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四月廿八,道士昨天晚上並未有任何發現,走到水溝的盡頭也一無所獲,道路不僅因雨水而濕滑,而且因為正值深夜,加上惡劣的天氣下亦未能看清,只好沿著熟悉的路先回客棧稍作休息。
今天早上雨後天晴,終於看到一絲的陽光,溫暖地照在人們身上,路上有些「街道司」的役夫正在疏導積水。道士洗滌好自己、整理好了衣服,把桌子上昨晚發現的虎頭鞋子藏在懷中,之後便疾步出門回到桂林大街,嘗試在明亮的光線下尋找蛛絲馬跡,嘗試找到謎團的答案。
桂林大街平日裡熙熙攘攘,作為城中最熱鬧的大街之一,這條街最為吸引人的地方在於兩旁的店舖都是售賣特色小吃,譬如是香甜軟糯的甑糕、香而不膩的驢肉燒餅等等。同時,桂林大街也是作為進入皇宮其中一道大門的路徑,故此而除了平民百姓,也多皇宮貴族在這條街上來來往往。
在道路的兩旁還種滿了國槐,沿著桂林大街然後轉左更會達到鄉耩城中最出名的中草白堂,中草堂據聞是百多年的老字號,從前朝開始已經屹立於此,其出色的醫術以及價格相宜的中草藥都是深受老百姓的喜愛。如果是從桂林大街一路向西,便會經過鄉耩城中聞名天下的慈安寺等,故此就能解釋為什麼桂林大街長年都是車水馬籠。
但是這般的熱鬧反倒成為道士調查真相最大阻礙,恰恰是人太多而難以停下腳步調查細微的線索,加上難得今天放晴,所以便有更多的人群和馬車熙來攘往於大街上。儘管如此,道士並沒有放棄尋找答案的步伐,鍥而不捨地沿著水溝前進,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道士在一個水溝的分支上發現了另一隻的虎頭鞋,這隻虎頭鞋剛好就卡在水溝裡堆積的泥石中,道士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分支的位置就在一條不起眼的小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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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提起腳步慢慢的走進這條巷子裡,這條街巷越走越潮濕昏暗,冷清到好像能聽到可以聽到自己「噗咚噗咚」的心跳聲,但是卻聽不到桂林大街喧嘩的聲音。道士越發緊張,謹慎地留意巷口是四周的環境,穿過此條巷子來到一個簡陋偏僻的地方,這裡到處都是殘破的小平房,人們對於道士這個外來者的到來頗為警惕,有些人更惡狠狠地盯著道士,道士看著他們穿著破爛的衣裳、住在長年失修的土坯房大為震驚,他們的生活甚是惡劣,更不用遑論相比於桂林大街上的百姓。
「在同一個城裡,竟然會有如此差異甚大的地方……他們是如何能挺過這樣的日子啊……。」固然是會驚訝、錯愕,但是道士心裡明白當下要做的是找出真相,故此小心翼翼地在這破舊的地方繼續尋找蛛絲馬跡,但他繼續走向前時,旁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道人走到這裡有何貴干?道人在這個地方還是小心為妙,別到處亂走為好,小心半路被人打劫就不好了……。」
「喂!石老頭,我還是勸你閉嘴吧,你小心那夥人找你算帳呢!言多必失啊。」不遠處有一個婦女說道。
道士掏出懷中的一對虎頭鞋,走向正在屋前坐着的老伯,說:「老伯您好,貧道前來這裡是因為想把這雙鞋物歸原主,想請問老伯您認識這對鞋嗎?」
姓石的老伯瞪了瞪眼睛,緩緩地說道:「這……好像是周大娘家裡那小女桐桐的鞋,怎麼到了你手上?說起來有好幾天都不見桐桐了,平日裡都活潑地到空地跳來跳去,這幾日都不見蹤影,我說怎麼清靜了許多。不會是你這個倒是拐走了桐桐吧!」
道士心中有不好的念頭閃過,直覺告訴他這事情的背後有所隱情,格外留神注視著身旁的一切,雖然心中有些後悔,但是心中的正義告訴他不能退縮,要一步一步找出真相。
道士曰:「您想太多了,老伯。我若是拐走了桐桐,又怎麼會把這張鞋子還回來呢?又怎麼會特意走前來詢問你鞋子的來歷呢?」
石老伯回應道:「你也說得有理,這裡不太太平,看你也不懂這兒的路,別亂走走進了不該進的地方,我帶你去周大娘家吧!順道看看桐桐怎麼了。」
道士拱手向老伯鞠了躬,說:「那就有勞老伯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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