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百冊　英雄的外婆 - 第七章　惡徒？

　　「當那傢伙說用小女孩的命來換取殺他的機會時，為什麼拒絕了？」

　　「…………啊？」

　　面對她的問題，火車頭腦袋完全轉不過來，只是傻傻地發出疑惑的聲音。

　　「嘿嘿──」

　　而能量波則是咧開嘴，忍不住欣喜地笑出聲。

　　「你這意思……你這意思是說……」火車頭在思考後，漸漸理清怒天的意思，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說我應該要放棄那女孩，接受那惡徒的提議嗎？」

　　「是啊。」

　　看著怒天回答的再正常不過，就像是在面對『外面下雨嗎？』、『你吃過飯了嗎？』之類的問題時一樣，回答的再理所當然不過。

　　「你他媽的瘋了吧！」

　　火車頭火焰劇烈的從身上各處噴發，全身上下燃起幾乎都快化為漆黑的火焰。

　　身上束縛隱隱約約有些鬆動，他激動的在束縛下奮力掙扎，對著面前的怒天憤怒吼道：「你說我有錯就算了！你說我不該救英雄就算了！你說這些人的死我要負責就算了！都算了！可是──」

　　火車頭的目光瞪視著怒天，憤怒透過火焰從全身上下爆發，無法理解地咆哮道：「你居然說我應該為了把惡徒殺掉而放棄小女孩？他媽的再開什麼鬼玩笑啊！果然你這來路不明的傢伙，根本就是一個惡徒！」

　　「我難道說的不對嗎？」

　　怒天淡然的態度與火車頭的激動成了鮮明對比，她冷淡地問道：「我問你，那時候你除了像個白癡一樣瘋狂跳針以外，還做了什麼嗎？」

　　「那也比你那種作法來得強！」

　　「你錯了，我有本事可以救下小女孩的同時又把那惡徒殺了，但你呢？」

　　「有本事正大光明打一架，我讓你三招！有本事正大光明打一架！」怒天語氣冷漠的將火車頭原話複述了一遍，淡淡地說道：「這就是你所謂比我強的做法？你是真的這麼認為？」

　　「噗……噗哈哈哈哈──」

　　能量波毫不掩飾的大笑，惹來火車頭憤怒地瞪視，但對方絲毫沒有理會。

　　「哈哈哈──說的好啊！說的真咳、咳──」

　　能量波忽然退了好幾步，面色痛苦地摀著腹部，怒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道：「我勸你最好別吵了，下次我會讓你捧著自己的腸子，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但奇怪的是，即便是這樣，能量波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消失，眼神依舊激動與炙熱地看著怒天的背影。

　　「我們繼續吧。」怒天回過頭繼續說道：「你覺得你這樣喊會有用嗎？惡徒會因此就放過小女孩嗎？事實是你只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殺死，然後在憤怒中被對方幹掉而已。」

　　「那種事情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

　　「得了吧……你以為這是電影或漫畫嗎？隨隨便便就會有奇蹟發生、隨隨便便努力一下就可以跨過難關、隨隨便便不放棄就能解決一切嗎？你以為只要試試看，就會有機會解決一切嗎？」

　　怒天此刻語氣流露出一絲無奈與嘲諷，她走近火車頭高高舉起了手──

　　『啪！』

　　──然後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啪！』

　　在火車頭還沒反應過來時，又甩了一巴掌。

　　『啪、啪、啪、啪、啪──』

　　怒天的巴掌一下又一下的摑在火車頭還算帥氣的臉上，反抗不了的火車頭無能地怒吼、咆哮，但那響亮的巴掌卻沒有一絲停頓。

　　「小鬼。」怒天揉了揉手掌，看著半邊臉已經腫到不成人樣的火車頭，失望地說道：「你要是想玩英雄家家酒的話，就回家找你媽媽陪你玩。你當這英雄不只丟人現眼就算了，還會因為你的弱小害死很多人。」

　　「我……我沒……」

　　「啊？」

　　火車頭嘶啞的低聲說道：「我沒……做錯……我沒做錯……」

　　「有沒有做錯不是你說說就好，而是成功者和勝利者才有權利去定義，但像你這樣不論是誰都會說你是個無能的失敗者。」

　　怒天雖然譏諷的嘲笑了一句，但她頓了頓後低聲的對火車頭緩聲說道：「如果在剛剛那種情況，你有任何可以救下小女孩的辦法……」

　　她在火車頭的眼前豎起食指，認真地說道：「哪怕機會再渺茫、哪怕機會只有百分之一！哪怕你最後還是失敗了、害死小女孩了，我都不會像現在這麼看不起你。但是──」

　　怒天轉過身不再看向他，往能量波的方向走去，同時說道：「你既然什麼也做不到，為什麼面對敵人犯蠢提供給你的機會都沒把握住？就算對方是騙你的，你有任何損失嗎？反正你本來就什麼也做不到，要是真犧牲一個小女孩就可以殺掉這強大的一個惡徒……」

　　她在能量波身前幾公尺外站定，迎著對方的目光說出了讓能量波露出欣喜至激動的神情。

　　「──這一點都不必猶豫，不是嗎？」

　　『啪、啪、啪、啪──』

　　「太精彩，真的是非常精彩！」

　　能量波像是發自內心的在為怒天鼓掌，面對看不到表情的怒天，他非常開心且真誠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啊？我真的是太久沒有遇到像你這麼合我胃口的人了，剛剛的想法簡直跟我的偶像太像、太像了！」

　　「我對你這種惡徒的偶像是誰，一點都不感興趣。」

　　「是嗎？但我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會沒有興趣吧？」能量波叼著煙笑了笑，說道：「我看你的穿著跟大英雄第五位的『怒天』那麼像，應該有受他的影響吧？」

　　聽到對方口中預料之外的名稱，吃驚的怒天整個人動作不由自主僵了一下。

　　「哈哈！我就知道！」

　　怒天的動作看在能量波眼裡卻是另一種意味，他興奮的以為自己猜中了對方心思，連忙高興的大聲道：「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樣崇拜怒天！原本光看外表我就有點懷疑，等你說完那些話後我直接就確定了！果然是同好啊！」

　　看著一個A 級惡徒態度變得像是狂熱追星粉絲遇到同好一樣，友好地想上前聊聊對方喜歡偶像哪裡的這模樣，讓怒天與火車頭同時目瞪口呆、有些說不出話來。

　　小女孩也拉著怒天的衣角，面露不解的在三位英雄與惡徒之間來回掃視，對剛剛還兇神惡煞的大叔態度轉變之快感到不解。

　　「你說……你說你一個惡徒的偶像……是英雄『怒天』？」

　　「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吧？」能量波攤開手，很無所謂地說道：「你們英雄還有人把我們的排行榜第一的惡徒當偶像呢，所以我崇拜怒天有什麼好奇怪的？」

　　「……」

　　頭盔底下的怒天臉色複雜，不曉得自己該擺出什麼表情才好，對自己當英雄當了一輩子居然成了惡徒崇拜的對象──

　　──怒天此時只感到無比荒謬。

　　「……你崇拜他什麼？有什麼好崇拜的嗎？」

　　「這個啊……呼──就有很長的故事在裡面了。」能量波口中呼出白煙，笑了笑問道：「你想聽嗎？」

　　「我對殺了你比較有興趣。」

　　「哈哈，我想也是。」能量波扔掉手中的菸屁股，又取了根點煙著後深深吸了一口，說道：「嘶──呼──你們走吧。」

　　「……啊？」

　　「走吧，看在我們同為怒天崇拜者的份上。」能量波指著火車頭與小女孩，認真地說道：「你可以把他們都帶走，今天我不殺你們了。」

　　「…………」

　　「快走吧、快走吧！」能量波將菸叼在嘴上，轉過身瀟灑地揮了揮手，說道：「下次要是再碰上就沒有這種好事了，自己小心點吧。」

　　「……喂，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啊？搞錯什麼？」轉過頭的能量波神色有些不耐，不快地問道：「你才是，我讓你們走還不走，是想留下來等我反悔殺了你們嗎？」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怒天抖著肩膀、忍不住的大笑出聲，空洞又平板的電子聲刺耳地迴盪在周圍幾人耳中。

　　「看來我是真的太久沒出來走動了啊！像你這麼愚蠢的惡徒，真的是太久沒有見過了啊！」

　　怒天深呼吸停下了大笑，接著對著能量波問道：「我話還沒說完，這個小鬼還犯了最後一個錯誤，你要不要猜猜是什麼？」

　　「喔？」

　　能量波伸手在自己下巴那短短的鬍鬚上摩娑，想了想後搖了搖頭說道：「基本能說的都被你說完了，還有什麼？」

　　「當他不肯殺你、又救不了小女孩而像個小朋友跟你耍賴時，你曾給了他另一個非常好的交易，但他卻像個娘們一樣沒有接受，那就是他最後一個錯誤。」

　　「啊──原來如此。」能量波點點頭，輕蔑地看著臉色灰敗的火車頭，戲謔道：「這個小鬼就像你和我說的一樣，只不過是個在玩著正義遊戲的年輕人。」

　　「……」

　　「雖然你說的沒錯，但好歹我也算是他的前輩，稍微有一些義務要來幫他糾正這些錯誤。」

　　能量波饒有興致地問道：「糾正？你想怎麼做？」

　　「就從你最後那個提議開始重新來吧。」

　　「重新來？」

　　能量波疑惑地看著怒天，而怒天身後的火車頭也不解地抬起頭，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麼。

　　但馬上，火車頭的不解就被驚怒給取代，他再次激動地大吼道：「住手！你給我住手！你想做什麼啊？你要做什麼！」

　　「吼喔──」能量波嘴角揚起，意外地說道：「原來你的從這開始是這樣子啊？」

　　那暈過去、渾身焦黑躺在地面上的黏土人，此刻被怒天伸手一招，凌空浮起至怒天身旁懸浮著。

　　「殺了他換取小女孩的性命，很划算的一筆交易不是嗎？」怒天對著黏土人張開手掌，接著說道：「雖然即使你現在想殺小女孩也做不到了，但我並不介意繼續完成你這個提議。」

　　「住手！給我住手啊！他已經失去意識了，你他媽的還要殺他做什麼！」火車頭身上的火焰隨著情緒激動越發的炙熱，火焰顏色也越來越深沉，他憤怒地嘶吼道：「你這算什麼英雄！你跟惡徒有什麼區別！」

　　「區別？區別可大了。」怒天冷漠地說道：「我是專門獵殺惡徒的人，至於你說我算什麼英雄──」

　　怒天轉過頭盯著奮力掙扎的火車頭，平靜地說道：「我對英雄這稱謂從來都不感興趣，也不覺得自己是一名英雄，只要能讓我殺惡徒，就算要我成為惡徒也無所謂。」

　　對準黏土人的手，五指緩緩向掌心收緊，同時間黏土人像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握住，手腳併攏、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他周身那看不見的念動力隨著怒天慢慢握緊的手，束縛的力量越來越強勁。

　　「你這樣不對……你這樣是不對的！」看著昏迷中的黏土人臉色變得痛苦，火車頭焦急地大吼道：「我們英雄只負責阻止惡徒，讓他們受到法律的制裁與審判，如果你錯了呢？如果你殺錯人了呢？」

　　「……」

　　看怒天的動作緩了緩，火車頭連忙繼續說道：「他如果真該死，送到法院後他一樣會被判死刑！但如果他是無辜的，你就殺錯人了不是嗎？保護民眾跟阻止惡徒才是英雄真的該做的，而不是殺惡徒吧！」

　　「說了這麼多……」怒天的語氣流露出一絲無奈，冷冷地反問道：「我只想問你，那又怎麼樣？」

　　「你、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殺錯人了又怎麼樣？」

　　「……你……」

　　「我想做的就是將所有惡徒都送進地獄，至於有沒有殺錯人、殺到無辜的或冤枉的，我一點都不在乎。」

　　火車頭愣愣地看著怒天，呆滯的表情像是還在理解她言語中的涵義。

　　「真殺錯了又怎麼樣，我殺掉一百個惡徒裡面會有幾個是無辜或冤枉的？但我要是少殺掉一個，隨便一個Ｂ級的惡徒就可以輕鬆造成成千上萬的死亡。不要說Ｂ級了，就算是Ｃ級的惡徒，只要謹慎一點、計畫周詳一點也可以簡單殺掉幾百人，這種簡單的加減法你難道算不出來嗎？」

　　「你……你簡直……」

　　「所以你說的我根本沒考慮過也沒在乎過，我也從來不指望自己死後會上天堂，如果真有冤枉的人死在我手裡，那就等我死後再下地獄去跟他們賠罪吧。」怒天冷笑道：「等我死後看是要上刀山還是下油鍋都無所謂，但在這之前，誰都別想阻止我殺掉遇上的任何一個惡徒。」

　　「你這混帳啊──」

　　火車頭全身火焰暴漲，漆黑的火焰膨脹炸開，將怒天束縛他的念動力燒為虛無。

　　「吼喔？居然可以燒掉念動力跟精神力嗎？」怒天些微驚奇地說道：「還挺有前途的小鬼嘛。」

　　火車頭抓住自己骨折的左手用力一扳，『喀』的一聲將斷骨扳正，面色扭曲地怒吼道：「你根本……不是英雄──」

　　火車頭燃燒著漆黑的火焰朝著怒天衝了過來，怒天念動力凝聚成無數條淡藍色的細絲，瞬間纏繞上了自己身體，化作一身淡藍色的肌肉鎧甲包覆在身上。

　　「英雄是為了守護！英雄是為了從惡徒手裡保護人民！你這種……你這種人……」

　　火車頭雙手猛地一甩，無數顆散發著驚人高溫的黑色火球激射而出，一道道黑光鋪天蓋地的壟罩住怒天的位置。

　　念動力肌肉鎧甲讓怒天身形猛然拔高了二十多公分，下一瞬間就用念動力護住小女孩送到遠處，接著碩大的手掌朝著襲來的火球一搧，那些黑色焰球就如泡泡般被拍散。

　　憤怒至極的火車頭見狀並沒有畏縮，雙手拳頭燃起潑墨般的火焰，衝到怒天身前接連揮出拳頭，同時大吼道：「你這種人根本只是一個惡徒！」

　　『碰、碰！』

　　火車頭揮出的拳頭先後被怒天給緊緊抓物，強大的力道將他牢牢地定在原地，於是將所有的火焰都匯聚到雙手，念動力在火焰的灼燒下發出刺耳聲響。

　　「你對英雄的理念，跟我有什麼關係。」怒天發出空洞的笑聲，看著滿臉憤怒的火車頭嗤笑道：「你這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大英雄希羅的理念跟你倒是很像。她不管怎麼樣就是不殺任何一個惡徒，哪怕對方多該死、多罪大惡極，那怕對方在希羅面前殺人，依舊履行著自己的信條，不殺就是不殺。」

　　怒天抓著火車頭的雙手將他整個人提起，接著騰空的火車頭被她重重地甩在地面。

　　「咕嗚！」

　　自己如玩偶般被甩在地面，與地面重重地撞擊讓火車頭差點失去意識，他正想爬起身時又一道力量重重地砸在背上，將他整個人不得不趴在地面。

　　怒天一腳踩著火車頭，看著對方咬著牙努力嘗試撐起身子，嗤笑道：「我猜你一定不曉得希羅這個人為了自己的信條，究竟付出了多大代價吧？」

　　「閉嘴！」火車頭在怒天腳下猛烈的燃燒著火焰，他側頭瞪著怒天吼道：「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認識大英雄，你又怎麼可能了解她不殺的信念有多崇高！」

　　「崇高？我看是愚蠢吧！你以為至今為止有多少次因為她的堅持、信條，最後卻造成了更多人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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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扯！」

　　「我倒是希望我是胡扯，可惜不是。」

　　努天抬起踩著火車頭的腳，因為腳上的念動力被那黑色火焰燒得有些消融，於是換了一隻腳再次重重地把起身到一半的火車頭踩回地面。

　　火車頭趴在地面忍不住咳出聲，腥紅的鮮血隨著咳嗽濺在地面上，嘴中瀰漫著噁心的鐵銹味。

　　「因為她的堅持，害死了她的家人；因為她的堅持，害死了不只一個本不該死的英雄；因為她的堅持，曾經讓三千多個原本能活的人質全部慘死；因為她的堅持，讓這世界曾經差點毀滅。這些你肯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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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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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說！根本沒有你說的那些事，我從來沒有在紀錄上看過你說的那些事跡！」

　　「你以為像你這種小魚小蝦能看些什麼機密檔案？你要不要信都隨你，我只是在陳述這些過往的事實。」

　　「胡說八道！我唯一錯的就是不夠強、沒有能力阻止你，大英雄希羅要是在這裡，她絕對會阻止你！」

　　「你這話說的沒錯，你要是夠強大那就隨你怎麼說、隨你怎麼做。不過你可猜錯了一點，希羅那個人可不會阻止我，只會閉上嘴把人送到我面前讓我殺掉。」怒天抬起頭看著藍天，頭盔底下的她咧開嘴、戲謔地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在看，你說對不對啊？希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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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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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給我住嘴……」火車頭咬著牙吼道：「不管你是誰，都不準再汙衊英雄希羅！」

　　「汙衊她？哈、哈哈──」怒天不屑地笑道：「她還需要我汙衊嗎？你知道殺死希羅爸媽的惡徒、殺死我們朋友的惡徒、殺死三千多名人質的惡徒、差點讓世界毀滅的惡徒，後來都怎麼樣了嗎？」

　　「……」

　　看著火車頭沉默不語，怒天無聲地笑了笑，接著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你如果有機會能見到那幾個人，他們應該會哭喊著求你殺了他們唷。」

　　火車頭的臉色越發陰沉，卻只聽見怒天繼續說道：「我覺得我把他們殺了還比較仁慈，她狠起來的做法可是比我還要兇殘啊。」

　　「你給我……閉嘴……」

　　「如何啊？自己崇拜仰慕的英雄，真面目是不是讓人很難接受啊？有沒有讓你幻滅了啊？」怒天譏諷地笑了一聲，悠悠地說道：「但這才是現實喔，小鬼。」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啊──」

　　「跟聖人一樣的英雄，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

　　「我要宰了你──」

　　「呵，小鬼就是小鬼。」怒天手插著腰，抬頭看著天空，不知在對誰呢喃道：「希羅啊，你……會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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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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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她聽到了我說的話、也或許她猜到了我會說什麼，怒天失笑著搖了搖頭，無趣的自語道：「裝模作樣的英雄啊。」

　　怒天低下頭，視線回到腳下瘋狂大吼的火車頭。

　　他身上的漆黑火焰一漲一縮，顏色再次變得更加深沉，彷彿要將光線完全吸收一般，在視野中就像是一片不停搖擺、跳動的２Ｄ火焰剪影，詭異卻又引人注視。

　　「喔？」

　　怒天挑了挑眉，察覺踩在火車頭背上的那隻腳外表包覆的念動力被燃燒速度加快，於是放開了火車頭並向後退了一步。

　　火車頭背後的力道一消失便用力往地面咳了一口黏膩的鮮血，接著撐起身子轉身對著怒天，雙手掌心張開對準她，火焰在他掌心匯聚。

　　怒天撇了撇嘴，正當她抬起手要將已經失去理智的火車頭打飛時，十多隻翠綠色的手掌從後方纏住了怒天四肢與身軀。

　　「嗯？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呢？」

　　怒天轉過頭望向不遠處的能量波，只見對方獰笑道：「不好意思，雖然少了個同好挺讓人傷心的，但還是請你去死吧。」

　　「焚燒爆──」

　　伴隨著火車頭的怒吼，漆黑的火焰從火車頭雙手掌心中爆發。兩道像是連空間都要一起點燃的火焰將怒天壟罩，驚天的溫度讓周圍地面都自燃冒起了火苗，幾米之外的能量波也撐起能量罩阻隔那恐怖的熱浪。

　　火焰持續了十幾秒鐘，那像是從地面竄出的恐怖黑龍，才緩緩的消散在視線之中。

　　「哈……哈……哈……」

　　怒天的位置只剩下向天空飄去的滾滾黑煙，以及令人皺眉的刺鼻味道和令人難耐的熱氣。

　　「我……我做了什麼……」

　　似乎是用盡了力氣，火車頭身上的火焰已經熄滅，冷靜下來的腦袋這才意識到自己對著怒天全力放出火焰。

　　「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

　　火車頭跌坐在地，驚恐地看著還散發著熱氣的雙手，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有意的！我沒想這麼做，我剛剛並不是想這麼做的！」

　　「真難看啊。」能量波走到火車頭附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不過就是殺了一個英雄嗎？大不了以後當個惡徒，至於這樣就崩潰了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剛剛……我……」

　　「唉……還什麼最年輕的Ｂ級英雄，太讓人失望了。」

　　能量波伸腳踹了火車頭的肩膀，但失神的他只是呆滯地被踹倒，然後木然地坐起來看著那滾滾黑煙，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

　　「算了算了，看在你剛剛幫我殺了他的份上，我就痛快一點送你上路吧。」

　　能量波身上亮起翠綠色的螢光，一條條能量凝聚成的手掌從他背後探出，十幾隻手掌上都開始匯聚著一顆耀眼的能量球。

　　「最後姑且問你一句，有沒有什麼遺言想說的？」

　　「……我沒有想殺他……我沒有想殺他的。」

　　「死到臨頭還在糾結這種事情嗎？真是無趣的遺言啊。」

　　能量波搖了搖頭，能量手掌便舉著能量球向呆坐在地的火車頭飛去，然後──

　　「那你的遺言有什麼想說的？說來讓我聽聽有不有趣。」

　　「什麼！」

　　世界忽然染上了一層淡藍，像是被套上了淡藍色的濾鏡，一股颶風將那滾滾的黑煙吹散，露出一道人影靜靜地站立其中。

　　怒天行走在燒紅的地面上，像是踏著一條長長的紅色地毯，在地面那蒸騰扭曲的熱氣之中，如王者君臨般走向兩人。

　　火車頭見到這一幕眼神找回神彩，臉上如釋重負的露出喜悅，至於能量波則相反，他驚駭到嘴裡咬著的香菸掉落地面都沒察覺。

　　「來吧，說說你的遺言。記得好好想清楚，我只給你一句話的機會。」

　　「……」

　　能量波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火車頭驚喜地喊道：「你沒死？你真沒死？這怎麼可能！」

　　「你是很想要我死是嗎？」

　　「不、不是！沒死就好……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可是，這怎麼可能？」

　　「就你這樣的小鬼，想殺我那是天方夜譚。」怒天頓了頓，好奇地問道：「不過，你見到我這麼開心，這樣好嗎？」

　　「什麼……意思？」

　　「因為我沒死的話，代表……」

　　怒天朝著依舊懸浮在原地黏土人張開手掌，接著毫不猶豫的猛力握成拳，讓火車頭臉色劇變。

　　「你──」

　　他連一句話都來不及喊出口，就聽到『噗』的一聲，黏土人就化作一朵鮮艷又腥紅的花朵在空中綻放。伴隨著花朵的盛開，艷麗的花瓣向著四周散開，點點鮮紅濺在了周圍三人身上。

　　原本黏土人的位置只剩下美麗蛻下後的殘渣，怒天將其壓縮成一顆看不出形狀的球體，軟軟地摔落在地。

　　「──」

　　火車頭張大著嘴發不出聲音，顫抖著手抹了抹飛濺到臉上的液體與碎屑，他看著手上那黏膩的鮮紅，臉上因過於震驚而失去了表情。

　　怒天用拇指指腹抹了抹頭盔眼部的紅色鏡片，將一滴恰好濺上的鮮血抹掉，心情舒暢地問道：「怎麼樣？現在會不會寧願我剛剛被你殺死來得好啊？」

　　橘色的外套在剎那間變得漆黑無比，身上還沒燃起火焰就向著周圍散發出陣陣熱浪，周圍溫度直追剛才的焚燒爆。

　　「果然是年輕人，容易衝動。」

　　在火車頭身上剛冒出火苗，怒天伸出手掌對著他下壓，念動力化作巨大的衝擊將他整個人砸進了地面。

　　「你還是去旁邊冷靜冷靜吧，你除了礙事還是礙事。」

　　對著火車頭的方向雙手互握，他周圍一整塊的地面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巨手給挖起，包裹著火車頭在空中形成了一顆混雜著柏油、金屬、混泥土的球體。

　　球體的縫隙中噴發出微弱的黑色焰花，顯示著裡面的火車頭正奮力掙扎。

　　怒天不急不慢的將右手拉至身後，做出跟棒球投手一樣像是要投球的姿勢，只不過她並沒有握著球而是張開手掌、併攏五指。

　　「小鬼，我不曉得你聽不聽得到，如果聽得到──」

　　在這片淡藍色的空間裡，怒天身後出現了一隻五層樓高的巨型深藍色手掌。

　　她左腳往前踏出一步，右手用盡全力地朝著那枚球體、以搧巴掌的姿勢凌空揮出，同時大聲說道：「──聽得到就咬緊牙關吧，小心別死了啊！」

　　巨大的手掌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拍中了火車頭所在的球體，整顆球在破碎的同時向著一旁高速飛了出去，夾雜在碎片中的火車頭跟打水飄一樣在地面摔了幾次後砸在了一棟民宅的牆面上。

　　這棟的民宅牆面，在眨眼間蜘蛛網般的裂痕蔓延至整面七層高的牆，而幾乎卡在牆裡的火車頭在微微抽搐了幾下後，翻了白眼暈了過去。

　　看著幾十公尺外的火車頭身上火焰消散，外套上的黑色退去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了，該殺的惡徒殺了、礙事的小鬼也退場了。」怒天看著額頭冒出冷汗的能量波，聽不出情緒地說道：「那接下來就剩下你了。」

　　「你真的是強的可怕啊，為什麼我覺得到現在還是沒辦法判斷出你的實力？」

　　「因為你太弱了吧？」怒天聳了聳肩，問道：「這就是你的遺言？」

　　「遺言？不、不、不──」能量波吐掉嘴中不知何時又點燃抽上的香菸，說道：「雖然你真的很強，但我還是有些壓箱底的絕招，現在才要開始呢。」

　　「不，已經結束了。」

　　「嗚喔！」

　　巨大的壓力壟罩住能量波，他痛苦的在這壓力下扭曲著身子，臉色脹紅、艱難地撐起能量罩抵禦住這壓力，但能量罩在這股壓力下也是不停地顫抖，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破碎。

　　怒天抬起雙手像舉著一顆籃球對著能量波，視線從雙掌之間看出去就是滿臉痛苦的能量波，兩個剛才將火車頭拍飛的深藍色巨大手掌出現在對方兩側，隨著她的手掌微微晃動。

　　「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放絕招？」怒天冷冷地說道：「你就跟那些喜歡在敵人面前變身的惡徒或英雄一樣白癡，只要在變身前殺掉就行了。」

　　「呵、呵呵……可惜。」

　　能量波勉強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說道：「你要是剛剛一下殺死我就算了，但我現在還活著，這樣就夠了。」

　　「這樣嗎？那你就去死吧。」

　　『啪──』

　　怒天雙手用力合掌，念動力凝聚而成的深藍色手掌挾帶著勁風，毫不留情地要將中間的能量波夾殺。

　　能量波眼睛閉上後猛力一睜，他充斥著能量的雙眼發出射出翠綠色的光芒，沉聲喝道：「碧水佛國！」

　　巨大的能量以他為中心爆發，翠綠色能量在這淡藍色的念動力世界中擴張，迅速侵占原本屬於怒天的領地。

　　「嗯？這是修真側佛家的手段吧？」

　　怒天向後退出幾公尺避開了向周圍侵略的翠綠色，驚嘆地說道：「你真的是天才啊……居然可以把修真側跟異能側結合起來創造出了領域！」

　　「呵，接下來你就沒機會了。」

　　綠色半圓在這片淡藍之中穩定的擴張，能量波的領域中開始出現身穿霓裳羽衣的仙女、身披金甲的天將、雙手合十的老僧，越來越多的顏色出現在他的碧水佛國之內。

　　「為什麼沒機會了？」

　　能量波臉色一變，發現自己的碧水佛國忽然停止了擴張，像是觸碰到了牆壁一樣，強大的阻力反而讓自己的領域隱隱有些被壓縮的傾向。

　　「怎麼可能！你做了什麼？」

　　「什麼我做了什麼？」

　　「我的碧水佛國怎麼可能無法繼續擴張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為什麼？這還不簡單嗎？」怒天伸手指了指上方，理所當然地說道：「因為這裡是我的領域之內，我想壓制你那弱小的佛國，很簡單的一件事。」

　　「你的領域？」能量波臉色扭曲，看著這片空間中先前沒有太過理會的淡藍，近乎哀號般地問道：「該不會這片藍全部──」

　　「嗯，沒錯。」怒天攤開手、聳了聳肩，說道：「這整片區域都在我的領域壟罩之下。」

　　要是此時有人能夠從上方或遠處觀看，就可以看見這將整片區域都納入其中的巨大半圓。

　　「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有人可以做到這種事！」

　　「那只是你做不到而已。」看著氣急敗壞的能量波，怒天淡淡地說道：「再說你那領域簡直弱小的可笑，靠著取巧利用修真側功法所練出來的領域，強度上根本不值一提。」

　　「不可能……這不……」

　　能量波脹紅著臉說不出話，周圍逐漸增強的壓力讓碧水佛國中的能量波開始有些喘不過氣，他緊咬著牙試圖讓領域再次朝外擴張，卻發現自己連維持都快做不到。

　　「怎麼？你怎麼好像這樣就快要撐不住了，我還沒開始用力呢。」

　　「……喝、喝啊──」

　　伴隨著能量波的怒吼，全身迸發出刺眼地翠綠色光芒，但碧水佛國沒有膨脹反而猛地縮小了一大截，其中的仙女、天將也消散了不少。

　　「我說你這碧水佛國裡面又是仙女又是天兵天將的，佛呢？就拿那三五個老僧湊數嗎？太隨便了吧。」

　　能量波面對怒天的嘲諷沒有說話，他身上的汗水如泉水般不停地從額頭上流下，背後早已經濕成了一片，有些上吊的眼珠看上去隨時都會暈過去。

　　「行了，你也撐得夠久了，讓你同伴等你太久也不太好，該請你去死了。喔對了──」

　　怒天抬起手對著能量波，手掌緩緩的向掌心收緊。此時碧水佛國大小已經被壓縮到快觸碰到他頭頂，而他已經半跪在地上死死撐著那不比流動廁所大多少的狹小空間。

　　「哈哈──」怒天看著面臨死亡之際，能量波臉上露出的恐懼與乞求神情，笑了一聲後說道：「我一點也不需要你這種粉絲，像你這種粉絲我見一個殺一個。」

　　在能量波震撼與驚恐的眼神中，怒天正要握緊手掌讓他步上黏土人的後塵時，意外發生了。

　　一道七彩變幻的光束從天而降，直直地射向了怒天。

　　遭遇意外攻擊的怒天只來得將原本對準能量波的右手抬起，念動力壓縮化成深藍，將手包覆住後阻擋那高速射來的光束。

　　手臂粗的光束被怒天給擋住，狂暴的能量並沒有消散，而是從指縫間向著周圍傾瀉，龐大又凝鍊的能量在周圍造成了巨大破壞。

　　怒天神色凝重地阻擋這道必須認真應付的攻擊，而因為她注意力轉移得以死裡逃生的能量波，則是用力喘了幾口氣後立刻轉身逃跑。

　　「別想跑。」

　　怒天伸出另一隻手對著逃跑的能量波用力握緊，但他就像是預料到了一樣，同時朝自己周圍扔出了三個戒指盒大小、方形的小盒子。

　　「有緣再見吧！」

　　那三個小盒子綠光一閃，產生了劇烈的爆炸，他周圍那淡藍色的念動力都在這衝擊之下被衝散，硬生生地在怒天的領域之中炸出了一個破口。

　　「想走也得把什麼給我留下！」

　　殘存在能量波周圍的一小團念動力在怒天的操控下，化作一隻只比男性稍大的手掌，冷不防地抓住他的左手前臂。

　　「糟糕──」

　　在能量波剛反應過來時，那隻淡藍色的手掌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他清楚地聽見自己手臂發出『喀喀嚓』的聲響，手臂像是抹布般扭曲成一團。

　　過了一秒腦袋才接收到痛覺，劇烈的痛楚讓能量波摔在地面上放生哀號，眼神一翻差點就要失去意識。但讓怒天沒想到的是，能量波居然硬生生撐了過去，連滾帶爬地起身奔跑，最後能量爆發從領域的缺口飛了出去。

　　能量波最後回頭給了怒天一個怨毒的眼神，但她只是豎起中指做了回應。

　　能量波已經脫離怒天的領域之中，消失在視野之中的同時，天空一道人影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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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社會帶來希望，為粉絲帶來天籟！」

　　那道人影清亮的聲音在煙塵中響起，對方雙腳張開、左手插腰，右手豎起的食指與中指反手擋住自己右眼。

　　「七彩的虹光將映照出所有的邪惡，金髮的歌姬將清除掉粉絲的恐懼！」

　　一名綁著馬尾、身形高挑的金髮女孩面對著怒天，身上與其說是英雄服不如說更像是偶像登台時會穿的服飾。

　　「為了正義化身英雄行動，為了粉絲成為偶像歌唱！」

　　她臉上露出俏皮的笑容，擋住右眼的食指與中指張開成剪刀狀，纖細白皙的手指間是一顆流淌著七色光芒、如寶石一般瑰麗的瞳眸。

　　「夢想讓澤野弘織給自己寫歌的英雄，虹眼偶像！閃亮──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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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怒天此刻是真的不曉得自己該有何反應，看著眼前俏麗的年輕女孩，實在是不敢相信剛才那必須讓自己認真應付的攻擊是出自於她。

　　「請你束手就擒吧！」虹眼偶像擺出空手道的姿勢，七彩的右眼也亮起光芒，她充滿朝氣地說道：「只要你乖乖投降，我會保障你人身安全，絕不讓你受到任何一點不公平的待遇！」

　　怒天左思右想，最後靜靜地回道：「……我不是惡徒……」

　　「……咦？」

　　虹眼偶像臉上露出呆萌的表情，口中發出可愛的疑惑，她眨了眨那漂亮的異色雙瞳說道：「怎麼可能？你不是惡徒的話……那誰是惡徒？」

　　怒天默默地指著對方身後，無奈地說道：「被你打斷，剛剛趁亂跑了。」

　　「什麼！不會吧？」虹眼偶像滿臉『糟糕了』的神情轉身望向早已看不見人影的身後，接著又皺起她那好看的眉頭，對著怒天有些結巴地說道：「你、你別騙我了！我是不會被騙的，你才是惡徒對不對！」

　　虹眼偶像故作凶狠地瞪著怒天，但那副模樣不僅沒有讓人感到害怕，反而還會覺得有些可愛，就像是軟萌萌的小貓咪對著人哈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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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抱歉，虹眼偶像是真的很可愛，我總是會忍不住稍多形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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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天深深嘆了口氣，從口袋拿出了一張卡，對著虹眼偶像扔出。

　　虹眼偶像伸出手，雙指一探就將那張卡片穩穩地夾在手指中。她一邊防備著怒天偷襲、一邊低頭看向手中卡片，發現是一張白底金邊的英雄ＩＤ卡。

　　「……嗯……嗯？白底金邊？？」

　　虹眼偶像臉色變得古怪，漂亮的大眼睛忍不住眨了好幾下，在她將卡片翻面看清楚上面的英雄身分後，更是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嗯……那、那個……」虹眼偶像扭捏的小步走向怒天，滿臉陪笑地看向怒天那漆黑的頭盔，她雙手恭敬的將卡片遞回怒天面前，不好意思地低聲說道：「抱、抱歉……我不是故、故意的……那個什麼……」

　　虹眼偶像小心翼翼的低著頭抬起視線、可憐兮兮地喊道：「大英雄怒天大大？」

　　「……」

　　怒天再次被對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悶聲說道：「我又不會吃了你，你這什麼鬼態度？」

　　「呼……」虹眼偶像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接著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怒天大大，您怎麼會在這裡呢？」

　　「……」怒天只覺得對方問了一句廢話，沒好氣地說道：「你覺得呢？」

　　「呃、啊哈哈哈──怒天大大肯定是來剷除惡徒的！」

　　虹眼偶像的異色瞳在周圍大略掃視了一番，接著說道：「我來的路上接到的消息是火車頭與一個Ａ級跟一個Ｂ級對上了，那剛剛逃跑的是……？」

　　「是Ａ級的那個。」

　　「那……」虹眼偶像雙手指向鑲嵌在牆壁裡、翻著白眼的火車頭，說道：「那個是？」

　　「嫌他礙事被我揍的。」

　　「……」虹眼偶像瞪大了雙眼，接著掛起僵硬的微笑點了點頭，說道：「也對，他那沒禮貌的樣子看得讓人不爽，我早就想揍他了，怒天大大揍得好！」

　　「是嗎？」

　　「不過還有一個Ｂ級呢？」

　　「喏，那一團跟那一地紅色就是了。」

　　虹眼偶像眨了眨眼，望著該被打上馬賽克的一團球體與一地的鮮紅，喉嚨鼓動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

　　怒天瞥了她一眼，問道：「你們英雄現在都沒殺過惡徒？怎麼才這樣就一副要吐出來的模樣？」

　　「嗚……」虹眼偶像移開視線，深呼吸平復了一下腹中翻滾，喘著氣說道：「現在協會基本上都提倡不到萬不得已，盡量都採取活捉的方案，畢竟這些年來被惡徒家屬告上法院，最後打輸官司的英雄並不少見。」

　　「那管理局跟軍備處也一樣嗎？」

　　「這我就不曉得了，畢竟我是協會底下的英雄，那邊的模式我比較不清楚。」她好奇地看著怒天，問道：「您身為大英雄不知道這些嗎？」

　　「我知道還需要問你嗎？」

　　「是！對不起，我錯了！」

　　「不用擺出這個樣子。」怒天無奈地嘆氣，說道：「正常一點，你這樣子我看了煩。」

　　「啊、啊哈哈──」

　　怒天沒理會滿臉尷尬的虹眼偶像，問道：「支援的只有你一個？我記得不是還有另一個Ａ級英雄也響應火車頭的求援嗎？」

　　「啊──騎士先生的話去追蹤失蹤的學生了，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兵分兩路。」

　　「你一個人有把握同時對付一個Ａ級跟一個Ｂ級？」

　　「我想說加上火車頭先生，兩個人總是有辦法的吧？」虹眼偶像撇了一眼火車頭的慘況，嘴角忍不住抽搐，低聲道：「沒想到他變成那副模樣。」

　　「行吧，那這邊就交給你處理了。」

　　「咦？交給我處理？」

　　「趁那小鬼還有口氣，趕快送去醫院吧，至於那邊那個重傷的女人我已經放了救援信標，等下就會被接走所以不用管。然後這個小女孩你先照顧著，是那女人的孩子，再她母親被送回來前你先照顧著。」

　　「嗚哇──等等！小心！」

　　小女孩被念動力托著送到還沒反應過來的虹眼偶像身前，直接塞進她懷裡讓她抱住，虹眼偶像與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對視著，一大一小的兩人都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姐姐好……」

　　「好可愛──啊！不是！」

　　看著小女孩怯生生地打招呼，虹眼偶像被萌的雙眼都快變成心型，但隨即回過神將懷裡小女孩抱好，連忙對著怒天問道：「怒天大大，你是要走了嗎？」

　　「嗯，走了。」怒天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說道：「該去買菜了，還要煮晚餐呢。」

　　「哈啊？晚餐？」虹眼偶像一臉錯愕地問道：「怒天大大等一下！那些失蹤的學生怎麼辦？」

　　「不是有人去追蹤了嗎？」怒天從地面飄起，往上空飛去，說道：「等你們找到了地方別急著動手，先通知我一聲，我會出現的。」

　　「好的，咦？不對啊！」虹眼偶像下意識地答應，但馬上就想到了問題，對著怒天大喊道：「我不知道怎麼聯絡怒天大大妳啊──」

　　怒天沒有回應，但虹眼偶像口袋中的手機卻自己飛出，像是有著一雙看不見的手將手機打開並在通訊錄上打下一串電話號碼，署名怒天後儲存。

　　虹眼偶像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手機關上螢幕，乖巧的自己回到口袋裡，滿臉不可思議。

　　「拜拜──」

　　而小女孩抬頭看著越飛越高的身影，伸出有些肉呼呼的手對著怒天揮舞，而目力極好的虹眼偶像看見人影好像揮了揮手，似是在回應小女孩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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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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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