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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士豪開車帶楊雅雯來到她提供的地址,那是在北市一處商業區,雖然算不上特別熱鬧,但卻也是人流相當多的地方,楊雅雯相當乾脆的指認當時按摩店的入口大門,以及四周可能拍到李平良的監視攝影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Dh9yh3Nymt 維尼
吳士豪挨個向店家詢問能否查看前幾天的監視錄像,首先在距離最近的便利商店的監視攝影中,輕易地找到李平良的身影,那傢伙從按摩店出來後,甚至還進去便利商店買了一罐飲料跟御飯糰,看來不是什麼嚴謹的人,這麼大的疏漏竟也沒有跟伍家報備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WfIa2tJkdj 維尼
隨後在對面的藥妝店跟書局都拿到有李平良身影的監視錄像,楊雅雯絲毫不意外,這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握中,等到吳士豪把備份的資料收好,楊雅雯才開口道:「東西都拿到的話,那我就直接回家了,我住北市,你不用送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Swvaewprcl 維尼
「……」吳士豪總覺得有那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你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講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pC92pPeZod 維尼
「怎麼這樣問?」楊雅雯嘴上這樣講,但卻同時點了點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XblVP5oyuC 維尼
「因為你這麼肯定監視攝影機有拍到李平良的話,直接把地址給我不就好了?為什麼要我跟你出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eBVEDOiKKT 維尼
「你其實很敏銳啊,實在不像跟林柏翰交往四年卻無法看穿他的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nENySNOLGV 維尼
「…………」吳士豪瞪了她一眼,但確實無話可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ssuX3hKkn3 維尼
「林柏翰沒有告訴你為什麼他對這個案件這麼執著對吧?」楊雅雯投降式的半舉起雙手,「抱歉,我進病房前,在門外偷聽到你們的對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Nb7ZOjhueV 維尼
「……你知道他原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qaBOPtORx2 維尼
「八九不離十猜得到,大概是跟他姐姐有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KifTCjFQNj 維尼
「他姐姐?」吳士豪微微張大眼,他記得在病房的時候,林柏翰說他父母離婚,但沒有提到自己還有一個姐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3CGkJK99SJ 維尼
「他姐姐已經過世了,意外死的,他父母也是因為這件事才離婚,後來的部分林柏翰也告訴你了,他父親離婚之後精神狀態就一蹶不振,當時讓姐姐死亡的意外也傷到他爸的腿,又加上腿傷的關係他爸長期失業,逼得林柏翰不得不自己出來求生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WmBkcB9Rt9 維尼
「什麼意外?也是車禍嗎?」聽見楊雅雯用著平淡的口吻講述這樣悲慘的故事,吳士豪不禁皺起眉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pcUAMGpif4 維尼
「倒不是車禍,嗯……你聽過原野國小禮堂倒塌事件嗎?有點久了,是1999年的事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N58L0eNUMo 維尼
吳士豪快速地眨了眨眼,他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但又好像不知道,如果是1999年的事故,當時他才十一歲,即使在新聞上看到,可能也沒有更多的記憶,他思索一陣後才開口:「好像有一點印象,不是很確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txviYvxW8m 維尼
「沒關係,當時我們年紀都還很小,不記得也很正常,反正你可以回家自己估狗,我沒有騙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cZXKtXqhgU 維尼
「他姐姐是原野國小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wya5zcfvLQ 維尼
「是林柏翰,林柏翰是原野國小的畢業生,禮堂倒塌的時候是他的畢業典禮,他們全家都去參加了他的畢業典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Hk3hjc9yCw 維尼
「…………」吳士豪頓時發不出半個音節,好像有魚刺鯁在喉頭,十分難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BcgdGst0mF 維尼
「林柏翰的姐姐比他大七歲,林柏翰畢業典禮前他姐姐才剛收到T大的錄取通知,林柏翰告訴我,他一直記得當時他們全家都很高興,每天都很幸福,好像不能再更幸福一樣。」楊雅雯揉揉眉心,繼續道:「這次車禍的女學生大概跟他姐姐年齡很接近吧?林柏翰一直都對那個年紀的女大學生相當好,詐騙的時候也幾乎不挑女大生做目標,多少都是因為他姐姐的關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0IJbBoF5CN 維尼
「……學校、為什麼會倒塌?」吳士豪似乎有些過度震驚,突然問了一個不著邊的問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nRpmycbBY2 維尼
「…………大概是廠商收了回扣,做了豆腐渣工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TebuFS7qZU 維尼
「大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gDxSUZk5Yg 維尼
「我聽林柏翰說調查結果不了了之,這其中有官官相護的嫌疑。」楊雅雯嘆口氣,「這大概是為什麼他會對伍子義肇事的事情如此執著的第二個原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X3pxYrB77x 維尼
「…………」吳士豪呆站在騎樓,半晌說不出話,他靜靜地思考一陣後,對楊雅雯開口:「林柏翰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他姐姐的事,你知道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qJgCHKbDRf 維尼
「大概也猜的到。」楊雅雯相當俐落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怕你心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ypKlTyfA2O 維尼
「我?心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nrCAJChnp8 維尼
「對,他大概是覺得講了姐姐的事,你會因為心軟跟可憐他,而不願意跟他分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RGuQVOeNOJ 維尼
「……」這點林柏翰確實是料中,吳士豪剛剛聽完他姐姐的事情,已經徹底地陷入可憐林柏翰遭遇的心情裡,「……他希望我跟他分手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4EqmjachQy 維尼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不想要你因為可憐他而繼續跟他在一起。」楊雅雯靠著騎樓的柱子,雙手環胸,「我也勸你,別可憐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x1toKho6ae 維尼
「那你幹嘛要告訴我這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0226DXz218 維尼
「我只是覺得資訊透明一些沒什麼不好,我也跟普通人交往過,後來發現有些事情,自作主張的藏著不說並沒有比較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有自己做決定的能力跟智商,沒必要林柏翰替你做決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rhA6qbGQDb 維尼
「……所以你講完這些,又要我不要可憐他?」吳士豪苦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IY1PNFa2hF 維尼
「嗯,林柏翰的身世確實可憐,但我告訴你吧,幹我們這行的,幾乎都是可憐人,我們都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這是事實,但我們也確實選擇了誤入歧途,去做這些犯法的勾當,這些也都是不可抹滅的,就算以後林柏翰金盆洗手,他也是有過前科的人。」楊雅雯直勾勾的看向吳士豪,「你要想清楚,今天你因為可憐而回去找他,就不要哪天吵架又把他是罪犯的事情翻出來咬著,一輩子都不放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WFgE61sVP4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HVcdRLpI1C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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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醫院分別後,林柏翰就再也沒見過吳士豪,他透過電視新聞知道警察拿到李平良作偽證的鐵證,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媒體輿論戰,伍家試圖掩蓋車禍肇事逃逸的事情很快也被爆出來,檢警那裡也成功獲得更多的調查時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jUEvqaZel4 維尼
廖人傑只被拘留48小時候就被放出來,吳士豪依照諾言的並沒有刁難他,接著在隔幾天,原本協助看守林柏翰病房門口的小員警也被調回,林柏翰就彷彿恢復正常人的生活。林柏翰大概住院一周多,就可以出院,只是仍然無法自己行走,暫時需要輪椅或是輔助器,兩個月內也要頻繁的回醫院去復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zkw2hArMR4 維尼
張有謙把林柏翰接回來自己的公寓暫住,廖人傑則幾乎成天都往他那裡跑,因為他現在也是個無業遊民,無所事事就乾脆陪不能自由活動的林柏翰打電動,有需要的話,大多也是廖人傑開車載他去醫院復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Hb0zbveF5V 維尼
林柏翰沒有回去過他跟吳士豪在桃園的公寓,那棟房子是記在林柏翰的名下,當時頭期款他付了絕大多數,所以吳士豪當時堅持要把房子記林柏翰的名字,但其實林柏翰打從一開始,就打算要把那套公寓送給吳士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9kqpYyhthW 維尼
既然當初都是要送他的,林柏翰現在也沒有拿回來的念頭,吳士豪如果要繼續住在那裡,房貸跟水電瓦斯他照常都會自動付款,不過話說回來,依照林柏翰對吳士豪的認識,他肯定早就頭也不回地搬出那裡了,既然人去樓空,那他更不想去觸景傷情,所以暫時就把房子這麼放置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15MKXkxi3o 維尼
日子都像是恢復到過往,還沒有遇見吳士豪的那個過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7cSCkzFGyr 維尼
大概一個半月後,林柏翰差不多恢復到能自己站起、緩慢行走的程度,廖人傑又開車載他去醫院做復健。林柏翰一邊扶著欄杆練習走路一邊就跟廖人傑閒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AHuW1JAmHs 維尼
「山哥那裡還有聯絡過你嗎?」廖人傑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問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n80aWOw9UW 維尼
「把尾款給我後,就跟我好好道別了,最近也就按照當初說的,沒有再來找過我。」林柏翰抬起頭,「怎樣?他聯絡你了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vzuGu4hOyl 維尼
「也沒有,我也是從那次之後都沒接到過任何工作邀請,他會不會以為我們是要一起退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9ToRnXP5CA 維尼
「……還是聽到風聲,懷疑我們跟警察交往過密?」林柏翰撐著欄杆,使勁地踏出一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9MUIyvEMnI 維尼
「跟警察交往過密的不是我啊……雖然說也逃脫不了干係就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elN4fQYKGZ 維尼
「那你呢?要不要乾脆就真的跟我一起退休算了?反正近幾年他們大概也不敢用你。」林柏翰又往前踏出一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AUoTd4oThu 維尼
「退休也不是不行、那兄弟,我們退休後要做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MBuc4HPGoG 維尼
「把積蓄拿點出來,開間飲料店吧?還附帶可以免費看漫畫的那種。」林柏翰走到底後,又重新折回來,「如何?很愜意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9KnspYPrPK 維尼
「聽起來是挺不錯的、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JcmngMyQxi 維尼
聽到廖人傑嚇到的語氣,林柏翰抬起頭,發現廖人傑一臉吃驚地看向自己的後方,他雙手撐著欄杆,慢慢地轉過身,發現吳士豪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還拎著一籃探病的水果,有些尷尬地望著他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B8IvEtlVGh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QbuhAeWA3p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7MFVY89j7Q 維尼
「……我找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KxLtGFeZ77 維尼
三人先是面面相覷了一會,吳士豪才伸出手,朝林柏翰指了指。廖人傑見狀果然立刻起身,丟下一句你們慢聊,就乾脆俐落地逃離現場,只剩下林柏翰跟吳士豪兩個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kpPmoWdZ01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v1p11SPbDZ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c74hQ9Zek9 維尼
「……你怎麼來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HiJWwDebxd 維尼
「……你要不要先坐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QvXEhRXdY2 維尼
兩人先是沉默,接著又同時開口,場面有些無法言語的尷尬,林柏翰點點頭後,便扶著欄杆走到旁邊的座椅上坐下,吳士豪原本想伸手攙扶,但最後又收回了手,跟著安靜的在另一個椅子上坐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tIn8YHOed2 維尼
「……我是來探望你的。」吳士豪低著頭,把水果籃往林柏翰的那側推了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0zuRk8FeDu 維尼
「喔……我恢復得很好……醫生說很快就可以恢復正常行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HOWUjHRDVp 維尼
「那就好……對了,我另外是要告訴你,之前車禍受傷的那個女孩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yZOpfrIRR9 維尼
「真的嗎?那就太好了,好險沒變成植物人。」林柏翰真實情感的鬆了一口氣,露出欣慰的笑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7fKWGXjbZS 維尼
「嗯。」吳士豪忍不住搓揉起自己的手指,「那個……你有考慮過金盆洗手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erxRJKryIp 維尼
「……上次那個不動產,就是我最後一次的案子了,因為離開前必須再幫他們做一個案子,才能順利離開,也不是我真的想、嘛……總之以後也不會再做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GEqrukOwsX 維尼
「喔……」吳士豪意義不明的應了一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95gvLuInxt 維尼
「你……問這個做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v5qmKp8oLH 維尼
「……」吳士豪咬了下唇,像是鼓足勇氣後才開口:「你……金盆洗手是打算跟我一直在一起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YVt0dm4WDW 維尼
「……那時候是這樣想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bnGhWt3Bq7 維尼
「那現在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5BSFbRq3MK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IRyKf2AYIS 維尼
吳士豪見林柏翰沒有馬上回話,便抿起嘴,他突然覺得有點沒面子,於是立刻站起身,扭頭就想離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z8VxoP79Qb 維尼
「欸等等!」林柏翰這時才像是回過神來,喊住了吳士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SPZqgAFjHC 維尼
「……怎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6GZQO4GsM7 維尼
林柏翰發現吳士豪的耳朵整個都脹成紅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mh96ztgwvT 維尼
「那個、我、我們、」他努力想著該用什麼話來當緩衝,最後靈光一閃,「我們不能先去買杯奶綠,再邊喝邊談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gNIlo47dxB 維尼
──《你認識睡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嗎》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48PENANAzfmqbxIWJS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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