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 - 第十六盞

　　兩人這樣針鋒相對也不是一時的，雙方都認為對方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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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偏偏性格不對盤，又或者說兩人都好勝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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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件事沈知實覺得奇怪，他在跟許竹明對談時，偷偷把火光給藏回去，但許竹明的人卻還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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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該不會也殺人了？」他把自己的猜想直接說出來，畢竟沈知實已經知道這是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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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你覺得為什麼那時只剩十一人？」許竹明看他換了話題，索性反問了沈知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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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你真的……」沈知實無法理解他輕鬆不帶任何責任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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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關本就是自己的本事，若因為一時疏忽而被同伴擊倒，那也是他的失誤。」許竹明用摺扇輕點臉頰，滿不在乎地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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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停頓了一下，他知道許竹明在說那件事，同時明擺著說他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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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對方不語，他又接著：「為何要因為斬殺喪失戰意的人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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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的認知裡他不是敵人嗎？」許竹明持扇的手突然往走廊伸，一個細微向上的幅度後是一道哀聲，顯然是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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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處理這個。」沈知實並沒有因為思考他的話鬆懈，在他舉扇的同時拿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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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雖為近身武器，但速度夠快、力量夠強的話，劍氣可達十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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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空間太小不好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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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被侷限了？」許竹明看出他拿了劍卻沒出鞘的窘境，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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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動靜太大會引起關注。」沈知實懶得理他的話中話，只取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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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這是要我來？」他瞇起纖長的雙眼，看似在笑實則掩蓋眼中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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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我抓出他的位置，其餘我來。」沈知實毫不客氣地使喚，旁邊那人也只是嗤笑，不多做回應乖乖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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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對這笑聲差點理智斷線，現在真的很想一把掐住許竹明的脖子，讓他不能再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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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霧慢慢遮擋視線，對面透明的人卻變得清晰起來，體態似乎略顯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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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裡矮小的人兒慢慢現出型體，是一個身高不過一米六的精緻男孩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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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沈知實第一眼就可以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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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旁邊那人控制的煙霧更濃厚：「許竹明停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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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竹明不解，只是停止持續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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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不清楚對面這個人偶是敵是友，在他的印象中並沒有這個人偶，就算在腦中蒐羅兩邊國境的居民名稱跟外型，也是查無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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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可能會被模仿。」沈知實皺起眉，對面那人是一個奇葩，不會跟人多有交流，也從來不會用真身跟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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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偶露出平淡的神色，右手放到腹部對著兩人行禮，兩秒後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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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諒解。」人偶男孩身穿整齊的白色短袖襯衫，深色的吊帶短褲露出膝蓋以下，腳穿著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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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許竹明擺擺手，煙霧散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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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偶師。」沈知實看了對方動作，緩緩道出，手上的武器也收起變回銀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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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竹明看著不遠處的男孩，除了四肢關節跟脖頸可以看出是人偶外，皮膚、動作和神情，都可以跟真人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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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麼做到的？」許竹明不解，他從沒想過有這樣的居民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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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思考了一會，然後認真地搖搖頭，他也不清楚這人怎麼可以隱藏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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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知道他是晨曦的居民，有兩對男女人偶，一對成年體型，一對少年體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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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我打斷你的介紹，沒多少時間了。」人偶姿勢端正地打斷兩人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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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羅牌的內容是什麼？」他接續著說，眼睛直直盯著沈知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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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記全部，不過我看脂鯉的反應是不錯的。」沈知實扶著下巴思考，回想著那五張牌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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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張應該有印象吧？」人偶似乎也在思索著什麼，繼續嘗試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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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位月亮。」沈知實對這還算有記憶，很果斷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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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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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等三人安靜幾秒，就聽到隔壁棟一聲槍響後是轟隆的爆炸聲，隨後是狂風吹彿的喧囂跟豪雨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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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破險境，對應──」人偶看著隔壁棟的方向，「正位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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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脂鯉有危險。」沈知實立刻知道對面人偶所說的險境，不管是內裡的意思還是表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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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會墜樓。」他探頭看向窗外，他們在四樓而那爆炸的濃煙卻在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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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跑到對面樓一定是來不及，恰好他是物理武器並不是可以隨意變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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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沈知實拿出手機查看聯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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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絡人(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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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剛剛到現在也不到半小時，那個缺的這一個人就是落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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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在場的他們三人名字，還有隔壁棟的脂鯉、外面待命的蘇亦禮，還有一個人他沒想到，「畢方是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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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竹明瞇起眼，「她當然是真的，她殺了過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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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沈知實不敢相信自己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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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說了，這是循環，而你是最後一個就代表要結束了。」許竹明靠在旁邊的柱子，漫不經心地說，一點也沒有為人著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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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人偶已經去救了。」並指了剛剛男孩人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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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轉頭看去那早已空了的地板，「告訴我怎麼了，我為什麼一直處在未知狀態？」他抱住頭，他不理解大家的行動都有目的，他卻跟無頭蒼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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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棟的許竹明是真的也是假的，假的是因為他不是現在的我。」許竹明淡淡地掏出煙袋，打開來拿了兩片菸草跟紙捲了一下，塞進口中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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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循環，那我怎麼沒有記……」沈知實皺起眉然後瞬間一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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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他揉了揉太陽穴，原來他只要殺了自己，可自己卻提前殺了別人才會現出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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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往往從失敗找尋，國境給我們再一次的機會，把過去失敗的自己除掉，換回真正的真相。」菸草慢慢燃燒，許竹明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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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煙吐到沈知實的臉上，然後不知死活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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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怎麼沒殺了自己？」沈知實揮散那嗆人的煙霧，瞪著許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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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殺了他？」聽到這話沈知實知道許竹明在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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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那是人偶偽裝的不是我。」許竹明見沈知實沒有上鉤，索性將事實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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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套出誰是引我們到這的人，你能在這就表示已經被排除了。」許竹明兩指夾著捲煙在空中揮了兩下，瞬間空氣又瀰漫著濃煙，帶著乾燥的香草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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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的計畫中，畢方是引導、人偶是誘餌、脂鯉是推測，而你是幕後，同時也是處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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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得不錯，沈大領路人真的很厲害呢。」許竹明眼裡充滿讚賞，他期待等會沈知實循環後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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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亦禮的位置是什麼？」沈知實疑惑，他沒有想到那傢伙為什麼在外面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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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礙事。」許竹明直接告訴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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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也是。」沈知實想了想蘇亦禮的行為，也默默做出了跟許竹明一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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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其實有記得塔羅牌吧。」許竹明彈掉手中快要燃燼的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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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看著煙彈飛的方向，聽到這話停頓一下，「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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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擔心現在『只有』我們。」許竹明笑笑，還特別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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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能也看出我在迴避那人偶師。」沈知實感覺人偶師不是善意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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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判斷正確，他現在在處理畢方跟脂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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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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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急，她們也不是好對付的，畢竟已經處決了過去的自己。」許竹明似乎很急著要跟他說很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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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多次點燃自己的能力，非物理的武器要消耗自己的火點，所以生存起來相較物理武器來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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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你……這是在說我循環後，要殺了現在的我？」沈知實明白了為什麼許竹明要留住他，不讓他管外面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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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等等會循環一次，從他醒來那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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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了？」

　　「對。」

　　「記好所有的細節。」

　　「還有呢？」

　　「把青傘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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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把現在的你留在這，給未來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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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緒飄散，眼前的畫面被煙霧壟罩，直至變成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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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度不再潮濕也不黏膩，濃烈的香草氣息消逝，風扇運轉的聲音迴盪在四坪大的房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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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晨光從簾子隙縫照射進這不大的房間，正巧打在床上熟睡的人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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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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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鐘響起，一隻手指帶有薄繭的手緩慢地將它按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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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眼中不是剛睡醒的朦朧，他非常地清楚他現在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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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床上起來，整理了儀容，換完衣服才到床頭櫃看著那張白紙的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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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沈知實。

　　性別：男性。

　　年齡：二十九歲。

　　職業：晨曦山境領路人。

　　取得卡牌：尋真者。

　　你變回你原本的模樣，過去的你無知無情，手段殘忍毫不留情。懂得靜心思考卻總是方向錯誤，在路途上被「無拘者」戳破，被告知了真實情況不如你想的那樣。

　　這次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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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了……」沈知實看著這張紙的內容，一切變得真實起來，不再像是之前那樣莫名其妙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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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手機，一樣的款式、一樣的介面、一樣的存活人數，日期卻變為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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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下一個禮拜了。」他們有十五個人，每人循環一次，三十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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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不敢細算在他之前的十四人待了多久，也難怪諾薇雅說會比一般試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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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差不多八點半，因為沒有像剛開始那樣先撥通許竹明的手機才會那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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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他要怎麼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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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等待著時間，沒有之前一無所知的倉促跟有勇無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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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手機上的時間來到八點五十分，沈知實拿起那把青傘離開了房間，一樣到樓下拿了信箱中的報紙跟羊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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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喝溫熱的羊奶邊看著報紙上的頭條，他皺起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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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將會在明年一月一日實施周休二日，原因是配合公務員，也絲毫沒有任何失蹤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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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翻幾頁，氣象說再過幾天便會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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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都市傳說真的是傳說，而並非是一般人可以觸碰的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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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實看著外面磅礡大雨，又看了手前臂掛著的青傘，心中不知想了什麼靜默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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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做的事，跟現實世界沒辦法接軌嗎？」他曾經以為試煉都是憑空虛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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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不就是國境在給他們一次生存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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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了。」沈知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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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個生存比較危險。」他自嘲，經歷了那麼多的生離死別生死關頭，可不就是在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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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空瓶放回羊奶盒裡，報紙塞回信箱，沈知實撐著青傘走進雨幕，沒有那三次的來電，他卻知道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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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之前消失的那個路口，氣味隨著他的前行逐漸變濃，懷念卻不值得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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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記得所有細節，也包括許竹明說要把傘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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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的青色雨傘掉落在柏油路上，雨漸漸轉小，直至雲散天青，像是在表達該天晴了，要結束了。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sJZyFs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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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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