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聽過黛拉和小傑介紹自己的身世。」
「是嗎?那妳肯定不知道蕾貝卡的吧,那孩子真的很特別,是好的哪一種。」
蕾貝卡居然也有一段故事,我以為她是整個女王府中最正常的了。
女王似乎有種習慣,會稱府裡的人為「孩子」,儘管年紀比自己稍長許多,也當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
「住在『怠惰』的那孩子,蕾貝卡,她是個天才。她不是在我國長大的,算是外國人。」
女王不自覺停頓了一陣。
「在某次拉帝斯向該國發動戰爭時期,遇見了蕾貝卡。那天晚上,禁衛軍軍營裡的燈全部滅了,在戰火交鋒期間,晚上沒有照明設備是件很危險的事。士兵苦惱了很久,不明白為何一夜之間所有的照明燈的報廢了,直到他們看見倒在營火旁的蕾貝卡。她為了拆除禁衛軍的照明設備,花了很大的功夫,最終還沒回到本營就累昏了。」
她深吸一口氣,好像在回憶著熟悉的過往。
「查爾拉看見並不是孩子的蕾貝卡,打算一刀斬了她,卻被拉帝斯阻止,讓蕾貝卡在軍營裡好好睡一覺。士兵們很不解,明明是敵對的間諜,為何要將其留下?拉帝斯表示,蕾貝卡為了完成任務付出了這麼多,不惜把自己也累壞也堅持拆除所有的燈。而敵軍卻沒有發現如此重要的一員未回到本營,也沒有打算前來尋找的意思,最終決定將她帶回自己的國家,讓她成為女王府的一員,和大家一起生活。這也是為什麼蕾貝卡總是和拉帝斯特別要好。」
「那蕾貝卡的父母呢?不會擔心嗎?」
「在這裡的孩子基本上都沒有父母,不是自己跑路就是父母跑路。」
原來蕾貝卡早就知道戰爭是什麼樣子,怪不得剛才小傑生氣時露出了那樣的表情。
「我們並沒有不同,就算沒有了父母,也能安穩生活著。我們得讓世人知道,曾經他們歧視的棄兒,現在生活在比他們更優渥的環境。並且,人民想要活下去,就得靠我們。」
原來女王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嗎?
「我的母親…曾經也是位心裡學家。」
「咦?」
「我很喜歡和她聊天,總是感到很暖心。」
要不是因為我有讀心術,我恐怕很難成為一個好聊天的人。
「她安慰人的方式很特別,不會單刀直入話題,而是習慣用故事或者當下的環境、場景、其它事物來讓人得到啟發。她說:『如果只是從當事人的思考角度去解決問題,那就永遠不會發現問題所在。』一直以來,她堅持著換位思考的原則帶著人們從第一視角找到並解決困難。」
真是令人敬佩的思想,期盼有朝一日能和女王的母親見上一面。
「曾經發生過很令人無奈的事。她拿著破洞的傘來表示一個人受傷的內心。那天也是一樣,外頭下著暴雨,我們撐著破洞的傘走在路上,而母親卻沒有準備另一把完好無損的傘。回到家,兩人都濕透了。」
這無厘頭的做法竟與瑪理夫人有些相似…但我好像也藉著這場雨明白了什麼。
「妳呢?蘿拉,為什麼妳想成為心裡學家?」
「我…」
為什麼呢?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善良,熱心助人?嚴格說起來並沒有。因為我有讀心術,選擇這個工作會輕鬆許多?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失去了身為心理學家試著了解人心的本質了吧。
「是因為艾莉覺得這工作適合我。」
「就這樣?就因為妳的天使這麼和妳說?妳自己也是那麼想的嗎?」
「也許吧。除了這個,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親愛的蘿拉。妳這麼想就錯了,人又不是生下來就知道自己未來是做什麼工作的,都必須靠自己去探索,發掘自己的潛能。每一種職業的可能性和爆發性都是相等的,一定會有一項屬於自己,那叫心之所向。儘管妳為自己的事業感到很茫然,總有一天,妳的心會找到出路的。」
「明明我才是醫生,為什麼總是妳在安慰我的感覺?」
女王真的打算僱用一個連證照都沒去考的雜牌心理學家嗎?
「任何人都是需要被治癒的,不管是什麼樣的角色。是人都會有感情,有快樂就會有悲傷,有悲傷就需要安慰。當妳遇到困難,也許身邊的人會有辦法解決。安慰不是口頭上宣導正向觀念,而是一種心靈上的交流。人有所及,有時候自己打不開的瓶蓋,別人輕鬆就能打開。」
我不如辭職吧。這是個明智的決定,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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