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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幻業

LiNii利利

Nov 24, 2022

177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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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是炎夏，昆蟲叫得特別響亮。

一眾小孩操練完畢回宿舍休息，卻見房中多了個十七歲的青年，一副剛睡醒的模樣，生硬地做熱身運動，眾人不約而同打量著他。

青年身穿藍衣灰褲，毫無書卷氣。他一轉身便笑道：「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暑期教師！叫我由冬吧！大家別太生疏！」

由冬被五時的早課吵醒，練習場沒有風扇，也沒開窗，熱烘烘的，由冬一步也不想踏進，只於門外觀賞。

不久他的表情開始變僵。

閘門鎖得緊緊，馮輝手提斷成兩節的長竹，不斷揮向那班四至十二歲小孩的腿部。小孩沒露出痛感，只不停踢腿操練。

下午練習變得更加激烈。只見兩個男孩，一高一矮，練習自由對戰，矮小的男孩一直閃避，沒有還擊，馮輝見狀，向其不停揮竹。縱使嘴角開始出血，面上仍毫無懼色，凝視遠方，自喃喃自語。

「教練！可以過來談一下課程的方向嗎？」門外突傳來由冬的聲音。

「你不見我在忙嗎？」馮輝不理，繼續打罵。

「不是想弄多一個課程生財嗎？真的沒興趣？」見由冬毫不猶疑地答道，馮輝轉身疑惑地睨視他，終離開練習場。

若切被帶回房，口部還含血絲，他按捺不住哭起來。其中一人滿不耐煩：「別哭啦！有什麼好哭！又不是第一次！」

他一舉頭，眼前盡是一臉板黑的孩子。馮輝從外喝了一聲，孩子們慌忙跑回練習場，若切被馮輝直瞪：「死得未呀！還不出去？」

「教練，外面有人找你！」由冬突然站於他的身旁。

馮輝轉而怒視他，便轉身離開，由冬從他的褲袋中偷去一支煙，再從若切身邊走過，上床提出打火機，閒坐於椅上，點起煙，若切的視線停留於煙火的盡頭。

「還痛嗎?」由冬敷衍地慰問。

若切微撫額頭的傷口，搖頭微笑。

由冬見他身旁的佛具，好奇地提起玩弄：「是什麼玩意？」

「是小轉輪！」若切驚訝竟有俗人對他的小轉輪感興趣。

「哦！」由冬無意追問，隨手放下，卻見若切興致勃勃道:「是僧侶用的!」

「是嗎？」他故作深思。「為什麼沒有削髮？」

「那不一樣！我本來……是住在高原的寺院裏……」

由冬聽罷，昂頭皺眉：「哦，高原嘛……」

他深吸一口煙：「我為什麼沒想到去那種地方？」

若切聽到這句話，胸口直跳，雙唇微顫吐出：「你要去嗎?」

由冬沒理他，轉身便步出屋外，小孩的叫喊聲響盡四周。

夜半兩時，若切睡醒，隱約聽到整理衣服的聲音。他緩緩坐起，見一人從上格床爬下，無聲步向門口。

「老……」由冬迅速按向他的嘴巴，作了個「不准作聲」的手勢後，已不見人影。

馮輝的辦公室一片漆黑，由冬利用發出微光的小電筒到處搜尋，於左方角下的小箱發現夾萬，向照牌子，暗自冷笑。

「紅方牌? 我不知已開過多少遍……」說罷已將夾萬打開，提出大量金錢，臨走時還提走桌上一包香煙。步出之際，被呆站於走廊的若切嚇倒。

「你打算去高原嗎?」若切一直放在心裡。

由冬不屑回應，擦身而過。

「你真的要去嗎?」聲音顯得更大。

由冬隨即皺眉，走近他：「輕聲一點好嗎！」然後到手的紙幣中給他一點企圖作掩口費。

「我不是要這個！」

見他傻呼呼，由冬沒好氣：「不要就算！」

取回紙幣後便迅速走向閘口，但當他轉身伸手抓出閘門之際，若切卻上前攔截，由冬呼一口氣，一併將他推出閘外。

馮輝於大房內突醒來，手提電筒走到男宿舍，照了照，不見任何動靜，便緩緩步回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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