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香跟出木杉正在一間寧靜的咖啡店中。
這跟他們對上一次在小夫火葬日碰面距離了三天。
他們這一次的會面,是源自靜香昨天發給出木杉的一則訊息。
訊息上寫:「關於上次你提及的事情,我已經有了想法,想約你談一談。」
出木杉看到訊息,內心暗喜,於是立即跟靜香約好了時間地點,成就了二人此刻的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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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木杉面前放了一份公司三文治和一杯牛奶咖啡,食物份量顯出他此刻的心情有點興奮,期待著靜香會說出對大雄的懷疑。
相反,靜香只點了一杯熱美式,杯中苦澀的味道使她稍為精神了一點,正好讓她在腦內準備好接下來所有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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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睡得好嗎?」出木杉是先開口的一個。
「還是每天都會做惡夢。」靜香苦笑地說。
「噢,我也是。」出木杉同樣苦笑了一下,而他內心其實對靜香的狀況瞭如指掌,畢竟靜香每晚的惡夢都是由他所控制的。
「唯有希望事件儘快解決,大家都能夠有一夜好眠吧。」靜香微笑地說,看上去並不如三天前般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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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直入正題吧。」出木杉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凝視著靜香看來有點忐忑不安的眼神,「你這次約我出來,是因為你在這幾天對我們上次談及的事情有了新想法吧?」
「嗯,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所以想跟你分享一下。」靜香知道自己準備要說出頗多的話,所以故意多呷了一口咖啡濕潤喉嚨。
咖啡店明顯用了廉價的咖啡豆,所以豆就只有苦味而沒有回甘,不過已經足以使靜香的身體稍為暖和,做好了說話的心理準備。
於是,靜香就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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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問我,到底大雄是否一個善良的人。於是回家之後,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彷彿帶我走訪了自己的回憶一次,因此令我想起了許多往事。而其中,有一部份是關於你的。」
靜香說到這裡,刻意停了下來並望向出木杉。
剛好出木杉同樣以一個好奇的表情看著靜香,靜待著到底在靜香口中會說出關於自己怎樣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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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曾經喜歡過你嗎?」靜香突然拋出了這樣的問題。
「嗯……不算是知道吧。」出木杉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冷靜地交出了模稜兩可的答案。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小學和中學的你都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差不多每個女生都會對你有好感,你沒有留意到我也是正常的。」靜香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沒想到。」對於靜香傾吐內心的情感,出木杉有點沾沾自喜,因為他相信,這是可能是代表靜香對大雄的感情有所動搖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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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連我喜歡你也沒有察覺到,那麼你肯定不會知道,某一年的夏祭,其實我曾經以為你會跟我表白,而當時的我內心甚至已經準備好要接受你。」靜香面帶無奈的笑容說,內心在慨嘆著命運造人。
靜香所說的事,是出木杉首次聽聞,他內心不免有點激動,並問:「你說的,是大學一年級的那一年嗎?」
「嗯,就是我穿著浴衣,跟你走到圖書館借書的那一年。哈,說起來再告訴你一件你肯定不知道的事,其實當天你離開圖書館之後,我就立即轉身回到圖書館退還了手中的參考書呢!」靜香一邊說,一邊發出了清脆的笑聲,但出木杉卻只能以生硬的笑容回應,因為他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曾經跟靜香的距離是如此靠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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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我沒有跟你表白,所以你就選了大雄作為代替品嗎?」問出這個問題時,出木杉感到自己胸口上有一份窒息的感覺。
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放下了靜香,可是直到此刻的身體反應卻告訴他,由此至終,他畢生中最愛的人,始終是跟自己青梅竹馬的她。
「不。你沒有表白,跟我選擇大雄並沒有關係。」靜香風淡雲輕地笑了一笑,「當年的你沒有表白,只是讓我有時間看清楚我該選擇什麼。我曾經跟所有女生一樣,理所當然地喜歡在校園裡最出眾的你,可是正因為你沒有向我表白,這反而還我有空間去思考,其實我不一定要跟隨大眾去為自己作出選擇。始終,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選擇機會。」
靜香說到這裡又靜了下來,伸手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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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靜香這番話,出木杉的心情直插谷底,因為他意識到自己是經過靜香重重考慮後被放棄的一個,這就是他徹底敗給大雄的證明。
出木杉不服氣,甚至是不敢相信。
「那麼,如果當年我有跟你表白,你覺得自己還會選擇大雄嗎?」出木杉向靜香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對他來說,這問題就像一個擂台上已近強弩之末的拳手,在即將倒下之前打出的最後一拳。
為了顏面而打出的最後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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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香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輕輕用手勾撥一下垂落耳邊的髮尾,突然將話題一轉:「這幾天我不但想起了關於愛情的往事,也想到了許多活在我回憶中的人,包括小夫和胖虎。想到他們,我就不期然地開始想到近日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慘事。可是愈想,我卻發現當中愈多不合理的地方。你願意聽我分享我想到的問題嗎?」
出木杉雖然覺得靜香這個話題轉換的時機有點突兀,可是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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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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