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黑暗中的浴室裡,未關緊的水龍頭慢慢凝聚成一水珠,再緩緩滴落在坐躺在浴缸裡濕溽的銀髮頭頂上。
嘩啦,強壯有力的雙臂扶在浴缸邊緣,肌理分明的完美身材在斑駁月光照耀下若隱若現,有些煽情。微微起伏的寬厚胸膛上有大小不一的瘀青,似方才與人纏鬥後的印記。
男人抬起右手,好看的猩紅眼眸端詳著右手腕處新割的刀痕,傷口因為沾到水,仍在流著,薄唇湊近,伸舌舔去,血腥味充斥在舌間,竟有些美味。
長吁口氣,男人的思緒漸漸飄向神遊,種種兒時記憶和與她相處的美好時光像古早的膠卷電影咖咖咖咖轉動,在眼前放映,格外清晰。
「你好,我叫珍,是個可以為客人量身打造物品、實現願望的魔女喔!這是我的名片,來,請笑納。」記得第一次見到珍,那張揚的火紅秀髮、閃亮慧黠的琥珀色眼眸、豔麗又帶有純真的絕色面容,以及遞上名片那白嫩纖長的雙手,宛如炙熱明亮的烈火照亮自己幽暗孤寂的永夜。
他,著名慈善家萊格爾伯爵的獨子-戴維,卻處在畸形愛情的家庭中。父親對母親有極具變態的佔有,他鮮少看到母親,只有父親訂的各式美麗緞帶和奇怪的頸圈等物品到貨時,他才有機會從半掩的臥室房門中瞥見滿是勒痕與吻痕的母親。
當戴維第一次見到美麗活潑的魔女珍,內心的悸動與佔有邪念,隨著應徵上她助手,日夜相處下俱增,父親說過,黑色的緞帶很襯母親,如同他的專屬烙印,在她肌膚上反覆摩擦,讓她深刻感覺父親對她無法言喻的寵愛。
紅色很適合,戴維盯著背對他正攪拌蛋糕材料的婀娜背影,猩紅眼眸灼熱的凝視著那白皙後頸。當他看見她因不小心切到手,眼角沁出瑩瑩淚珠的表情,好誘人,想嚐嚐那滴淚是不是比山泉水來的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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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快來看看我等下要去街上販賣的萬聖節特製糕點,快稱讚我的好手藝哈哈哈!」快看,珍多麼喜歡他,那興奮閃亮的琥珀色眼眸底盡是他溫柔繾綣的微笑神情,滿滿的,都是他的倒影。
凝視她做好的手指頭蘋果派,戴維喉頭動了動,不禁瞟向攀附自己臂膀上,因緊張他等會兒評價而握緊的雙手,粉嫩嫩又纖細的指頭,如果切下裝點在派上,會不會……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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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維修長的指拿起切好的一片頻果派入口,酸甜蘋果香充斥在口中。那香甜使他想起,有次珍受傷,自己情不自禁,用嘴吮舔她手臂上噴湧的鮮血,那血味腥甜,堪比珍饈,令他欲罷不能。
「我的珍,很棒。」溫潤低沈嗓音吹拂過她敏感耳畔,珍嬌羞又故作鎮定的模樣,真的百看不厭。
布朗尼骷髏蛋糕上厚重的糖粉,使戴維想起父母雙亡的那晚,大雪紛飛,像白淨純潔的面紗籠罩幽暗的宅邸,蓋住過往的畸形愛戀與每每深夜母親痛苦又快樂的喘息求饒聲。
「戴維公子,你父親對待你母親的方式是不對的,你以後不可以這樣對待喜歡的人,會把人嚇跑的,而且那是犯罪。」管家一身黑衣站在戴維身邊百般叮囑。
戴維不懂哪裡不對。當他遇見珍,被她吸引,那四季如冬的冰寒身心被她一點一滴鑿開,他忽然可以理解為何父親禁錮母親,因為當他的珍對其他人嫣然一笑時,或是別人一臉痴迷的輕搭她肩膀時,他全身的妒忌怒火從腳底蔓延至頭,籠罩全身,只想狠狠地把所有注視她的人雙眼刨開,拿起鐵鍊把珍綁在家裡。
但戴維和他父親不同,他更加謹慎,不敢貿然行動,畢竟,珍可是力量強大的魔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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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忙碌新建宅邸的戴維某天被珍叫去書房,一關上門轉身,便看見珍站在書桌前,神情肅穆的瞅著他。
「珍,怎麼了嗎?是哪個客人惹我們家的珍生氣了?」戴維柔聲道,驀地眼角餘光瞥見珍面前熟悉的破爛日記本,雙眸一震,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握,原有的從容頭次混雜些慌亂。
「戴維,過來,」珍拉過僵硬的戴維臂膀,示意他將她抱在寬大的木桌上,珍那冰冷疏離的目光與表情,令戴維侷促不安。
珍脫下上衣,慢條斯理的抽出胸衣上纏繞的紅色緞帶,裙擺撩開,白皙誘人的美腿直接在戴維逐漸炙熱的眼眸中緩緩打開。
「你不是一直想這樣嗎?你試試。」將紅色緞帶放在戴維手上,默默注視戴維熟練的把她雙手綁起來。
紅潤唇瓣揚起,對著戴維嫣然一笑,指尖輕觸嘟起的唇瓣,語調曖昧挑逗。「戴維,想不想試試,親起來的滋味是如何?」
突如其來的邀請,令戴維措手不及,但眼前的珍太過誘人,那呼之欲出的柔軟豐盈,被紅色緞帶綁著的白嫩雙手高舉過頭,任他宰割。
熱燙大掌撫上光滑如絲的大腿,薄唇壓抑不住的吻上渴求已久的紅唇,兩人像是要將彼此融進體內般,緊密交纏。
珍輕喘的靠在戴維頸窩,原本纏繞在她手腕上的絲帶啪!一聲斷裂,纖弱雙臂環繞於他的頸,薄唇像上癮般廝磨那被吻腫的唇瓣,著迷於她動情的微醺柔媚神態,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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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父親,不大聰明。」珍歪頭,俏皮的眨動眼睫,纖指迷戀的撫著戴維俊帥完美的臉龐,「我看了日記,如果我是他,我會在愛人身上留下只有我的痕跡,而且還能保證烙印永不消退。」
戴維疑惑的揚眉,忽地手腕處一柔軟濕潤物吮咬,垂眼一瞧,發現珍烙下一吻痕。
「你瞧,這是只有我,本人,專屬且獨一無二的印記,要多少個有多少個,淡了就補,你捨得用這些外來之物,在我身上留下不屬於你的痕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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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忽然被窗外的貓頭鷹嗚嗚聲打斷,戴維緩緩起身,簡單擦拭身體後,套上浴衣出去。輕手輕腳躺在柔軟大床上,望著滿是吻痕和齒痕的裸露手臂,薄唇輕揚,鑽進被窩裡,大手一攬,把熟睡的珍擁在懷中,依戀的體溫與柔軟驅散了從小到大糾纏的惡夢。
等頭上的人傳來平穩的熟睡呼吸聲,被緊抱的珍睜開雙眼,仰頭凝視那正香甜沈睡的戴維。琥珀色眼眸有著愛戀般的癲狂,睇著同樣身上各種吻痕、抓痕的戴維,紅唇漾起滿足的上揚弧度,內心因為戴維的佔有與炙熱的愛戀感到饜足。
身為才貌雙全又擁有魔力的魔女珍,她很渴望被愛,但不僅僅是愛,是要那種烙印在靈魂深處永不抹滅的深愛,被人狠狠愛著,永永遠遠只注視她,愛著她,哪怕是像飛蛾撲火般同歸於盡的戀愛,她也心甘情願。
初次和戴維見面,她敏銳的感覺到那對澄淨無波瀾的猩紅眼眸中,一閃而逝的驚豔,隨著長時間相處與她刻意的親近撩撥,終於她點燃了他隱忍的,那病態的愛戀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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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戴維父親的日記本純屬意外,等她翻完那本香豔刺激又病態的紀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喜到皺眉,怪不得有次她準備夜襲,卻聽見沈睡中的戴維夢囈:「是不是......把你吃進肚裡......就能不分開......」這種偏激想法。嗯,珍暗自下定決心,要來好好教育一下戴維,不許兩人都沒享受到,他就先把她給弄死,命只有一條!
剪下自己一綹髮,放在戴維手中,問他:「我的頭髮,在我身上好看?還是剪下來在你手上好看?」見戴維矇懂的答說在她身上,珍滿意的接下去,循循善誘,讓他知道,活著的她,比被弄死的她更加好,更能回應他的滿腔情意。
經過幾次的教導,戴維忽然明白那一夜,父親為何在生啃母親後,抱著母親冰冷的屍體絕望自殺。戴維端詳激情過後累昏熟睡的珍,著迷的在她纖長眼睫、微紅粉頰、紅潤腫脹的唇瓣上落下輕吻。
是了,手指頭切下了,他就享受不到那手溫柔的撫觸與擁抱。把她關在不見天日的宅邸,宛如被關在黑暗中的花草,久不見光,必然枯萎。與其割開了她動脈嚐盡她血肉,令她全身部件聚積在他胃裡,融為自己身體一部分,倒不如與她熱吻,用最原始的纏綿交合,讓彼此融為一體,兩心炙熱跳動,直至天明,在每一處留下激情的痕跡。
偶爾兩人會關在宅邸,日夜交纏忘記時間流逝,眼裡僅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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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安靜的午後傳來烤箱烤好的提示音。珍將火紅長髮綁起,繫好「珍珍實在代價所」招牌字樣的碧綠色配花朵圍裙,戴上紅色點點的隔熱手套,打開烤箱,用力吸一口散發甜美果香的莓果杯子蛋糕,琥珀色眼眸欣喜的閃動,嘻嘻!很成功呢!
空著的左手食指指腹滲出微微鮮血,滴落在熱騰騰的杯子蛋糕上,使頂頭的紅色裝飾顏色亦加嫣紅。珍一邊把食指放進紅唇吮去鮮血,一邊忙碌的把蛋糕放在花草圖樣的瓷盤中。
忽地一有力健壯的雙臂攬住她纖腰,緊緊的圈在熱燙懷抱中,猩紅眼眸滿是星辰光輝,熠熠發光,他將嬌小的她扳過身,微彎下身,以吻封緘她的柔媚唇瓣。
「戴維你知道你母親取你名字的含義嗎?」珍眉眼彎彎,滿是寵溺笑意的望進戴維溫柔的眼底,「『戴維』的意思就是被珍愛的、值得愛的,你,是個值得被愛的人。」
戴維聽完愣住,爾後眼角泛紅,低頭給她一吻。「是了,被『珍』你深愛著。」
午後陽光溫柔撒落在擁吻的兩人身上,情人間的情話絮語綿綿,雙向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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