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風至才從冥界回到房內,立刻被一道吸力給拉走,白光一閃後,只剩一尊木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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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薛風至看到那個曾經是總兵,卻被謀害的自己,他像是觀看電影一般,遠遠地看著歷史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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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他們正往諸羅縣城的路途上,早在幾日前收到飛鴿傳來的求救信函,因其他的將領皆被分派出去,只好由他領兵前往救援,路上卻突遭山賊襲擊,在亂箭齊飛,兵荒馬亂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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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了親信握著匕首,趁機從他後心一刺,低聲在他耳畔說:「大人,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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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他沒了氣息後,然後才大聲哭喊著:「大人遇刺了!」,跪倒在他屍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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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偽裝成士兵的人,長得像是巡撫旁邊的屬官之一,他輕拍親信的肩膀,並在哨音一起後,那些山賊紛紛有了退意,迅速退回山林裡,剛剛的戰事,若不是滿地的鮮血與斷箭,彷彿就像是一場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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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挖墳,埋葬屍首時,那名屬官趁機塞了一道黃符到屍體身上,隱藏在衣袍內,誰也沒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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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信則是將他原本配戴的玉飾,放入屍體手中,當做玉握,這舉動他做得隱密,沒讓那屬官發現,畢竟若依巡撫他們的意思,應該是巴不得他屍首腐爛,甚至屍骨無存,迫於怕引起士兵們的反彈,他們還是虛情假意地邊埋藏他,一邊感慨國家痛失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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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薛風至已大致了解事情的始末,但他更想知道的是……白夏在哪裡?努力感知她的靈魂,一絲金線緩緩浮現半空中,指引著他來到諸羅縣城,他看見土匪頭目對白夏的覬覦,氣得上前想推開他,卻像空氣般直接穿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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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無力地看著她墜樓,卻拉不住她的手,就算瞬移到平地,伸出的手也無法接住她,只能看著她如落英般地下墜,磕擊石塊後,蔓延開來的鮮紅,染紅了他的雙眼,一滴水珠悲痛地滑落後,諸羅縣城在流寇暴動衝擊後,迎來一場傾盆大雨,在薛風至看來,彷彿是連天都為她的殞落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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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白夏總是提及的那個聲音,從天際傳來,與白夏對話,問她是否後悔,那聲音十分熟稔,他緊握著拳頭,向著天際咬牙切齒地喊著:「東岳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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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才一出房門,就又被緊緊擁入懷中,她一臉迷茫,又怎麼了?還是他覺得她特別需要每日一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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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風至彷彿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心想:『對不起,我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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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還沒刷牙洗臉呢!」白夏從他的懷抱掙扎出來,是不是錯覺?怎麼感覺到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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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麼嚕(怎麼了)?」她邊咬著牙刷邊問著臉上明顯不快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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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做惡夢……我先去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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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泥也素(你也是)…..」白夏一臉震驚,難不成她的衰運過了一半給他,害他也開始做惡夢了嗎?還是他又選片不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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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風至沒把事實告訴她,不然肯定連前兩次的夢境都得解釋一番,更重要得是,他不知道如何說出,他便是那個害她捨去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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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小酒傳訊息來……說他們協會把神木的魊,弄成新生訓練場,據說還會提升難度呢!天呀!本來就夠難了說……」白夏邊吃早餐邊轉播顏酒的訊息內容,然後,前面一個黑影靠近,只見一支黑色的手機遞來,她疑惑地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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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加好友,我不會……」薛風至飄移的眼神看著旁邊,好像承認自己的不足很丟臉,他從酆帝那拿到人間出差頂級配套組,ID、手機、提款卡、西裝和摳摳一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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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為何沒駕照,因為人界政府不信任阿飄的駕駛技術,因此,駕照得自己去考,以往年的紀錄綜合來說,十飄有九飄都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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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他會輸入訊息,因為跟電腦差不多,但是通訊軟體加好友,他就沒辦法了,只好求助於白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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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來的手機?」她記得沒給他薪資,哪來的錢買手機,不會去詐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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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出差員工都能申請,有衣服、錢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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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們的福利不錯,衣服?所以現在其他人看得見你了?」白夏邊掃描,然後突然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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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妳今天沒感覺到不同嗎?」薛風至從座位上拉起她,將她的手往胸口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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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第一個感受到的是溫暖,跟之前的涼意不同的溫度,然後……她突然附耳貼近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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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ㄟ~你這個心跳也跳太慢了,有點假!還有,正常人應該會呼吸,胸口會隨之起伏,你這樣一點也不像。」她微仰著頭跟他建議,沒想到突如其來的近距離,讓他們雙雙回想起之前曖昧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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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若無其事地推開距離,但還是仔細跟他說明一番,經過真正人類的指導,薛風至終於比較『人模人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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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頭髮,真不剪?這樣的長髮,太引人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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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當初他還沒恢復記憶,所以思維還是那朝代的觀念,而現在就沒有這些顧慮了,反正,真不喜歡再變回來就好了,沒有什麼事是薛阿飄辦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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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妳到我房裡一下,有個東西給妳看。」薛風至突然想到什麼,神秘兮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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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裡一片漆黑,只有些微的陽光從窗簾邊緣透出,他從櫃裡拿出一個黑布覆蓋的東西,當黑布揭開的瞬間,紅光從裡頭綻放,玻璃罩裡頭一株曼珠沙華,豔麗地舒展每一片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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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摘的?」白夏看著他將玻璃蓋打開,從旁邊抽屜拿出一只玉瓶,倒入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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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黃泉路上的曼珠沙華,是整個冥界最美的風景,望眼皆是一片赤火……別碰!」他拉住她好奇的手,「上面沾附太多過路亡魂的貪嗔痴恨愛惡欲,碰了不但會生病、做惡夢,還會情緒低迷好一陣子,再養一陣子,待負面情緒消散,就能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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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剛剛那個養?」白夏指著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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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營養液!」薛風至咧嘴一笑,欠他的,總會討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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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泰山上的某一洞天福地,傳來怒氣沖沖地謾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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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將玉露寒泉給偷走了!那可是我收集了百年才得的一瓶!」東岳大帝翻箱倒櫃後,才真的確認那珍貴的玉瓶不見了,當他氣得跳腳時,陸地也跟著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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