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號公車還是照樣人滿為患,雖然和朋友成群結隊吵吵嚷嚷的學生很多,但大多數還是自己一人的低頭族。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DkK2o9qUf
「同學們,拜託請安靜好嗎,你們影響到我開車了!」「拜託你們不要再看手機了好嗎?要我講幾次不要站在門邊!」
不知何時,這位愛開麥克風大吼的正義司機很常來開這一時段的公車,雖然講的都是一些正確的提醒,但因為口氣太差又喜歡說教,早已厭倦老師好幾年的學生給他取了個「正義司機」的稱號。從連剛才壓線上車的我都可以被他數落,就可以知道他今天的心情特別憂鬱。
27號公車從我讀的高中出發,過了一個彎後,路線就都是直線。而今天,經過了那個彎,司機問:「同學,那個阿伯坐好了嗎?」
公車上人滿為患,大家左看看右看看,沒看到什麼阿伯。
「同學,阿伯坐好了就說一聲好嗎?」還是沒有人回話。
安靜的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沒人回話導致司機焦躁不已,再度問道:「同學,那個到底阿伯坐好了嗎?」
我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反正看到的人會自己回應。可是,現實總是與設想的背道而馳。
「阿是不會回答嗎,明明快十八歲了。」「現在的小孩是怎樣,父母到底怎麼教的。」彷彿理解了所有人的冷漠,司機不斷的碎念
「司機先生,車上人那麽多,我們根本就看不到阿!」「完全不知道是在前面還是後面」「後面的看前面,前面的看後面,真的有這個阿伯嗎?」終於有幾個人受不了,開口打斷司機的自言自語(還開著麥克風)。
「看一下有那麽難嗎?是我不想講,在講下去會很難聽喔!」
「到底要講幾次,真的就看不到聽不懂嗎?你要罵三字經還是四字經隨便你罵,又不會少塊肉。」
不不不,無緣無故被罵我會很不爽,而且和司機吵架,他要是去學校投訴,教官不知會如何對付我們。在我正考慮要不要早幾站下車,眼睛好像看到一絲絲的黑霧,而黑霧隨著兩方的叫罵聲擴散的越來越大,像蛇一樣纏住車上所有人,連我也不例外。
有人突然大喊:「司機先生我是這站下車,你跑過站了!」
但司機完全沒有反應,只是面紅耳赤,一個勁的開,公車開的愈來愈快,站牌也一個個的過,這是一條通到底的路,可是終點是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闖進去就萬事休矣。剎那間,一聲巨響,公車上方出現一雙腳印,像從高空直直跳下來般,狠狠的壓進公車內部。
「前面那個人在做什麼?」前面乘客的尖叫,透過縫隙,我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身體折成倒L型,手裡好像拿著一個細長的東西,但還沒看清楚他手上拿著什麼,車頂發出摩擦聲,腳印周邊裂開了圓形的裂痕,同時也切出紅色的火花,電鋸的刀片切開了車頂,一個人就這樣跳了進來。這時離抵達十字路口剩十秒鐘。
「司機先生,聽得到我說話嗎?」手裡拿著電鋸的不速之客(?)—李璃花,微笑的推開乘客,走向駕駛座。
「司機先生,如果聽到請您現在踩剎車,如果超過三秒我就要把您丟下去。」
「三⋯」司機充耳不聞,乘客們繼續尖叫。
「二⋯」十字路口就在眼前,我閉上雙眼,腦中最後的想法竟然是我死後不知道能不能上天堂。
「一!」車內一陣搖晃,乘客們東倒西歪,我被人群擠到臉貼到車壁,再反彈到後方一群人疊成的人肉軟墊。心裡有些不合時宜的對不起他們。不過,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因爲下一秒,司機龐大的屁股正好掉到我的肚子上,我罵了句髒話,想要起身看看到底發生甚麼事,但只聽到車門開啟的聲響,還有剛才尖叫的跟什麼一樣,現在卻一臉冷靜下車的乘客,我心裡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跟著人潮下車。這時,一個清澈的女生從我後方響起:「吶,為甚麼你還記得?」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2JUFe7Z7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