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相遇 - Deja Vu

这个星期的处罚，是这个星期定的。

因为没有人能在上个星期想到一个即合理，又富有挑战性的惩罚。

这一次，我没有垫底。

苏牙保持着不错的状态，帽子戏法让分数三级跳，再加上他是这个星期的“队长”，分数双倍。

大房间，三人面对着两台还没开工的机器。『实验室有两台机器的大房间，和世康机械人（robot）的小房间。』

“这一次，你们两个要怎么办啊？”

我叉腰，一副看笑话的心态。

灿宏和沈锐的分数持平，理论上，他们得一起执行惩罚。

惩罚的对象不消说、不必说……就是最容易下手，也是唯一能下手的……

小玲。

“两个人一起执行惩罚，倒也不是难事。”灿宏启动了其中一台机器，说道：“因为一个人做很奇怪，两个人做，就很自然。”

“难是难在，上个星期忘了定这个星期的惩罚。”沈锐懊恼着。

“愿赌服输，这个星期，看你们的表演了。”我骄傲地叉着腰，说道：“不然两个人一起贴着小玲跳钢管舞？”

我一边说，还一边拙劣地贴着灿宏，扭动身子。

“无聊。”灿宏轻轻撞开了我，此时他的表情并没有很懊恼。

若没有像样的惩罚，贴着小玲跳钢管舞，自己还可以捞点甜头，也不错啊。灿宏如果这样想……很正常。

“不用跳舞。我说，不用跳钢管舞。不如，就一起去唱k，怎么样？”沈锐徒地站起，小玲正好开门进来大房间。『唱K：唱卡拉OK』

灿宏和沈锐迅速交换彼此的眼神，马上迎着小玲走去。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

我还在状况外，一直到他们出现在小玲的面前，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玲，这个周末，要不要一起唱k？”灿宏问道。

“就这个房间，我们四个人。”沈锐紧追其词。

“嗯，这个周末？”小玲一脸窘样，说道：“我还不能肯定，过几天再告诉你们，可以吗？”。

真如他们所说的，两个人问，总比一个人单枪匹马来得好。

至少小玲没有问他们，是不是输了什么无聊的游戏，然后游戏的规则是输了就要找她。

“那就先说定了，你不可以的话再告诉我们。”灿宏赶紧加上小玲和我，明明我和小玲都还没有答应。

我忍着不做任何出卖自己的表情。眼前，少了一个会放映自己表情的荧幕。

照这般如此，慢慢地，毫无压迫地接近小玲，会日久生情吗？

我在期待什么？

喜欢一个人，跟追求一个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道理。

简单来说，喜欢一个人，只要单方面有感觉就算数；追求一个人并且成功，要双方面都有感觉才算数。

不管是喜欢一个人，还是追求一个人，了解对方都是第一步。

但此时，我感概自己没有付出多大的努力，就知道眼前的小玲，大致喜欢什么事物，聊什么话题。

这也许是好事？

也不管是喜欢一个人，还是追求一个人，那种朦胧，彼此猜不穿对方在想什么的阶段，俗称暧昧期，这点我倒是开始忧虑。

目前，我并没有进入“正式喜欢，接近追求”的阶段，但这段暧昧期几乎不存在了。

一起出来玩，或许就是给对方了解彼此的最好机会？

不管，谁是谁的电灯泡，谁是谁的……月老。

想着想着，小玲好像离开了大房间。这和周末莉雪梦境中出现的小玲，如出一辙。

“在想什么？人家都走了啦。”

沈锐盖了我的头。

“很痛耶，我又没想什么，无聊。”我扫着不乱的头发：“对了，我忙完了小雪交代的事再找你们。”

回到自己的电脑前，才特么地发现莉雪交代的事，我老早就做完了。

至于莉雪在梦中交代的工作，应该不能算数的……吧？

等会儿吃饭的时候，莉雪应该不会再一次提起的……吧？

就算会，我已经在家准备好那些“反问”了，等会儿一鼓作气把自己从莉雪的“黑名单”暂时除去。

想着，我笑了。

中午很快就到了，原来发白日梦可以把时间毫无自觉地浪费掉。

莉雪果然出现了，就和周末的梦境一样。

莉雪一到实验室，就朝我走了过来，倒不是有“临时的工作”，纯粹是来找我吃午餐。

“叫上小玲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熟悉的画面。

莉雪的身影卡在门缝中，在身影完全隐没前，似乎有那么零点几秒，莉雪回眸一笑。

莉雪一定是故意的。

莉雪一定还记得那个梦，而且记得非常清楚。我看着莉雪的背影，心里有百分之一的肯定，莉雪是故意重复着和梦中一样的话。

这一刻，我很清醒。

小玲根本不在实验室。几分钟前，她是来过，但也匆匆离开了。

为了不复制莉雪的梦境，也为了壮胆，我想了想，还是勉为其难地叫上灿宏和沈锐吧！

我望了四周，反复确认实验室和大房间没有小玲的身影。幸好，灿宏和沈锐都在。

我们三人走出了实验室。

我看见小玲在莉雪的身旁，有说有笑的。

若此时我的身旁没有灿宏和沈锐，我还真以为自己又做回同一个梦了。

我不是故意违反规则，只是不想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

我还没开口叫莉雪，莉雪就回过了头，看见了我们三人……她没有生气，连眉头都没皱。

我强装若无其事，笑着迎了上去。大伙一起走着，上了电梯。

我们浩浩荡荡地到食堂吃饭，这好像是第一次。

食堂里有很多人，和平时的人潮差不多。谢天谢地，这比当时那个梦境的“空无一人”好得多。

我特地点了不是青色的菜，符合这个困难的条件只有茄子，平时我绝不爱吃的，但为了今天，可以。

不点白米饭，换成了棕色的糙米饭。这一次，每一样食物的由来都清清楚楚的。

梦境后遗症表露无遗。

我还隐约记得，梦境中，小玲是坐在我的右边，而莉雪是坐在我的前面。

先到的我，选择了长方桌一边的中间座位。

之后到的莉雪，果不其然，坐到了我的正前方，再之后的灿宏和沈锐，各自坐在莉雪的左右边，像极了保镖。这也多亏了灿宏和沈锐，小玲只能坐在我的左边或右边。

是的，小玲坐在了我的右手边。

如果不先声夺人，等会儿莉雪先开口，我就会失去一点优势。

“小玲，你吃这么少，够吗？”我看着小玲的盘中，和梦中一样，饭很少，料很多。

“很熟悉啊……我记得我好像有梦过这个场景。”小玲看着我，忽然微微地皱起眉头。

Bingo，小玲八成也在莉雪的梦里了。

哈哈，我可是也把这个梦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叫即视感，Deja vu。”『注：法语，也译为“幻觉记忆”』

不请自来的世康，坐在了最后属于他的位子，我的左手边。

“Deja vu就是幻觉记忆。简单来说，就是你对眼前所看见的一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梦境中出现过……”世康补充。

“对对对，真的，我有梦过这个情景。莉雪、顺新、还有现在我们坐的位子，好像都一样。”小玲马上脱口而出，但她脸上的表情，又对自己的话不敢置信。

“哦？那沈锐、灿宏，还有我呢？”世康问道。

也好，原本我也想这么问的，世康真是误打误撞帮了我一个大忙。我随意低头，打量着莉雪。

莉雪也是低着头，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个梦她是记得一清二楚的，从她的眼神我看见了答案。

“嗯……这我没印象。”小玲很努力地回想。看着她这么苦恼的样子，我倒是想帮她回答了。

只是这一次，竟然如我所愿。

“那蜡笔小新，你有梦见小雪和小玲吗？”

世康就是这样，帮人没有帮到底，马上就会帮倒忙。

对于这个突发状况，我很明白，只要马上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当然，说不是会比较好，比较不会勾起大家的好奇心，但莉雪除外。

说自己忘了，一是违背自己的良心，二是……莉雪绝对不会相信的，因为莉雪等会儿应该会说，她自己也梦见我和小玲。

我若要假装“很努力地回想”……倒也无可厚非。

“我不是很有印象……”我假装眉头深锁，双手微微握紧叉和汤匙，说道：“啊……对了，刚才我问小玲那句‘小玲，你吃这么少，够吗？’，这个我有点印象。”

“这个我也有印象，我梦见了小新和小玲。”莉雪忽然说道。

哇靠，莉雪又来了。

“有人要说故事了，哈哈。既然蜡笔小新和小玲也在那个梦，那谁说都一样吧？哈哈。”世康很放肆地狂笑。

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黑色幽默。

我不语，这回……让莉雪自己一个人说吗？

“不然，你们三个人都说自己还记得的画面，怎么样？我们来看这三个梦有什么关联。”沈锐提议。

灿宏马上举手附议。

我也在心里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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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即视感，Deja vu，正如其意，就是对眼前的事物有了很几时的感觉，好像在哪里（特别是梦境）看过。梦境依稀见过眼前的画面，医学普遍上都有不同的说法。在小说中，也采取了一些医学上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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