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邊是一抹橘紅,透過殘破的牆壁可看到陽光逐漸沉下,但我可沒那份興致欣賞著這終焉之美,因為眼前站立著才和我戰過數百回合的魔王,而他現在居然還有餘韻背對著我望向如畫的天空,宛如仍有足夠的力量應付我。
想到屬於光明的我方大軍,因為這場聖戰已經快消耗殆盡,似乎也僅剩下我們這支殘餘的力量,但如果計劃成功,將魔王封印成功,說不定就能重創魔王軍,讓他們短時間內無法再起兵。
可看著眼前高大到快至天花板頂的身影,我心中不禁感到些許的膽怯,雖然我是能以一制百最強的人族劍士,但他可是能獨自毀滅我方三支軍隊的魔王,不用說打贏,光是能不能拖延住他都是個問題。
「黃昏對你們來說是一天的結束,但對我們魔族來說卻是一天的開始,你們以神恩所賜之光為糧食,我們以神怒所棄之暗為居所,兩者原屬相對又不交集的時空中,為何會淪落到此番境界呢?」現在魔王悠閒的話語,對我來說就如針尖般地刺耳。
我不由得把心中替別人所儲存的百份憤怒,把魔軍們不了解的悲傷痛苦一起吼出:「如果你們真的屬於另一個時空,那為什麼還要侵擾我們的地盤,為什麼要滅絕我們的生存。」
魔王似乎被感受到我的忿怒,回頭看著我好一陣子冷淡地說:「利益、生存,這兩點一直都在你們我們之間爭奪著,而且也會為了同樣的理由,在各自的內部自相殘殺,為何我們就要為此彼此仇恨呢?」
聽著魔王這種事不關己的語氣,我緊咬的牙都大力得快咬碎,因而更大聲地回吼吼著:「因為你們奪走了無辜者的性命,連我那連對你們咒罵都無力的妹妹,只因你們那可笑的慾望被殺害,加上其他為了努力過活著的大家開闢的小地方,就只是為了享受就被你們輕易地奪去,憑什麼我們不能怨恨你們。」
看著魔王裝出一副悲哀的神情,我很想就此衝上前去解決他,但力氣還未恢復完全只能繼續聽著他的廢言:「我弟弟也被你們殺害了,我也對你們有所怨恨,但仇恨只能將我們彼此滅絕,這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聽完這些偽善的發言,我緊握著劍柄,總覺得心中的恨居然無法抵過魔王冷淡的三言兩語,不禁把心中的怒願吼出:「只要能把屬於天地不容黑暗子民的你們消滅,就可讓全世界安穩存續下去。」
魔王鄙視著如螻蟻般的我,還高傲地嘆口氣,看來他是覺得那種話語,比讓天地倒轉還要難以實現吧,所以才會冰冷地說:「天地既然生了我們,就沒道理要我們消滅,難道你們就不能放下情感好好想想嗎?」
「那你又為何會那麼冷靜看待一切,如果你們能在我們的立場想過,就會知道世間是需要大家的愛來運作,不是只靠個人力量就能征服一切。」我很清楚這番話是不會讓魔王想通,但現在只能一邊發洩心中的感受,一邊等著約定好的同伴到來。
「顯然我們和你們是完全不能溝通,而且你的力氣恢復了不少吧,那要重新開始戰了嗎?」魔王緩緩地舉起手,讓我心中不禁一陣緊張,沒想到他會識破我們的計謀,不,這也是早已預料到的事情,當初就講好,要利用魔王的高傲來拖延時間,不過現在看來時間還不太夠,讓我開始擔心離去的同伴們。
「要就來吧,不用說那麼多。」我高舉著劍凝聚所剩不多的魔力,咬緊牙準備接下魔王強力的攻擊,希望能用我的防守,來多拖延時間等同伴的到來。
魔王的右手慢慢地高舉,同時在掌心中生成一顆黑球,還有暗雷在球旁環繞著,雖然現在他看起來動作緩慢又破綻處處,但之前才跟他戰過知道他的左手一定還有後備,不可能那麼容易得逞。
「你不先過來嗎?」魔王一臉輕鬆地問著,還驕傲地冷笑說:「那就換我先過去。」
他的話音剛落身影就消失於原地,雖然眼睛暫時沒有捕抓到身影,可我順著直覺將手裡的劍一個半迴砍向上方,果然馬上感受到一股沉重的碰撞壓力從劍上傳來。一感覺到敵人的位置,我馬上啟動劍柄上的機關,頓時使劍刃處染上一抹如夕陽般的橘紅。
轟隆!
附在劍刃上的爆炎魔法,配合藏於劍身中的火藥一起轟向魔王的暗雷球和他本身,產生劇烈的爆炸,不只轟破暗雷球,連他本人和我都一起轟飛,幸好早有準備的我,迅速翻身落地並緊盯著揚起的煙塵不敢放鬆。
雖然知道魔王對魔法有一定的抗性,但這回跟之前的狀況不同,利用機關將劍中的火藥從細孔噴出,配合魔法一起炸開,讓他好好地嚐嚐由人類的智慧結晶所造成的傷害,這可是我壓箱底的法寶呢。
在煙塵逐漸淡薄,一個高壯的身影如我預料般出現,果然魔王就是魔王不會因此輕易受到傷害,我謹慎舉起劍準備趁他視線不良時再度發動攻擊。
「咳!這樣的攻擊很厲害,為什麼之前不用呢?」魔王的聲音隨著威壓一起冒出,逼得我不得不停下腳步以防意外,可他卻像是沒做其他安排似的繼續說:「是因為能用的次數有限嗎?一次、兩次,幸好之前有吞下幾個靈魂,否則少了一隻手就不好跟你打了。」
我這才注意到魔王的右手連同前臂處一起消失,僅剩手肘根處的爛肉垂下,原來剛剛那招還是讓他受傷了,混帳,剛剛要是直接衝去說不定還能給他再次嚴重的打擊,不會像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斷臂處的肉詭異地蠕動,慢慢地再生出新的手臂。
等等,他剛說吞了靈魂,剛剛哪裡有靈魂給他吸食,難道會是那些去擺設魔法陣的夥伴嗎?
看著魔王那由上往下的高傲視線,我更覺得說不定他的手下已經殺了我的夥伴,說不定連她也……。看來這次的計畫沒辦法成功了,也讓我和他的仇恨更添加了一筆,這次的討伐將會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混帳啊!」想到慘死的妹妹、伙伴們和心愛的她,我大聲地怒吼著,把他的威壓給推了回去,並高舉著劍衝上前去,狠狠地就往他頭上劈下,現在我已經顧不得什麼防禦技巧,只想跟他在此同歸於盡。
「嗚!」魔王顯然也被瘋狂的我嚇到了,急速地往旁閃避,可我雖然腦袋一片空白,但經歷千辛所獲得的技巧沒有遺忘,手腕自然底一個巧動,就將劍往旁砍去,使得魔王不得不伸出左手預備擋下這一擊。
「不會讓你成功的!」我緊咬著牙按下劍柄上的機關,就在一抹橘紅的閃現,一個強烈的震爆再次炸開。
「嗚,可惡!」魔王總算發出痛苦的聲音,可現在我對他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憐憫,只是硬將身子穩住不讓自己跟著被炸飛,並在恢復平衡那一剎那間,就憑著直覺直往煙塵裡衝入。
「魔雷吼!轟!」煙塵中傳出魔王的聲音,可當時我只想砍死魔王沒有反應過來,等看到一道暗雷光束破開煙塵飛來時已經來不及躲開,只能將劍擋在身前硬接這沒看過的招式。
我只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壓力推來,雙手雖然緊握著劍想推回去,但從劍上不斷傳來的雷電卻不斷麻痹著我的神經,最後終於承受不住整個人被這招推飛起來,直撞向後方的石牆。
轟隆!
「咳!」我的腦袋空白好一陣子,才慢慢地醒來,先是感覺到胸口一陣沉悶的壓迫感,接著就感覺全身像是被下了石化術般麻痺得難過。
等視線也恢復後,我才看到自己被剛剛那攻擊給硬鑲進石牆中,雖然身體因為這副被祭師大人祝福過的盔甲保護而無傷,但卻沒辦法完全抵銷這強勁的衝擊,以及那一成的暗雷。
「你們真的很厲害,能把我們魔族逼到這種境界,看來不把你們消滅,我們是無法繼續生存下去。」魔王那噁心的聲音再度傳來,我憤恨地抬頭望去,只見到已經斷了雙臂的他,張開大口累積著跟剛剛一樣的暗雷球,並在累積到最大時一個吐氣就射過來了。
「嗚,可惡啊!」望著逐漸逼近的暗雷光束,我緊張地掙扎著,希望能迅速逃離牆壁,但麻痹感還沒完全退去,讓我只能怨恨地瞪著魔王,如果我擁有眼魔的能力,現在魔王恐怕已經成為灰了。
「懇請主賜與勇敢的英雄一面可抵禦邪惡的神之盾,以保他身軀不被其傷害。」一段清亮的祈禱文突然響起,我身前也在同時冒出一面半透明的盾牌,硬生生地接下暗雷光束,但魔王的法術相當強勁,神之盾也僅能撐住幾秒即告潰散。
「幽遠的時空承載著無盡,探究不完的虛空,擔載無法丟棄的包袱,萬念之下僅有極致的深闇,為你接下無可承擔的重。」一個令我回味無窮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讓在生死關頭的瞬間我還以為出現了走馬燈幻覺,但隨著唸咒聲結束,身前出現一片如盾牌的漆黑圓面,並把暗雷光束全部吸收進去,才醒覺她平安趕到了。
「哎呀,你這個笨蛋怎麼跑去當牆壁雕刻了,喜歡的話就到我家當好看一點的,不要在這群畜牲家裡當得那麼難看。」由於圓面還未消失,僅能聽到這個死毒舌的聲音,酸溜溜地鑽進耳朵,且在同時聽到那熟悉的砲聲,似乎是正朝魔王轟出為我爭取時間。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一個跟往常一樣老愛道歉的慌忙聲音,隨著一股好聞的香味一起被鼻子吸入,而我的手腳的麻痺和疲累感也隨之一掃而空。
咚!在我恢復力氣想將自己拔出牆外時,背後突然傳來一下重擊,讓我有種五臟六肺差點給震出體外的感覺,也多虧了這一下讓我順利地離開牆中,我卻因來不及站穩便跪倒在地,一隻短壯的手從旁伸至我的面前。
我抬頭看著這位沉默寡言的矮人夥伴,信任地伸出右手任由他拉我起身,正好身前的圓面也完成工作消失不見,讓我得以能環顧著終於趕到的夥伴們。看他們雖然相當狼狽,但卻仍活蹦亂跳的樣子,讓我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溫暖踏實。
「抱歉,我來晚了。」身為人類魔導士又是我最愛的溫妮,緊張地探視我身上的傷痕,憐惜撫摸著傷口說:「讓你撐那麼久,辛苦了。」
我看著她那件最珍愛的衣袍已化為布條,以及外表看不出來的內在傷勢,不忍地抱住她說:「我不要緊,你沒事就好了。」
「你們兩個要噁心也請先打倒魔王再來好嗎?」身為地精科研家兼砲手的德瑞,語氣敗壞地喊著,但手裡絲毫不停歇地朝魔王發砲。
我抱歉地放開溫妮,舉起劍問:「對了,安呢,她沒事吧?」
身為人馬弓箭樂手兼藥師的崔薩,死命牽制著魔王行動邊回應說:「你知道她是刺客,所以……」
聽到這不確定的話語,我心中還是升起一股感傷,想起她最常說的話,也許這次真的應驗了:「如果我沒回來,就當我死了吧,不過請放心,不管如何都一定會先達成任務再死去。」
「可惡,那就當已經成功了,準備發動封印法陣吧。」最了解安的法斯特神殿精靈大祭師-翠莉雅,緊咬著下唇施展祝福神光,顯然她非常擔心好友的安危,但這個時候卻一反常態,宛如繼承好友的遺志般,以完成任務為優先考慮。
我看著身為矮人戰士的米帝克,雖然他仍是沉默地點點頭,但我卻能理解他會認同任何我的決定。
因此我緊握著溫妮的手說:「好,那就此發動封印法陣,你們負責牽制魔王的行動,我負責引導他到中心位置,順便啟動最後一印。」
「可是你的劍……」溫妮的語氣相當擔心,我知道那是因為劍上已經出現裂痕了,根據德瑞的說法,這把劍最多只能再發動一次爆炎就會毀壞,但這一次的攻擊能不能成功還是未知數。
可我卻壓下心中的不安,將溫妮的手放在我的胸口勸慰說:「放心,一定會成功的,大家的意志都在這裡。」
溫妮點點頭,輕輕地把手抽回去,神情嚴肅地說:「那別死喔。」
「嗯,你也是。」我舉起劍,大吼一聲便衝上前去,米帝克也相當有默契地跟在身旁,似乎打算和我一起將魔王逼至法陣中心點。
「幫,不說。」聽到他難得的金口,雖然我心中不願意增加一位犧牲者,但也知道他心意已決,沒有多說什麼專心地衝向魔王。
魔王雖然沒有被德瑞和崔薩傷害到,但看起來也無計可施的樣子,顯然之前兩發的爆炎劍讓他受到嚴重的傷害,不過看到他那已經長出一半前臂的雙手,感覺剛剛是故意利用我們在恢復傷勢般,這讓那份不安的預感再度攀升上來。
「受死吧!」為了掩飾心中的不安,我大吼地衝上前去,一劍就往他脖子砍去,米帝克則掄起大鎚往他的雙腳砸去。
只見魔王突然跳起,不但閃過大鎚還一腳踢開劍,在我還來不及反應下,胸口就受到猛烈的撞擊,全身就整個倒飛回去。
「嘆息之風!」身體還沒完全飛退時,我就聽到溫妮的聲音跟著一陣風傳來,只感覺到背後被一股柔軟的手掌接住,還再度把我送到魔王身邊。
魔王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情形出現,才剛踢翻米帝克的下巴的瞬間,我就回到他眼前,使他來不及做出下一步反應,我的劍已經揮至他的胸口。
「爆炎劍!」隨著我的怒暍,再度按下劍柄上的機關,頓時兩人之間爆出強烈的火花將兩人一起吹飛,而耳裡只來得及聽見破碎的聲音,手上的劍就化為無數的碎片,分別往我和魔王的身上鑽入。
看著在空中飛散的碎片,我心中滿溢著無盡的悲傷,這種感覺就像是多年的夥伴又走了一個,而我現在只能默默地替他道別。但即使這樣我仍緊握著劍柄不肯放開,並不是為了懷念,而是還有最後一道手續還沒完成。
魔王被剛剛的爆風吹至房間一處的焦黑圓圈裡,那是德瑞計算後所得到的法陣威力最強的中心點,現在是最好的時機,絕對不能讓夥伴們的苦心白費,就算現在我全身劇痛得快不能動彈,我也要再度起身給予最後一擊。
「……讓勇士暫時忘卻其傷痛!」一道聖光降臨,我全身的傷痛宛如治好般全部消失,讓我得以能迅速跳起身。
「嘆息之風!」溫妮重施故技,用風魔法迅速把我吹向魔王身邊,但這回魔王似乎早算計好了,在我飛到前突然看到見他口中居然藏著一顆暗雷球,可現在我並不想躲開,只想把握機會發動法陣,就算犧牲生命也要成功。
轟!突然一聲砲擊,準確地轟至魔王嘴裡,阻止了那顆暗雷球的發動,同時還有幾隻箭射穿魔王的身軀釘死在地板上,我就趁這機會將劍柄直往魔王的頭敲下,柄尾裝飾的寶石頓時散發出刺眼的光芒,還產生一股極大的反彈力,把我給彈飛回去。
「成功了!」我躺在地上看著寶石發出的無數光芒,沿著一道道看似雜亂實則規律的線條飛射而出,直往先前設好的法陣點飛去,顯然法陣成功發動了,因此我心中興奮地吶喊著,想著在法陣發動期間,要如何一起逃出這座魔王城。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們都驚訝地忘了逃跑,應該在法陣中央不能動彈的魔王居然硬生生地站起身,還開口說:「這就是你們人類最後的手段-封印法陣嗎?看來我真的小看你們不少,居然能研究出這種東西出來,不過你們顯然也小看我們魔族了。」
「小看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我驚訝地爬起身,卻沒看出魔王有任何奇異的動作。
「你們以為我只能吸收人類的靈魂嗎?其實我們魔族的靈魂擁有的能量更是強大,只是味道不比你們人類好而已,尤其是那些被你們殺掉的那些我最忠心且強大的部下們靈魂!」魔王話剛說完,就馬上張大嘴巴強力吸氣。
頓時有六道透明的魂體,從六個不同的方向飛來,直鑽入魔王的嘴裡,魔王的雙手連同胸口大傷也在這瞬間生長完全,並在那未乾的紫色體液下散發著黑亮的光芒,讓我感覺到其中所蘊含著極端強大的魔力,似乎之前他都在隱藏實力,直到現在才爆發出來。
「人類,現在就讓你們知道,我們魔族是最強的!」魔王雙手合掌再打開,中心馬上出現一道數層黑光球,雖然是一片漆黑,但從外到內居然可以看到層次分明的黑球,而他就直接把這黑球往所站立的地板轟去。
眼看就要功虧一簣,我們拼死地用上最後一分力氣想要阻止魔王的行動,但這法陣相當強勁,雖然能讓魔王逃不出來,相對的我們的攻擊全部都打不進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球在地面上炸開。
轟隆!
一陣強烈的爆炸聲,伴隨著能量衝擊的暴風,把我整個人給吹上天,而天花板牆壁之類,早在撞到前被爆風吹得粉碎,使我完全無力可借使,身不由己地在空中飛舞著。
我焦急地在空中四處尋找溫妮,但僅來得急看到她那求助的眼神,頭就被不知名的物體強力的撞擊一下,不但讓我失去她的身影,連意識也跟著消失於黑暗之中。
不知睡了多久,當我清醒時身邊四周都是破碎的石塊,腦袋則還昏沉沉的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情,躺在地上好一陣子,我才慢慢想起攻打魔王的過程,和他最後的反擊。
我趕緊跳起身查看四周,深怕魔王沒被封印成功,還要再大戰一場,可還沒看到魔王,我卻被眼前奇異的景象吸住目光,暫時忘卻了危險。
原本的魔王城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不知綿延到遠光地平線,兩邊緣有一個魔王城寬的巨大裂縫,裡頭則散發著跟法陣一樣的光芒和線條,除了沿著裂縫延伸出去,連空中都有這些光芒飄動著,感覺就像是一道隔開兩地的巨大光牆。
「這是啥咪鳥東西啊!」
德瑞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背後,嚇得我差點就要轉身攻擊他,一看到那熟悉的賤臉,才放下拳頭問:「其他人呢?」
「不知道,我才剛睡醒。」德瑞聳肩地說道,隨後就不理我跑到光牆前研究。
「布爾!是你嗎?」溫妮那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我高興地朝傳來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那令人放心的身影朝我跑來,並直接撲進我的懷裡大哭著:「太好了,你果然沒事,我好擔心再也看不到你了,嗚!」
看著安然無事的她,頓時讓我安心了不少,憐惜地撫弄著她的頭髮說:「好好,我不是答應過要一起活著回去,別哭了。」
「這是六靈封印法陣嗎?」翠莉雅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吃驚,看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真是多麼的美麗的景象,卻又是多麼地恐怖。」聽到崔薩吟詠的詩句,頓時讓我感到哭笑不得,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搞這個。
德瑞研究光牆一陣後,一臉不高興的表情說:「不知道,這是第一次啟動法陣,早知道之前就先實驗看看,這樣才會知道法陣發動後會是什麼樣子,都怪那死老頭和魔族畜牲都不給實驗一下。」
「看!」聽到米帝克那充滿慌張的聲音,我們全都跟著往光牆對面看去,只見大裂縫的對面有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聳立著,很顯然那是還未死去的魔王,我馬上驚覺危險,隨手往腰間抓去,卻只抓了一個空。
看著腰間僅剩的劍鞘,才想起好友已經逝去了,可現在並不是傷感的時候,我隨地撿起一根鐵條,警戒著裂縫對面的魔王,但他只是抬頭望著光牆,始終沒有其他動靜。
「他該不會是死了吧?」德瑞抓著他自製的手槍說。
「剛有動!」米帝克的話馬上就打破他的假設。
「會不會是……他過不來?」崔薩遲疑地問。
溫妮上前研究一下光牆後說:「或許六靈封印法陣完全成功,但因為沒算到魔王的強大魔力作用所以造成這樣的變化,所以並沒有封印到他只是成功隔絕他到另一邊而已。」
聽完溫妮的話,我腦中突然想到一個重點,馬上轉頭問德瑞說:「我們現在在哪裡?」
德瑞一臉輕蔑地看著我,並拿出他特製的定位儀器說:「哼,笨蛋果然是笨蛋,現在才想到嗎,我早就確認好我們在艾奇王國的西南角,也就是說我們是處於光明集團這邊。」
我這才鬆一口氣,畢竟這樣至少光明這邊的人暫時不會受到魔王迫害,但看著光牆我還有另一個疑問:「翠莉雅,導師說這法陣可以維持多久?」
翠莉雅低頭思考一陣後說:「五百年至一千年,但現在變化成這樣,我也不知道可以維持多久。」
我點一下頭表示了解後說:「我擔心魔王會藉此在黑暗集團那邊培養更強大的魔王軍,我們這邊必須馬上集兵,盡快找到裂縫盡頭繞過去,或是破除法陣趁他們元氣還未恢復前殺過去。」
翠莉雅皺著眉頭說:「如果這法陣破除不了,就這樣隔絕五百、一千年怎麼辦?我們精靈還好,但你們人類可活不了那麼久。」
「這……」被這樣一問,我頓時也沒那個主意,現在設立的軍隊,幾百年後是否還能維持還不知道,而且轉念一想,我們這邊的軍隊也死傷慘重,就算能勉強湊出一批軍隊,能不能應付魔王的打擊還是個問題,更不用說要消滅剩下的魔族。
溫妮這時像是想通什麼,突然抱住我說:「不如就先找個地方設立軍隊訓練所招集志士,一方面可以恢復我們這邊的實力,如果能找到繞過去或破除法陣的方法,就可以馬上出擊,如果不行那就將訓練所改制成學校,培養未來能對付魔王軍的人材,這樣就算我們壽命盡了,但希望卻能永遠存在。」
我想了想說:「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
「對喔,這樣就可以公然設立我的實驗室,盡情做我想做的東西。」德瑞開心地計畫著,但我想各國國王應該不會想就這樣讓他亂搞吧。
米帝克則伸出大拇指表示贊同,翠莉雅也覺得這是讓他們神殿更加發揚的機會,還藉此慫恿崔薩同意,見大家毫不猶豫地答應幫助我們的計畫,讓我不由地感嘆說:「雖然我們人生道路的起點終點都不同,但能在其中一段經歷中和你們同行,我覺得是此生最快樂的事情。」
大家同意地重拍我的背,然後一起轉身朝最近的光明城堡走去,想盡快拜託國王們報告魔王和法陣的事情,以及我們的計畫。
「對了,之前我下的神恩術應該失效了,布爾你的傷不痛嗎?不需要進一步治療嗎?」才剛起步,翠莉雅突然問起。
我這才想起插滿無數碎片的身體,頓時一股強烈的劇痛襲上腦袋,我只來得及咬牙喊著:「該死,快點……」
在翠莉雅施展治療術光芒時,我的眼角剛好瞄到魔王轉身離去的背影,也許他是想去招集軍隊打過來吧,不過只要有我們的存在,他的野心是永遠無法達成,就算是未來,也有我們的子孫來阻止魔族的野心。
在翠莉雅治療好大部分傷口後,我才在米帝克的攙扶下,慢僈離開這道未來隔絕光明與黑暗數百年的六靈封印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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