社會上工作一段時間的一代人,將是百害而無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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