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裡經過一整天的奔波,蘇白和胡季走在回家的路上,相互抱怨著下午的課程之外,胡季問蘇白「白白,搬出來住的事情你想得怎麼樣了?」
蘇白沉默半晌,看一眼手中提著的披薩,說「今天就會跟她說了。不管她答應不答應,我只要說了,就是一定要做到。」
胡季沒說甚麼,只是淡淡一笑,又陪著蘇白到蘇家門口才轉身離開,沒想到才走幾步就遇到了蘇茉兒。
「妳怎麼在這?」胡季看了看手錶,晚上八點,怎麼樣都不是這位備受矚目的蘇家寵兒該回家的時間。
「遇到一點事情才比較晚。胡季姐剛剛送長姐回來嗎?」
「嗯,聽說妳跟蘇白約了晚餐?」
「是啊!長姐說有事情告訴我,我很高興呢!」蘇茉兒臉上泛起興奮的神色,便打算告別胡季。「那我先走啦!改天再見!」
「嗯,再見。」
「我回來了!」蘇茉兒回家的瞬間,蘇白還在門口玄關思考自己的鞋可以放哪,蘇茉兒見狀便接過蘇白手中的鞋,放到寫著自己名字的鞋櫃,再將自己的鞋隨意放在一角,又隨口喊來她最信任的打掃阿姨,請她協助打掃一下門口。
「我的鞋子放哪是沒差,妳別為難人家。」蘇白開口。
「我哪裡為難了?蘇家既然自視為貴族,那從小地方到大地方都不該馬虎,鞋子亂擺哪裡是大家族該有的樣子?亂到蘇家成員沒有地方放鞋子,代表僱傭的人太猖狂了該管理一下,僅此而已。」蘇茉兒牽著蘇白就往樓上走,恰好被蘇寧兒看見。
蘇寧兒向來是要為難蘇白的,立刻用高八度的聲音喊著「蘇白!妳回來不跟我們說一聲,又偷偷摸摸地拉著我姐上樓幹嘛?手上那是什麼?披薩?妳自己愛吃垃圾食物可不要帶著我姐一起!」
蘇白懶得搭理她,只是看著手上的披薩嘆氣道「披薩做錯了什麼要被妳嫌棄⋯⋯」,再看向蘇茉兒,看她打算怎麼處理。
「蘇寧兒,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要妳管了?怎麼?功課都寫完了?該複習的都準備好了?都做完了就去默寫今天該背的詩詞,少在家裡對著長姐潑婦罵街,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在學校裡是什麼樣子,身為蘇家人國語考試不及格像話嗎?」
「蘇茉兒妳閉嘴!」蘇寧兒直接被氣哭了,當場頭也不回的跑回自己房間「碰!」的一聲甩上房門。
「噗哈!」蘇白忍不住被逗笑了,說「有時候還挺慶幸妳總是跟我站在一起,不然妳們兩個人統一砲口不知道要多嗆。」
「也不是這麼說,寧兒欠缺管教也是事實,從小她就仗著是我妹妹,面對家中長輩的責難都拿我當擋箭牌,這樣的環境自然讓她越來越驕縱。我可不打算寵著她。」蘇茉兒接過蘇白手上的披薩,又關上蘇白閣樓房間的門,坐下後再換上充滿期待的表情說「好了!長姐要跟我聊什麼呀?」
「我想租房子搬出去住。」語畢,空氣中的溫度直線下降。
有句話說,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蘇白看著滿滿姐控屬性的蘇茉兒的表情先從一臉甜蜜再到錯愕,又從錯愕變成沮喪,最後變成淚眼汪汪。
「為什麼......為什麼長姐要搬出去住!難道我平常還不夠維護長姐嗎!我哪裡做的不夠好!」蘇茉兒望向蘇白,希望眼淚攻勢對她還有用,但對方毫無被打動的樣子,只是靜靜地看著蘇茉兒。
「長姐妳倒是說話呀......為什麼我已經努力改善蘇家的環境了妳還要搬走?」蘇茉兒想著以前,在她們小時候只要她哭就沒有蘇白不答應的事情,可是蘇白真的被蘇家影響太深,也變成了鐵石心腸嗎?
「我......我知道妳很努力。」蘇白雖然猜到蘇茉兒會一哭二鬧,但一時之間還是不確定要用甚麼詞彙才不會讓蘇茉兒更受傷。
「只是,我不能讓妳對我的偏愛變成蘇家不和諧的原因。」蘇白將衛生紙放到蘇茉兒面前繼續說「有時候我覺得寧兒的譁眾取寵也不過是想吸引妳注意的小把戲而已,就像妳也承認的,妳努力維護我在蘇家地位的同時,或多或少的忽略了其他人,寧兒作為妳親妹妹,自然是更不願意被忽略的了。」
「難道長姐又願意被其他蘇家人踐踏嗎?現在的蘇家人還有誰願意把長姐妳當作蘇家成員?我想維護的只是長姐在家的基本權益難道不對嗎?」蘇茉兒語帶憤怒,她不理解蘇白為什麼執意要離開?
「擦乾眼淚吃吧!不然要涼了。」蘇白沒有正面回答,又說「別讓其他人說我把未來的家主大人惹哭了。」
「長姐!」蘇茉兒忽然一拳揍在地板上,讓蘇白嚇一跳。「我說過了長姐,我會把我現在的一切還給妳,只要給我四年,我一定會毀了現在的蘇家,把未來家主的位置還給妳!」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蘇白嚥下披薩後說「而且妳打算怎麼還?又為什麼想毀了蘇家?妳有什麼理由比我更有資格討厭蘇家?」
「妳沒有。」蘇白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路上走著的行人,駛過的車輛。她受夠被囚禁在閣樓裡只能向下望著自由的日子了。
「回到正題吧!等我找到適合的租屋處,我就會搬出去。我本來也不是要跟妳商量,只是告知妳而已。」
「打從我被剝奪少主身份的那刻起,我就已經知道我總有一天會離開蘇家,從此之後過著普通人的日子,我也不打算為自己做點什麼,因為我不想做無謂的掙扎。尤其是我爸媽不在了之後,我更打算這麼做。」蘇白轉頭看向蘇茉兒,換上嚴厲的語氣問她「妳說能把我失去的一切還給我,好啊!那妳把我爸媽也還來,做得到嗎?雖然他們就算還活著也沒有用……但至少我可以不用被指指點點說是剋死自己父母的災星!」
「我確實做不到。」蘇茉兒抬頭迎向蘇白鋒利如刀的目光「可是蘇白,妳想知道『真相』嗎?」
「我之所以和妳一樣痛恨蘇家,甚至恨到願意手刃自己其他親人也在所不惜的原因......聽完我說的之後,妳還能這樣置身事外嗎?」蘇茉兒慢慢逼近蘇白,眼神裡帶著的已經不是對於蘇白的責備,而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蘇茉兒趁著蘇白來不及反應,一個箭步衝上去,給蘇白來了一個壁咚,同時在她耳邊說著所謂的真相,但是沒過三秒蘇白就暈倒在蘇茉兒懷裡,蘇茉兒扶著蘇白躺上床後,將桌面收拾一下,拿起還沒吃完的披薩盒走出去,就發現了明顯在門外偷聽的蘇寧兒。
「我親愛的妹妹啊,妳聽到了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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