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收到噩耗,女兒的好朋友Noa突然心臟停頓猝死,喪禮在週日舉行。
前夫主張孩子不應該出席這種場合,但我極力爭取。因為那是女兒的朋友,是她們彼此重要的人,而不是我們,就算是父母也無權代表她。況且孩子始終要接受生命教育,總不能迴避。
在喪禮前夜,我簡單地向女兒交代了Noa的情況。女兒堅持說一定要去見Noa,她要證明我說謊!然後畫了一堆畫,細細地挑選最好的送給好朋友作紀念。
我便去翻找之前收起來的塗鴉,想找回Noa以前畫給女兒的畫,交還她的父母。可惜只找到一張,其他的不知放到哪裡……最後我們決定保留它。
我以為在喪禮上會碰到其他前來話別的小同學,結果除我女兒外只有3個小男孩。大家望著我帶孩子前來,像是走錯路般闖進了殯儀館。前夫立即說:「早說這裡不是孩子能來的地方。」
他無法理解我和女兒在想什麼,以什麼立場到來,正如我都不再了解他。
沒想到學校的校長和老師都來了,還有駐校的輔導員。輔導員拉著我女兒細細詳談Noa的情況,還有即將面對的事。我們得到了獨立的第一時間輔導。但是進入靈堂後,見到那小小的白色棺木,還有人人都在嚎啕大哭時,連一向冷面的我也要破防了!
雖然我努力向女兒解釋自己對人生的理解,生命的意義。不過當無常發生時,肉體再怎麼虛無,感情還是真切實在的。女兒有哭,亦接受了Noa離開的事實。
當對方家長拿著孩子的遺物,看到我女兒時更是觸景傷情,抱著她哭得死去活來!我沒法把自己的心和安慰直白的送出去,只能感謝女兒願意出席,讓對方的父母在同齡孩子的擁抱中得到一絲安慰。
最後她為好朋友獻上親手畫的畫,是一頭獨角獸在星空和彩虹雨中快樂微笑。還有彼此都喜歡的貓和Pokemon。
事後,女兒問我:「死了的人會怎樣?」
我說:「三個情況:一般人很快就會開始新的冒險;壞人會被囚禁在門內自我反省直至悔過;有德行的智人會成為神的助手。所以Noa應該很快會再回來。」其實還有徘徊於人間,抱著執念的靈魂,它們變成我們口中的鬼。但鬼多數無害,有害的是人的念……
女兒問:「所以粉腸(我家的貓)可能是Mikey(原本想收篇但死去的浪貓)變的?」
我說:「有可能!今次緣份具備了,牠終於成為我們的家人。所以要愛牠,包容牠,學去理解牠。眾生有緣才能相聚,不要看輕或虧侍任何一個生命啊!」
續說:「要是Noa在夢裡探望你,不要害怕,那是只屬於你們的祕密回憶。」
「所以婆婆有找你嗎?」女兒問。
我哼一聲:「有啊!她劈頭便問我為什麼縱容你揀飲擇食!害我被罵了。」
最後我問:「你有沒有後悔去喪禮?你覺得我帶你去對不對?」
女兒搖頭說:「沒有。如果沒去我反而會後悔,幸好我來了。」
我微笑說:「很好。明天我們一起為Noa茹素一天吧!祝福她。」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還有被瞬間放大到爆炸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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