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滅魔聖戰三百五十年後……
在廣大的羅倫德大陸中央的一個小國裡,一座位於國界邊緣角落的小小村莊,一位年僅十歲綁著兩條垂掛至耳旁的小辮子,邊晃邊跳地來到一棵蒼鬱的大樹旁停下,四處張望沒找著想找的,便抬頭往上望去。
「大哥吃飯了!」稚嫩的童音穿過茂密的枝枒,直達一位正躺在接近樹梢的粗壯樹枝上,雙手捧著書閱讀的十六歲少年耳裡。
這名滿頭亂髮的少年長相清秀乾淨,正輕輕地闔上書本,抬頭透過枝葉的縫隙看一眼,遠在天際邊的六靈封印結界那如同夕陽般的流動光芒,一手撐住所倚靠的樹枝,身體一翻就直接跳下樹,中途也沒做任何動作,就安穩地落至平實的土地上,最多也僅微屈膝蓋減緩衝力。
「哥,媽要問你都準備好了嗎?」小女孩跑上前拉著少年的手問。
少年拍一下身上的灰塵,蹲下身摸著女孩的頭微笑說:「有你這個得力助手的幫忙,當然都準備好了。」
女孩因為被稱讚了,所以相當開心地蹦蹦跳跳地說:「對啊,我是大哥的最得力助手,未來還要成為大哥的魔法師和妻子候選人,誰也不能跟我搶。」
少年疼惜地輕拍女孩的頭說:「等你從勇者軍學院畢業後,我再考慮。」
女孩宛如得到少年的同意般,高興地又叫又跳地說:「大哥人最好了。」
少年搖搖頭沒說什麼,順手牽起女孩柔嫩的手,一起走回處於村裡東側的家門前。他舉起手正準備按下門鈴時,路的另一端跑來一名十三歲的少年,就像是被什麼追逐般,用最快速度拉開大門直接鑽了進去。
「……璐絲,妳是不是又忘了鎖門就跑來找我。」門外的少年愣了一下,轉頭問女孩說。
璐絲吐出小小的紅舌說:「哈哈,下次會注意啦。」
少年微笑地點點頭,也想拉門而入時,裡頭一道洪亮的聲音率先喊著:「葛蘭傑回來了嗎?能不能先幫我去把葛根那個混小子抓回來。」
還在門外的葛蘭傑聽完這段話,苦笑地拉門進入喊說:「他已經回來了,可能到樓上去了。」
「啊,有兩個人一起往這裡跑來,是史密斯叔叔,還有安娜阿姨耶,你們好啊。」璐絲揮舞著小手,和從道路那端跑來的兩位中年男女打招呼。
葛蘭傑回憶剛剛葛根衝進家門的態度,馬上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上前對趕至家門前的史密斯叔叔和安娜阿姨說:「兩位不用那麼急,是不是我家的弟弟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已經四十五歲的史密斯叔叔,氣急敗壞地拿出被折斷的手杖說:「這就是你弟的傑作,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今天我一定要你弟親自給我一個交代。」
三十六歲的安娜阿姨也一臉不高興地說:「葛蘭傑我知道你很愛護弟弟,但這回不關你的事情,不用袒護他,他用手杖把堤給嚇得躲不見蹤影。」
葛蘭傑對兩人微笑點頭說:「我先替我弟弟跟你們道歉,史密斯叔叔,待會我會讓他帶全新的手杖到府上道歉,安娜阿姨,晚一點我會和他一起把你的貓找出來,現在先回家享用晚餐,免得一頓美味涼掉就不好吃了,你們說對吧?」
兩人思考一下後,史密斯對葛蘭傑點頭說:「好,看在你的份上,我們就先回去。」
安娜阿姨也拍拍葛蘭傑的手臂說:「你真的是很乖很有禮貌的孩子,怪不得能被勇者軍學院入取。」
葛蘭傑搖手謙虛說:「沒啦,只是成績剛好達到備取標準而已,而且上面還說有最後一關考試,過了才算正式入取。」
史密斯大力拍著葛蘭傑的背說:「放心,像你這樣的孩子一定會過關的,有信心一點。」
兩人寒喧幾句話後,便一起往來時路回去,而葛蘭傑也帶著璐絲進入家門,並對著樓上大喊著:「葛根,你下來。」
剛喊完沒多久,樓上就有顆頭在上面鬼鬼祟祟地偷看著,讓葛蘭傑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於是大喊:「他們走了,可以下來了。」
葛根這才慢慢地走下樓梯問:「他們真的走了嗎?」
看到葛蘭傑點頭後,他才迅速跳下樓梯說:「呼,好險,幸好我跑得快。」
「哼,要不時大哥幫你擋下,你早就被逮了,你要好好感謝大哥才是。」璐絲伸出小手大義凜然地指責葛根,整個畫面就有種好笑的感覺。
「你們在吵什麼?」一位年約四十歲的中年婦女,雙手戴著防燙手套端著一鍋湯,從廚房裡走出說:「是不是誰又做了什麼事情?」
「媽,二哥他……」璐絲迫不及待地想報告剛剛的事情。
不過葛蘭傑伸手摸著璐絲的頭阻止她說下去,並開口說:「安娜阿姨的貓不見了,我和葛根待會要幫忙去找。」
「喔,不是他又給別人找麻煩就好。」母親一邊將湯放置飯桌上說。
聽母親這看似無意的話語,讓葛根內心不禁重跳一下,心裡讚嘆著知子莫若母,幸好有大哥幫忙擋下,否則剛剛的事情馬上就被知曉。不過葛根轉頭看向葛蘭傑時,正好對上嚴厲的視線,似乎在對他說:「別太早高興,待會別想逃。」
葛蘭傑看著避開自己眼神專心地低頭扒飯的弟弟,以及在一旁撒嬌說不要吃豆子的妹妹,胸中不禁升起一陣寵溺的心情,希望他們不要像自己以及父母一樣,成天為了金錢在擔心著。
想到幾年前父親做生意失敗,家裡頓時陷入愁雲慘霧,還連夜逃到這偏僻的鄉下躲避債主。為了分擔家計,自己只能到處打工賺取微薄工資貼補家用,幸好在兩年前得知勇者軍學院的獎學金非常豐厚,只是要求的入學成績非常高,因此自己不得不壓縮時間,一邊工作一邊讀書、鍛練身心,期許自己能得到那筆獎學金。
現在一切的申請和考試都過關了,就只差最後的審核,雖然不知道審核的內容為何,只要準備充足應該能通過吧。
「我吃飽了!」葛根扒光兩碗飯後,迅速把碗筷丟到廚房水槽中,想快點逃到樓上房間去。
「我也吃飽了。」但葛蘭傑卻也在同時放下碗,對弟弟說:「走吧!」
葛根如被看穿心意般,扁了扁嘴無奈地低下頭走到門口邊穿鞋,葛蘭傑微笑地看著弟弟一眼,然後回房間拿了錢包就出來。
「我也要去!」璐絲捧著還未吃完的飯碗大喊著,並一臉乞求地看著哥哥。
葛蘭傑微笑地摸著妹妹的頭說:「已經很晚了,以後有機會再帶你去玩,現在先乖乖地把飯吃完,媽媽才不會生氣。」
「嗯。」得到哥哥的允諾,璐絲開心地繼續吃著晚餐。
葛蘭傑點點頭表示稱讚,和母親道別後便和弟弟一起出門,在步出家門口時才開口問弟弟說:「這次的原因是為何?」
葛根眼神看向另一邊的一棵樹,宛如就像在看什麼稀世之寶般,不敢回頭看著哥哥的眼神,只是像是在回應問題般地說:「我只是看到提身上有黑黑的圓球,想幫牠趕走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看著我的眼睛說話。」葛蘭傑嚴厲地看著弟弟說。
葛根勉強地轉過頭,吞下一口口水說:「好啦,那時我剛好看到史密斯叔叔的手杖擺在牆邊,我就想說借來玩玩,又剛好看到提經過,看到牠背上背著一顆黑色的球,想說要幫忙打走,沒想到全力揮棒到一半被提發現,牠嚇得逃走害我落空,打到旁邊的樹幹上,就這樣打斷手杖。」
看到弟弟說完後便垂下頭,像個做錯事等著被挨罵的頑皮小孩,葛蘭傑微笑地拍著他的肩膀問:「你真的有看到那黑球,其他人有看到嗎?」
葛根想了一下說:「好像只有我看到的樣子,我記得當時羅伯有經過,但他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葛蘭傑點點頭說:「好,我知道了,那現在先去找木匠卡裴特爺爺吧。」
葛根知道哥哥是要去買手杖,所以就沒在說話靜靜地跟在身邊。
葛蘭傑則是思考著那黑球是什麼東西,因為弟弟似乎從小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真要說就像是各種生物的靈魂,由於弟弟真的能說出他原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讓他知道弟弟是真的能看到,可是母親還有其他人似乎不太能接受這種事情的樣子,所以兩人不曾把這密秘說出去。
很快地,兩人到了一間門前擺滿許多原木的工廠前,葛蘭傑先是按了幾下電鈴沒有回應,才扯開喉嚨大喊:「卡裴特爺爺!在嗎!?」
「在在,是葛蘭傑嗎?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老人家?」隨著葛蘭傑的呼喊聲完畢,緊接著一個宏亮低沉的聲音從工廠深處傳出,過沒多久就看到一位精神奕奕地老人走出說:「喔,已經天黑了,明明是早上進來說,時間過得好快啊。」
聽到這段話,葛蘭傑馬上就知道卡裴特爺爺肯定又是在做什麼個人藝術到忘我,於是笑了笑說:「沒啦,因為不小心弄斷史密斯叔叔的手杖,想來跟你買一根。」
卡裴特聽完這段話馬上就轉頭看著旁邊的葛根說:「喔,是不是又是葛根調皮玩斷的,好,我馬上幫你們做一根。」
卡裴特爺爺馬上從原木堆中撿出一段比手臂稍粗的木頭,並隨手從工作服上抽出一根管狀物,也不見他做了什麼,那東西從前端圓孔處噴出一段青綠的光芒,外型整個看起來就像是匕首小刀般。
卡裴特用那小刀隨手在木頭上畫了一下,手上的木頭就像是散開的積木般,脫去不必要的部份,露出內在形狀完美的手杖出來。奇克馬上收起原本的小刀,再抽出另一根管狀物,同樣噴出清綠光芒,但這回形狀卻像是雕刻刀般。
卡裴特用那雕刻刀輕鬆寫意地在手杖上滑動,每一次的來回,手杖就會掉下一片或一條木屑,而手杖也慢慢地成形,外表也顯得比較光滑。等弄得差不多後,奇克拿出一個噴霧罐,對著手杖來回噴灑,並再拿出另一根管狀物,這回噴出的光芒則是橙橘色,如同火焰噴射器般,對著手杖來回烤著。
等手杖表面散發出亮麗的木褐色後,卡裴特才滿意地拿起木仗審視一番才交給葛蘭傑說:「好啦,三十基里。」
葛蘭傑二話不說就拿出三十基里給卡裴特說:「謝謝你,卡裴特爺爺,對了,我還想跟你借著東西。」
卡裴特疑惑地問說:「好啊,要借什麼東西?」
葛蘭傑像是怕被什麼人聽到似的,在卡裴特耳邊悄悄地說了一番話,後者則仍非常疑惑地轉身回到工廠內拿出一根半個手臂長的木棒說:「你要借這個嗎?這不太好用,你要小心一點喔。」
「好的,我會很小心,謝謝卡裴特爺爺。」葛蘭傑就拿著兩樣東西轉身對葛根說:「好啦,我們走吧。」
葛根則是不解地問:「你借那東西要做什麼?」
葛蘭傑微笑地說:「沒什麼,只是備用而已,走吧,去找貓順便還手杖。」
兩人來到史密斯叔叔的家門前,葛根指著牆角處的一棵樹說:「提當時就在這裡跑不見的。」
「好,你先去找一下,我去還一下手杖。」葛蘭傑讓弟弟先在附近轉轉,自己則按下史密斯叔叔家的門鈴。
連續按下幾次後,葛蘭傑覺得有些奇怪地自語說:「奇怪,史密斯叔叔他們全家人都不在嗎?」
「哥……哥……!」
這時葛根在旁邊叫他,讓葛蘭傑奇怪地轉頭問:「怎麼了?」
葛根一臉恐懼地看著前方說:「我……好像……找到提了!」
「那很好啊,怎麼了嗎?」葛蘭傑順著葛根的視線望去,果然見到安娜阿姨家的貓-提就站在十字路口前看著他們,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狀況讓他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牠們身上都有那個黑球!」葛根指著前方說。
葛蘭傑這才發現前方不只提站在路口處,四周的房子樹上、草叢、牆上和屋頂都站著好幾隻貓,並且用著詭異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雖然自己看不到那黑球,但光是從這詭異的陣仗也知道事情相當地不對勁。
葛蘭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總覺得這群貓似乎把當他們當成敵人來看,比幾年前被那群討債者盯上的感覺還要強烈好幾倍。而且他粗略算了一下,光是眼前的貓群,就大約有三十多隻,似乎鎮上的貓全都來了。
「弟,我問你,當時你為什麼會想用手杖打那個黑球?」葛蘭傑邊警戒著前方的貓咪們,邊詢問著葛根說。
「不知道,就感覺那個應該能直接打掉。」葛根慢慢地靠向大哥身邊說著。
「直覺嗎。那你先拿著手杖。」葛蘭傑思考著,也許是那些黑球的問題,可能就像是鬼附身一樣吧,於是把剛做好的手杖拿給弟弟說:「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全力打那些黑球沒關係,不過記得看清楚四周,免得又打斷了。」
「嗯。」葛根接過手杖問:「那大哥你呢?」
葛蘭傑拿出木棒說:「我有這個,不用擔心,你先說那些黑球是什麼樣子?」
葛根看了看說:「就黑黑的圓球,飄在那些貓背上,只伸出幾根黑線黏在牠們背上。」
「好,待會我說跑,就全力跟著我跑,知道嗎?」葛蘭傑剛說完話,提就宛如領導般率先往他們的方向走來,現在他可不敢冒險去確定貓咪們找他們是善意還是惡意,也不等弟弟的回應,就馬上大喊:「跑!」
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轉身往背後的道路跑去,貓咪們像是被啟動開關似的,同一時間一起朝他們兩人背後追去。
兩人雖然使盡吃奶的力氣逃跑著,但身後的貓群們運用牠們天生的優勢,靈活地在屋頂、牆壁、樹上靈活穿梭著,很快就追上僅能在地面上奔跑的兩人,其中一隻看起來相當凶悍的虎斑貓,率先追至葛根的身後。
虎斑貓得意地伸出銳利的爪子,直往葛根的後脖子抓去,正使盡奔跑著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危機的到來,眼看尖銳的爪子就要刺入柔嫩的皮膚裡,突然一道光芒如同流星般飛來,相當準確地擋下並架開貓爪,且有另一道流星直往貓背上的虛空飛去。
「喵!」虎斑貓宛如被刺到要害般慘叫一聲,然後就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葛根這才注意到身後的危機,頓時嚇得冒出一身冷汗,看著哥哥手裡拿著之前借來的木棒,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木棒的模樣,而是從前端冒出一道僅有指頭粗細的白色光芒,看起來就像是細長的軍刀,且有光芒沿著木棒往下,在手握處擴張開來形成半圓球般的護手。
「那黑球還在嗎?」葛蘭傑邊拖著弟弟繼續逃跑問。
葛根回頭稍微看一眼說:「沒有了,是哥打掉的嗎?」
「嗯。」葛蘭傑將手上的木棒的光芒收起來說:「看來你的直覺沒錯,只要打掉那黑球那些貓就會恢復原狀,不過我看不到,剛剛亂打還真給我打中,運氣真好。」
葛根聽著哥哥這番話,心裡頭知道這不光只是運氣而已,他自從報名就讀那個學院後,就重拾小時學過卻快荒廢掉的劍術,每天一大早辛苦地鍛鍊著,否則就算能看到黑球的自己,都沒把握能一擊命中。
「好了,再過一個彎就到家了,加油。」葛蘭傑隨手一揮,在木棒前端冒出的光芒一閃下,再次擊倒另一隻追上的灰貓。
葛根這才注意到哥哥並不是拉著他亂跑,從一開始就一直朝家逃去,顯然哥哥一直都相當冷靜。但他們轉過最後一個彎,卻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因為前方居然出現一整排的貓,像是早在那等待他們似的堵在路上。
「快跑。」葛蘭傑僅停下一秒,下一秒馬上就拉著弟弟往另一個方向逃去,並開口問:「你最近有欺負到哪隻貓或是整個鎮上的貓都欺負過嗎?」
葛根想了想說:「沒有啊,我最多只是趁牠們熟睡時拉尾巴而已,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感覺牠們好像只追你和我而已,沒有去對付其他人家。」葛蘭傑邊回頭看著貓咪軍團說著。
葛根這才醒覺到,這群貓的確只追著他們兩個,路上經過許多戶人家,貓咪們都沒有趁機鑽入沒關的窗戶裡,反而死命地追的他們兩個,心裡想著,哥哥很疼小動物們,所以絕對不是哥哥的關係,難道會是最近故意偷放很辣的魚整經過的貓咪,還是在牠們的集會處丟鞭炮惹到牠們嗎?
「是嗎?好吧,待會前方的路口右轉有兩條路,你馬上左轉跳入垃圾箱內關上蓋子,我會引開牠們,等外頭沒有動靜時,你再逃回家。」葛蘭傑思考一陣後,指著前方路口說著。
「那大哥你怎麼辦?」聽到大哥的提議,葛根相當擔心地問道。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就照我的話去做……啊!」葛蘭傑的話語還未說完,前方路口又出現新的異狀。
只見前方出現一整排的黑影堵住路口,並且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兩個,逼得他們不得不緊急停下腳步。可身後追來的貓咪們也在同時停止追擊,似乎是確定他們已經逃不掉了,所以不用急著追捕,慢慢地玩弄就可以了。
「糟糕,看來我們被包圍了,沒關係,前方那群看起來比較少,待會你就跟在我身後,我會殺出一條路出來,你只要用手杖對付我背後的就好了。」
「不對,大哥等等!」就在大哥準備衝出去時,葛根突然發現異狀,急忙叫住他。
「怎麼了?」葛蘭傑以為弟弟出了什麼事情,緊張地回頭關心著。
但葛根卻看著前方說:「牠們不是貓,啊,那是隔壁的耶盧!」
葛蘭傑順著弟弟的視線看過去,果然前方一整群的黑影全是鎮上的狗,也是跟貓群一樣,神情詭異地看著他們,讓他感到一陣絕望,沒想到會被整個包圍起來,看來必須趁牠們會合之前殺出去才行。
葛蘭傑舉起木棒,準備凝聚出光劍準備告訴弟弟自己的打算,後者卻突然大喊:「牠們背上不是黑球,是白的!」
「呃!」不解弟弟為什麼會突然大叫,葛蘭傑因而愣了一下,回過神時那隻住在他們家隔壁的耶盧已經飛奔而來。
這時想不傷害牠只打那怪球已經不可能了,葛蘭傑不得不側身閃過攻擊,再舉起劍準備往可能的位置刺去。可耶盧沒有回頭攻擊他,反而直接朝貓群們衝去,不只如此,其他的狗兒也都如接收到命令般,群起穿過他們腳邊衝向貓群。
「這是怎麼回事?」葛蘭傑一時無法理解發生什麼事情,眼睜睜地看著從未見過的貓狗大戰。
「哥,說不定那些白球是來幫我們的。」葛根在一旁說著。
「什麼白球?」葛蘭傑不解地問。
葛根指著狗群說:「每隻狗背上都有白色的小球,跟貓一樣。」
「是嗎?」葛蘭傑感到有些奇怪,但看著眼前的戰場,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雖然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現在詭異的狀況根本無法判斷,這條是否通用在無法溝通的動物上。
「哥,耶盧好像要跟我們說話。」葛根突然拉著哥哥的衣袖說。
只見全身佈滿柔亮黃毛的耶盧,正吐著舌頭滿臉開心的模樣望著他們,葛蘭傑心想不會吧,但想到葛根在這方面是相當靈敏的,於是嘗試地對耶盧說:「你聽得懂我們的話嗎?」
見耶盧點了兩下頭,葛蘭傑有些懷疑地問:「你們是來幫忙的嗎?」
耶盧再點兩下頭後,葛蘭傑想了想又問:「你們能說話嗎?」
這回耶盧反而搖兩下頭,並咬住葛蘭傑的褲管往後拖,似乎是想叫他們快點逃離這個地方。但他沒有跟著離去,反而停住腳步思考著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如果說怪異的事情一次兩次還算是巧合,三次就不能單純地當成偶發的事情。
「哥,要跟著走嗎?」
聽到弟弟的詢問,葛蘭傑最後決定地問耶盧說:「請問現在能幫我們一個忙好嗎?」
見耶盧點點頭表示願意後,葛蘭傑變彎下身貼著牠的耳邊講悄悄話,不知是因為吹氣的關係還是其他原因,葛根在一旁看著耶盧瞇著眼睛,宛如在享受什麼舒服的感覺似的。
葛蘭傑講完後,便拉著葛根繼續逃跑說:「快走,待會那些牠們就會追來了。」
葛根不解地看著身後還在跟貓群打架的狗群問:「耶盧牠們打不過嗎?」
葛蘭傑頭也不回地說:「狗不會爬牆啊。」
果然當貓群們一看到葛蘭傑他們逃跑的背影,紛紛棄戰跳上牆頭,不理在牆下狂吠的狗群們,直接朝他們兩人追來。葛根這才緊張地回過頭,專心地跟在哥哥的身後逃跑著。
但這回葛蘭傑不知為什麼,用著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跑著,逼得葛根光是為了跟上就用上全力,看來之前哥哥是為了自己才放慢腳步。不過貓群們動作依然靈活快速,最多只是多花了點時間才成功追至他們身後,其中一隻四腳雪白的貓露出銳利的貓爪,往他們的背後抓下。
「左轉!」葛蘭傑在一處路口猛然一拉,還來不及反應的葛根整個人便如風箏般被拉飛過去,同時也讓那隻貓撲了空。
葛根這才發現他們逃到鎮上的小公園前,同時前方也聚集了一大群由耶盧帶頭的狗擋在前方。葛蘭傑像是沒看到狗群似的,拉著弟弟直接從狗群中央衝去,狗群沒有想擋住他們的打算,自動地讓開一條路出來。
「喵!喵喵!」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陣的貓叫聲,引得葛根好奇地回過頭去,只見貓群因為牆頭屋頂的道路突然消失,緊急煞車不及紛紛從牆頭上摔了下來,而在地上等待良久的狗群們,頓時開心地衝上去,開始第二場的貓狗大戰。
「哥……,我們是要逃去哪裡?」葛根看著哥哥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跑去,而自己的腳已經跑得很累了,擔心自己會無法跑下去,於是遲疑地問。
葛蘭傑指著前方說:「前面就是法摩爺爺的倉庫,那裡應該會有貨車,就賭看看法摩爺爺是否又忘了拔鑰匙。」
聽到新的逃跑希望,葛根自然提出所剩不多的力氣追上,希望到時候真的能給他們碰上難得的好運氣。但他沒發現到,身後的狗貓叫聲突然安靜下來,一群貓影不隻何時甩掉了狗群,再度追了上來。
「快,這邊!」葛蘭傑熟捻地轉入一條小巷,衝至一扇鐵門前抓住門把死命地拉開。
嘎吱!
笨重的鐵門雖然沒有上鎖,但因為有些生鏽難以拉開,讓葛蘭傑拼上全身的力氣才拉開一條窄縫,同時貓群們已經追至巷口,離他們僅有幾十步之遠。
「快進去!」葛蘭傑一把拉過弟弟,把他瘦小的身軀推入門縫中,然後硬是把自己較大的身體擠進去。
「喵!」又是那隻四腳雪白的貓率先抵達,並且露出獨有的貓爪兵器,往葛蘭傑還露在門外的半個身軀抓去。
由於現在根本無法活動,葛蘭傑只能眼睜睜看著貓爪接近,就在此時他感覺到另一隻手突然被人抓住,並死命地往裡面拖去,便順著這股力量將身軀擠入門縫,及時鑽了進去,可還是慢了一步,在完全進入倉庫以前,他感覺到右手臂突然傳來一陣火辣的劇痛。
等整個人都進入倉庫後,葛蘭傑迅速把門拉上,並且靠在門邊凝聽著門外不甘心的吼叫聲,外加令人皮膚生疙瘩的刮門聲。等了好一段時間後,門外的騷動才慢慢地淡去消失,葛蘭傑這才有空查看右手臂。
手臂上留著三條紅腫的抓痕,還有鮮血從傷口中滲出,並沿著如溝槽般的傷痕流下,直滴到鋪著乾草堆的地板上。
「哥,你受傷了!」葛根驚訝地大叫。
葛蘭傑卻搖著手說:「不礙事,只是小傷而已,先找到貨車。」
由於現在的季節正值夏季,倉庫內沒堆多少農產品貨物,所以能很快找到位於大門口前的貨車,而且就算天色已暗,但窗外其中一盞路燈的光線,就剛好照在貨車上,非常地好找,他只是要讓弟弟轉過頭去,好讓自己能迅速掏出手帕,簡單地把手上的傷口包住,免得讓弟弟看了緊張。
「貨車就在那裡,哥,快過去!」葛根指著貨車回頭說著,但他的表情卻瞬間轉為驚訝,指著哥哥背後。
唰!葛蘭傑也不問什麼,就馬上回身並順手把細劍成型警戒,只見他身後二樓處的窗戶處聚集滿滿的小黑影,從形狀看來顯然是剛剛的貓群,想打開二樓窗戶衝進來的樣子。
「快,先到貨車處。」葛蘭傑馬上抓住弟弟的手,一起衝向貨車旁,並拉開未鎖的車門,把弟弟粗魯地推進去。
葛根進入車內瞄了駕駛座一眼,緊張地回頭說:「哥,沒有鑰匙,怎麼……」
話還沒說完,葛蘭傑就甩上門將弟弟給關在車內,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關上門同時將車門上鎖,讓葛根無法從裡頭出來。
「哥,你要做什麼?」葛根不解哥哥為什麼這麼做,緊張地在車內大喊。
「別出來,牠們很快就會衝進來,你躲在車內會很安全。」葛蘭傑謹慎地瞪著二樓窗外閃動的黑影說。
「那你也進來躲啊!」葛根拼命拉著門把說著。
葛蘭傑微笑地搖頭說:「這群貓是無辜的,姑且不論牠們怎麼會被那怪球附身,但現在必須想辦法救他們,尤其是提一定要把牠救回來,這樣安娜才不會因此傷心,而且以後才有機會再看到提跟你撒嬌的可愛模樣不是嗎。」
葛根想了想說:「那我也要幫忙。」
葛蘭傑仍搖頭說:「不行,你沒鍛鍊過,太危險了,而且我還要分心注意你,這樣我就不好應付。」
聽完哥哥說的話,葛根想想也對只好安靜下來看著哥哥的背影,心中祈禱著希望一切能平安結束。
葛蘭傑冷靜地環顧倉庫二樓所有的窗戶,調整好呼吸預備迎接各種狀況,不過貓群們有僅是在二樓搖著窗戶,發出一連串吵雜的聲響,卻一隻也進步來,讓他不由得想著看來這回法摩爺爺總算有記得鎖上所有窗戶,雖然還是漏掉門沒鎖。
就在葛蘭傑想事情時,二樓的動靜突然一起消失無蹤,讓他馬上提起精神戒備四周。
現在四周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到,這樣的氣氛讓葛蘭傑和葛根的心情異常地緊張,就好像處在暴風雨前的寧靜般,因為心中知道災難即將來臨,讓人更加覺得不安。
就在這令人感到快窒息的寂靜中,葛根看到哥哥突然一個迴身,手上的細劍往車頂刺出,緊接著就聽到一陣淒厲的貓叫聲,一隻渾身軟掉的黑貓就從車頂掉了下來。葛根還來不及反應怎麼回事,哥哥就整個人縱身往車頂跳去。
葛蘭傑站在車頂上,看著不知從哪鑽進來並逐漸靠近貨車的貓群,心中大呼著好險,要不是剛剛太安靜而聽到車頂有異聲,否則都沒感覺到已經有一隻黑貓靠近身邊了,真不虧是貓的安靜本性。
雖然現在是被包圍的狀態,不過葛蘭傑卻露出滿意的微笑,因為現在一切都在他的展握中,他知道貓在竄高跳低時非常靈活,但在平地上卻沒那份奔跑的耐性和速度,尤其是跟死對頭比較的話。
「汪汪!」在貓群快圍到貨車旁時,一連串的狗叫聲如同發信號般,沿著倉庫的邊緣傳出,直到聲音繞完整個倉庫後,狗群們也慢慢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貓群們完全沒料到牠們會被反包圍,而且已經無法逃走了,嚇得都停下腳步一致面向外圍的狗齜牙裂嘴,似乎決定要背水一戰。不過狗群不論大小,都一點也不害怕地繼續靠近,每隻都微開著嘴低聲鳴吠著,似乎在跟貓群展開首度的氣勢之戰。
雙方對持好一陣子,耶盧和提分別從各自的族群中走了出來,並且如談判般和對方吼叫著,讓葛蘭傑看了大感神奇,不知道那看不見的黑球白球,到底是什麼怪東西,居然會讓貓狗做出異常的行為出來。
「汪汪!」「喵嗚!」大概是談判結束了,耶盧和提分別回到自己的族群裡,也不知道牠們對自己同類說了什麼,又再度展開僵持的局面。
這讓葛蘭傑更加緊張,不知道貓群們什麼時候會再度展開攻擊,這時他眼角突然瞄到一道白影掠過,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轉身揮劍正好抵到迎來的白色貓爪,並順勢將手腕一轉,將貓爪架開再如閃電般突刺出去,雪鞋貓頓時慘叫一聲,渾身軟倒墜地。
其他的貓狗們,也在這如同開始信號般的叫聲,一起動了起來,互相朝對方衝去攻擊。貓群們除了和狗群們打架外,當然沒有忘記在車頂上的人類,只見五隻野貓,一個個跳上貨車包圍著葛蘭傑。
身為人類的他,雖然無懼比他小好幾倍的小動物,但也不會看輕他們,因為一方面要保護自己還要防止自己不小心殺害他們,這樣就讓他很難下手,看也知道牠們也不會乖乖地不動讓他去攻擊那看不見黑球。
「喵!」一隻有著黑灰斑紋的貓,率先衝上來,葛蘭傑一個側身閃過牠的攻擊,並迅速出劍刺向後頭跟來的黃毛貓。劍光僅再貓背上一閃而逝,可這回黃貓並不像之前的慘叫,反而繼續保持衝勢攻來。
「刺偏了嗎?可惡,根本看不見,很難確定位置。」葛蘭傑迅速退後一步,閃過迎面一擊,並整個人閃到車頂邊,讓自己處在邊緣的位置,好跟眼前的五隻貓呈面對面的狀態。
「既然沒辦法確定位置,那就只好以量取勝!」葛蘭傑心中默想著,同時從他那化成虛影的右手處,射出無數的流星雨,紛紛落在衝來的五隻貓背上。
葛蘭傑的劍,就真的如流星般出現消失僅在剎那間,但朝他攻擊的貓咪們,卻如同斷線魁儡般攤倒在地。確定貓咪們沒什麼動靜,他才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迅速回到中央警戒。
也許貓群和狗群的數量相當,所以短時間內只有零星兩三隻貓爬上車頂來,都被葛蘭傑輕易地打倒,之後大概分不出多餘的兵力,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貓爬上來,讓他得以暫時休息一下。
葛蘭傑看著雙方的大戰,一切正如所料,在地面上狗用身體和力量優勢,成功反壓住被降低靈動性的貓咪們,讓牠們完全無法反擊。看到此情景,他才放心地把光細劍收起來。
他稍微甩一下有點發麻的手掌,心想這個武器型的魔力造型棒還真不好用,不但要消耗大量的魔力不講,精神力還要有一定的專注力才能維持形狀,性好自己有鍛鍊過這方面,否則拿這個來最多只是當木棒用而已。
看著這個由精靈之木和符文科技所組成的造型棒,以現在來說已經是落伍的老東西,現在比較常用的是比較便利取得的鐵製造型棒,甚至還有魔力水晶外接器,完全打翻過去只能用自己魔力來型成物品的限制。
「喵嗚!」又一隻貓的慘叫,把正在思考的葛蘭傑給拉回來,正好看到一個大狗一口咬到一隻貓的背部,那隻貓便整個軟倒,可緊接著跳來另一隻貓,朝狗背上方揮了一爪,那隻狗也跟著軟倒下來。
頓時使整個倉庫宛如戰爭過後般屍橫遍野,不過至少值得比較慶幸的是,看起來在場的狗和貓群都沒有受傷或死亡發生。但葛蘭傑還是覺得相當奇怪,許多問題充斥在腦海中,究竟弟弟所說的那些怪球是什麼,為什麼只會附著在貓狗身上,為什麼會互相對立,為什麼會攻擊他們兩人。
雖然問題很多,不過葛蘭傑想起母親告訴過他的話,光是呆在原地想一大堆問題是沒有用,想解開問題就必須先踏出去解決。想到這裡,他不再遲疑,展開光劍瞄準貓群集中處,從車頂直接跳下。
「喵!喵嗚!」突然一個龐然大物落下,嚇壞了所有的貓,頓時全部做為鳥獸散,狗群們自然不放過這機會全力攻擊。
葛蘭傑施展出從卡裴特爺爺那學到的劍術,讓在他身邊的喵咪們,紛紛在他的流星劍光下倒地。等腳邊的貓咪們都解決後,他才正式地面對著提,對方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意,以嚴肅的眼神回望著他。
「這是……不,你還是提嗎?」葛蘭傑瞪著提說著。
提只是默默地看著他,沒開口說話,反而是有一道聲音從葛蘭傑背後傳來說:「他什麼都不知道,你問他沒有用,而且他也不會說話。」
葛蘭傑沒有回頭,反而直接詢問說:「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你弄出來的嗎?」
「你怎麼會這樣認為?說不定我只是剛好路過而已。」背後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嬌甜悅耳,感覺上像是女生,但語氣上卻顯得有些滑頭。
葛蘭傑仍盯著眼前的提,也沒放過背後的警戒說:「如果只是剛好路過,就不會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好一段時間。」
「哎呀,居然還被你看到,真厲害!好吧,算你通過,對了,先等我解除他們的狀態,我們再好好地談談吧。」背後的人讚嘆地說。
葛蘭傑看到提的眼神慢慢地渙散倒下,身後也傳來一個個的物體倒下的聲音,才讓他慢慢地回過身,看看身後的人是誰。只見到一位擁有金綠色頭髮,一對長型的耳朵,嬌小光滑的臉蛋,年齡似乎跟自己差不多,正巧析笑析地看著自己的精靈少女。
少女像是從空中收回什麼似的,輕輕地握住並放置在胸口處,然後笑嘻嘻地說:「你們男生還真粗魯,大地靈精只要拍開就可以了,還用武器呢,都把他們弄痛呢。」
話語的意思像是在責備,但少女的表情和嬌滴滴的語氣,反而讓葛蘭傑有一種她不是認真說教的感覺,可眼前的少女似乎就是能同時操控這麼多隻貓狗的人,所以他絲毫不敢大意,全神貫注地堤防少女下一步的動作。
少女住意到葛蘭傑的小心,輕笑一聲說:「不用那麼緊張,不會把你吃了,隨便找地方坐,我們好好聊聊。」
葛蘭傑半信半疑地走到貨車邊的踏腳處坐下,順便瞄一眼車內的弟弟,看到他閉著雙眼張大著嘴流出一地的口水,似乎睡得很香甜,讓做哥哥的他不禁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你是費特恩‧葛蘭傑對吧?」少女不知從哪裡拿出的一本檔案夾,翻著從裡頭浮至空中的文字說:「原住籍在摩遜頓之都,因為家中生意失敗,逃債到崁翠妮的鄉下地方,父親已失蹤三年,母親的褓母工作是目前主要的經濟來源……」
聽著精靈少女不斷唸著關於自己的資料,葛蘭傑難耐心中的不安,不禁大喊說:「停,等等,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家的事情?」
少女微笑地抬頭說:「這只是你自己填的資料,我們也只是稍微查了一下。」
「自己填的?」葛蘭傑稍微思考後,突然想通一個關鍵說:「這是最後的考試?」
「不錯嘛,那麼快就理解了,你的整體分數上,在決斷力方面低了點,其他方面的分數比較高,而綜合平均分數有通過標準,總之恭喜妳獲准入學。」
葛蘭傑聽得有些糊塗,於是問:「抱歉,聽不太懂您的意思?什麼分數的?」
少女微笑地推開檔案夾上的浮文字,讓其他新的文字浮上來後,邊看著說:「在遇到意外事故的警戒和謹慎評價七十五分,果決的行動和判斷力八十四分,體能六十五分,統籌力和指揮能力七十一分,最後決斷力四十七分,加上你的筆試分數九十五分,這樣明白了嗎?」
「呃,請問為什麼決斷力是四十七分?」一聽到自己的分數特別低分,葛蘭傑驚訝地詢問著。
少女合上資料夾,讓那些浮文字消失於空中,用手指敲兩下塑膠硬殼封面說:「最後考試從開始到中途你的表現非常好,但到最後你怎麼不讓你弟弟跟著你一起對付貓群,你不是早發現到弱點,而且你弟看得見比起你更好應付他們,這樣你就能節省不少力氣,好應付更多的敵人。」
葛蘭傑苦笑說:「畢竟是我弟弟,做哥哥的我就要保護他的一切,尤其在這種不明又有危險的情況下,不想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少女點頭說:「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乾脆把鑰匙給他,你自己去開門,讓他獨自開車逃離,這樣不是更安全?」
葛蘭傑搖頭說:「他沒開過車,這樣開出去會很危險,況且我也不知道外面還有沒有其他伏兵。」
少女嘆氣搖頭說:「那你有沒有想過,狗狗們也有可能突然聯合貓咪們一起攻擊你,憑你一個人能撐多久?」
葛蘭傑這回沉默不語,但他的眼神並沒有因此失落,讓少女讚許地說:「我知道你利用狗狗們的奔跑速度,先到在公園拖延一下貓咪們的腳步,其他的就先繞到倉庫等待,等貓咪們都進去後,就讓牠們從倉庫底下的氣窗進入反包圍,這樣一方面,可以讓貓咪們處在不利位置,同時如果狗狗們叛變,你也能很快察覺,不會因此還要擔心背後的偷襲。」
葛蘭傑微微地點點頭,表示少女說的很對,後者卻板起面孔說:「可是這樣你弟躲在車內固然安全,但你也陷入無路可逃的狀況下,如果是在戰場你早就死了。」
看著沒有反應的葛蘭傑,少女搖搖頭說:「你們男生總是以為這樣隨便犧牲很帥,其實蠢死了,都不懂能活下來才能保護到人。算了,反正你過了,這是入學證,別丟了,下個月開學時,記得準時到,所有注意事項都在上面,自己看吧。」
少女從檔案夾抽出一張卡片拋給葛蘭傑後,便轉身就要離去,但他卻馬上叫住女生說:「請問你是……學姊嗎?」
少女聽了這段話,微笑地轉過頭說:「我看起來像學姊嗎?」
「呃,我是想說你那麼年輕漂亮,應該是負責最後考試記分的學姊……才是。」葛蘭傑越說下去,越感覺周圍的氣氛變化得相當詭異,像是有一種瀕臨爆發的怒氣,但少女仍是那人畜無害的笑容。
「這樣啊。」少女用微笑的表情沉默好一陣子,讓葛蘭傑悶得差點快窒息身亡前才開口說:「算了,念你無知就饒了你,我是老師,學校的老師,知道嗎?等你報到後再亂說話你就遭殃了。」
少女講完話,轉身喃喃唸著:「我就討厭長一副娃娃臉,讓大家都當我為小孩子看。」也沒看見她做了什麼,一個轉身整個人就突然消失不見,讓葛蘭傑一時楞了許久,之後想說對方是老師,說不定是人家施展沒看過的法術,沒必要這樣大驚小怪。
「對了!」少女老師的聲音再度響起,嚇得準備打開車門的葛蘭傑,差點整個頭撞破車窗。
葛蘭傑驚疑地回頭看著又跑回來的少女問:「請……問有什麼忘了嗎?」
「是來跟你說,你的決斷力的成績,將來會是嚴重的致命傷,你要好好注意,這是最後的忠告。」少女又指著車內的葛根說:「鎮上的人和他,都被我下了睡眠法術,會直接睡到明天早上,所以不用擔心,只是可能要辛苦你自己扛回去。」
少女老師話一說完,又在一個轉身中消失不見,看起來就像是被黑影吸入的感覺,讓看了兩次的葛蘭傑仍覺得相當神奇。
「進入學院就能學到那招嗎?看起來很有趣的樣子。」葛蘭傑自言自語地說完這番話,便拿出鑰匙打開車門。
看著在車內睡得香甜的弟弟,以及在倉庫內倒成一片的貓狗們,苦笑地心想:「真糟糕,這樣就沒辦法開車回去。」沒辦法之下,葛蘭傑只好背起弟弟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在比月光還亮的路燈下,葛蘭傑緩緩地來到初遇貓群的地方,回想著剛剛所碰到的事情每個細節,等回想到那位精靈少女對他的說話:「……通過標準,總之恭喜妳獲准入學。」
腦海中的畫面,宛如按下暫停健停住,隨即又馬上倒轉一點,再度重新播放,這樣來回幾次,讓葛蘭傑的腳步像是失去動力般停了下來,並抬頭看著天上的一輪如微笑般的彎月,加上上方較小的兩顆如眼睛般的小月。
呆立好一陣子後,葛蘭傑像是被注入能量般,整個人活躍起來,一隻手甚至握成拳頭,高舉後用力捶下說:「好耶!我考上了!」
雖然現在全鎮上的人和貓狗都在沉睡中,沒有人能和他一起分享這份喜悅,可還有天上的月亮一起陪伴他享受這份難以言喻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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