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初次相遇是在同一所國中的校園裡,而這一切都要從種族霸凌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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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巫族的祖先能操控百鬼、駕馭陰魂,每每令人聞風喪膽、退避三舍,民間甚而有貼上邪魔歪道標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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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雖已無人親眼見識巫族人操控「妖術」,或者如考古學家所言根本無此一說,人們仍時常對此族群抱以異樣的眼光。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社會上的歧見和校園的霸凌事件在如今講究族群共存的現代國家仍屬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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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名為「白清河」的巫族人忘川自小就受到同儕的欺凌,同學們總是在他身上加諸「異類」、「妖道」的罵名,就連師長都視若無睹。弱小懵懂的他只能吞下滿腹委屈,任由無助的靈魂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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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心智尚未成熟的孩童而言,任何帶貶抑的呼喚或許為有趣,然而每每皆會在他的心底留下一道難以抹滅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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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和言語攻擊,是他每天在學校都會遭遇的事情。他想,若不是某天在國中校園遇到那個人,性格扭曲和行為偏差只是遲早的事,他長大以後肯定會報復這個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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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人教會了他勇敢、如何為自己的權利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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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X的,一群人打一個要不要臉?小時候被割包X,連ㄐㄐ也割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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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連串粗暴難聽的穢語一出,把他推倒在地的男同學下秒慘遭一道人影踢飛,當下不僅是其他三兩個聯手欺負人的屁孩,就連他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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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一位染了一頭炫目白髮的少年,其身形單薄消瘦,若非忘川親眼看到他把人踢飛,實在很難相信這麼一個人竟武力了得,差點沒跪著讚嘆「何方高人」,雖然他現在坐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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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89一個個打跑以後,白髮少年帥氣地回頭與他四目相接。那一瞬間,忘川有史以來對一個人產生了悸動,如果這世上有天使,想必就是眼前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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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使接下來竟語出驚人地說:「你有看到我的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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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上過健康教育課的忘川愣了一秒,血液全往臉上集中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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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少年沒意識到自己吐出讓人誤會的話,逕顧著四處張望,既無奈又著急,「我家那隻鷹寶竟趁我解開腳繩不注意飛走了......這隻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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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指老鷹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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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會錯意,忘川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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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了起來,靦腆地說道:「我幫你一起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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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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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倆人完全忽略已經上課的事實,將鐘聲當成BGM,在校園裡開始尋鳥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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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剛才聽到那幾個王八蛋罵你的話,你也是巫族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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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忘川驚訝地看著他:「難道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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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少年望著彼方,漂亮的藍色眼睛讓忘川看著愈發移不開目光,「我叫夢竹,蘭陵崑遙是我的漢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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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曾有耳聞,夢竹這人是族裡最受族長寵愛之人,是下一個極為可能成為族長的接班人選,多次為族人仗義執言,沒想到本人竟然如此年輕,還跟他讀同一間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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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夢竹停下腳步,慎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們的處境在這個社會非常艱難,但是你如果不為自己發聲,就沒人替你說話了!大家都生活在這片土地,呼吸一樣的空氣,沒有人比誰優越,下次再有人用審視的眼光看你,你就用力地鄙視回去,別讓巫族人的自尊給外人踐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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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話語如重磅炸彈般,深刻地烙印在忘川的腦海。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要為自己站出來,別被他人的惡意擊倒......從來沒有過的鼓勵言語,為他早已傷痕纍纍的心靈注入了一股暖流,感動得他眼淚差點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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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明明他倆是第一天認識,倆人的緣分卻彷彿能追溯到上輩子之遠,一聲貌似生死相隨的呼喚亦傾吐而出:「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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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夢竹瞪著他的學號,沒意外的話他們好像只差一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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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我是說你能當我的師父嗎?」忘川一臉迷弟,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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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竹抽了抽臉頰,為難地表示:「可是我不收小弟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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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跟小弟意思也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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