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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表在短短半小時內就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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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角的擴音器大聲播出響音，不留餘地的宣告艾桐的課堂時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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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節課堂完了。原本還以為能夠有多一點時間認識一下你們的，那看來要等明天了。」即使鐘聲已明確地響起，艾桐仍多此一舉的花了幾秒時間查看自己腕上的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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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顯示的是剛剛好的上午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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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記住了你們的名字了嗎？我們的第一課圓滿結束了呢，大家打起精神，待會會有第二名老師過來上課喔。明天再見！」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CDUvksI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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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看向學生們以點頭作出的回應。他們目送著艾桐匆匆忙忙的轉身跑出了課室，隨後繼續靜坐。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lZMRGi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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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一天的時間表僅有兩科：生物課與社會課。每堂時間不定，但課堂間隔則是被限制在5分鐘以內。班別裡有正、副班主任，分別對應兩個科目，因此生物科是由艾桐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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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教室設為多用途型，所以學生們完全沒有必要離開此處。反正也只有寥寥可數的課堂數量。未來課堂增加的同時，也會啟用學校的其他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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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桐走後大約六分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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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踏進的房門。空間再一次進入鴉雀無聲的境況。他們，還沒有發現能夠與彼此間自由説話的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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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待在座位上的學生們開始發現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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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一課已過了五分鐘，教師仍未前來是違背規則及邏輯的表現。也許是從3313號，不，「㯪」身上學習到，有學生決定發起行動。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CGwjnW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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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過課堂開始時間已有一分鐘33秒。將執行提醒功能。」編號3116號，名為「欏」的學生根據程式設定，機械式地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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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發信系統發起斷斷續續的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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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駁渠道：/」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18lHN1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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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對學校地理構造的資訊仍有許多不足。從未到訪過教員室的他，無法把發信器連結至該地方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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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判斷？能力不足？不知所措的感覺湧上心頭。正當他想要再一次進行搜尋時，一名穿著西裝的男人氣喘吁吁地跑進了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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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流浹背的男人用手托著教師桌，慢慢地調整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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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梳洗因而雜亂無章的烏黑頭髮，和無法遮蔽的深沉的黑眼圈，使他看起來份外疲憊。過膝的軍綠色大褸與黑靴子把身體緊密地覆蓋著，由一道純白無瑕的領巾點綴，別有一種軍裝的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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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壞了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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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緊縮眉毛，清清喉嚨，嘗試營造一個嚴謹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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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好意思，才第一堂就遲到了。」男人脱下外套，弄著自己的條紋領帶。「我叫杋木，是你們第二位老師。負責教導社會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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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到達課室而無後顧之憂，使他的動作稍微放鬆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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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老師好。」「木老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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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同學同時站起敬禮，檯凳移動的聲音響徹班房。兩個稱呼亦同時被説了出口，這讓杋木不知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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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如此稱呼杋木的原因，是根據上一堂課艾桐在課堂的表現。現在學生們能夠自動分析老師的名字並給出相應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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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於如何對待人類依然是不甚瞭解。至少現在，基於先前數據的分析而做出的行動最為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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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只擁有六歲小童的知識，內部的學習系統仍然能夠進行高度分析和邏輯推理，造成了機械人的學習速度的異常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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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正需要學習的，是人的心理、社會以及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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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謂嗎......隨便你們，按你們喜歡的名字來叫。杋老師也好，木老師也好。」本來毫不在乎，卻又頓了半刻。「不，還是叫杋老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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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老師好。」這次全班一致地説出剛剛決定好的稱謂，才滿意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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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深沉的歎息，也許真的是累壞了，杋木坐下時露出鬆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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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艾桐説，她已經幫你們全部人起了名字啊，説得對嗎？我呢，再説一次，名字叫杋木，叫我杋老師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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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桐老師」。」有同學呼叫道。「請稱呼她為「桐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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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木用他的死魚眼掃視了整個課室，視線落在剛剛發言的學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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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表現突出的學生記下是吧......」他以碎碎念的程度的音量自語。然後他彷如艾桐拿出了平板，把編號「3127」寫在記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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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今後會叫她「桐老師」。那重複剛剛的話，桐老師確實是給了你們每一個人名對嗎？例如你，3127號，可否問問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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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杋老師。」3127號的語氣遠遠不如上一次般急促，變得輕柔平淡。「本機3127號，榮幸獲得了「槥」這一名字，意思是小的棺木。桐老師寄望我能夠犧牲自己而為大家的福祉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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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杋木根據艾桐在上一課記錄下的突出學生，向3116號「欏」發出了一模一樣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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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本機編號3116號，名字是「欏」，意即「桫欏」。桐老師説過桫欏是一種歷史悠久的植物，希望我能夠像桫欏一樣在漫長歲月中謹守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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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識完上一個學生的對答後，欏按照其語句中的結構格式進行模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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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木暗自在心裡叫罵。明明都是隨機進行命名的，她還有餘力為每個學生賦予名字的意義嗎？在漫長歲月中謹守使命......這不正是在給予假希望嗎？犧牲什麼的，用這些敏感的詞彙到底有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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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有所不滿，杋木的臉部一直維持不變，甚至毫不透露出情感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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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老師你要繼續問嗎？我們可以把名字提供給你。」另外一名同學如此説道，臉上微微泛紅，似乎期待著能夠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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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杋木已經沒有心力去回應這份希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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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再慢慢來。自我介紹的部分也完結了，現在就立即開始課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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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木手忙腳亂地操作各項東西，他拉下螢幕後，接著也有了畫面，如同簡報般的虛擬課本。封面圖以橘色為基調，描繪著一個欣欣向榮的大城市，上面用漸變色調寫出大大的「社會教育」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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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大家正式道個早安，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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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來的也是來自全班的，一式一樣而缺乏神采的「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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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我會把虛擬課本的鏈結直接傳送往你們的處理系統，你們只要按下鏈結，就能在視覺感官中投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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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木一改寫滿倦意的臉容，指尖在平板上飛速律動，把鏈結一個一個、快速而準確地送到每個學生手上。學生們各自頭上的發信器傳出「叮」的通知聲。從左臂的小型螢幕顯示的狀態欄中，能看到信封形狀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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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你們能夠獲得一個只有自己能看到、調整的課本。另外附有多種書寫輔助功能，請你們按自己喜歡的用，不用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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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東張西望，橙色的半透明平面跟隨自己的視線移動，只是出現在視覺裡的虛擬物件，無法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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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面的下方排列著幾個選項，分別是選擇頁數、放大縮小、以及編輯功能。操作方法似乎是直接從大腦發出指令。操縱的時候，課本從虛幻的半透明變得具有實感，令學生感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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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木沒有立即下達指示，任由他們花了一點時間把使用方法刻在記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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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學生們臉上掛著驚嘆不已而又興奮的神情。他們內在的好奇心沒有一刻不在躁動，但忙於探索課本的他們對杋木此刻的心境和表情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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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他刻意地大聲打斷了學生們。「想必你們也差不多瞭解虛擬課本的用法吧？今天是我們的第一堂，不會教導太多內容。請大家先翻至教科書第三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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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擅自觀看後面的內容是他們的事，杋木不可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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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色彩繽紛的首頁不同，裡面的頁數全是白紙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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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個課程裡，我們將會針對人類的社會，制度，和價值觀這三點上去講解。首先，先讓我簡單地剖釋「社會」這一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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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課：社會」大大的黑色字作為標題如此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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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講講社會的概念吧。」他使用電子筆，在書上圈起了原本就很明顯的「社會」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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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類，不——只要有生物，就會形成社會。」杋木雙手抱胸説。「社會從古至今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定義，但廣泛指多個生物組成的群體，通常擁有一定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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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説，社會就是人類通過各種關係聯合起來的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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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老師，請問，為什麼生物存在就會形成社會呢？」一名學生舉手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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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時為了更加瞭解課題可以動用自由發言的權利，系統如此提醒他們。只是要制約到不過分打斷他人説話的程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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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沒有一個獨特而孤獨的生物......只要任何生物存在，必然有其族群——個體與個體之間會產生連繫。當然，這些個體包括但不僅限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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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將這些聯繫倍增一百倍、一千倍乃至百萬倍，就會形成社會。所以，社會其實只是把個體之間的連繫揉合在一起的龐大聚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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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老師，為什麼要有社會呢？」另一位學生舉手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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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嘛，不在話下。」杋木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是陰沉的苦笑。「社會的起源不是因為我們需要它，而是自然形成的。所以即便沒有社會，生物也會不知不覺的推行社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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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木的目光變得鋭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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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請問木老師，社會的好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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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聯合族群內所有人的力量一同解決問題，不論對外還是對內。或者，彙集所有個體的知識，來達致物種的進步，人類現今身處的這麼一個高度發達的世界就是一個最佳例子。全都是集體的成果，並非單槍匹馬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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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把杋木至今為止説出來的話劃分重點，利用書寫功能記錄下來。在這過程之中，他們絲毫不用活動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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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這三個疑問都是寫在書上延伸思考題。學生也僅僅是把問題覆述一遍，以此為問題填上答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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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對社會的觀點往往都會混雜那麼一點主觀思想。無論是教科書的作者，還是杋木，都將不會是絕對的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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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常説，一個普通的班房也是社會的縮影。正如你們這群學生，和作為老師的我，合在一起就是一個簡單的社會。即使你們眼看不見，社會仍會一直存在，何方何地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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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學習氣氛直接降到冰點。但跟艾桐不同，這回杋木臉上寫的是滿滿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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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生物就有社會的話，那麼按照杋老師上一句話，我們也能夠被定義為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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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不知哪一個學生的發問。重點不在於身分。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cDRm5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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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明顯不是來自教科書上的，而是學生自行想出來的問題——創造力的初次昇華。這符合上一課艾桐所確認的事情——他們離人類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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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只要給機人輸入資訊，他們就能夠快速理解並提出新的發想。杋木這樣想著，這個情景似乎沒有帶給他太大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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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這也是杋木刻意導引至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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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問題，3106號......「橅」同學。」杋木換了個姿勢，現在是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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橅，是「模」和「摹」的異體字，具有模仿、仿效之意。至少按他現在的表現來看，跟他的名字並不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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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跟機械不同，大家應該都知道的吧。跟機器相較，你們擁有的東西是它們所沒有的，那就是「自我」。凡是擁有生命的，都可以被稱作生物。生物擁有的七大特徵，相信桐老師以後會提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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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義來説，只要符合那些特徵就可以被認定為生物。當中也有例外，那就是病毒。它們只具有部分特徵，狹義來説並非完全的生物，甚至可以説是半生命體。那也是桐老師以後會給你們講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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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你們嗎？......姑且也是符合七大特徵的幾項的，那麼就跟病毒一樣，是半生命體。病毒也能建立社會，同樣的你們跟我也能組成社會。這就是我話裏的意思。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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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是把責任完全拋給自己的同事，自己則迴避問題的行為。但對機人學生來説，邏輯上完全是講得通的。杋木畢竟不是教導生物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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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謝謝杋老師。」「橅」回答道，其他學生也跟著應和，儘管有些人對杋木的稱謂有所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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誕生後不久的人，僅僅是具有人類特徵的一種生物。會隨著知識的增加而逐漸被名為「社會」的概念所改變，變為真正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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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單獨一人的社會，也沒有空無一人的社會。社會即群體，互相依賴、合作、幫助的人類。互相算計、背叛、爭鬥的人類。有好有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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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就好。這一頁也就講完了，我們接著到第四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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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水摸魚似的用超過半小時的時間僅僅教導一頁。在他人背後喃喃自語。不顧後果地逃避責任。這就是累壞了的士兵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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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社會後，可謂是成為士兵在孤軍奮戰啊。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gfSmuOh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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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群體中，每個人之間都可以互補不足，還能夠避免有人被孤立的情況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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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深奧且很沉悶的課題就此持續了三十分鐘。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5FxNOY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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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社會裡存在許多制度，當中影響最深的是階級制度。階級制度廣泛地應用在統治層面上，是其中一種鞏固秩序的策略。人類社會裏經常都存在著階級差異。這樣的最終目的都只是加強管治，避免發生內部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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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就是階級，所謂的貴族和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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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繼續留神的在虛擬課本上抄寫內容。以他們的記憶來説要記完整個課本並不難，但杋木説的追加資訊卻是獨一無二。這種獨特感讓學生判斷這些資訊不可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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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老師，請問為什麼我們以鑽研人類社會為主，而不是其他生物形成的社會？」沒有出現在課本的問題再一次被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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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人類社會比其他社會要來得更加複雜。促成這一點的原因，皆因人類是極少數擁有高度自我認知的生物。高度自我認知會讓人類的行為變得更非理性，或者説更加多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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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這前提的情況下，人類的社會注定是有無限的變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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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老師，既然人類社會擁有無限變化，為什麼還要繼續研究呢？」那個同學並沒有放過杋木，在他答完瞬間立即再進行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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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木微微皺起了眉頭，到了難以被察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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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至極的問題。人類可是有著超越無限疆界的探索心的。如果不是這樣，這裡也不會有機人學生提出如此發問——儘管杋木很想這樣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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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人類社會在不斷地變化，每天也有不同問題衍生出來。為了盡可能解決這些問題，我們需要日復一日地探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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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課堂就只是你問我答、一問一答的模式毫無新鮮感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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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有疑問嗎？」用著稍有不快的語氣説道，聽起來在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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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杋老師。」一名同學站了起來。「請問人的確切定義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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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杋木展露出來一閃即逝的不快，判斷出他對班上狀況不滿意。於是，3113號「㯪」在這時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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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嚴重偏離課堂主題的問題了，不僅不屬於生物科，也不屬於社會科。他究竟是如何想出這種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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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革命性語句一出，全場恍然大悟。既然修讀的是人類社會，那大前提當然是要先知道人類的定義，理所當然。就像修讀藝術一樣，如果不懂得藝術的意思，那究竟要從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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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學生也突然間意識到這個從一開始就沒有發覺的問題。㯪又再憑一己之力，讓全場完完全全陷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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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截至現在的知識水平，以及內建的六歲的學問根本就無法定義人類。無論怎樣想也是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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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從充滿智慧的人物——老師身上得到答案了。明智的放棄思考的過程，眾人用無辜的眼神直盯杋木，期望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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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木無奈的歎息一聲。只見他關閉虛擬課本，打開了另一個檔案，上面有著「人類」兩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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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同樣是個很好的問題，㯪同學。」在回應他的同時，心中也逐漸瞭解為何艾桐把他列為表現突出的學生。「請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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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了一滴冷汗的杋木這才知曉自己的話語其實舉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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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説了甚麼不該説的話，將有可能觸犯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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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物學的角度上，人類是哺乳類的一種靈長類動物，屬於「智人」，意即擁有智慧的人。多數研究調查顯示人類是從人猿進化而來。生物學的部分不是我的專長，我就不説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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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顯不安的吞了吞口水，鎮定自己那漸漸變快的心跳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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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社會學的層面上，人類是能夠使用語言、工具，擁有龐大及複雜的社會系統，以及追求進步的物種，這是因為人類的腦部功能比其他動物較為發達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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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受惠於發達的腦部，得以做出許多紛繁的行動、抉擇，也因如此人類能夠應對變化不定的環境，在各種地方繁衍後代並存活至今，不論是炙熱乾涸的沙漠，還是雪花紛飛的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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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分布在不同的地帶，造成了每一帶的人類在生活方式上的不同，自然衍生出了各地獨有的文化，例如傳統習俗、宗教、藝術、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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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應對這種情況，杋木把刻在腦海中的文獻幾乎一字不漏的讀誦出來，不僅完全客觀，也不是出於自己，自己不需負上一點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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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神的層面上......咳咳。」一次過説太多話讓他的喉嚨變得乾枯。「不，還是這樣説吧。人類的起源到現在還不能夠確定，有的説我們是進化來的，有的説我們是神創造的，但這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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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學生，就是人類追求進步的路上的其中一個產物。人類和機器人的不同就是一個是創造，一個是被創造的......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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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老師，人類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一位同學趁著杋木咳嗽的空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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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杋木斬釘截鐵，毫不猶疑地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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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這簡單的兩個字可以造成的影響，他趕緊補回「不如説，這個問題不能從理性的角度思考，沒有絕對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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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絕對的答案？學生們直到剛才的所有問題全都被杋木回應了，唯獨是這一個問題難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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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跟其他任何一種生物一樣，「存在意義」是模糊的。有人認為人類的進化是必然的結果，所以沒有驅使人類絕對需要存在的理由。當然，也有人反對這一點啦，至今對於人類的存在意義沒有一個受所有人認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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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人類數量眾多且諸多想法，才會有那麼多元的理論，這是造就人類如此得天獨厚，無可替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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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想回答，也不能回答，似乎有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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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存在本就是一個特異點。有誰能夠解釋特異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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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針與時針持續轉動著，杋木始終也沒有給出答案。直至沒有人再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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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社會的課題吧。」他關閉掉檔案，重新打開社會科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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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已經緊鎖的眉頭在那一刻再度一皺，但只是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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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可能察覺不了，機器人卻能捕捉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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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經過，轉眼間已到了下課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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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本來這一堂主要是講解社會的，沒想到完全離題了。那在下課之前，先總結一下這堂教導的關於社會的內容吧，各位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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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人類社會的定義，其實並沒有那麼複雜，單單就是指由人類組成的一個群體，然後每個社會之間都會有種族、文化或習俗的差異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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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rGiVYg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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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課程完滿結束了。你們可以離開學校了——保母機器人會為你們安排之後的一切。大家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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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杋老師再見。」學生們也向杋木鞠躬，然後紛紛收拾物品。杋木率先離開了班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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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下課鐘聲響起。這表示一天的學校生活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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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機器人們可以去生活區裡遊蕩，或者回「家」。「家」是什麼地方？ 就是生活區裏的居所，或者説整個生活區也算得上是他們的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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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一切設備齊全，基本上沒有必要離開。應該説根據規則，離開是不被允許的。殲滅立場會確保這個規則不被觸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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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過後幾秒，㯪從位置裏站了起來左右看看，跟同樣也是的欏雙目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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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之光透過窗戶照耀著兩人，欏那過眉的頭髮閃耀著灰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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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禮儀，相見的時候要禮貌的微笑。㯪和欏一開始的不太自然的表情，開始變得真實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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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都是想結識同伴的兩人很快成為了對方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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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機人來説「朋友」為何？可能是會一起聊天、玩樂、互相幫助的人吧。也有那麼一點可能，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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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對純機械——絕對理性者來説毫無意義。即使欺騙對方達到目的也是正常不過的，因為，達成目的是最為首要的目標，不牽扯倫理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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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人是擁有良知的，由它們的內部運算系統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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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我們要做什麼呢？」㯪不像跟老師説話的時候那麼流暢，看著欏緩緩説出，講話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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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保母機器人已在教師外面接應，等候各個學生離開。現在只需要離開的榜樣，其他人就會照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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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舉起手指著課室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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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步出課室前，極其敏鋭的機械視覺讓他們捕捉到什麼。瞄到一片咖啡色的教室桌上，有個格格不入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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㯪上前拿起了那反映著陽光而閃閃發亮的物體，那是一枝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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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極大機率是杋老師遺留下來的。根據運算器的結果，把它物歸原主似乎是最好的選擇。」他這樣説著，但不知不覺間已經開始操作起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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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27%表示收起來......但路不拾遺是人類的美德之一，我們應該要把它歸還給杋老師。教員室的位置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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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説曹操曹操就來，一個人氣喘吁吁地衝了進來，是杋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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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3和3116號......你有見過這裡有一枝錄音筆嗎？」一見到㯪和欏，他立即氣急敗壞地問。就算自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仍然要繼續問，這筆對他來説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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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杋老師，下次還請用「㯪」叫我，「欏」叫3116號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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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抱有任何想法，㯪面無表情地把鋼筆遞給了他，雙眼變得空洞無物。1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HHz4wxho5
