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戶重閣【R18】 - 009 口若利劍心如髮，執子之手心已定(2)

　　行歌受驚往後靠，但聽他說的那樣露骨，羞窘難當，微怒回道：「我是在看你手指。才不是你的……你的……」說到最後羞得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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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風聽她毫不掩飾怒氣的回應，倒像他失言，什麼事都想到床上淫事去？臉一熱，居然不知該說什麼。但轉念一想，她瞧著他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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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讓你這麼看著我的？」江行風瞪著她，俊臉湊近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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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就不大的車輦，更顯侷促，壓迫感更重，直逼得行歌別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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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輦那麼小，我兩隻眼睛能擺哪去，當然是看著你啊。」行歌委屈地辯解，說到後來，低聲咕噥：「半夜離開暖閣……睡不飽又不是我害的……你睡你的，我看我的，又沒礙著你……怎能對我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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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在質問我昨晚去哪嗎？」江行風聽了真有些不快，從來沒有人敢限制他到哪去。即便她是太子妃，也沒資格管他去不去奉晴歌那裡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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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行歌再怎愚鈍也聽得出江行風語氣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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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風心裡也自知理虧，大婚之夜他沒和她圓房，卻去了奉晴歌那兒發洩慾火，弄得自個兒不盡興又愧疚，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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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後不要隨便亂答女史的問話。」對看半晌不知該說什麼好，江行風才又佯作不快，冷冷地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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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歌聽得一頭霧水，不知他指的是那樁。但她不想再觸怒江行風，便隨便點頭，表示明白，別開臉，避免再有言語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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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直到一聲咕嚕嚕的響聲打破凝滯的氛圍。行歌羞赧地將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腰，就怕再讓這聲音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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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風挑了挑眉，也沒譏諷行歌，只是凝視著她，不發一語。行歌在他那冷淡的眼神下渾身不自在，頭垂得更低，耳根子紅通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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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會兒馬車停了。江行風掀了車簾，率先下了車，吩咐宮女搬來矮凳，攙扶行歌下車。等行歌下了車，江行風已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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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急急地邁步，想跟上他的腳步，李春堂卻攔住她說道：「太子妃殿下，殿下口諭，請您先赴齋宮用早膳後，再赴祈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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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歌聞言，臉熱心暖，望著大風揚起江行風的衣袖，那身偉岸的背影，內心浮現說不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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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行歌踏入祈年殿時，便瞧見江行風端坐在主廳的太師椅上，手持一冊書簡，專心地閱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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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風聽見行歌太子妃金冠上珠翠搖曳的清脆聲響，抬起了頭，看了她一眼，眸中溫煦而澹然，恰似一面無波的平靜水鏡，澄澈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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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歌站在門口，也未前進，就這麼定定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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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風見她未向自己走近，只是安靜地看著自己，那雙眼眸波光瀲灩，閃動著他難以理解的情緒，於是，放下了手上的書冊，輕咳一聲，冷淡地揚聲：「杵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過來。磨磨蹭蹭的，誤了時辰。」語畢，他站起了身，穿越殿門，往天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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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歌咬了唇，心裡卻有些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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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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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歌邁開了步伐，跟在他身後踏入長廊，一步又一步，盡力想追上他。但他身形頎長，長腿一跨便是她的兩三步，腳程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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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歌穿著麗衣華冠，身子沉重，跟不上他，內心著急，怕他責怪她怠慢祭天一事。但卻見前方的他緩下腳步。行歌小碎步地追著，顧不得呼吸紊亂，輕喘著趕上他。就距離他一步之遙。他的速度再沒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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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歌正納悶為何江行風步行速度放慢之際，江行風右臂微微往後，背著她，向她伸出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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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歌停下腳步，瞅著他溫柔的行止，厚實的掌心，內心有如鐘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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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這麼狠狠地撞進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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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風察覺後方人兒停下腳步，也跟著頓住腳步，原地等著。就在江行風快失去耐性，想抽回手，回頭怒斥行歌在搞什麼鬼時，一雙冰涼的小手，怯怯地握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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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行風內心一震，內心從未有過如此奇異的感覺。當行歌握住他的指尖那一瞬間，如同電流往胸腹竄。隨著她的冰涼的手指緊握他的掌心時，一股溫熱窒息之感充填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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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回頭瞧她一眼，但卻又不敢回頭。怕這回頭，就讓身後的女人察覺了他的異樣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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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覺內心變化，江行風想放開手，但她的小手卻緊緊握住他的，再也不放。小手雖然冰涼，但莫名蝕人的灼熱在胸腹中竄流。江行風深吸了口氣，才消除了那種異樣的感覺。他的臉微熱，但卻面色不變，穩穩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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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歌發現，他再度邁開腳步，想緊緊快步地跟上，但這次，他慢了些，跨步小了些。跟著他，不再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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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天壇的長廊上只有他們兩人，寂靜無聲；只有仲秋涼風穿過長廊時，懸掛在長廊兩側的瓷製的祈願風鈴搖晃出清脆的叮叮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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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歌的心裡，卻有如擂鼓。她驚喜、雀躍、感動，滿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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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她的夫君。

　　嘴巴壞，但是卻心細如髮，不著痕跡地溫柔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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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並肩而行的每一步、每一拍心跳、靜謐柔淡的氣氛，對行歌來說，都別具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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