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鏡詩紀：星花火下的詩歌【子鴿版】 - 第3回：異歸洪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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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術光發散於校臺之上，惹得眾聲沸騰，但眾人或許臺上是誰，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但郭紙那裡便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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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紙眾人之處，樹上的白鴿被一聲宏亮的命令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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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營第一隊的中尉隊長林彰、殿尉副隊長吳俥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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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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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齡一令聲下，即刻站出兩位副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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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升已由學聯帶走，爾倆默默去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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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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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齊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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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郭紙與陸百合的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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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彰，字則先，是天朝開國大將瑯琊王林尚祖之後，一身烏黑玄甲和九節黑雉盔。吳車則身材矮小，帶著半個臉的圓眼睛，二人與郭紙是同期同班的同學，非常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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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接過命令，在人海之中尋找一圈，卻無所獲，便回來覆命。林彰騙了吳車跟隨伏齡再去轉一圈，便趁機偷懶湊去找郭紙聊天，不料因此引起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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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一位同行的女子，也是郭紙的同期，隸屬於同盟的開元門，擔任聯絡特遣隊仲尉聯絡官兼任隊長，軒轅翎，字梓帰。她名字裡「帰」字正確的寫法，是左止右帚，據本人所說，是歸的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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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穎聯絡軍」是剛派遣至穎川陣地，即將配置最新銳驅逐步艦艦隊，作為兩門聯絡的軍隊，受到重視不言而喻。更何況她有一個身為黌院五虎將之一的兄長，軒轅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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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並非如冰山般有距離感的人，反而特別親切，帶著一個發音或與他人不同的古老口音，不時會說出些不知甚麼地方的口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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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帰和郭紙、陸百合雖然分隸兩門，但三人早就熟識，今度有幸再逢穎川，萬分高興；但即便是同期，即便都駐防同一個陣地，梓帰卻和林彰第一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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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一開始兩人所立之處，能容下一個躺著的吳俥的距離就看得出來，兩人間有著不尋常的隔閡，甚至旁人都暗自佩服吳俥敢站在他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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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帰的個性說是非常好，但總是有例外，隨著彼處一對黑色長鬚，九節黑雉尾招搖而來，戰火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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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次0.3.4：軒轅梓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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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

「梓帰姊姊要和大蟑螂打起來了呢！」

蘿甫指著身後一名黑衣男子與一名白衣女子說道。

剛回到蘿甫身旁的自己還搞不清楚狀況，但現場的騷動的確不一般。自己並不知道蘿甫口中的梓帰是誰，但如果大蟑螂是指那個穿蟑螂裝的人的話，梓歸就是那個白衣女子吧。

她一身白上衣褐短褲，亮黑的頭髮綁著一個側馬尾，胸前掛著一個太極吊飾，衣角的紋飾即是八卦中代表天的「乾卦」，一位清秀的女子，不必特別打扮，只要看著就會讓人覺得特別清美。

場面確實火爆，只道是隔岸花火，璀璨不燒我，蘿甫好像也很感興趣的樣子。原來剛才林彰與郭紙聊開當中，雉尾撇到了梓帰，她莫由得火上心頭。

「喂！我說那邊那個伍長！」梓帰罵道。

「誒……，我是......！」林彰回答未了，梓帰更怒了。

「汝個蟑良竟然對我如此無禮，我乃開元門聯絡官軒轅翎，汝係何良？」梓帰並不給林彰喘息或解釋......」

「汝之罪何？！」

「噁心！！」

梓帰接連罵道，眾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能讓梓歸突然如此生氣，但也無妨，因為林彰他不懂，而梓歸本人也不懂。總之她現在很憤怒。

場面越發失控，見梓帰直接把手移上佩劍，一旁的眾人，默契地在原本就略嫌擁擠的校場中央，讓出一個大圓；擺明是要圍觀的樣式，只有顏昌將軍，按住配劍以防萬一。

「我軒轅翎可不是蟲兒惹得的，一寸相待，把劍授首來！」

梓帰率先抽出劍來，直指林彰，詭異地笑道。林彰見情狀大糟，還沒能講出話，如今卻要打起，難不成是命裡犯煞？

自己這裡，則是由身旁的蘿甫，自動當起了解說員。

「這個就是神術士間的戰鬥的呢！」她道。

語音剛落，眼前梓帰握實了劍把，振出青綠色的漪光，一步向前，便是一刺。

林彰側身閃過，隨著一道紫光拔出了劍來，此時的梓歸，全身隱約散發著綠色的微光，而林彰亦散出了紫色的微光。

「那道有顏色的光，叫做漪光。」蘿甫說道。

這在學生會時，自己也有學過，所有的神術在使用時，血液會光化，而光芒逸散則成為了漪光；光的顏色也反應了術士的能力，白光是均衡，紅光是力量，黃光是範圍，綠光是迅捷，藍光是控制，紫光是守禦。不同的光色評價也不同，武術士貴紅賤紫，異術士貴紫賤白，符術士各有所需，但特崇於白。

「區區一個紫光武術士！」梓帰說完，再次舉手是刺，林彰舉劍是擋，二劍相啄，鳴聲一實，料上是二把好劍。

林彰擋下刺擊，右手卻溢出的紫光飄散在空中，漸漸地暗了下來，化為鮮紅色血色的細沫。身為神術士的他，不會感受到痛覺，傷口也在瞬間癒合！

稱為「元身光」的神術力，可以減輕痛覺，更有著強大的治癒能力，當身體承受一定傷害時，則會一次釋放所有能量來治癒身體，稱為「漪爆」，隨後會陷入虛弱的狀態，至此比武就會結束。

「……就是這樣分出勝負的說。」蘿甫說道。

「原來如此，所以才說不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要殺掉的話，要再捅一刀喔！」蘿甫天真可愛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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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打得如火如荼的林彰，此刻無心多去在意神術的強大復原力，而是讓他第一次受傷的劍術究竟是什麼？答案只有一個，除神術之外，還會激發術士從家族承襲的固有技能「本源術」，俗稱的「族術」。一族的族術可能不只一種，再加上各家族對於資訊的保密，對戰的複雜程度就會升高，而推測對方的族術也成為戰鬥中的重要環節。

林彰方才確實有擋住梓帰的劍，手上卻出現了劍傷，這底細如果沒有摸清處，下一劍就是首集上了。「是氣刃嗎？」林彰問道。

武術士可以操控自身的「氣」，可以凝聚為盾，也可以如飛刃射出；氣盾與氣刃正是神武術的核心招式。

「哼！蟲鼠之輩，不足予道！」

梓帰也料林彰會猜測對手族術，但卻毫無搭理之意，舉劍再是一刺。

林彰此時無暇反應，只好一退為策，也顧不及想要擋住何處，隨便打開氣盾硬就。兩個盾型紫光在梓歸的劍尖屏展而開，隨來的兩聲脆響，刺擊就這樣被擋了下來。

「莫非……？」

林彰的氣盾同時擋下了兩道來自梓帰的刺擊。

不料梓帰見招式被擋下，一股惱火，不由分說，把劍凝氣一放，渾圓的劍光自劍尖殺出，直往殘留的氣盾上砸。林彰的氣盾正散去，就是一道綠光劈面而來，撞在鎧上，噗地把他打飛在地。

「這下可是氣刃了？」

「哼！」

梓帰仍不停止賭氣，臉已通紅，林彰看出梓帰只是嘴上故作鎮定，但其實是脫了冷靜，不禁冷笑在心。林彰雖沒有衝動，但勝負也默據了內心，他只想著打贏眼前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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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已經打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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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彰挑起身子，舉劍大吼劈去，一副狂亂模樣，假裝失去理智。比武之時，誰失了冷靜，就要輸，梓帰見林彰怒眼目直瞪，發了狂地跳起，舉劍又是以刺擊迎上。兩人劍鋒相交，先是一鳴，同時林彰腰際也閃出一道氣盾，看似空出的一招，卻二度傳出了劍鳴之聲。

「果真有一劍二擊之術！」

林彰看破了梓歸招式，但也沒時間高興，就算知道對方一劍可以二擊，也未改變這個招式的棘手之處，他乘敵劍在腰之隙，順勢朝梓歸上段橫斬過去。

然僅憑這劍顯然無法取勝。梓歸或許是比平時更激動，但是憑著「出劍不成單，出策必成套」的理念，她下腰讓過林彰的劍，後腳順著一退，綠漪振間，頓然自眾人眼前消失……。

當梓帰瞬間出現在林彰的正後方時，圍眾驚呼連連。

「好快的側步迴旋！」自己在蘿甫身旁看著，也是不禁大聲讚嘆，原來武術士之間的戰鬥是如此精彩。

「側步迴旋……？」蘿甫有些疑惑地問道，雖然剛才都是靠她解說，但自己似乎也看出了一些她看不出來的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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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戰鬥繼續著，梓歸仍無法理解林彰為何能猜到一劍二擊中六十四種變化，但心料給林彰上演一齣瞬間消失的戲碼，必得敗他。

乘著速度，目光不能及，意識不能到，狠然地一斬，正想取下勝利，卻發現削了空氣，追尋著蹤跡而去，只有劍鋒震動的金屬音與飄渺的紫色殘光，下意識地舉頭，竟見林彰飛在天上！

輕功一蹬，躍高一丈，林彰方才撲了空，梓帰從眼前消失，心中霎時怕涼了；眼前的女子強得可怕，好在不管三七廿一已先蹬上了天，才能在空中暗自稱幸。他壓低了身姿，自空中順勢劈下。

而梓帰誤以為被看破招式，也是一驚，但現在林彰自空中下來，無法位移，如同捨身之技，正是致勝之機。

正要迎擊，梓帰轉頭一念，不知對方族術的情況下，恐怕會中了對方陰謀，還是保守為上，舉劍擋去。

或許以梓歸的劍速並不必格擋，先以奪人，或已將劍刺入林彰懷裡，但只見林彰落下，身姿一變，兩腳實地，卻無刀鋒，而是收劍還身，留梓帰白擋一著。

林彰嘴角一揚，將手往胸口一推，梓帰退了半步，跌坐在地，雖然沒有出現代表比武結束的漪爆現象，但梓帰散發出的綠光已在一時間褪失。

她解除了神術。

林彰贏了，群眾裡又一陣驚呼。

「這個蟑螂樣子的人沒想到高了一著。」自己看完這場對決，不禁歎道。

但身旁的蘿甫確似乎不是這個樣子，群眾也從叫呼喧騰，轉變成了碎嘴嘈雜。

「吼喔喔喔喔……！紙叔的朋友怎麼這樣子。」蘿甫似乎很生氣地咕咕說道。

蘿甫不知為何的如此發怒，鼓起雙頰的樣子，散發著一股怒氣，有種小動物同類被欺負時，露出的不滿與敵視之氣。

「啊，我懂了……。」

明瞭一切後，自己也尷尬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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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翎，字子〔止帚〕，綠漪武術士，開元門仲尉住穎川聯絡官，公孫讚之後。

林彰，字則先，紫漪武術士，開國元勳林尚祖之後，建安門穎川伏齡軍中尉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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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回：異歸洪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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