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承遠望向周圍的服務員,有一種難以適應的感覺。自從無人機突破性的發展,服務員已經少之又少。當中不離兩種,需要人工服務的餐廳,能廣而告之的,不能擺上檯面的。這家餐廳的服務員屬於前者,無時無刻都在留意著每一位食客的動作,又不會讓食客覺得被監視。鍾承遠尷尬的等待也在幾個贈送的餐前小吃和餐廳的自創調酒下有所緩解,人群中獨自等待也沒有那麼可拍了。反倒是身穿長身羽絨服,帶著面罩的人坐下更是讓鍾承遠忍不住掃了眼周圍,是不是投來奇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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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羽絨服的黑客秀出一把長髮,肩膀也並不如羽絨服撐起得寬,就算沒有摘下面罩也能確定對方是名女士。另一名服務生按照鍾承遠所說的在友人到達餐廳時將袋子交給對方,黑客接過袋子,讓準備退去的服務生稍等,摘下偽裝的溫雅馨將面罩交給服務生一同帶到儲存室。
看見溫雅馨的妍姿,服務員也稍有恍惚。若非對面的服務員使眼色,他還想多看兩眼。剛坐下溫雅馨就跟身後推椅子的服務員說:「麻煩可以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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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點頭後便紛紛離開,餐桌只剩下二人相對。鍾承遠還在品嘗著調酒,一言不發地看著溫雅馨打開袋子,拿出帆布鞋。「現在換嗎?」
「你這雙鞋子太重了,我走路都比人形機還向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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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鍾承遠,溫雅馨才意識到他是在對公眾場合脫鞋子感到羞恥。「都什麼時代了,脫個鞋還覺得尷尬嗎?」
「公眾場合。」鍾承遠低頭呢喃。
「公眾場合的意思就是不妨礙其他使用者的前提下,你可以隨意活動。其中包括換下你這雙反人道的鞋子。」溫雅馨脫下鞋底附著鐵塊的鞋,那一刻鍾承遠都擔心她會把鞋子放上台面。還好溫雅馨中意這家餐廳,留了一線沒有做出過火的行為,只是在地毯上拿鞋子重重敲了兩下,發出沉重的悶嚮。
「他再怎麼差也是武者,從你的步伐就能分析你是什麼人。」鍾承遠邊說邊警惕著四周有沒有偷聽:「要是哪天他碰上你,認出了你的步伐,一切都可能暴露。」
溫雅馨默默接受了鍾承遠的解釋:「別看了,不會有人留意你說什麼的。」說完又補充道:「反而你到處看會惹來別人目光。」
鍾承遠聽完目光馬上回到餐桌前,看著對方饒有興致的表情抱怨:「那當初就不要約在這裡。」
「兩個老師在高級餐廳吃飯,聊到他們接觸的學生,有什麼問題。」
聽見這話,鍾承遠不自覺地歎氣,剛要放下的酒杯又重新拿起抿了一口。他清楚來到學校後一直都在急於推進,跟溫雅馨的交流僅僅是同事,還是冷酷無情,只想著業績的那種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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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換一款襪子嗎?」
剛想穿上帆布鞋的溫雅馨瞪了鍾承遠一樣,一邊穿鞋一邊說:「我穿什麼襪子要你管。我一直都怎麼穿,除了你們都沒人說過什麼」
「倒不是很想管,只是白襪容易髒。」鍾承遠輕鬆地話家常:「你的腳底跟你本人真的一點都不搭,要是認識不久的都不知道這點。」
「誰會留意一個人的腳底……」雖然她知道餐廳內不會有人留意兩人對話,溫雅馨還是不想在這裡說,連忙扯開話題:「有查出什麼嗎?」
「不是不談公事嗎?」
「我可沒那麼說。」換好鞋子的溫雅馨拎起酒精搓手,接著說:「『老師』的公事可是下飯得到最好配菜。」
「怎麼可能查出什麼,對方可是在加密貨幣領域的行家。」
「所以連能否證實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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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會。」
鍾承遠靠在椅背上,說出基於溫雅馨專業的推理:「要是他說謊,他早就在你離開的時候攔著你了。」
溫雅馨面無表情地說:「就沒有可能他想繼續試探。」
對方毫不意外的表情,鍾承遠在回答前再三思考後回答:「你都知道答案,幹嘛還要問。」
「想看看你是不是進步了。」
「他很急著獲得情報,時間對他而言至關重要。要是撒謊,他當下就會再糾正,不會冒險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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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話中,服務員端上前菜,並且介紹這道金槍魚塔塔。
「該怎麼辦,你知道了吧。」溫雅馨說著拌開金槍魚塔塔上的蛋黃,心無旁驁地品嘗。
鍾承遠本以為這點會讓對方大吃一驚,卻只是自己臆想,面前的精美菜式也不是滋味。溫雅馨同樣有這種感覺,吃了兩口就跟對方抱怨:「他怎麼可以那樣,年紀輕輕全是心眼。」
「他被人……『欺負』了有段時間了,長點心眼合情合理吧。」鍾承遠顧忌在公共場合,避開了霸凌一詞。
「變強不是靠心眼的,他要是沒學好,以後都想用這些手段辦事,那就毀啦。」
「用不著那麼快下定論吧。從校外回來才不到半個月,離他畢業有的是時間。」
「我才沒在意他,我是擔心一諾被他教壞了。」
提及一諾,鍾承遠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在意學生的溫雅馨會那麼大反應,他忍不住說:「這區別對待是不是……」
「這可不是區別對待。」溫雅馨放下刀叉義正辭嚴地說:「一諾是會向人求助的小孩,跟韋言甚至傅天翰不希望別人插手不是一回事。」
「差在哪?」
「願不願意接受幫助。」溫雅馨分析到:「不願意接受幫助的人只會覺得你的協助是圖謀不軌,越是靠近他越避之不及,這樣的人是無法靠善意幫助他們。你給韋言放出的消息不也是用一種警告的方式嗎?你應該明白這點。」
鍾承遠點頭同意:「相反一諾會積極向人求助,要是人幫忙,就會停滯不前……」
「不一定。」溫雅馨輕鬆地拿起叉子將油潤的金槍魚放入口中:「相比起那些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的孩子,她什麼都隨心所欲,我是不知道她最後會怎樣。」
「孩子不都這樣。」
溫雅馨微笑著點頭,過了一陣才說道:「或許我對著他們久了,都沒有把他們當成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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