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予豪回家發懶了幾天,許芸芸這期間打過一次電話給他。兩人也沒什麼好說的,她又安慰了他幾句後兩人就沒有聯絡了。偶爾許芸芸還會傳訊息問他能不能看到鬼?
他能不能看到鬼?老頭就在一旁挖耳朵摳腳,一副無聊炸的模樣,他果斷回覆:他還是能看到鬼。
趙母因為兒子回家的關係很開心,有事沒事就會往他房間跑,美其名是在幫忙收拾,實際上就是想跟自己兒子聊天。
她是個非常依賴小孩的媽媽。有時候趙予豪都覺得,媽媽希望他們永遠都不要長大。但長大是必然,離開也是必然,媽媽的眼神就逐漸憂鬱起來。這點,時間越長趙予豪有越深刻的感覺。
這天趙母又來他房間幫忙收拾,碰巧看到他正拿著那張最佳市民獎起來看,好奇問了一句:「你拿到最佳市民?什麼時候?怎麼都沒有跟媽媽說呢?」
趙予豪的視線還是沒離開那張獎狀,「喔,因為我扶同一個老太太過三次馬路,被同一個義交看到,他就幫我申請這張了。」
趙母當然不信。兒子老是扯這些鬼話讓她沒有安全感,她懷疑趙予豪是有事情瞞著她,所以她跑去和趙父說明自己的擔憂。
因為不想趙母過度擔心,趙父當天就把人叫來書房親切交流;老人在一旁翹腳坐著吃瓜,無聊但仍一臉笑咪咪,聽著趙父教訓兒子。
「你要說謊也說一個合理一點的,不要讓你媽懷疑以後又跑來問我,我可沒辦法幫你隱瞞什麼。」父子深切的交流了一番,最後趙父才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的啊,自從你妹妹那樣以後,你媽她就……」
「爸。」趙予豪打斷他,「不要說了。」
兩人也因為趙予豪的強硬態度而陷入沉默。趙父嘴巴抿了又抿,似乎有什麼話想說,最後也沒說出口,只是踱步到自己的辦公桌後方,端坐在椅子上。
他兩隻手撐著額頭,沉浸在只有趙家人才知道的回憶中。
眼看趙父也沒打算再跟他說什麼,於是他簡短地回道:「爸,你說的我已經知道了,我會去跟媽解釋,讓她不要這麼擔心。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房間了,爸晚安。」
這次父子倆個對談因為罕見地提到妹妹,所以氣氛格外凝重。
老頭跟著趙予豪回到房間,默默無聲的望天嘆口氣。
趙家原本是一家四口的,但因為兩年前的一場車禍,趙予豪就成了獨子了。
趙予豪的妹妹名叫趙予欣,從小到大一直是家裡的開心果,個性非常獨立自主,十八歲剛畢業就去考機車駕照,考到駕照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載著趙予豪去路上兜風。
兄妹兩人的感情很好,她交男朋友的時候有告訴趙予豪,甚至還介紹兩人認識,直到現在趙予欣過世兩年多,他和她的那個男朋友還會偶爾講兩句話。
趙予欣那個無緣的男朋友叫曾世杰,就住在他們家附近,是阿嬤獨自養大的,也是趙予欣的大學同學。因為住得近,兩人常常會一起搭火車回家,後來沒多久他阿嬤過世,趙予欣經常因為他一個人住去關心他,兩個人就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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