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戀愛顧問 - 第二章　告白

　　『對於你的事，我永遠都放在第一位。只要能夠幫助到你，我什麼也會去做，哪怕只能幫到你一點點，我也會傾盡全力。』

　　＊＊＊

　　醒來時，我第一個想起的人是黎柏聰。

　　我拔掉手機的充電器，給他發一個「早安」的訊息，然後走去廁所刷牙洗臉。回到房間時，看到手機頂部閃著有未讀訊息的指示燈，馬上衝過去。

　　柏聰︰早安，小寧！

　　簡單的一句問候，已經令我心情愉快、精神飽滿！

　　在上學的路上，我重溫我們昨晚的聊天記錄，一邊看一邊笑。

　　如果男生經常跟女生在晚上聊天，那究竟代表了什麼？如果……他真的喜歡我，為什麼遲遲也沒有表示？

　　路上忽然有人奪走我的手機，嚇得我心臟差點停止跳動。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打劫一個女學生？而行劫者是……張日進？

　　「你在耍什麼花樣？」

　　「這位同學，妳可知道一邊走路一邊看手機是非常危險的事嗎？妳不顧自己的安全，我管不了妳，但妳走得這麼慢，走一步停一步，嚴重阻礙了其他人，我剛才走在妳後面，已經忍了很久。」

　　「真不好意思，那你可以把手機還給我了吧？」經過昨天的教訓，我忍著把他推出馬路的衝動，平心靜氣地說話。

　　「不可以。」

　　「張日進，還給我！」我開始發怒。

　　誰知他視而不見，繼續往前走，我緊追在他身後。張日進的雙腳比我長，他每走一步，我要跑兩步，才能跟他保持一樣的步速。

　　「張日進，你聽不聽到？把手機還給我！」

　　真可惡！連續兩天都被他戲弄，到底我上輩子是不是開罪了他？

　　幾經辛苦，我終於跟張日進同步，正想奪回手機時，他再次高高地舉起手機。我跳起來，該死的他一手按著我的頭，害我無法跳高，燃起了我心中的怒火。

　　「張日進，你到底想怎樣？」

　　「不用心急，回到學校，我自然會還給妳。」

　　最後他在校門前把手機還給我，還揶揄道：「少看手機一陣子會死嗎？反正又沒有人找妳。」

　　我很想找出證據來反駁他，但一打開手機，結果什麼訊息也沒有。

　　我感到莫名的生氣，不是因為被張日進說中了，而是黎柏聰回應一句早安後，就再也沒有找過我！為什麼他不關心我回到學校了沒、吃早餐了沒？

　　走進教室前，我不經意地看到黎柏聰和周美琪在走廊上相談甚歡。

　　周美琪是個甜美型的女生，非常受男生歡迎。難怪黎柏聰不給我訊息，原來他正忙著討好女神，哪有空理會可有可無的我？

　　我心裡升起烏雲，準備下一場大雨。

　　「小寧。」

　　我驚訝地抬起頭來，眼前的人竟然是黎柏聰。

　　「你不是跟周美琪聊天嗎？」

　　「我剛才看到妳回來了。」

　　心裡的烏雲瞬間消失，換來明媚的陽光。原來他有在留意我，我還以為他眼裡只有周美琪一個。

　　「找我有事？」

　　「妳有沒有便利店的印花？」

　　「你想要？」

　　黎柏聰拿出便利店的印花收集卡，上面有十個小方格，他已經收集了四個。

　　「我想換一隻彼得兔，只差六個印花，如果妳有剩餘的印花，拜託留給我吧。」

　　「你一向對公仔沒興趣，為什麼這次想要？」我困惑地問。

　　「用來送給別人。」黎柏聰有些不自在地說。「小寧，妳看哪個彼得兔比較可愛？」

　　他把便利店的宣傳圖片給我看，手臂輕輕碰著我，溫熱的感覺流遍我全身。

　　「這個吧。」我指著一個披著紅色斗蓬的彼得兔。

　　究竟黎柏聰打算送給誰？他為什麼要問我會選哪個彼得兔？難道他想送給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雖然他知道我喜歡彼得兔，但要是他想送給我的話，又怎會問我拿印花？

　　陳小寧，別想太多！黎柏聰不可能喜歡你！

　　早上的課堂，我都在猜想黎柏聰的送禮對象，完全沒辦法專心上課。

　　小休時，我收到一個訊息，興奮地打開手機，沒想到竟是混蛋張日進。他加入了我們班的通訊群組，所以有我的手機號碼。

　　張日進︰天台見。

　　他又在耍什麼花樣？

　　我︰什麼事？

　　張日進︰沒膽子的話，可以不來。

　　沒膽子？什麼是沒膽子？張日進你這個混蛋，以為我陳小寧很好欺負嗎？你以為我不敢上來嗎？我偏偏就上來會一會你！

　　我應約來到天台，誰知張日進一見到我，馬上衝過來把我推向牆壁，然後單手按著牆，低頭看著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壁咚」？

　　張日進的臉靠得很近，我的心怦怦地跳動，雙頰發熱。

　　「你想怎樣？」我不知所措地問。

　　「我想……這樣跟王莉告白，妳說成功機率有多少？」

　　我推開張日進，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原來他只是找我練習。

　　「剛才的場面像不像偶像劇的情節？」張日進問道。

　　「有一點像。」

　　張日進越靠越近，再次把我推向牆。「那妳的心跳有沒有加速？」

　　「為什麼這樣問？」我心裡的小鹿簡直要跳出身體了。

　　「我想知道男生這樣做，女生是不是真的有感覺？」

　　「前提是，妳必須是個帥哥，否則就是性騷擾！」我努力冷靜下來，但心裡的小鹿不聽話。

　　張日進忽然大笑，後退了幾步。「前提是，被我壁咚的人也必須是個美女，否則就是自我虐待！幸好這次只是練習，你千萬不要對我動心！」

　　我一怒之下踢了他一腳。「很好玩嗎？你們男生就是這麼膚淺，光看女生的樣貌！」

　　「我才不見得女生有多清高，你們不是都喜歡高富帥的男生嗎？」張日進反駁道。

　　「我們……我們……」我反駁不了他。

　　「被我說中了？所以說女生也是一樣膚淺，別用雙重標準來指責男生！」

　　「難道長得漂亮的人才有資格去愛人嗎？」

　　我想起了早上黎柏聰和周美琪在走廊的一幕。他們兩個的身影，是多麼的合襯……

　　我喃喃自語︰「本身漂亮的人，不用刻意做什麼，就可以吸引到很多人的注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是她們與生俱來的魅力，注定萬千寵愛在一身。」

　　「所有人都喜歡養眼的人，沒有人會想虐待自己的眼睛吧。」

　　「張日進，我真的很差嗎？」我心灰意冷地問。

　　他的沉默已經給了我最真實的答案。

　　「妳給我聽著，其實妳一點也不差……」張日進按著我的肩膀。「只是，稱不上美女。」

　　「即是我很醜。」

　　「不美的人不一定是醜。雖然妳稱不上美女，但妳不醜，就是普普通通的女生。」張日進嘗試安慰我。

　　我心裡很清楚，不美的人就是不美，無論怎樣也登不上女神的寶座。我不是想要成為眾人的女神，只是希望那個人在意多我一點……

　　一點點就足夠了。

　　這天放學後，我特地跑去便利店買東西。為了收集印花，我買了很多平時不吃的零食和平時不看的雜誌，終於得到三個印花。

　　代價是，我的錢包清空了。我決定站在便利店門口等候其他顧客，厚臉皮地問他們有沒有多餘的印花。問了很多個人，還差點被店員趕走，終於完成任務。

　　我立刻發訊息給黎柏聰，告訴他這個喜訊。

　　柏聰︰真的嗎？謝謝妳。

　　他還附送了一個飛吻的表情圖案。就因為這個飛吻，我所有的付出都好像得到了回報，就算要我收集一百個印花也願意。

　　黎柏聰，你知道嗎？對於你的事，我永遠都放在第一位。只要能夠幫助到你，我什麼也會去做，哪怕只能幫到你一點點，我也會傾盡全力。

　　晚上，我洗澡後回到房間，看到手機頂部閃著有未讀訊息的指示燈。

　　有兩個未讀訊息，一個來自黎柏聰，另一個來自張日進。

　　我下意識地先打開黎柏聰的訊息。

　　柏聰︰妳明天早上可以把印花給我嗎？我想換了彼得兔才上學。

　　我︰可以，明天幾點見面？

　　在等待回覆期間，我打開張日進的訊息。

　　張日進︰有事報告，見字請回。

　　我︰什麼事？

　　對方的最後上線時間改為「在線上」。

　　張日進︰我成功了

　　我︰成功什麼？

　　張日進︰王莉接受了我的告白。

　　我︰什麼？（震驚的表情圖案）

　　張日進︰（勝利手勢的表情圖案）

　　我︰你們才認識兩天！這麼快就在一起？

　　張日進︰愛情來的時候，要擋也擋不住！

　　我︰你真的壁咚向她告白？

　　張日進︰對啊，是不是很浪漫？

　　我︰你跟她說了什麼？

　　張日進︰我說「由我第一眼看見妳，已經喜歡上妳」。

　　我︰沒有了？就這樣？

　　張日進︰告白又不是作文考試，不用花言巧語，直接說出心裡話便行了。

　　我︰我明明聽說王莉想找靈魂伴侶。

　　張日進︰妳怎麼知道我不會是她的靈魂伴侶？

　　我︰你？別開玩笑了！

　　張日進︰原來我第一天上學自我介紹的事傳遍了全級，她看過我的影片，還說很欣賞我。

　　我︰你真的是電動界的網絡紅人嗎？

　　張日進︰不敢當。

　　張日進下線了。黎柏聰還沒有回覆。

　　我無聊地上網，看看能不能找到張日進的帳號。他的網名是「日行一善」，影片點擊率很高，若不是有他的大頭照，我也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他本人。正所謂真人不露相，沒想到他已經有三萬多個粉絲了。

　　雖然我看不懂他的遊戲影片，但光看網友的評論，就知道他有多厲害。

　　我︰日行一善，我找到你了！

　　張日進立即上線回應我。

　　張日進︰對我有興趣？提醒妳一句，我名草有主了！

　　我︰我才不會對你有興趣！

　　張日進︰哈哈。

　　我看看時間，黎柏聰還沒有回覆。到底他在做什麼？為什麼一直不回我？這晚沒有他的一句晚安，我始終無法安心入睡。

　　直到凌晨，手機終於收到他的訊息。

　　柏聰︰七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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